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枝连忙应‘是’,小快步跑到那边去,告诉给程老爷子听。
程老爷子听了,脸上的肉就松快了不少。就又笑着对这边挥了挥锄头,又低声和墨枝说了两句话,这才转身继续蹲下锄草去了。
跟着看的几个人一看,就也连忙蹲下继续干活。
墨枝往回走。
程木槿趁着这空当,便又让齐胜认识程小杏,告诉他这是她的堂妹程小杏,是她四叔的女儿。
齐胜就连忙又对程小杏抱了下拳,叫了声小杏妹妹。
程小杏却好像不太高兴,大眼睛直盯着齐胜,板着小脸快速回了一礼,含糊着叫了一声‘齐哥哥’。
齐胜莫名其妙:我哪里得罪她了?
程木槿却是看着程小杏微微笑:小丫头从刚开始看见齐胜就不太高兴,这是嫉妒自己和他说话说多了呢,呵呵。
这时候,墨枝就走回来了,于是程木槿便带着几人继续往回走。
庄稼地和新宅院离的不远,很快就到了。
程木槿等着齐胜把马拴好,这才带着他径自进了客堂,双方各自落座。
程小杏也坐在一边。
程木槿看着程小杏微黑的小脸,就笑着问她,能不能请她先给马喂些草料喝些水?
墨枝在一旁动了动,没接话。
她晓得娘子这是有话要和齐公子说呢。
程小杏压根不想走,想听她大姐姐要和这个人说些啥,可大姐姐的话她又不能不听,于是就只得点头说好,站起来问程木槿,说家里只有喂猪的草料,那大马能吃吗?
这个,还真不知晓。
于是,程木槿就去看齐胜。
齐胜就连忙又起身对程小杏抱拳,说那多谢小杏妹妹了,那马褡裢里有草料,她自取出来喂就是了。
程小杏瞪眼看着齐胜,哼了一声,说晓得了,然后就又去看程木槿。
这小丫头……
程木槿只得微笑着对她点头。
程小杏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那大姐姐我去了。
之后,才转身慢慢腾腾地挪出屋喂马去了。
程木槿不禁莞尔,于是当下就又命墨枝出去端茶来。
墨枝知晓齐胜的身份,便也放心,忙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客堂里一时只剩二人。
程木槿便和齐胜说起话来。
程木槿问他,他娘和他哥哥怎么样了?家里一切都好吧?
这本都是应有的客套话,程木槿问的其实很随意。
可齐胜听了却是立刻皱起了两条粗眉毛,开口就说不太好。
嗯?
程木槿闻听微微一怔,随即就正了神色,等他继续往下说。
齐胜果然就说,说他哥哥这次年后选官没选上,就连一些偏冷衙门里的闲散职位都没捞上一个,只得闲赋在家。他娘愁的不行,可又怕他哥难过,还得整天里安慰他哥。还有那些族人,就这么没几天的时候,那些前几天还拼命巴结,恨不能送儿送女长在他们家里的,就又开始背后嚼舌头说怪话了。说定是他哥哥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连高中了第三名都选不上个官儿当,哼,听说就连排在他后面的,都去了衙门里当肥差了,他这就是得罪人得罪大发了啊。
这都是他娘的屁话!他哥能得罪谁?
齐胜说着就气的咬牙,说他问过他哥了,他哥啥话也没说,只让他好好做好他自己的差事就行了,至于他这个当哥哥的,自己的事情他自己知晓。
还什么他自己的事情,这就是全家的事情好不好?
齐胜大眼都瞪出红血丝来了。当下就说他哥不告诉他他也晓得,一定是那个叫什么马文才的狗东西捣的鬼。上次那个混蛋王八来闹事的时候,他就听那些同窗们背后议论了,说他家里有个什么亲戚在朝里当着个大官儿,专门就是管人当官的,可不能得罪。
齐胜握起拳头,狠狠一砸自己的大腿,大声道:这回他一听他哥哥没选上,一下子就想到他了。他也出去打听过了,别处也没去,就跟陈志陈统领问了问,果然,陈统领一听他说管当官的官儿又姓马,就知晓他说的是谁了,就告诉他,说是那是吏部,吏部里只有一个姓马的,那就是吏部尚书马福春,以前是侍郎,是这年前才升迁了的尚书,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一定是他给捣的鬼!
齐胜说到这里,气的呼呼直喘粗气,拳头攥的嘎吱响。
程木槿极认真地听着,见少年气成这样,就轻轻拍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抚。
这时候,恰好墨枝也端茶进来,齐胜少年人好脸面,不愿意在除了他程姐姐以外的人面前这样,于是就勉强压下了恼怒,接过了墨枝递过来的茶碗,狠狠咕咚咚灌了一大碗下去。
程木槿就对墨枝轻轻摆摆手,让她先下去。
这都是齐胜的家务事,是私事,墨枝不便宜旁听。
墨枝虽觉得娘子这样不甚妥当,若是让侯爷知晓怕是要生气,可也不敢反驳师傅的命令,于是只得蹲身福礼,静悄悄退下去了。
只是,她也不敢离得远,于是就出门站在门边上,小心守护着她家娘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