二五声东击西赴京城
茉莉大酒店是玉泉县顶级饭店之一,店如其名,淡淡的茉莉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在饭店最大的豪华包间里坐着卢晓明、汪柱子、吴雪姣、余敏、林全等人。
卢晓明举起红酒杯说:“大家举杯,为汪柱子重获自由,干杯!”众人举起杯,汪柱子受宠若惊,一仰脖子,半杯红酒下肚,其他人也都纷纷干杯,只有卢晓明喝了一半,举着杯子说:“但是汪柱子这次出来,不是英雄,而是狗熊!”
众人惊讶,汪柱子尤其提心吊胆。卢晓明绷起脸说:“如果那天晚上你在夜总会不去泡妞,不去醉生梦死,我们就会抢在章法成前面找到你。你就不会跳下章法成为你挖下的坑,就不会糊里糊涂地为崔思康做证,老领导的举报就会一举成功,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汪柱子起初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现在才如梦初醒。他承认有错,但为自己开脱:“我不是存心的。章法成突然拘押我,我琢磨其中有诈,沉默了一晚上,可是最后没能挺住。章法成这个老狐狸,我上当了,我饶不了他!”
大家都不说话,房间的氛围有些凝固,大约半分钟后,卢晓明脸色有些缓和,环视一圈后,他接着说:“诸位,汪柱子这个教训是深刻的。什么叫走钢丝?什么叫如履薄冰?我们现在就是。现实是残酷的,一不小心就会招来灭顶之灾。这是事实,绝不是耸人听闻。我们现在上了一条船,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是命运共同体,明白吗?”
众人齐声说:“明白!”
卢晓明见大家都紧张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需要继续凝聚这个小团体:“我将玉泉集团几十个亿的资产搭进去,陪你们玩,可我们的对手可不是吃素的,你们不能再玩砸了。知道秦慧楠和省委书记郁浩民第一次见面说什么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她说,她不是吃素的!”卢晓明的这句话,再次引起大家的惊呼。吴雪姣看着汪柱子,提醒道:“事实证明,她果然是这样。”
“关于县委书记人选,我们出了几招,见到了效果。但是我们出的招,并不是天衣无缝。别以为县公安局在睡大觉。秦慧楠公开提出,要公安为组织工作保驾护航。大家想想,现在有没有悬在我们头上的剑?”
卢晓明说完,大家都开始思考,是不是有小辫子在外面,汪柱子想来想去,对卢晓明说:“有,两块石头,还有给王长根十万元的银行卡没收回……”
崔思康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走进马王镇拆迁工地。眼前是一条老街,房屋破旧,墙上都写着“拆”字。只见有一座二层小楼鹤立鸡群,“王氏杂货铺”的招牌赫然醒目。贾乐福无奈地说:“崔县长,工作做了一个月了,这三十多户,没有一个在拆迁协议上签字。”
膀大腰圆的镇拆迁办胡主任,像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诉苦道:“我们拆迁办的人,磨破了嘴,跑断了腿,挨骂,被泼脏水。屎啊尿的,都往我们头上泼!”
崔思康看着周围破败的房屋问:“他们要提高补偿?”贾乐福生气地说:“是啊,一个个狮子大开口,无法承受!”
崔思康说:“老贾,引水二期工程,这儿是龙头,我等你两个月了,不能再等了!”贾乐福也是黔驴技穷了,提出:“要不,修改设计方案吧?”
崔思康展开手中的图纸,指着上面的线路说:“你来看,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想过,方案都有了。工程从这儿绕道,造价多出十个亿。”
“啊!”贾乐福没想到,改道成本这么高,更没想到的是崔思康已经把几个方案都考虑过了,自己真是失职。崔思康接着说:“多花十个亿的冤枉钱,我没有这个权力,也不可能。二期工程一百个亿,是我们用了一年时间,磕头磕来的。所以你们给我立军令状,三天解决问题!”
站在一边的胡主任提出:“崔县长,要不增拨补偿费吧?”崔思康坚决地说:“补偿坚决按国家标准,不扣拆迁户一分钱。对无理要求,不能惯,更不能纵容。你们抓紧工作,要我出头露面的,随叫随到。”
崔思康在贾乐福和拆迁办干部的陪同下,走向王氏杂货铺。贾乐福边走边介绍王氏杂货铺是钉子户,是个刺儿头,刀枪不入,房主是王三毛。”
“王三毛?”崔思康没想到又是这个人,真是冤家路窄。贾乐福拍着铁门,大声地喊:“三毛,快开门,请崔县长进去。”王三毛出现在门内,脸上立刻挂出沮丧的表情,带着哭腔说:“崔县长,你将我整惨了,我什么都没了,公司完了,欠了一屁股债,就剩这房子,你还不放过我!”
王三毛刚说完,哗啦一盆脏水从楼上倒在崔思康的头上。贾乐福惊慌着试图用手给他擦一擦,胡主任几个人也赶紧围过来,有人捡起砖块石头要向院里砸,崔思康大喊一声:“住手!”
崔思康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脸,转身离去,贾乐福等人赶紧跟在后面。崔思康心里翻腾开了,引水工程的拆迁,又是一根难啃的骨头。他怎么办?放下这根骨头,增加十个亿修改方案,还是顶着这股恶浪前行?他犹豫了。
清晨,一辆大众越野车驶进玉泉县医院,在地下停车场一个角落里停好后,小胡子拿起后座上的白大褂和大口罩,一番改装后,还煞有介事地挂上了听诊器,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位医生。
小胡子像幽灵似的下了车,向王长根的重症病房悄悄走去。
王秀芹回到病房,发现身穿医院白大褂的小胡子,正在搜查床头柜里的衣物。
王秀芹问:“你是谁?在找什么?”
“我……检查病房。”小胡子结结巴巴的样子,完全没有正常医生的风度。
王秀芹警惕地问:“检查病房?你哪个科的,我怎么没见过你?”眼看要被识破,小胡子吓得转身就走,王秀芹拦住他。
小胡子将王秀芹猛地推倒在地,一盆水全洒在她身上。王秀芹从地上爬起来,追出门外,大声喊着:“抓贼啊,抓贼啊——”
医护人员和保安闻声赶过来,小胡子早已混入人流不见踪影。保安和医护人员走进病房问:“偷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进来时,小偷在翻床头柜。”王秀芹一时不知道丢了什么。保安提醒她:“你柜子里放着钱,还是贵重的东西?”
“没有钱,更没有贵重的物品,是我父亲手术前换下的衣服。”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居然还被贼惦记上,王秀芹心里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听了保安的话,马上取出放在柜子里的王长根的内衣,翻了几下,一个小纸带掉下来,纸带里装的是一张银行卡。
刘燕儿接过卡,再一看,发现装卡的纸口袋里有一小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两人都觉得这个有可能是密码。她们认为,小偷是冲着这张卡来的,可是小偷怎么知道她父亲的口袋里装着这张银行卡?卡里有多少钱?这是她急于想知道的。
刚放好银行卡,门开了,秦慧楠走进来,赵恒儒跟在后面,经过几次打交道,王秀芹对这两个人的印象非常好,她热情地招呼着。问候了几句后,赵恒儒拿出一个红纸包:“秀芹,秦部长很关心你,在县委机关又搞了一次爰心捐助活动,这是捐款,一共一万八千八百块。”
秦慧楠在一旁说:“钱是少了点,但是大家一片心意,拿着。”
王秀芹一边摇手,一边往后退:“我真的不要。”
秦慧楠转头对刘燕儿说:“燕儿,帮秀芹拿着。”刘燕儿知道王秀芹需要钱,马上接过红包。秦慧楠和赵恒儒走到病床前,仔细看着沉睡的王长根,秦慧楠欣慰地说:“脸色好像比前几天好看一点了。”
秦慧楠转头看着王秀芹,笑着说:“秀芹,这么多人关心你,不能再垂头丧气,要打起精神来。”
坐了一会儿,秦慧楠拉着王秀芹的手说:“陪我在外面走走,好吗?”
王秀芹愉快地说:“好的。”
“当初你和崔思康不是订婚了吗,后来怎么没结婚?”秦慧楠的问题总是很尖锐,直指靶心。
“怎么说呢,”王秀芹陷入往事的回忆中,“怪老天爷,那一场大雨……”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夏天,天空中正下着瓢泼大雨,年轻的崔思康穿着雨衣,怀里抱着个婴儿来到王秀芹家的院门前,喊着:“秀芹,开门,快开门!”王秀芹打开门,崔思康正要进门,被王秀芹挡住了,她问:“怀里抱的什么?”
崔思康说:“孩子,男的,才满月。”
未婚夫突然抱着一个婴儿回家,这对未婚妻来说十分不解。她生气地问:“谁的孩子?”崔思康没有体会到王秀芹的心情,而是说:“雨这么大,孩子要淋坏的,你让我进去解释。”
王秀芹一看他不正面回答问题,更是疑心加重,身体向前挺了挺,两手扶着门框说:“不行,我这个家,不让野种进来!”
崔思康说:“秀芹,他不是野种。”
“是你生的?说,和哪个狐狸精生的?”崔思康的话让王秀芹更加误会,笨嘴拙舌的崔思康无奈地哀求道:“秀芹……这孩子多好,白白胖胖的大儿子——”愤怒中失去理智的王秀芹右手一抬,指着远方,大声地吼道:“滚!”然后她愤怒地关上了院门,任凭崔思康怎么敲门,她就是铁了心不开门。大雨淋湿了崔思康的衣衫,也淋湿了孩子的脸庞。无奈,他抱着孩子一头再次冲进茫茫的雨天里……
想到这里,王秀芹有些后悔地说:“也许没有那场大雨,崔思康会抱着孩子在门口等待,我也许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这是天意。”
秦慧楠追问道:“你分析一下,那孩子是谁的?”王秀芹心绪未平,愤恨地说:“不是他的骨肉他能抱回来?玩女人有了孩子,人家赖着他,要钱不要孩子。他是不想放开我。因为甩了我,他良心不安。你说我能接受这孩子吗?崔思康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伤透了我的心!”
不知不觉中,秦慧楠和王秀芹已经走到县医院门口。当秦慧楠准备上车时,王秀芹对秦慧楠说:“放过崔思康吧。仔细想想,他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至少不是个坏男人。”
秦慧楠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从她的微笑里,王秀芹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人们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正反两面一家亲”。可是对崔思康的丈母娘祝翠娥来说,这两句话对她很不是滋味。汪柱子与崔思康不可调和的矛盾,一直是她的心病。这次汪柱子被抓后放了,是崔思康证明他正月十五不在贩卖假钞的现场。祝翠娥抓住这个机会摆了一桌,想为他们和好创造机会。
饭桌上,汪柱子站起身来,端着酒杯与崔思康碰杯,两人一饮而尽。范琳琳给两人斟满酒,崔思康端着杯子接着说:“这第二杯是感谢酒,感谢柱子为我做证,否则,我也要进去了。”
“你说什么?”汪柱子假装吃惊地问,崔思康知道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依然接着说:“林强盛在狱中举报我,说去年元宵节晚上九点,我向他行贿现金二十万元。如果不是你去年元宵节晚上九点在我家,为我做证,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来,敬你。”
祝老太难得见自家姑爷这个状态,一拍汪柱子的肩膀,揽过话来:“谢什么谢,自家人,应该的!”崔思康不管其他人,自己又干了一杯,范琳琳为他再次斟满酒。
“这第三杯酒是你感谢我的酒。你在去年元宵节晚上九点涉嫌贩卖假钞,我做证你不在现场,咱俩扯平了!”崔思康的话像火柴碰到了爆竹,汪柱子噌地站起身来:“扯什么平了,什么贩卖假钞?没影子的事!这是章法成下的套,这事我跟他没完!”
祝老太一看难得的和谐氛围要被打破,马上劝告着:“柱子,人家是县公安局局长,你算老几?吃点亏算了,吃亏是福!”汪柱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县公安局局长怎么啦?该拿下就拿下!”
汪柱子的嚣张让崔思康一愣:“柱子,你刚才说什么?”汪柱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否认没说什么,崔思康瞪着他,神情严肃地追问:“你说该拿下就拿下,是说章法成吗?”
见已经藏不住,汪柱子一脸不屑地说:“别以为我汪柱子是好欺负的!”
崔思康觉得汪柱子话中有话,一个劲地追问他什么意思,可汪柱子喝着闷酒不出声。
崔思康放下筷子,郑重地说:“趁这个机会,我多说几句。再过两天,玉泉湖二期引水工程正式招投标,这是大事,总投资一百个亿。我是工程总指挥,琳琳是总指挥夫人,所以我们俩要‘隐身’几天,直到招投标尘埃落定。”
“隐身,什么意思?”汪柱子很好奇。范琳琳解释道:“这几天,我们不住家里,住旅馆,棒棒到姥姥家去住。”
汪柱子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范琳琳解释道:“防范说情的、送礼的。”
“有这个必要吗,送礼不收不就行了?”汪柱子说,“别人还以为作秀呢!”范琳琳说:“你不知道,那些送礼的花样多,防不胜防。”
汪柱子说:“什么防不胜防?这个世界上谁和钱过不去?一本正经的干什么?”
看到汪柱子又来劲了,范琳琳赶忙说:“柱子,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挑事的?好不容易让你和思康坐到一起,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我当着妈妈的面再说一句,我和思康结婚十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柱子你不要老翻旧账,也不要活在幻想之中。这么大的人了,还等什么?找个女人,成家立业,不要在外面瞎混混。”祝老太也附和道:“琳琳这话我爰听,思康你以后也要注意多关心柱子。肖强强以前不也是浪子吗,你不是帮他走上正路了。”
虽然祝老太心里是想帮汪柱子,但她把自己比作浪子,汪柱子还是不愿意听:“姑妈,胡说什么?我不是浪子,大小是个法人,是一家公司的老总!”
范琳琳看崔思康沉默不语,对他说:“柱子,你的事思康一直放在心里,你们有好多误会要消除,不能越积越深。”“是吗?”汪柱子不相信地看着崔思康。
崔思康说:“柱子,你那个拆迁工程公司别再撑下去了。工程不是好接的,你没有实力,竞争不过人家。帮人拆迁的事也别干了,这个活是天下第一难,你干不了,血的教训太多了。”
见汪柱子不吭气,崔思康接着又说:“公安局章法成那里还有几个协警的名额,一个月四五千,也可以过日子了。”
“你让我去站马路,当二狗子?”汪柱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崔思康,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只是这个分量。
崔思康看着这个不着调的汪柱子,严厉地说:“什么二狗子,多少人打破头还上不了呢!”
汪柱子举起酒杯,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谢谢,你把名额让给别人吧,这样少打破几个头。”说着,一仰脖,干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汪柱子的手机在响,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很绅士地对大家说:“对不起,接个电话。”起身向阳台走去。
汪柱子将电话放到耳边,贱贱地说:“洋洋,是我,正吃着呢!”电话里传来年轻女性娇滴滴的声音:“什么情况,和你表姐夫谈得怎么样?”
汪柱子正一肚子气,埋怨着:“玉泉湖引水二期工程,彻底没戏,一块土方都别想,他请我吃饭,目的是约法三章,封我的口。”洋洋继续撒娇:“他总得给你安排一下工作吧?”
“你知道他让干什么?站马路,做协警。”刚才还娇滴滴的洋洋,马上口风一转,泼辣地说:“什么?让我跟一个站马路喝西北风的男人啊?亏他想得出来!汪柱子,我告诉你,你没有一个体面的工作,没有一个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房子,别来找我!你比我大这么多,凭什么呀?”
“洋洋——”手机里传来嘟嘟声,电话被挂断了,汪柱子恼怒地用手拍了一下墙壁,崔思康慢慢走到阳台上问:“听说卢晓明开着豪车,去看守所门口接你?”
汪柱子没好气地反问:“谁说的?”崔思康严肃地说:“我告诉你,离他远点!”汪柱子趁他不注意,翻了个白眼,以示抗议。崔思康继续说:“你为人家捧臭脚,人家还赚你手脏。说吧,刚才说拿下章法成到底怎么回事?”
汪柱子得意地翻了个白眼:“告诉你吧,章法成出事了,出大事了!”
崔思康一把抓住汪柱子的衣领:“你们又搞什么损招?”
汪柱子愤怒地喊道:“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会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卢晓明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这天他和戴国权会面,打开随身的小包,拿出一本护照,推到戴国权面前:“为你新办的,真家伙,走的外省,挂上网了……”戴国权打开护照一看,姓名、照片很像自己,不悦地将护照一扔:“用不着。”
卢晓明拿起护照,身体向戴国权这边倾斜着,耳语道:“戴兄,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的护照上缴市纪委统一保管了。我们和秦慧楠、崔思康对弈的这盘棋,下到现在这一步,难解难分,骑虎难下,胜负难料。这护照是老弟为你准备的一条退路罢了。实在不行,三十六计走为先。什么县委书记,我们不在乎了,只在乎玉泉湖二期引水工程。只要这一百亿工程掌控在我们手里,你我这辈子无后顾之忧了。”
拿起护照,戴国权慢慢地撕,边撕边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晴不定的卢晓明,前者有破釜沉舟之势,后者思虑深远,他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背水一战!”
戴国权声色俱厉,一副血战到底的样子。卢晓明却是面露喜色,其实他要的就是戴国权的这个态度,刚才不过是试他一下罢了。这时手机响了,戴国权接听完电话,神秘地一笑:“‘围点打援’的战斗打响了!”
围点打援,重点是打增援部分,达到歼灭援军的目的。戴国权所说的援军都有谁?秦慧楠肯定算其中一个。
星期天的下午,秦慧楠送走丈夫和女儿,忽然来了兴致,练练车技,独自驾车行驶在大街上,这时手机响了,是崔思康的电话。他焦急地说:“十万火急!你的车子马上掉头,咱们相对而行,在离东山市二十公里chu的清水服务区见面……一定,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