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庆宫。
花卉锦簇的园林内,宫女、太监遍布。
当年出现在东岚城的老太监魏公公窝在角落里,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眼神不经意间,已经将整片园子尽收眼底。
中间的假山流水中,德妃娘娘紫貂白氅披肩,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看上去犹如二十多岁的佳人。
身后一双儿女却在斗嘴。
吴王到了这里,便没有了威势和凌厉,像是变成了暖心的小男孩:“姐姐,我看见了,那个人没什么好的,真的!”
姬邀月翻了个白眼:“管你什么事?”
吴王瞪大眼睛:“怎么不管我的事?你是我姐姐,你找夫君,难道不和我商量一下?经过我同意吗?”
“凭什么经过你同意?”姬邀月眨眨眼:“你是弟弟,我是姐姐,你见过谁家姐姐找夫君要和弟弟商量的?姬邀凡,别蹬鼻子上脸啊!”
吴王姬邀凡气哼哼道:“反正我不同意!我觉得那小子一无是处!”
“你喊谁小子?”姬邀月捏住他的耳朵。
姬邀凡求饶:“好好好,恒贤,恒贤行吗?”
姬邀月这才松手,“哼”了一声。
姬邀凡叹了口气:“姐,说实话,你看上他哪里了?”
姬邀月认真的想了想:“首先长的英俊、可爱、眼神很勾人,其次,聪明、智商高、智谋谋略伸手拈来,最后嘛,天赋高的吓人,才二十一岁不到,就已经是元丹高手!”
姬邀凡不屑道:“我一样没看出来!你这典型的被他骗的团团转,人家说,爱情中的女人,没有智商,我看一点不假!”
“姬邀凡!”姬邀月双手叉腰,一脸愤怒。
姬邀凡立即跑到德妃娘娘一边:“我说的很认真的,我真没看出来,我只看出他是个软饭男,纯粹来依靠你的权势混吃等死!”
“他会混吃等死?”姬邀月气的不轻,“天元宗地榜第一,东域修真界最年轻的剑尊,比太学院的剑夫子当年融汇三种剑意早了三十九年!
在古迹中,一人战一百八十个元丹境,他比所有人都优秀!”
“吹牛谁不会?”姬邀凡撇嘴,“我十七岁就突破元丹了!”
“姬邀凡!你这个混蛋,我不准你质疑他!”
姬邀月几乎暴走了!
姬邀凡吐吐舌头:“反正我不同意,一个乡巴佬想做我姐夫,门都没有,我姐夫必须是纵横四海无敌手,英雄盖世,气吞万里如虎的牛人!”
“你自己嫁吧!”姬邀月大怒。
“好了!”一直淡笑着看着儿女嬉闹的德妃娘娘发话了。
姐弟俩乖乖停下。
德妃娘娘看向姬邀月:“邀月,群臣弹劾你的奏章已经到了,你想象中的,他人不敢对付恒贤,落空了,他们想对付谁,绝不会因为你的蛮横,便会改变!”
姬邀月沉默不语,论修行、论心性和修为,她算是一等一的,但论朝堂之上的权谋算计,还差的远。
姬邀凡倒是个心思通透的:“姐姐,是我连累你了,他们攻击你,无非是泼脏水攻击我,不想让我登上那个大位,无所不用其极罢了!”
“邀凡!”德妃呵斥。
姬邀凡自知说错了话,连忙低头不语。
姬邀月想了想,问道:“母妃以为该怎么办?”
德妃娘娘淡淡道:“让恒贤死,博些同情,我女儿未婚先寡,至少三五年内,没人好意思攻击你弟弟!”
姬邀月猛的停下脚步。
德妃娘娘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看重他?”
姬邀月一字一句道:“他若有半点闪失,女儿绝不独活,求娘娘宽恩,公主我不做了,明天我和他离开这里,永世不再回来!”
姬邀凡脸色大变。
德妃娘娘也是脸色微变,女儿还是第一次称呼自己陌生的“娘娘”,不由说道:“荒唐!为了一个男孩子,父皇母妃也不要了!”
姬邀月道:“母妃当年可以为父皇抛却所有,甘愿为妾,我说什么不能为他放弃一切?”
德妃娘娘冷冷道:“你父皇是亿兆人皇!”
姬邀月道:“恒贤今后成就绝对不会低,甚至……不会低于父皇!”
“尴尬不尴尬?”姬邀凡摸了摸鼻子。
德妃娘娘语气软了下来:“好了!也没人会真的因为你一位公主的私事,真的要杀人!
不过你们总归是犯了错,言行不礼、无矩,你奶奶不发话,弹劾你们的奏章,永远在那放着!
你奶奶的寿辰开始前,不要回去了,那恒贤这段时间的表现,如果平平无奇,他只能认命。如果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不用你求情,也是他的机缘!”
姬邀月张张嘴,最终化作“诺”。
德妃娘娘又看向姬邀凡:“你这次兵败,比你姐姐的事还大,等着吧,帝都要热闹了,你奶奶也该恼了!”
姬邀凡缩了缩脖子。
……
“公主还没回来?”
太平公主府,晚饭琳琅满目的摆满了一大桌。
然而吃的人,只有恒贤一个。
旁边木兰和几个女官站着,此时听到问话,一位女官毕恭毕敬道:“公主刚刚派人传话回来,这段时间可能不回来了,公子一应要求,尽管吩咐下来。”
“好的。”
恒贤顿觉无聊,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味道不错,一个人吃,实在没什么意思,然而让人同坐,没人敢。
只好放下筷子,问道:“弹劾公主的事怎么样了?”
木兰和女官们对视一眼,回道:“不清楚,不过,没人管,便是没事了。”
恒贤点点头,又拿起筷子。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不少人在呼喊。
木兰立即走了出去,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很快有“黑骑”匆匆赶来,抱拳道:“是帝都的各大王公贵族子弟们,听闻太平公主的驸马出现了,纷纷从外地赶回来,来找事儿了!”
“谁带头?”木兰问。
“黑骑”道:“东乡王世子和博阳王世子、丞相嫡孙、长公主嫡长子……”
木兰脸色难看,回头对恒贤说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些家伙是帝都的霸王,欺行霸市,无恶不作,还都是公主的仰慕者,这些天外出给圣泽天后搜刮寿礼了,听到消息都赶了回来,找您麻烦,如今公主不在府里,怕是……”
她原以为恒贤会惧怕、恐惧,比较外面的人,随便一个,都是手腕滔天的贵公子。
谁知恒贤眼睛忽然变的贼亮:“开门迎客啊,找到组织了!”
“呃……”木兰和几位女官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