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事情,不出半日,就会人尽皆知。
也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是宫里的人太多,随随便便说出一句话来,就会成为一段流言,到时候老百姓还会绘声绘色的描绘出一幅画面,然后由茶楼里的戏子或者是街上卖艺的说书人,把它扩成几章几节,分成几天来诉说,可见这流言不可怕,人的嘴巴才可怕。
皇上前头刚提了林家二公子,后面就把后宫的权力也分出去一半儿,这下,林家真的成了香饽饽,是个人都会在林风擎面前夸几句,巴结巴结。
林风擎本来因为林雯雯和林羽的事情给气倒了,谁知峰回路转,还会有这么一场转变,这让林风擎的心思转轻了不少,病也就好了。
而且炎天磊的出现,加上他旁敲侧击的帮着林煞,林风擎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林煞确实深得炎天磊的心,所以他也就不怎么找林煞的麻烦了。
而炎天磊大摇大摆的进入林府,也是人尽皆知,本来让大家遗忘的林煞,又一次推上了风口浪尖。
皇后因为做事太过急躁而让林妃受惊,所以自己闭门思过,抄写心经,算是惩罚。
皇后都这样了,后宫嫔妃自然跟着效仿,纷纷抄写心经,到时候去寺庙里烧了,算是让自己心静。
而赵家也消停了,不是因为赵世雄放过林煞,而是靳王爷的正妃,那个跟着靳王爷出生入死,又替他出谋划策的夫人余氏,带着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进京不说,还因为赵月恬被皇上赐给靳王爷,虽然没有说位分,可是最低也是侧妃。
靳王爷身边的女人不少,可是余氏一直都是稳坐钓鱼台,谁也造不成威胁。
但是赵月恬不一样,她背后有强有力的娘家,所以余氏心有戚戚,就在她生辰的前几日,广邀请帖,请有品级的夫人和小姐都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赵月恬自然在列。
这日,林煞穿戴整齐,余氏给了她邀请函,也给了大夫人,不过大夫人被林煞控制了,自然不得出来,所以林家只有林煞一人赴宴。
而一大早灵塔鲁就来找林煞,她反正也是孤身一人,叫着林煞两人还能做个伴儿。
坐上马车,林煞闭目养神,灵塔鲁则兴高采烈的对林煞道:“这几日把我憋死了,李彬就是不让我出门,连找你都不让,说什么你有自己的事情需要烦恼,林煞,你怎么整天有事啊?不怕变老?”
灵塔鲁在炎城只有林煞这么一个朋友,自然有事没事都想来看看,可是李彬并不想让她与林煞过多接触,所以每次都以林煞很忙为由,拒绝她出府。
所以灵塔鲁自然而然认为林煞真的很忙。
林煞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灵塔鲁那双灵动的双眸,还有她那精神十足的神情,心里很是安慰,一个女人来到异国他乡,他的丈夫对她很好,才能有这般光彩照人吧。
“确实有些忙,”林煞知道李彬的意思,也就不揭穿,笑道:“你没事儿了可以去种种花,浇浇水,再者上香祈福,或者绣一些东西给李大人,他一定高兴。”
灵塔鲁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嘟囔道:“我才不喜欢那些呢,麻烦死了,而且我也学了刺绣,把我扎的指头疼不说,好容易绣好了给他,他还说丑,哼。”
灵塔鲁的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林煞笑着道:“谁说不喜欢,他贴身带着的不就是你绣的那个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呢。”
灵塔鲁吐了吐舌头,害羞道:“这是他要带的,被人家现还乐呵呵的,真是傻子。”
看着灵塔鲁脸上幸福的笑容,林煞心里也着实羡慕,这样的生活,或许才是一个女子所向往的。
哪怕权力再大,银钱再多,没有人与她分享,没有人能明白,也没有一个家,又有何意义呢?!
靳王爷门前早已车水马龙,人头躜动,往来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声不绝于耳,声音直接传到了十里开外的地方,不禁让许多人羡慕。
林煞和灵塔鲁刚进去,就看见门口接应的一个贵妇人,只见她脖子上戴着一串玛瑙项链,耳朵上两个大大的耳环,妆容精致,眉眼高挑,除了眼角能清晰的看出来那些细碎的皱纹,否则还以为她不过三十有余。
靳王侧妃余氏,已经年过四十,她的髻梳的非常高,上面的朱钗闪闪亮,两个大宝石在阳光下散出七彩的光芒。
她看见林煞走向来,连忙上前,林煞和灵塔鲁同时行礼,余氏把她二人扶起来,细细打量后,笑道:“郡主果然风华绝代,难怪太后都要垂怜,李夫人可是羡煞了很多夫人小姐,如今见了果真如传言那般,灵巧机敏,李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林煞淡淡的笑道:“王妃过誉,我早已听过王妃与王爷的事迹,王妃才是女中豪杰,是我等无法比拟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正妃,不过靳王府内许多人都已经认可了。
余氏哈哈大笑几声,那神情自然是得意不已,她常年在边疆,自然不会向这里的夫人那般注重礼仪,不过很对灵塔鲁的脾气,所以灵塔鲁看着她,甚是喜欢。
三人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声唱诺,“赵夫人到,赵小姐到。”
余氏一听赵小姐,本来笑着的面容立马沉了下去,她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声冷哼,她自是知道赵月恬如何被赐给靳王爷的,这种行为为余氏所不齿,所以非常讨厌这个赵月恬。
赵夫人和赵月恬相继而来,赵夫人屈礼笑道:“见过王妃。”
赵月恬也根着行礼,只是余氏本就不喜,所以半天都没让她们两个起来。
两人半蹲着身子,很明显赵夫人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过了许久,余氏才道:“起来吧,蹲着做什么,让被人看了还以为我苛刻呢。”
赵月恬心里有气,只得紧紧抿着嘴巴,双手使劲拉扯丝帕,人在屋檐下,只得这样了。
忽而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传入四周人的耳中,“听闻赵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还当必定是个聪慧的妙人,结果也是个为爬上男人床不知羞耻的人,跟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登时,四周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