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恬看着时辰，手里的手帕越拽越紧，内心的不满也越来越多。
“每次，王爷都是这样，”赵月恬轻轻的，低低的，有些埋怨，又有些无奈，低头道：“大哥，王爷真的很忙吗？”
赵秉均看着身边的赵月恬，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和赵月恬都不是当家夫人所生，他的母亲去世的早，他虽然被夫人养大，可是夫人如何养的他，他记得清清楚楚。
赵月恬从小聪明，知道巴结好夫人，就是自己最大的出路。
所以她自小就叫夫人为‘母亲’，而叫自己的生母为‘姨娘’。
姨娘是个老实人，一心一意只为女儿着想，一旦赵月恬做错什么事，她都会恳求夫人原谅她女儿，自己代赵月恬受罚。
如今，赵月恬更是和夫人走得近，怕是姨娘的心也要伤透了吧。
只是，赵月恬如今的选择，赵秉均不能说什么，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赵秉均淡笑一声，安慰道：“王爷刚回来没多久，许多事情都需要他处理的，别多心。”
赵月恬看看赵秉均，甜蜜的笑了，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无论何时，我都会等，而且会一直等下去。”
自内心的笑，是让人最心痛的。
赵秉均微微叹息一声，转头看向门外，齐王不是那种你愿意等，就能等得到的！
写好了书信，炎天磊这才走出书房，往大厅走去。
“参见王爷。”赵秉均和赵月恬一同行礼，炎天磊微笑的让他们起身。
“今日你兄妹二人一同前来，可是有事与本王商谈吗？”炎天磊坐在主位上，没有说为什么来迟，直接问他们。
赵月恬脸色红，低头道：“王爷送来的糕点很好吃，我特意来感谢王爷的。”说着自己低下头去，好像她来齐王府，必须有事才能来。
炎天磊扯了扯嘴角，道：“不用谢，你不也给本王带了点心嘛，外面天气不好，应该待在府里才是，再说最近炎城人多眼杂，别出了什么事，本王还要担心呢。”
一句无关痛痒的关心话语，让赵月恬心花怒放，她咬着嘴唇，低头道：“多谢王爷关心，我知道了。”
看着赵月恬小女儿心态的面容，赵秉均心里的不忍又增加了几分。
炎天磊笑了笑，对着赵秉均道：“赵公子今日前来，是护送你妹妹吗？果然是好兄妹，本王羡慕。”
赵秉均抱拳道：“微臣多时未见王爷，特来请安。”
炎天磊点点头，又看了看时间，道：“既然如此，人也见过了，安也请了，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兄妹二人先回府去，本王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说着就要起身，赵秉均连忙道：“王爷，微臣有话想单独给您说，不知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赵秉均没想到炎天磊这么快就要赶人走，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炎天磊淡淡的‘哦’一声，又看了看赵月恬，为难道：“你我谈事，不知要多久才能说完，让赵小姐一人在这，岂不是本王不知礼数？”
赵世雄在外边流言上敲打他，炎天磊也不是吃素的。
赵月恬连忙道：“没关系的，王爷和大哥有要事要谈，我就在府里走走就好，真的没关系的。”
赵月恬实在不想回去，她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听赵月恬这么说，炎天磊不在说什么，让管家照顾好赵小姐，就和赵秉均去了书房。
赵月恬一人在王府里行走，走着走着，停下脚步，“去请别的小姐姑娘来，就说我邀请她们在齐王府里用餐。”
赵月恬抬起高高的下巴，满脸都是张扬的自信。
……
进了书房后，赵秉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沉声道：“臣有负王爷信任，请王爷赐罪。”说着就‘砰砰’磕头，在地板上出沉重的声音。
炎天磊看着地上的赵秉均，没有任何表情，“你起来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的选择没有错，但是本王不会原谅。”
赵秉均先姓赵，如果赵家没了，赵秉均也不会有立足之地。
都说臣子忠于皇上，其实这也是在自己家族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世上没有那么多大义灭亲的人。
就算有，赵秉均也不是其中那个！
赵秉均没有起来，“王爷，家父身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到现在微臣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微臣跟着皇上，跟着王爷，绝无二心。”
炎天磊看着赵秉均，“你爹还不信任你？”
赵秉均摇摇头，“微臣至始至终都反对家父，加上最近跟着林大人，家父对微臣的戒心越来越重，不会轻易把重要的事情交由微臣。”
“这么说你是无辜的了？”炎天磊看着他道。
“微臣是皇上的臣子，忠于皇上，微臣也是家父的儿子，微臣一定会尽力劝诫家父，请王爷给微臣一点时间，”赵秉均道。
“如今的林大人和梁大人，关系如何？”
赵秉均平静道：“林大人一心一意在军队上，吃住从不离开皇宫，梁大人和林大人除了军务上的往来之外，没有任何私交。”
炎天磊有些讶异，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他是他们二人，也不会有任何往来。
林风擎多年隐忍，养成了他乎常人的压抑，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私交。
林煞都能被林风擎给气走，更何况是他人。
“皇兄对林大人态度如何？”
“皇上对林大人很平常，只是微臣最近现，皇上看林大人的眼神比之以前平和许多，”赵秉均一五一十道：“微臣终日在皇上身边，唯一能注意的就是皇上的神色改变，再无其他。”
这到是真的。
皇上对赵秉均，还是很防备的。
炎天磊看着窗外，道：“自古忠义难两全，有些事，有些人，你无法改变，但是要明白，什么样的做法，会给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留条后路，自己决定。”
月色朦胧，一轮皎洁的月光静悄悄的挂在天上，散出柔和清冷的光芒。
人是人非，非到最后，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