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静静坐在自己的寝宫之中,目光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环视这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宫室,心中明白,自己距离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百虹和晴丫儿正在默默收拾着东西,紫芜端着熬好的参汤送到龙渊的面前:“陛下,您吃些东西吧!”
龙渊抬头看了看紫芜,却见她一双清泉般明澈的美眸中充满了忧伤与哀愁,每个人都知道形势严峻,康都城在起义军的围攻下已经岌岌可危。
龙渊的唇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微笑,在紫芜的记忆中还从没有见到过他笑得如此开心,如此灿烂,宛如一抹阳光驱散了漫天的阴云,龙渊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身后忽然传来晴丫儿惊奇的声音,龙渊回过头去,却见百虹和晴丫儿两人看着书案上的一件东西,俏脸通红。
龙渊起身来到她们身边,原来她们整理书案的时候掉出来一幅卷轴,正是他前些日子从太庙得到的那幅春宫图,两名宫女看到上面如此**裸的男欢女爱的图形,自然感到娇羞难耐。
紫芜也随龙渊走了过去,将那卷轴上的图案看的清清楚楚,她和龙渊初试**,对这种事情更为敏感,想起那个迷乱温馨的夜晚,一时间脸红心跳,一双**变得酥软起来,她慌忙移开美眸,眼睛的余光仍然扫到上面的落款,竟然写着龙胤空的名字,芳心中又是一惊。
龙渊拾起卷轴,他无意中看到紫芜神情的微妙变化,心中警惕顿生,紫芜虽然已经成为自己的女人,可毕竟是萧逆寒的外甥女,很多事情必须要作出回避。
他收起卷轴,这时候太后苏无垢又让邱富海过来请他,龙渊考虑之后,让赵长春和陈武阳两人陪同自己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前的广场上,已经装好了满满的七大车东西,看来苏无垢已经为逃离康都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看到小皇帝前来,正在广场内收拾装车的一帮宫女太监跪下去一大片。
龙渊皱了皱眉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示意赵长春和陈武阳在外面等候,带着邱富海走入慈宁宫。
苏无垢看到龙渊,慌慌张张迎了上来,双手抓住龙渊的手臂,过去雍容华贵的气度也已经被惊慌失措所取代:“皇儿……听说那些贼军已经杀到了康都城外!”
龙渊淡然笑道:“母后不必惊慌,康都城墙高阔,还有十万将士守城,那些贼军一时间是攻不进来的。”心中却暗暗苦笑,现在守城的将领不过三万多人,康都城破已经成为定局。
经他安慰,苏无垢心神稍定,拉着龙渊坐下,含泪道:“皇儿,趁着那帮贼军还没有攻破城池,你还是尽早下令迁都吧!”
龙渊静静看着苏无垢,他的目光宛如秋日无波湖面,从中找不到任何的惊慌与不安,在他的注视下,苏无垢却忽然感到一阵慌乱,她搞不清自己为了什么会如此慌乱,有些生硬的笑了笑:“皇儿……你……你究竟打算怎样去做?”
龙渊微笑道:“母后,孩儿打算让侍卫先护送母后离开康都……”|
“不!我要和你一起走!”苏无垢抓住龙渊的手臂道。
龙渊轻轻拍了拍苏无垢的手背,心中却生出一股厌恶之情,想起苏无垢协助萧逆寒对他做过的一切,默默下定决心,决不会轻饶了这个秽乱后宫,颠覆社稷的女人,他低声道:“母后,给朕一天时间,朕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萧逆寒此刻正在畅音阁内静静坐着,面前的茶水早已冷却,他整个人宛如入定一般紧闭着双目。
房门缓缓开启,一个身披深蓝色斗篷的窈窕身影悄然步入畅音阁内,她缓缓掀开斗篷,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俏脸,却正是萧逆寒送入宫中侍奉龙渊的紫芜,紫芜婷婷袅袅来到萧逆寒的面前跪下,柔声道:“紫芜参见太师!”
萧逆寒霍然睁开双目,逼人的寒芒宛如暗夜星辰般闪烁,又宛如利剑直刺紫芜的心中,紫芜芳心一颤,竭力保持表情的平静,俏脸之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萧逆寒端起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很久没有品尝到你炮制的茶水了!”
“太师,紫芜这就去为您煮茶!”
萧逆寒缓缓摇了摇头道:“饮茶需要心境,乱贼兵临城下,大康眼看就要四分五裂,再好的茶水我也无法品评出其中的滋味。”
紫芜小声答道:“紫芜不懂得天下大事……”
萧逆寒目光一凛,他低声道:“刘婆婆在偏厅等你!”
紫芜咬了咬下唇,俏脸之上流露出羞赧之色,萧逆寒口中的刘婆婆乃是他心腹稳婆,他之所以如此说,是想让刘婆婆为紫芜验明正身。
紫芜含羞道:“紫芜不敢欺瞒太师,陛下已经临幸过奴婢!”
萧逆寒皱起眉头,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惊奇,低声道:“小皇帝很喜欢你!”
紫芜摇了摇头道:“奴婢不清楚!”
“当初你父母双亡,我帮你安葬了他们,又将你从恶人的手中救出,抚养你成人,我有没有一丝一毫的亏待过你?”
紫芜含泪叩首道:“太师,您对紫芜恩同再造,紫芜就算结草衔环也无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很好,能够听你亲耳说出这番话,我欣慰的很!”萧逆寒轻轻吹去漂在水面上的茶叶儿,慢慢咽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道:“说吧!”
紫芜道:“陛下为人谨慎,对奴婢始终抱有提防之心,他和周围人密议之时并不在寝宫。”
“周围人指得是哪几个?”
紫芜芳心又是一颤,俏脸变得越发苍白,她虽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萧逆寒安插在龙渊身边的一颗棋子,可是自从被龙渊破身之后,芳心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现在向萧逆寒说出龙渊的事情,竟然感到一阵阵深重的负疚感,她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萧逆寒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而龙渊呢?龙渊不仅仅是她名以上的主子,还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正在出卖自己的男人!这个想法让紫芜芳心中一阵刀绞般的疼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减轻内心的痛苦。
“周围人是哪几个?”萧逆寒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了起来。
“无非是小贵子,百虹,晴丫儿……”
萧逆寒忽然扬起右手,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掷到了地上,茶盏应声而碎,瓷片四处纷飞,一片尖利的瓷片掠过紫芜光洁的前额,割出一道半寸长度的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紫芜雪白的肌肤,她抿起樱唇,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萧逆寒叹了一口气:“你在骗我!”
紫芜含泪仆倒在地:“奴婢不敢骗您!”
“好!我且问你,龙渊的手中是不是有一幅神武帝的手绘丹青?”
紫芜内心一惊,龙渊手中的那幅春宫图落款的确是神武帝龙胤空,真正让她惊奇的并不是春宫图,而是这件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传入了萧逆寒的耳中,可以断定,龙渊的身边除了她以外一定还有萧逆寒安插的亲信,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百虹和晴丫儿的面孔,这亲信一定是她们两人之中的一个。
紫芜何等聪明,即使在萧逆寒的高压之下,仍然迅速冷静了下来,俏脸上流露出万分羞涩的神情:“奴婢……奴婢本想将此事告诉太师,可是……可是那是一张淫秽的春宫画儿,让我如何能够说出口……”
萧逆寒冷冷看着紫芜,这丫头的话倒有几分可信之处,可是凭直觉他判断出这幅春宫图绝不寻常,事实上他从心底认为一切和神武帝龙胤空有关的事情都不会那么简单,春宫图?龙胤空既然留下的东西一定有它的意义。萧逆寒森然道:“紫芜,我可以救你,一样可以杀你!”
紫芜含泪道:“太师,紫芜绝不敢生有贰心,若然太师当真怀疑我,紫芜愿一死表白心迹!”
萧逆寒神情稍缓,低声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无论采取怎样的手段,都要将那幅春宫图交到我的手中。”他顿了顿又道:“明日黄昏,我会在慈宁宫等你的消息!”
紫芜脸色苍白,颤声道:“太师……若是让陛下发现……奴婢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萧逆寒冷笑道:“盗出春宫图,你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再也不用留在他身边,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紫芜缓缓点了点头,她轻声道:“太师,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这件事做完以后,我想离开康都前往南郡。”
萧逆寒淡然笑道:“你放心,只要为我办好这件事,我再也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