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巴老僧对贺远说：“贫僧有个想法。如果能捕捉到对方的踪迹，贫僧希望与贺师傅联手，一同对付金巫教的教主。那个最厉害的对手，贫僧一个人并无把握应对。这个时候恐怕不是讲究武林规矩的时候，不能讲究公平，只能求得胜负。不知贺师傅是否同意？”

贺远没有急着回答，他反问道：“大师能够确认，和你交手的神秘人的身份吗？”

普巴说道：“贫僧与那人交手后，有一批敌人逃走。密教弟子多方打探，那天出手的神秘人应该是对方的教主或者是对方的长老。”

贺远说道：“我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如果需要，我会和你联手对敌。但是，如今已经走了这么多天，您是不是也该跟我交一交底，对方都有哪些人？大概在什么位置？”

普巴说道：“贫僧没有对大家说，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贺师傅既然问，贫僧也不隐瞒。

对方一直在蛮族中秘密发展。有几个部落一直没有真正服从金国。他们势弱就投降，降而又叛。这几个部族中，最大的是和伦与赤温部。

大概二十年前，金巫教出现了一个厉害的教主，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外人不知道。他应该是在一个小部族中出生，但很快在金巫教中展露头角。二十年前，密教曾经联合草原万户清剿外道。金巫教失败之后，这个人就生死不知。那时，我们才知道，那个教主的名字翻译成汉话，应该布赫。

最近几年，金巫教开始秘密在牧民中散播流言，二十年前的那个教主又回来了，有人说他死而复生。因此，迷惑了大批的牧民。

据我们查到的消息，对方教中传说，金巫教主曾经去了西极之地，带回来一位大长老。这个人十分神秘，谁也没见到他的真实面貌。

据根据传说，这三个人的武功极高。至于他们的老巢在哪里？我们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从鸡鸣塞进入草原，先到逐涂山，再去稽洛川。被金巫教控制的两个部族，应该在稽洛川附近游牧。密教的宗主、长老们猜测，金巫教的大部分力量，应该在那里。至于说它的老巢在哪里，还需要仔细寻找，要么在稽洛川，要么在北方的燕然山附近。”

贺远问道：“这些地方我不了解，要走多远？咱们的人手够用吗？”

普巴老僧说：“从灵州开始计算，这一路约有两千余里。贫僧最担心对方一直躲避，不肯与我们交战，如果那样，只能是无功而返。所以，贫僧与桑可商议，刻意让新鲁派那一路的力量，看起来更为孱弱一些，就是想引他们先出手。”

贺远说道：“我明白大师的意思了。”

普巴老僧嘱咐：“希望贺师傅不要把这个消息外传，否则，一些心志不坚的人，必然会造谣生事，动摇人心。”

周围的人看到，贺远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普巴等人告辞离开。加朗派的几位首领离去，众人才重新开始活动，打点行装。

留下生病的人，队伍在军卒和番僧的催促下继续赶路。

一路上，不停的有民夫病倒，加上车辆辎重的耗损，队伍在不断的缩水。渐渐的，一些武功底子差，身体较弱的人也开始生病。

密教僧人不同意生病的江湖人就地休息，险些爆发了一场冲突。最后，一帮人协商之后，决定在鸡鸣赛停留半日，病重的江湖武人可以在那里休息，其余的人必须跟随队伍进入草原。

队伍赶路的速度渐渐加快。一路上，贺远要么看着沿路的风景，要么与智清禅师聊天，无聊的时候，便琢磨禅宗与密教的武学法门。

他们越往北走，景色越为荒凉，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过了寒露的第四天，路边的树木渐渐稀少，风沙开始增多。很多人已经换上了秋天的衣服。队伍遇到的行人渐渐稀少。

贺远的视野中，道路渐渐开阔，前面已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些草原的边缘。

马蹄声响起。

勒真骑着一匹马赶了回来，到了贺远身边，兜转马头。

“贺师傅，前面已经能够看到鸡鸣赛。从那里出发，往前便是草原了。”

队伍中的前方，已经有人叫嚷着看到要塞了。

贺远催马跑上一处高地，向北方眺望，道路的远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建筑的灰影。

可以休息的地方，给了众人前进的动力。队伍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要塞。

靠近之后，贺远发现这座要塞极大，围墙高大，用石块儿和夯土分段累成。但是，要塞并没有得到良好的维护，围墙已经斑驳残缺，透过上面的缺口可以看到，里面低矮夯土的房屋。

这里有一些金国的军卒驻守。走在最前面的密教僧人和虎翼营派出的前锋，已经与驻守兵丁接洽完毕，最前面的骑兵已经开进了要塞。

贺远一行人到达要塞大门的时候，右队的人正在陆陆续续进入。为了避免有细作混入，几个官兵和密教僧人拿着名册在核对人员。

等待的时间里。贺远看看已经被累的黑瘦许多的牛大与苗三，对二人说道：“走到这儿里，你们这两个就可以休息了，回去的路上和他们结伴而行，平平安安的回家。”

牛大与苗三急忙谢过贺远，一路上的照拂。

几人顺顺利利进要塞。

已经有密教僧人分派好了住处。贺远把东西放下，就出了房门。近千人的队伍入住，原本有些脏乱的要塞立刻混乱不止。

看着乱糟糟的要塞，他觉得有些气闷，信步走出要塞。

贺远在要塞旁边寻了处高地走了上去，眺望远处的草原。

第一次见到这种壮美的场景，还是很受震撼。要塞的位置选择极好，南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川道路，有通往中原的道路，北面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要塞恰好控制住通往中原的一条道路。

他看了一会儿，刚想找地方坐下，就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回头看了一眼，是智清禅师走了过来。

“贺师傅好兴致啊。”

贺远答道：“我没来过草原，想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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