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这里就是别院的柴房了。”
小厮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转身朝司徒差一礼,态度恭敬地说道。
说是柴房,但他身后的门看起来却相当精致华贵,一点都没有柴房的样子。
想也知道,这里好歹也是承恩侯府的别院,做菜取暖肯定是用符文炉的,哪里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柴房?
司徒差明白这一点,也不计较这究竟是不是柴房,扭头瞥了姜志姚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姜二爷,道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家将军的意思,想来你是明白的。”
“我明白。”姜志姚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脸憋屈加愤怒,却敢怒不敢言,“司徒大人放心,我会好好待在房间里一直到交易会结束,不会让将军难做的。”
“姜二爷明白就好。”
司徒差心情很好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眼姜志姚的表情,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姜二爷在此期间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惹得将军生气,治我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后果,你知道的。”
姜志姚原本还有些不忿,想着要不要偷偷摸摸搞点事情出来,闻言忍不住心头一颤,连忙开口,一再保证自己一定会安安分分的。
“既如此,我就看姜二爷的表现了~”
司徒差勾了勾嘴角,随即手腕一抖,将勾魂索收了回来:“姜二爷,请吧~”
闻言,姜志姚双拳骤然握紧,心头倍感屈辱。
然而,在蹈海真君面前,在这位“勾魂鬼差”面前,他这忠武侯府二爷的身份根本就不够看的。僵了好一会,他终究还是沉默着转过身,打开门走进了房间,然后自己转身关好了门。
司徒差仿佛早有所料一般,始终一脸平静。
见姜志姚乖觉,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多谢姜二爷体谅。既如此,就请姜二爷在此好好休息,我这就回去复命了。”
等了一会,见门中始终没有回应,他也不意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便袖摆一振,转身离开了。
那小厮看看房间,又看看司徒差,连忙抬手招来一个附近待命的小厮,让他在房门口守着,然后脚步匆匆地跟上了司徒差。
司徒差要回去复命,他也要。
斑驳的光影中,两道人影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了绿荫掩映之中,再也看不到踪影。
……
与此同时。
“柴房”里。
姜志姚阴沉着脸,狠狠一脚踹翻了桌子,嫌不解气,又猛地一巴掌拍了上去,愣生生把一张上好的黑木桌子拍成了粉末,这才感觉心情舒畅了几分。
然而,即便如此,想到刚才的事情,他依旧难以释怀。
他姜志姚这辈子都少有这么憋屈的时候,这笔账,他一定会向白时允那讨回来的!
“白时允,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志姚握紧了双拳,恨得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房间里骤然响起了一声嗤笑:“姜志姚,脾气这么暴躁可不好,很容易被人算计进去的。”
“谁?!”
姜志姚悚然一惊,猛地转身。
却见他身后不远处的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个身穿铠甲,一脸络腮胡的人影。
这人也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了,这会儿,正端着杯茶,一小口,一小口慢悠悠地细细品味着,那样子,别提多惬意了~
这人背后,还站着一个一身灰袍的老者。老者两手束在腹部,眼帘微阖,像是在闭目养神,让人根本看不出深浅来。
然而,姜志姚分明记得,他刚才打量房间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这俩人,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居然能欺进到他身边都没被他发现?!
他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在这里,自然是等你。”
太师椅上的男人缓缓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姜志姚,眼神复杂难言。也不知,究竟是恨意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
看到那眼神,姜志姚心里咯噔一下,几乎瞬间就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整个人都瞬间紧绷了起来:“你,你究竟是谁?!”
“啧~姜志姚,你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男人眉峰一挑,脸上的表情蓦然变得讽刺,“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派人找我吗?怎么,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反倒认不出来了吗?”
姜志姚浑身一僵,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惊疑不定:“你,你,你是姜定山?!”
“总算反应过来了。”
姜定山抬手抹掉了催生出的络腮胡,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脸上的表情似讽似笑。
姜志姚的脸色瞬间就是一白,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整个人都禁不住微微颤栗了起来。
别看他之前嘴上喊得凶,一心想要把姜定山找出来干掉,但那是在有两千隼字营兵马傍身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对上姜定山,他根本没有任何自信!
他的天赋虽然还不错,却没什么耐心修炼,平时修炼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尽管有无数丹药磕下去,却也只是让他勉强晋升了天人境,实际战斗力跟姜定山这种变态根本不能比!
更别提,姜定山如今还是重修,根基肯定比之前更稳固,战斗力只会变得更强!
他以前就不是姜定山的对手,如今,就更不是了!
一念至此,姜志姚根本顾不得自己现在还在关禁闭,转身就想逃出这个房间!他一刻钟都不想跟姜定山在一个房间里多待!
岂料,就在他的手刚刚摸到房间大门的时候,门扉上流光一闪,凛冽的剑光骤然如闪电般朝他飚射而来,瞬息间就直逼他的面门!
姜志姚心头一跳,近乎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却还是慢了半拍,左边脸颊上硬生生被划开了一道几可见骨的大口子,伤口处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汩汩而下。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左边的衣襟就被鲜血染成了猩红色,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