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不堪的祈求着，放下了自己应有的尊严，好像她是他的神，若她再说一句话，一句安抚的话语，就能将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病态的祈求，让顾染言有些于心不忍，明知道他本就有精神之类的疾病，还用如此言论刺激他，迫使他时刻处于紧张当中，她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分了。

御天扬的要求并不高，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对他……

身体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这一次御天扬难得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松开了她的肩膀，那双毫无感情的黝黑，却死死盯着她，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让她逃离自己的视线之中。

“御天扬，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等婚礼结束后，给我讲讲，十年前的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好不好？”顾染言放柔声音，忍痛举起手，轻轻捧着男人的脸，像哄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和御天扬商量着。

她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地开导着御天扬，生怕又触碰到他脆弱的内心，引来不必要的波澜。

关于十年前，是她的禁忌，第一次这般迫切的想要了解十年前的事情。

顾染言觉得自己疯了。

为了御天扬，疯了。

提及十年前，要疯的也有御天扬。

关于十年前，在冷家本就是一个禁忌，曾经只要有人到‘十年前’‘言言’这类字眼，他都要发狂好一阵子。

后来为了顾及御天扬的病情，渐渐的在无人在冷宅提起此类话语。

这一次，顾染言主动提出来十年前的事，一句话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很想回绝，可这个要求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提出来的，他无法反抗她说的每一句话。

张了张有些干瘪的薄唇，御天扬艰难的从嗓子中硬塞出一个，“好。”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会把我们之间，所经历过的愉快时光告诉你。告诉你，最开心的事情。

回想十年前的愉快时光，御天扬总忍不住想笑。

因为那愉快的背后，将是一场梦魇。生生世世难以遗忘的梦魇。

包括顾染言在内，他们两个人共同拥有的一场梦魇。

只是因为当时他，想和她拥有同一个回忆，想让她一辈子记住他而已。

可笑的是，最后她还是忘记了。

不仅忘记了他，还忘记了那场梦魇。

真不知道她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或许能够做到遗忘，那便是最幸运的了。

亲耳听到御天扬答应下来，顾染言这才突出一丝丝微笑，她捧住他脸的手指，轻轻在那熟悉的脸颊上摩挲着，“小叔叔，你真乖。”

“我乖，那你就别离开我，一辈子也不能。”

御天扬大掌捉住那两只小手，生怕她逃走一样，紧紧握在手心之中。

“嗯，我不会离开，一辈子也不会。”顺着他的话，温柔地好声哄着他。

顾染言这一句话，好像是一颗定心丸，稍稍让御天扬安下心来。

那双目光也变得没有那么赤红，逐渐蜕成了正常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