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冬艺人呢？”像昨日一样，胖胖的女警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根电棍，指着空无一人的床铺问道“有人来保释她，她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瘫坐在门前，像是一晚没睡觉的王娟娟赶紧取下了耳朵里的枕头棉芯“张姐，你今天好早。”

“少废话，她人呢？”

“那里。”王娟娟萎缩着身体躲在铁门后，手指着身后那堆不明物体“她们，她们在那里，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张并排的铁床中间，被一张棉被敷衍地盖住，棉被高高拱起，不知道下面盖有什么东西，身后年轻的女警紧张地抽出自己腰间的电棍，问站在前面观望的张姐“张姐，我们需要增加人手吗？”

张姐已经大概地猜到了棉被下是什么，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那堆东西前，一只手紧握住电棍，一只手伸上去，哗地一下掀开了被子。

“啊。”首先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双流着血的眼睛，年轻的女警吓的一下窜到了张姐的身后，颤抖着问道“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张姐没时间去探究为什么另一个房间的张文图会出现在这里，她赶紧把电棍放到一边，走到卫冬艺的身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卫小姐，放手，你快放手。”

卫冬艺的身体很僵硬，似乎很久都没有动过，她跟张文图以非常奇怪的姿势扭在了一起，她的右手擒住了张文图的手臂，把它以九十度的角度扭曲在了张文图的背后，她的左手扯着张文图并不长的碎发，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有很明显的抓痕与手指印。

昨晚肯定发生了一场不寻常的斗殴事件，张姐和年轻的女警努力了半天，才把张文图在卫冬艺的手下解救了出来，张文图虚弱的躺在地上，她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抬起，指着卫冬艺的鼻子骂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张姐给年轻的女警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到一旁嘀咕了一会，年轻的女警走回来，手拿电棍指着张文图的脑袋“起来。”

“你们是瞎吗？我被这疯子弄成这样，你们竟然放过她？”

“小丽，你去查一下昨晚谁值班，竟然发生了嫌疑犯互相换房的行为，顺便给擅自换房的两个人记大过，下次写到她们的开庭报告中。”

“啊”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张文图突然捂着手指大叫了起来“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女警后退一步，低头道“我好像也没踩到你啊。”

张姐瞪了她一眼，弯腰粗鲁地抓起张文图不安分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张文图那只被扭曲了一晚的手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她的手掌颜色发紫，看着特别渗人，但最恐怖的不是手的颜色，而是那只手掌中，赫然少了一根手指头，也许是僵硬太久，她一开始感觉不到痛疼，现在被女警一踢，顿时有了痛感。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卫冬艺终于有了反应，她木然地转动着眼珠子，嘴巴动了几下，微微张开了一点，在嘴里缓缓地吐出来了一口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是，手指？

张姐胃里忍不住的开始沸腾，她瞄到年轻女警惨白的脸蛋，为了转移注意力，伸脚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打滚的张文图“活该，小丽，带她先去我的休息室，晚点韦医生上班了，让她到我屋里看看。”

“咳咳。”卫冬艺的声音在地上响起，张姐压住脸上的凶恶，转身面对着卫冬艺那边道“卫小姐，有人来保释你，你的律师马上过来，你起来收拾一下，我在门外等你。”

张文图还想跟卫冬艺说些什么，年轻女警的手铐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咔嚓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张姐不耐烦的看着她们二人道“你把她给我带走，再去查查昨晚谁上夜班，这事不交代好没完！”

保释？卫冬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内容都没有，只记得刚刚狱警跟她说的两个字：保释。

谁会来保释她？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敢保释她？雍清凡吗？会是她吗？会吗？卫冬艺机械地穿好衣服，几秒后闻到了自己嘴巴里浓烈的血腥味，她的脸色由白到青，只要了不到三秒的时间。

张姐在前面带路，她越走越慢，在接近出口的时候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卫冬艺“卫小姐，那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大人大量，不要跟韩局提起好吗，我知道你们都是大人物，我麻烦你，给我点时间解决，要是被韩局知道了，我真的会没命。”

卫冬艺从离开房间后，一句话都没有讲过，张姐做这行这么多年，见过很多种犯人和受害者，但从来没有见过像卫冬艺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嫌疑犯“卫小姐，你说说话啊。”

“走吧。”卫冬艺的脸色非常憔悴，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路，声音很平静的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在想，我的归宿不管在哪里，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会发生改变。”

“怎么会？”卫冬艺不带任何情感的述说，让张姐莫名的听着有些难受“卫小姐你还这么年轻，又有韩局那么厉害的朋友，你肯定会没事。”

卫冬艺转过身看着她“我跟他不是朋友，你不用担心。”

不是朋友会这么积极的帮忙？胖狱警不信，她点点头，说道“我们走吧。”

律师带了几份文件过来给卫冬艺签，卫冬艺签完以后，起身就走，半句话都没有跟他聊。

看守所门口停了一辆出租车，见到看守所的大门打开，从出租车上快速下来了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件白色呢子大衣，手里还捧了一件红色风衣，她大老远的对卫冬艺挥了下手，快跑的往前跑去，几步就跑到了卫冬艺的面前“卫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