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四 抓人行动戛然而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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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抓人行动戛然而止

2015年一位女教师的辞职信火遍网络,她辞职的理由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戴国权看着崔思康家的客厅,有行李箱和准备装箱的衣服,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句话。

“作为兄弟,我不得不告诉你。”戴国权走近崔思康,低声说,“市纪委书记郑介铭正带着反贪局局长和几名抓捕组的干警,坐着监察委的警车,三点钟到达玉泉县委。”戴国权看看表,是下午二点三十分,“你准备去哪里?还有三十分钟时间考虑。你是明白人,你懂我来报信的意图。咱们是什么关系?是兄弟,铁哥们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崔思康看着戴国权,摇摇头,笑了:“你别害怕,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你走吧,我去应该去的地方。”戴国权还想说什么,崔思康接着说:“快走!现在这里是是非之地。”他连推带搡把戴国权推出家门。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时间不曾为谁停留。下午二点四十分,玉泉县公安局审讯室内,汪柱子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章法成和律师走进来,尤喜军敲敲桌子:“汪柱子,你的律师程健女士来了。”汪柱子马上起身,惊喜地喊道:“程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柱子终于看到可以信任的人,马上想知道事情的进展。程健看着他,一脸无奈地说:“汪总,你怎么搞的,麻烦不断。公安抓你,事情到了节骨眼上,你一定要对我说真话,否则我帮不了你。”

汪柱子愤怒地拍着桌子:“什么贩卖假币,这是没影子的事,是栽赃陷害!”程健看着他,摇摇头:“汪总,你别这么说,我已找了有关当事人。提示一下,有个叫陈小娣的姑娘你可认识?”

“陈小娣?”汪柱子努力回想着自己身边的众多女人。想起来了,他曾经和陈小娣在迪厅疯狂地跳过贴面舞,对方舞姿妖娆,让他印象非常深,“认识,她是我的舞伴。”

程健拿出文件,客气地对汪柱子说:“再提示一下,去年元宵节晚上九点左右,你在‘春回人间’支付小姐费用两千,但都是假钞。”一听这话,汪柱子怒不可遏:“臭婊子,胡说!去年元宵节晚上九点左右,我根本不在‘春回人间’舞厅!”

章法成马上追问:“那你在哪里?”汪柱子支吾着回答不上来。章法成见状,大喊一声:“来人!”四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走进来,章法成厉声说:“那就换一个地方说吧。”特警走向汪柱子,吓得他浑身哆嗦:“不,不!我说,去年元宵节晚上九点左右,我在我表姐夫崔思康的家里,为了能在引水二期工程找点活儿,我去给他拜年,送了一块价值二十万的金表,他不收,把我轰出门。”

“这些情况为什么不早说?”章法成斥责着汪柱子。只见汪柱子尴尬地搓着手说:“我和崔思康关系紧张,万一他不给我做证,我反而说不清。”

章法成严肃地盯着他:“你要明白,你说的这些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汪柱子急于洗脱自己的罪责,马上说:“我说的全是真话。对了,想起来了。去年元宵节那天晚上,崔思康家小区大门口水管破裂,到chu是积水,自来水公司在抢修。大门口进出口电动门和摄像头都泡在水里……”

章法成和尤喜军会意地点点头,两人走出审讯室,将最新情况迅速上报。

下午三点,玉泉县委大院内,两辆监察执法警车驶进大门,来到办公楼下,戴国权和赵恒儒等人出来迎候。戴国权严肃地上前跟郑介铭握手。郑介铭看着他问:“崔思康呢?”

戴国权靠近郑介铭低声说:“在办公室里。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县纪委有关同志已暗中把他控制了。”郑介铭拍拍他的肩膀:“很好。我们去他的办公室。”

几人刚走几步,一辆公安警车疾驰而来,然后在郑介铭一行人面前戛然而止。车上走下秦慧楠和章法成,郑介铭看着秦慧楠埋怨道:“慧楠同志,不是说好了你别出面吗?”

“郑书记,请你看一份材料。”秦慧楠说完,章法成从卷宗里抽出一份材料递给郑介铭,那是汪柱子在关键时刻从牙缝里挤出的证词。

郑介铭看完材料,舒心一笑,对监察局局长和几名执法干警说:“同志们,情况有了变化,任务取消,上车吧。”

戴国权十分惊讶,不知道材料上面写了什么,干瞪着眼,看着众干警上车,驱车离开县委大院。秦慧楠看着郑介铭说:“我们上楼去看看?”郑介铭点点头。

秦慧楠和郑介铭走进办公楼,戴国权忐忑不安,悄声地问章法成:“章局,到底怎么回事?”章法成没好气地说:“林强盛得了狂犬病。”

戴国权没听出章法成的弦外音,一愣:“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章法成看着一头雾水的戴国权,笑了笑递给他一个眼神:“他在疯狂地咬人!”此时戴国权才恍然大悟。

秦慧楠和郑介铭两人各怀心思走到县长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轻轻将门推开一点,只见崔思康在沙发上睡着了,拉杆行李箱放在沙发旁边。

窗户开着,凉风习习,秦慧楠刚要叫醒崔思康,却被郑介铭阻止了。郑介铭轻手轻脚地从衣架取下风衣,小心地盖在崔思康的身上。秦慧楠会意地冲郑介铭点点头,跟他一起轻轻地走出,同时不忘把门带上。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崔思康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门外秦慧楠抹抹湿润的双眼,郑介铭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哭了。”秦慧楠叹口气说:“我感觉基层一线的同志太艰难了,特别是要做个好人,太不容易了!”

郑介铭跟着叹了口气说:“干我们这行也不容易,一个得罪人、做恶人的工作。但是该得罪的还是要得罪。”

秦慧楠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他:“是啊,否则就会是非好坏不分,邪恶压倒正义,若真这样社会就乱套了。”

郑介铭指指门说:“让他睡吧,我先走了。这案子还没完,林强盛诬陷人的嫌疑已显山露水,我们还要继续调查。所谓去年大年初八送茶叶暗藏八万元的银行卡的事也可能有诈,朱明远同志还等我的汇报呢。”

崔思康站在门内,听着外面秦慧楠和郑介铭的对话,激动不已,感慨万千。听到两人道别,他赶紧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假装睡觉。

“起来吧,别装了!”秦慧楠推门走进来,笑着说。崔思康弹坐而起,拿起拉杆箱问:“秦部长,这就带我走吗?”

“谁带你走,去哪儿?”秦慧楠明知道崔思康已经偷听了她和郑介铭的谈话,并不戳破,而是指指窗外说,“他走了,见你睡着了,不忍心打扰。郑书记让我转告你,坚守岗位,继续工作。相信自己,相信组织。”

崔思康看着秦慧楠兴奋地说:“这么说,警报又一次解除了?”

秦慧楠点点头,声音中并没有崔思康那般轻松:“解除了一半。去年大年初八,你明送茶叶暗藏八万元的银行卡的事,还要继续调查。”

秦慧楠来到监狱审讯室,在审讯席坐下,郑介铭、反贪局局长、章法成、监狱长等人均位列审讯席,如此强大的阵容,并未让林强盛脸上有任何的波动,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坐在被告席上,心里已然明白此前的举报未能得逞。

“林强盛,你说崔思康借拜年之名向你明送茶叶、暗送八万元的银行卡,完全是捏造,你家原来的保姆讲出了实情。”

裴雨芬站在证人席上,声音充满胆怯:“那天下午,林强盛假借上洗手间,让我代收、检查茶叶。我走到内间,发现茶叶里没有贵重礼品,更没有什么银行卡。”

林强盛背靠椅背,仰面长叹:“裴雨芬,我对你不薄啊,为什么要负我?”裴雨芬回说:“是良心战胜了邪恶!”

郑介铭补充道:“你犯了诬陷罪,是要加刑的!”

林强盛面无表情,心里却没有完全放弃,他低声诅咒着:“加吧,我把牢底坐穿,死在牢里!”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崔思康没有被林强盛的诬告影响前途,反而是等来了一桩他意料之外的“好事”。他接到通知,赶到东山市委书记室的时候,朱明远、周源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他三人没说几句话,崔思康就噌地站起来,大声问:“什么,让我去市政协当副主席?”

朱明远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安慰道:“市政协副主席也是副厅级,与县委书记一个级别。”

崔思康语气中夹着不悦:“朱书记,我现在还没到养老的年龄。”

周源在一旁敲打他:“你这是什么话?政协不是养老院。朱书记这么安排煞费苦心,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朱明远语重心长地说:“思康同志,你的一些问题,不少已逐步明朗,水落石出。总的来说,你是个好同志,成绩是要肯定的。县委书记chu在风口浪尖,准备把你撤下来,是为你好。”

崔思康看着朱明远和周源,疑惑地问:“这样的安排,秦部长知道吗?”

周源看着手里的杯子回答说:“这不是先征求你的意见吗。”

朱明远提醒他:“你表个态度。如果同意,明天就开始工作对接和移交。”

崔思康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和谁对接,向谁移交?”

“戴国权同志。”朱明远说完,周源接过话,继续劝他:“思康,这样也好,你省去麻烦,市里也把调查组撤了,你的问题就了结了。多抽点时间,陪陪老婆孩子,逛逛公园,做做饭菜,天伦之乐啊!哈哈哈……”

朱明远看着脸色越来越紧绷的崔思康,知道他内心正在排斥,稍停顿后又说:“思康同志,如果你还没有考虑成熟,今天可以不给答案,给你三天时间行吧?”

崔思康身体一挺,声音不高,但充满不屈不挠的倔强:“我现在就给答案。如果市委还信任我,我绝不离开玉泉县,哪怕维持现状也行。”

“那怎么行?”朱明远开始讲大道理,“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百万人口的全国百强县,主要当家人的位置怎么能一直空着?”

崔思康动情地说:“朱书记,我不能离开玉泉县,我研究生毕业从村官干起一直到现在的常务副县长快二十年了。我对这片土地,这里的山山水水太熟悉、太有感情了。我有好多事还没做完,特别是玉泉湖二期引水工程,老书记窦复兴同志临终前的嘱托,如雷贯耳。我再表个态:如果市委还信任我,我绝不离开玉泉,维持现状,或任县委书记。否则,我下海经商,去帮老婆开诊所,我不需要组织另行安排。对不起,我先走了。”

崔思康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耐心,足够用心,老天爷就会为他打开一扇门。他快步走向停车场,打开车门,周源一路跑着追上来,一把拉住车门,气势汹汹地问:“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把人都得罪光了,连我周源也不放过?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是我树的标杆。我要你‘安全着陆’,给我两个指头遮遮这张老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