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冬艺木然的看着她“小石医生。”

小石医生把风衣抖开，披到了卫冬艺的身上“我申请了好多天，他们今天才同意我来保释。”

“我妈。”卫冬艺心中不安，嘴唇动了动，不敢把问题问出来。

小石医生点点头“卫夫人快不行了。”

卫冬艺摸着额头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我要回去。”

“我已经申请批准了，你现在还不能走。”小石医生拉着失魂落魄的卫冬艺上了出租车，她职业病作祟，手探到卫冬艺的脖子那块摸了摸“你精神很差，正好可以休息几天，卫夫人那边，我们可以先视频，律师说你的问题很大，不能冒险擅自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卫冬艺回了点神，反应过来问她。

“卫夫人病情一直在加重，她联系不上你，让我找卫先生帮忙，卫先生给了你在北京的信息，我就干脆休假，来北京找到了你的公司，又听说了这件事。”

“谁帮你的？”

“你说保释吗？你的律师和一位姓韩的先生。”小石医生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是挺麻烦。”

车子并道到了一个大路上，卫冬艺要求停车，问小石医生要了几张人民币后，走到了公共电话亭，跟坐在报亭的大爷换了一张电话卡，拿起了电话，思考了很久，才慢慢地拨下了一个号码。

小石医生跟着她下车，站在出租车旁，歪着脑袋在等她。

“叶小姐，我是卫冬艺。”卫冬艺双手紧紧地抓住电话，力道之大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想求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帮我这次。”

小石医生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想到了卫夫人在她出发前说的那句话，我女儿不是一个坏人，她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她出事了，小石啊，要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帮我告诉她，我不会怪她，做母亲的，永远都希望孩子幸福。

小石医生摘下眼镜，无声地拭了几下眼睛。

整整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卫冬艺还在睡，小石医生看了一会的飞机票，拿笔算了一下请假这几天要扣多少钱工资，最后她一脸肉痛的抬起头，盯着床上的卫冬艺沉思了几分钟。

必胜客送外卖的小哥把手里的披萨递给小石医生，眼睛不经意的在屋里扫了一眼“小姐您好，这里总共三百二十六元。”

“哦。”小石医生低着头在钱包里抽出来了三百五十元“不用找了，给你的小费，谢谢。”

房门“砰”地一声被带上，小石医生提着披萨进房，她把它放在桌子上后，转头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女人“卫小姐，你不打算起床吗？你刷牙起床后，回床上又坐了四十多分钟，灵魂也该归位了吧。”

“我明天要回厦门，在北京留的太久，医院那边不同意。”小石医生打开自己在外面小店里买的矿泉水，咕噜噜喝了两口，半眯着眼睛看着卫冬艺“你那位朋友要是能帮你，你也早点回去，卫夫人病情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谢谢。”卫冬艺沙哑的声音在嘴里发去，小石医生不禁皱着眉头看着她“你现在需要进食了，过来多喝点水，我买了很多，酒店里的水太贵了，外面一瓶便宜5元，晚上我再去买一点，省得你明天再去。”

“那种大桶的会更便宜一些。”卫冬艺坐到她对面，接过小石医生手中的矿泉水小饮了一口“我之前在酒店上班，经常看到有客人在外面提水进去。”

“哦？住你们那种豪华酒店的人也会在意这些吗？”

“价值和价格的关系吧，不是因为钱的原因，大概是觉得不值得，而且很多客人也不是那么富有，很多工薪阶层的人难得出来玩一次，酒店住好了一点，其他地方肯定会省。”

小石医生低头吃着自己手里的披萨，她两三下的把披萨吃完，抬起头，看到了卫冬艺慢条斯理的吃相，有点愣了“你不饿吗？”

“挺饿。”

“真看不出来。”

“我们经常赶时间，有时候连吃饭的空档都没有，不过你这样吃还挺好看的，是习惯吗？”小石医生又拿起一大块披萨，狼吞虎咽地咬下了一大口“我们医院里面，一般像你这样吃饭的人，都是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

卫冬艺嘴上的动作一顿“您真会夸人。”

看到卫冬艺吃瘪，小石医生默默地笑了“不过在这一点上面啊，你跟卫夫人挺像。”

说到卫妈妈，卫冬艺瞬间没有了胃口，她刚把手里的披萨放回盒子里，小石医生直接拿起旁边一块完整的小披萨，给她重新塞回到了嘴里面“现在难过改变不了什么，你还是好好养好身体，让你妈不用担心。”

“你一向这么理性吗？”卫冬艺取出嘴里的披萨，抽出桌上的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巴“那为什么要趟我这个浑水？”

“我还想问你呢，卫小姐。”小石医生消灭掉第三块披萨后，犹豫地拿起第四块，想了想，又放下了“你在北京这么多年，怎么一出事，连个保释你的人都没有，还有上次的那个雍小姐，我这回到北京，见都没有见过她一面，她真是你女朋友吗？还有卫先生，恩…”

忽然的停顿以后，屋里顿时升起了莫名的尴尬，卫冬艺终于还是吃不下了，她把手里的食物放下，打开矿泉水盖，连饮了好几口水后，把瓶子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你见过郑承凤？”

“对。”小石医生回答的很爽快“我就在那里碰到韩先生的，他跟郑小姐在会客厅吵了一架，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他们吵什么？”

“听的不是很清楚。”

“之后没有见过她吗？”

“只有那次。”小石医生弯腰收拾起桌上的盒子“她问我是你的什么人，我说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然后她又问我为什么会在北京，我说你妈妈快不行了，她沉默了几分钟吧，最后就离开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次保释会如此顺利的原因吗？卫冬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到跟郑承凤之间的过去，就觉得心里面堵的慌，小石医生把垃圾放进一个袋子里面，又拿出纸巾擦了擦桌子“我去洗澡了，你今晚有什么活动吗？”

卫冬艺摇头“没有。”

“哦，钱我放在这里，你要出去打电话把门反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