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剑既然是我的,你也不必追究它的去向。”孤逸冷冷看着孤鹰逼问孤松,口气依旧不疾不徐。
孤鹰扯了个轻松的笑脸,点头道,“自然,自然,我只是怕这小人将灵蛇剑据为己有而已,故而有此一问。”
孤逸看着孤鹰,眉宇间闪过一丝异光,随后收敛了神色,恭敬道,“灵蛇剑之事暂时不表,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盟主能够准许。”
“不敢不敢,但说无妨。”见孤逸突然有了谦恭的神色,孤鹰一愣,转而脸上便重新盈满了笑意。
“我如今这副容貌,实在是不适合在盟主面前,还请盟主宽限几日,待我将自身拾掇干净了,再来面见盟主。”
孤逸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等到发现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那破败的衣物上瞄时,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孤鹰自然便也是第一个出来答话的,“是我们思虑不周了,我立刻派人好生医治,等阁下身体爽利了,我们再谈。”
孤逸笑笑,点头道,“如此多谢盟主了。”言罢,拉上扣儿便要往门口而去。
“等一下!”孤鸦在孤逸的身后急急唤道。
孤逸转身,站立当场,等着孤鸦发话。
孤鸦踌躇一阵,随后目光朝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孤松扫去,“他----”
孤逸会意,淡淡一笑,“他是你的属下,如何发落,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莫要苛责于他,毕竟,他只是一个手下而已----”
孤逸说完话,转过身,不再等任何的回复,牵着扣儿便匆匆离去。
房中,又剩下了三个人。
三个人神情各一,脸色,却都是一样的凝重。
“盟主,你真确信此人便是那人?”孤鸦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孤鹰在孤逸的面前,似乎给人一种刻意讨好巴结的感觉。
孤鹰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是非常浓重的冷淡,与方才在孤逸面前一脸的笑容判若两人。
“我不确信,但是我不能冒险,如若他真的便是那人,那对于孤月盟来说,将是百年来最为惊心的一件大事。”
“我看盟主对那个孤逸甚为客气,就算他是那个百年前的盟主,如今你们也是平起平坐,何必在他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跪在地上的孤松,是一脸的不屑。
“平起平坐么?”孤鹰的双目间,划过一丝精光,他没有言语,只是目光追随着孤逸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移开。
孤月盟的办事效率还是颇高的,扣儿与孤逸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多久,便有人带了大夫来给孤逸瞧伤,带人来的,还是那日里被孤松带走的桑野。
桑野此次过来,神情有些尴尬,他看到扣儿不管不顾推却了大夫的好意,亲自为孤逸除去早已贴在身上的血衣,眉宇间的落寞是显而易见的。
孤逸是个明白人,看到桑野的目光就知道他对扣儿的情意不一般,只是明白的他,面上表情一带而过,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大夫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孤逸身上的伤一一处理干净,孤逸全程都轻轻抿着双唇,眉间只是微微颤动,一声不吭。
扣儿一直专注着看大夫为孤逸上药,看到大夫们上药时孤逸眉头下意识地跳动,她整个人便都会蹦跶起来,随后匆匆跑上前,大声嚷嚷,让大夫们的动作轻一点再轻一点,惹得孤逸频频微笑,惹得大夫们频频摇头。
总算处理完毕了,大夫们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只有桑野,一直久久不能动步。
“你去与他说几句话吧。”孤逸见扣儿一直盯着自己看,似乎遗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对她一直深情注视的桑野,笑了笑道。
扣儿一愣,转而意识到孤逸话里的意思,忙摆摆手道,“我与他没什么的,你莫要误会了。”
“误会,我误会什么?”孤逸看着扣儿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心中好笑,“我刚上完了药,有些累了,容我歇息一下吧。”
桑野知道,孤逸这是给自己一个托辞,他的心中,对孤逸升起莫名的好感来,随后便深吸一口气,上前牵起扣儿的手,“我们出去吧。”
扣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孤逸,看到他皱着眉头侧躺到床上,又缓缓闭上双目,才深深叹了口气,轻轻掩上房门,跟着桑野走了出去。
“你没事吧。”一关上门,桑野便紧张地将扣儿拉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审视一番。
先前,孤松将自己强行关押在一处僻静之地时,桑野心中所思虑的,便都是扣儿的安危。
孤松是因为知道他帮助扣儿要将偷到玉佩的真相公开才会带人来扣下自己,并直接告诉了他,其实偷盗玉佩的真凶,舵主和他都知道,他们选择不说,只是利用扣儿来要挟孤逸而已,所以桑野如果真的将偷到玉佩的真凶公诸于世了,他们的计划便行不通了。
桑野到了那时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蠢笨,自己心心念念地要帮助扣儿,帮助她找出真相,其实这些,都只是孤鸦和孤松的计谋而已,难保连薛蓉儿都知道真相,只是每个人为了把孤逸扣押下来,才会都讳莫如深的。所以那时候的桑野,便担心扣儿是否也会遭到孤松的扣押,这才心急火燎想看看扣儿是否因此有了什么损伤。
扣儿呆呆地看着桑野脸上的满满关心,心中感动莫名。桑野为了自己的事情,连累了他许多,如今,他心中所想的,还只是自己的安危,这份情义,让扣儿万分的自责。
“桑野,我欠你的,太多了。”扣儿低下头,不忍直视桑野的目光。
“不,你不欠我,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桑野信誓旦旦。
他的双目中,依旧是那份坚定,就算收不到任何回应,但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