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来无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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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飒飒,洪波滚滚,载着苏礼和方白羽师徒的客船沿长江而下,已到了宣州府义安县。

船在码头停靠,船工忙着补充些酒水吃食,忧心忡忡的苏礼在船上来来回回地兜着圈子,倒是方白羽还撑着精神下船去买了些干粮。

正在犹豫是买一叠饼子还是买些米糕时,方白羽突然瞥见不远处一间房子墙壁上用炭黑歪歪斜斜画着一把宝剑,痕迹甚新,却是华山派弟子惯用的联络暗记!

虽然入门时间不长,方白羽倒也了解这套暗记,看这宝剑剑锋所指方向正是义安城中,剑头宽阔夸张并无剑脊,表明形势并算不上危机,再瞧剑柄下充作穗子的两条细线,想来留下标记的是自己从没见过面的二师兄邵若节了。

方白羽不敢怠慢,买了看起来更润些的米糕跑回到船上禀告师父,苏礼下船看了看那个标记,沉吟了片刻道:“白羽,你二师兄若节近日来应该在追查陈将军之女红玉小姐的下落,红玉小姐自从在岳州城外乱军中失踪后一直没有音讯,你看,若节画的宝剑剑格外展,表示他目前所追寻之事已经有了眉目,看来救出红玉小姐指日可待了!”

方白羽点头道:“那陈老将军忠君体国,岳州城一战当真是名震天下,现在若是能救得陈小姐平安无恙,也算是我辈江湖中人为国尽力了。”

苏礼应该是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陈将军也是为人父者,唉……”

显然这女儿失陷的武林大豪在有类似经历的陈乃德身上共情了,“陈将军称得上千古名将,吾自愧不如……”

方白羽自然听懂了师父的无奈,正犹豫不知该如何宽慰,苏礼却接着说道:

“白羽,听闻那红玉小姐在北韩军中被无数男人凌辱了许久,嗯……你说她是否还能重塑道心呢?”

这可把方白羽问得更无法回复了,摆明了师父嘴上说的是那陈二小姐,脑子里惦念的是应当也早被淫贼肏弄了数次的苏若云。

“白羽,你说当年鹿长生有那么多下作的药石可以令女子神智不清沉迷肉欲,那是否可以通过用药调理,让这样的女子更快地恢复正常呢?”苏礼说道这里,两手抓住方白羽的肩头,两眼发亮地说,“白羽,你若是能帮得上陈小姐这个忙,想必日后也能帮得上若云,这也算得上一件大大的善事啊!”

方白羽脑中飞转,随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师父,我还真没想过这样的事,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全无希望!”

苏礼两手用力地摇了两下方白羽的肩膀,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灼热而湿润,“白羽,你知道的,我对若云这孩子期望很高……”

“师父,弟子一定竭尽所能。相信师姐和陈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白羽,如此,你循着若节的标记寻下去,助他一臂之力先救陈二小姐出来,若是陈小姐应允,便试试为她调理一下身体吧,这孩子被那么多北韩人凌辱,当真是……当真比若云还可怜……”说到这里,苏礼稍稍顿了一个呼吸,又道:

“我与她师父衡山莫五侠是生死之交,和陈老将军也曾经把酒论道,你说这是我的提议,她应该不会拒绝这份好意。”

“徒儿谨遵师命。”方白羽应允下来,但仍有些不放心自己师父此刻的状态,“师父,您多保重身子,要不然我先为您留个清火的方子?”

苏礼挥挥手,“不必,我这便跟船去苏州了,不用为我担心,你看着陈小姐的状况,要是这边事情了了,便过来寻我们,让你二师兄还回岳州陈将军那边听他调遣吧。”

言罢也不多絮叨,转身向码头走去,方白羽看着师父微微前倾的身子带着沉重的脚步,也是暗暗叹息。

紧了紧背在身后的宝剑,大踏步地走进义安城中,狂乱不羁的须发掩不住俊朗的面庞,顾盼不停的方白羽更引得城中老少男女的瞩目,甚至有大胆的少妇冲着他闪着眼波。

忽然觉得从大赦这大半年来自己的经历如梦似幻,冷峻的萧峥、

明艳的苏若云、纤弱的段若琳、阴鹫的庄智渊、狠辣的铁罗汉、宽厚的苏礼在脑中走马灯一样轮转,竟是恍如隔世一般。

定下心神在城中穿过,全然寻不到任何线索的方白羽出了南门,面前一条大路两侧黑沉沉的松林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回身在城门附近仔细察看,却再没有任何华山派的本门标记,便是可能作为其他门派联络标记的事物也完全见不到。

方白羽暗自思量,那陈小姐从岳州城外失踪时日已经不算少,若是挟持她的是个北韩的高手,想必早已经回归江北,断然不会在此处被二师兄发现行踪,那么结合这沿江东下的路线,此刻掳着陈小姐的便极有可能是那传言中当时擒住陈小姐的瀛寇了。

而若是二师兄邵若节此刻还在义安城中,必然是在某处民宅中与敌人对峙,那瀛寇据说功夫并不是特别出众,应该无法与华山弟子中苏若云以下第一高手邵若节对峙良久,那么,他们一定是已经出城了罢。

想到这里,方白羽提气顺着大路发足奔去,身上的内功虽然算不得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也足以让路上零星的行人惊得以为见了鬼。

奔出大约三四十里,方白羽只觉得体内真气循环愈加通泰,四肢经脉无不舒爽,似有用不完的气力。

远远望见前方路旁停着一驾马车,另外还有一匹马在道旁,方白羽收住脚步凝神望去,发现有两人站在车外,手中似乎提着刀剑。

车马行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道中停车不前,方白羽觉得有异,即便不是自己要寻的二师兄,也必然不是寻常百姓,当下闪身窜入林中,缓缓向马车所在方向蹑足走去。

走到距离马车大约还有七八丈远处,方白羽越发小心,生怕发出声响,便又向密林深处走了几步,才缓缓兜着圈子逐渐靠近。

刚找到比较适合的位置,隐藏在树后的方白羽便听到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喝道:“瀛寇!你也算是有名号的人物,既然敢来中原行凶掳人,为何不敢过来与我一战,你这般畏首畏尾,配得上武士的称谓吗?”

方白羽心中一喜,看来自己寻得没错,果然那瀛寇裹挟着红玉小姐被二师兄在此处追上!

偷眼望去却被枝叶挡住,便微微一提气,跃上了七八尺高处的树枝,竟是没发出半点声响,心中暗喜,原来一门通百门通,修习了师门的内功,轻身提纵的本领也有小成了。

说话那男子看侧脸大概二十三四岁年纪,跟自己相仿的中等个子,正拿着一柄剑指向马车,身边还站着个青年女子,双手负在身后,身子几乎贴在男人身上,脸却正被邵若节挡住,只隐约看出紧身剑袖之下身材并不出众,颇有些单薄。

却听得车厢那边一个男人嗬嗬冷笑,“若是为了武士的称谓丢了性命,你又会偷偷骂我是个蠢货了!”方白羽循声望去,一个青年男子坐在车厢口赶车把式的位置,大半个身子却都闪在车内,虽然没与山城真树照过面,也听师傅说起这在东南沿海擒捉陈二小姐的瀛寇诡计多端,心想这人能不被虚名所累,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他不肯从车上下来,想必是在车中挟制了那陈二小姐负隅顽抗,却不知二师兄会如何打算。

那瀛寇又道:“我虽然不知你是哪门哪派的高手,却看出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又何苦如此逼我,上来便伤我马匹?”原来那邵若节怕山城真树逃走,先出手便打断了拉车的马腿,那马倒在地上,腿骨断了吃疼尚在踢蹬不止。

“你这无耻瀛寇,谁和你同道中人?”邵若节怒骂道,却并不向那瀛寇出手,想是忌惮车中的人质之故。

“我这车里有个被捆绑的小妞,你老兄身边也有个被捆绑的小妞,虽然说我这个妞更高大、屁股更肥一些,但是你那个长得也不错,娇小玲珑的,屁股也挺翘的嘛!”说着嘿嘿的淫笑了两声。

“老兄要是看中了我车里这个,咱们交换如何?反正这小妞我都玩了小半年了……”

“呜……嗯!”车中传来女子挣扎抗议之声,但是方白羽所在角度看不清车内情况,想必是那陈小姐被这瀛寇缚住了身子又堵住了嘴。

方白羽心中纳闷,那邵若节身边的女子竟然不是他的同伴而是被捆绑的俘虏?

可惜那女子身子娇小,仔细观看原来被邵若节用一条左臂搭住了肩膀,显然并非是亲密,而是被控制着不能自由活动。

这仔细一看不打紧,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在方白羽脑中划过,这女子莫非是那人?

再瞧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如柳枝般婀娜的双臂被反剪在身后,一双玉手在腕上被麻绳捆了个死结正搭在滚圆挺翘的屁股上,虽然看不见正脸,但肏弄了这身体不知多少次的方白羽又怎么能认不出?

这不是当时将自己和苏若云踢下深谷的段若琳又是谁?

原来这段若琳去年将方苏二人踢落山谷之后,便在附近山村中讨了身农妇的衣服,又求了个乡野大夫医治了被铁罗汉扭断的手臂,待到手臂无碍,原想回华山编造一下苏若云与铁罗汉一行人力战身死的谎言。

却也不放心这两人是否死透,偷偷返回在山谷上方窥探,却见了谷底炊烟升起,吓得远远遁走,再不敢想重回华山的事情了。

在云贵一带盘桓了几个月,开始时几乎是以乞讨为生,但她一个瘦小的妙龄少女,难免会遇上男人们的调戏甚至大胆的猥亵,她只能尽量不展露武功逃开。

但有一次被两个健壮的乡农堵在一间狭小的茅舍之内,那两人流着口水将段若琳按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开始撕扯她身上的粗布衣裙时,她终于无奈施展出武功将两人踢倒。

后来段若琳终于忍不住改成偷偷潜入一些人家取些食物,那一身上乘的华山派功夫,哪里会被人发现?

温饱已足,又慢慢地开始拿些金银,才逐渐过上了比较滋润的日子。

这样一套女飞贼的手段愈加纯熟,却不敢总在一处行窃,生怕引发武林中人的猜疑,又想到江南此刻应该已经是春暖花开,终于忍不住向东而来,沿途所经城镇逐渐繁华富庶,她眼光也逐渐高明,每次出手作案已经能入手几十甚至上百两银子,足够数日的行走开销,终于来到了这一片锦绣繁华的南郑腹心之地。

也活该段若琳倒霉,这义安城里数百年来开矿炼铜的富户甚多,刚潜入一家大宅子偷了一个矿老板的一大叠银票,却在刚飞身出墙才站稳脚,便看到正寻查陈红玉下落的二师兄邵若节从一条街道拐进这条巷子!

邵若节却没见到段若琳从人家院子里跳出来,他向来是个端方君子,根本没注视这个身材苗条的少女,更没注意到这女子便是失踪已久的段若琳,但段若琳做贼心虚,两人擦肩而过时几乎屏住气息,脚步也是大乱,反倒引发了邵若节的注意,只稍微多看了一眼,同门数年又哪有认不出的道理?

“六师妹?你如何在这里?!”

“师兄……我……”

“你为何要将师姐踢下山崖?!”邵若节马上想起这师妹所做的恶事,大声喝问,“想不到你逃到了这里!”

邵若节功夫超过这师妹一大截,段若琳根本不敢出手反抗,稍加思索便连逃走的尝试都放弃了,便老老实实将自已身后的佩剑扔在地上,两臂向身后一背,苗条的身子一扭,将那全身上下最性感诱人的屁股冲着邵若节淡淡轻轻地道:

“师兄,若琳做了错事逃亡至此,不想在这里遇上师兄,若琳任师兄发落……”

邵若节从小跟着苏礼在华山学艺,虽然排在第二,却比苏若云大上三岁,可以说是和苏若云一起长大的,懵懂孩童到长大成人名扬武林,一颗心都系在了师姐身上,对这身材瘦小的六师妹向来当作个小孩子,没多看过一眼半眼,知道了段若琳恩将仇报将苏若云踢落深崖以后,对她更是恨之入骨。

此刻意外撞见,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见她并不敢反抗束手就擒,也不客气,一边说着“好,我就绑你回去见师父和师姐!”上前一步捏住段若琳两只叠在一起的手腕,从怀里摸出一段麻绳,把段若琳手腕紧紧捆住。

还想要去捆她双腿,却没了绳子,正想是去解自己的腰带还是去解段若琳的腰带,那段若琳悠悠地道:“师兄,你捆得这么紧,莫非怕若琳跑了不成?你武功那么高,人又最是机敏,我哪敢在你面前耍什么花招?”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若琳也没想到,会是师兄你擒我回华山去……”

邵若节为人向来自负,深知这师妹功夫照自己差得远,一想要是捆了双腿,这样带着她行走倒也不便,正有一点犹豫,那段若琳又道:“师兄,你解下若琳的腰带把我双脚也捆了吧,若琳身子轻,师兄将我扛在肩上、背在背上、抱在怀里都行……”说着竟转回身来,一张白嫩的脸上已经是一团红晕,一双杏眼中波光流转,那邵若节与之对视一息,竟是将目光逃开了去,心中不住乱跳。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六师妹已经长大了……

这邵若节十几年来同苏若云一起长大,虽然年纪大了三岁,功夫却差了不少,一直没有从师姐那得到过什么好看的脸色,偏偏珠玉在前,自己又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其他女子,哪里见过此刻段若琳三分娇弱三分委屈三分无奈还有一分任君随意的样子?

虽然脑袋里还知道眼前这女子做过的狠辣事情,一颗心却荡了不知几下了。

“那,那怎么行……”

“师兄是嫌弃若琳身子脏了吧,想必师兄也听师姐说了吧,若琳当初被那淫贼铁罗汉擒住失身,原来是想要解救那些被他淫辱的可怜女子……只可惜若琳学艺不精……”说着,豆大的泪珠已经在眼中打转。

“六师妹,别这么说,你想谋害师姐,自然是罪该万死,但失手在铁罗汉一干人手里却是行侠仗义,这个是不用说的……”

“能有师兄这句话,若琳就是死在师姐手里,也没有遗憾了……”段若琳本来打蛇随棍,却不料两人言语间都提到师姐,那邵若节脸色一僵,旋即便冷了下来,毕竟十几年对苏若云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眼前的师妹虽然楚楚可怜,毕竟还是心中的师姐分量更重。

“六师妹,你还有脸提师姐?师姐为了救你甘冒奇险与那一众淫贼周旋,你却能做出那样恩将仇报的事情!”说着左手用力地钳住段若琳的手臂,推搡着走出了这条小巷,但却也不再提捆绑段若琳双腿的事情。

街上人来人往,见这男子挟着一个娇小的被缚女子,人人侧目,但看邵若节威武肃杀,手里又拿着剑,那女子却也没有挣扎,便都只是偷偷瞧着,没人敢上来询问。

段若琳也知道说错了话,便仍然是一付哀怨的神情,“若琳知道自己对不起师姐,也对不起师父的养育之恩,师兄带我回山罢,若琳只求一死……谢罪……”

这话出口,倒堵住了邵若节的嘴,他心中飞快地盘算着,此刻师姐在苏州失陷已经时日不短,想必是早就被那淫贼庄智渊凌辱了全身上下,自己真是恨不得能飞到苏州去取那淫贼的人头生食下酒,可寻找陈二小姐的重任在肩,若是直接赶去与众位同门汇合必定惹师父不快,但要是能将这六师妹押解到师父面前,似乎倒也有了个去苏州的由头。

想到这里于是说道:“我就带你去见师父!”却是不提师姐。

但殊不知苏若云被淫贼庄智渊擒住这么惊人而又让人无限遐思的消息早已经在江湖中传遍,段若琳一路东来,也已经知道了,只是意识到再次提及苏若云会让这一直爱慕师姐的师兄痛恨自己,便不利于逃脱,不再说出口而已。

“师兄为何会在这义安城中?可是师门有事?”其实段若琳也知道这师兄带着一大票武林中人在寻找岳州陈老虎的女儿,只是不言明而已。

“我在找人,你无需多问。”

“师兄可是在寻一男一女?”段若琳见邵若节不愿多说,便直截了当,“那男的很可能是东瀛人,赶着一驾马车,车中有一个不肯示人面目的女子……”

“啊?你如何知道这些?”邵若节大惊,本来一只手钳着段若琳手臂,此刻变成了两手握住两臂,将这手臂被缚的纤细身体转向了自己,热切的目光直射那白皙而略显清瘦的脸。

看到段若琳依旧哀婉的神色中突然露出一丝狡黠而顽皮的欣喜,“我不告诉你!”邵若节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一柄巨锤凌空砸中了,“难道真的要把六师妹送到师父面前?此刻我若是放了她,又会有谁知道?”

“你快说,那车中女子乃是衡山莫五侠的徒弟,岳州陈将军的女儿!”两臂不由自主地摇动起来,段若琳瘦削的身子前仰后合,胸前一对鸽乳也剧烈地起伏,竟然比被铁罗汉和方白羽等人淫虐之时鼓胀了不少。

邵若节辛苦追查许久,甚至损伤了两三个同伴,才确定那擒住陈红玉的又是瀛寇山城真树,一路追赶到此,却又失了头绪,现在听得段若琳竟有关于她二人的消息,自然又惊又喜。

“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她,我定会帮你向师父求情!”

“原来那女子便是红玉姐姐!师兄,我听说红玉姐姐在岳州被北韩军中蹂躏得好惨,岳州一战之后便不知去向,若琳不敢有任何奢求,但求能为师门尽力就好!”说着眼圈又是一红,“我听这城中的闲汉所说,那赶车的男子颇有蹊跷,只说车中的妻子染了时疫不可见人,却不求医问药,倒在城中买了不少开矿用的火药放在车厢之中。我也觉得有异,便多听了两句,他们说这人赶着车出城去了……!”

邵若节料想这师妹不会欺骗自己,略一盘算,在最近的码头处留下了门派联络的记号,便带着被捆住双手的段若琳在城中四处打听详情,终于在南门附近听人说这马车由此出城去了,邵若节当下高价买了一匹骏马,带着段若琳二人一骑纵马直追,果然便在此处追到了山城真树的马车。

他深知这瀛寇诡计多端,也不敢小觑,是以跃马扬鞭超过马车之后兜转过来,一出手先用飞石将他拉车的马腿打断防止他逃窜,那山城真树吃了一惊却也不慌乱,才对峙了片刻,方白羽便也随后赶到了。

邵若节听山城真树口中毫无遮拦,面色更冷,他手中宝剑一摆交到左手,同时也放开了段若琳,右手却用三根手指夹了两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

邵若节在飞石上下了多年的功夫,手劲极大又有准头,也不多说,两枚椭圆的石子扬手飞出直取山城真树面门胸口!

那瀛寇一半身子坐在车内,电光火石间已经拔出身侧的腰刀,闪身的同时向上格挡,却不料这飞石在即将碰到他之前突然转弯,竟然齐齐击在了马车车厢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蕴了华山内功的两颗石头将车厢整个破碎,四壁齐齐坍塌,露出车内如观音般端坐的陈红玉来!

那陈红玉完全没有闪避纷飞落下的木屑,她全身赤裸,口中横着塞了一条木棍,两侧的布带被系在脑后,是以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声却完全不能吐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白嫩的双臂高举过肩,小臂后伸,两手交叠被绑在颈后,丰满的上身横七竖八捆了多道绳索,将一对白兔般的双乳勒得格外鼓胀。

两条健美的双腿盘坐在两侧,两条曲线柔美的小腿被交叉捆在一起,看不清大腿上有什么捆绑,却足以分毫动弹不得,显然这山城真树近日来在绳缚一道颇下了功夫,虽然还远远赶不上他的主子弘一少爷,却也不仅限于控制女子身体四肢,明显有了更多羞辱淫虐的味道。

“哈哈,这就要验货吗,我这小妞不错的,当年可是威震东南沿海的衡山火凤呢!想必你也知道吧!大屁股滚圆肥腻,当真是极品美尻,小屄虽然被不知多少人肏了几千遍却还是很紧的……”那瀛寇却不惊惶,也没有挥刀去挟制因为暴露裸体而激怒得不住乱颤的陈红玉,而是左手一扯衣襟,露出胸前捆扎紧密的一排火药包裹,方白羽凝神望去,原来这瀛寇脖颈上拴着绳子,竟是把这一大包火药如串珠一样挂在了胸前。

只听山城真树高声喝道:“我只要随手这么一拉引线,陈将军就得给我陪葬了!你们南郑的武林人士不是都在寻找她吗,你不会想眼看着这么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妞被炸得血肉横飞吧!你要是敢靠近的话,没准黄泉路上咱们三个能一起走呢!”

原来这山城真树发现自己被南郑武林人士追击之后,施展诡计伤了两波敌手后觉得追踪自己的人颇为难缠,本想抛下陈红玉独自逃生,却还是有些舍不得这好容易才重新擒住的禁脔,于是赶往矿井遍地的义安县城,采购了不少火药,本来打算捆在红玉身上,却担心万一事有突发不好操控,干脆一横心将火药包裹在了自己身上,用来要挟随时可能追上自己的敌人。

可也正是在采买火药的时候被城中的蛇鼠注意到了,才被策马赶来的邵若节和段若琳在此处追上。

邵若节在听段若琳说起这瀛寇买了不少火药,便猜到一定是用来要挟己方的,不过却没料到他将这些火药都捆在了自己身上,也暗暗吃惊,不由得一时呆住。

这时隐在林中的方白羽也是惊得闭不上嘴,本以为再不会有遇上段若琳的一天,现在陡然见她被二师兄捆绑双臂擒住,却不知道是该痛恨还是该怜悯,或许还有自己都意识不到丝丝的愧疚。

再加上那浑身赤裸被捆绑在车上的陈小姐,竟是便是当初在西行路上匆匆一瞥的红衣女子,当时还在为这白马红衣的少女能机智地摆脱童文童武免遭淫辱而庆幸,却不料这丰润健美的女子后来竟在沿海抗击瀛寇时中计被擒,又在北韩军中遭受了全天下少有的磨难,现在全天下有谁不知道她在岳州城外长江之上当着数十万军民面前被轮奸的事情?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段若琳却嘻嘻地自顾自笑了起来,这苗条的女子扭动着腰肢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这位东瀛来的先生,既然红玉姐姐已经被你折磨了这么许久,肯不肯带上小妹我呢?”邵若节一怔,随后马上紧赶两步一把扣住段若琳肩头,急喝道:“六师妹你干什么!”

段若琳回首戚戚一笑,“师兄,若琳当初一时糊涂,犯下了弥天大罪,便是死一百次也对不起师姐和师父,如今若是能用若琳的身子去交换红玉姐姐,也算若琳的残破之躯有了用处吧……”也不待邵若节答话,一扭身子摆脱了肩膀上的钳制,又向那山城真树的马车走去,“先生,你就把红玉姐姐交给我师兄,我跟你走如何?别看我年纪小,伺候男人的事情,我比红玉姐姐有经验多了!你看红玉姐姐被你捆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她不肯屈服吧,我可是会主动侍奉您的……”

说话间她与山城真树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丈,那瀛寇也不知道这段若琳是什么情况,明明自己刚才还调笑邵若节要与他互换女俘,可此刻这被捆着双手的女子扭捏着朝自己走来却让自己感到危险,高声喝道:“你地站住!过来地不要!”

情急之下,中原官话便没有那么流利了。

手中的瀛刀前伸,指向了段若琳,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少许,靠在了赤裸的陈红玉身上。

这瀛寇心机缜密深沉,已经听他两人对答知道这对男女关系并非普通的冤家对头,而是另有隐情,那男子武功超过自己不少,难以力敌,而自己能仰仗的最大底牌依然还是陈红玉这个人质。

段若琳倒也听话,闻言便落落大方地站在离山城真树不远处,淡淡地笑着,似乎全然不惧这东瀛凶人。

“瀛寇,你保证不伤害陈小姐,我一定留你性命!”邵若节高声道,“你现在放开陈小姐自己走,我便不追赶你!”

那山城真树把头乱摇,“你功夫比我好太多,我怎么敢信你!”见段若琳听从自己的呼喝不再前进,又将自己的身体缓缓后退,直躲到了赤裸的陈红玉身后,挥刀架在了衡山火凤的脖颈上,陈红玉身材高大健美,又坐得端正挺直,便几乎将山城真树的身体都遮掩住了,如此便不用太担心那邵若节手中神出鬼没的飞石了,这才微微出了一口气。

“你要如何肯信?要么,将我的马给你如何!”说着,邵若节在自己刚买的这匹马屁股上轻轻拍了两拍,那马慢慢地便朝山城真树走去。

山城真树见这匹马缓缓地走到了自己身边,冲邵若节一竖大拇指,“够爽快!”

说着缓缓地将架在陈红玉脖子上的瀛刀收回,伸向右侧,拦住了马,“你带的这个小妞不错,她也想从了我,就让她跟我走吧!”说着用刀需指着段若琳道:

“你地,转过身慢慢走过来!”

段若琳缓缓地回头望向邵若节,满眼都是渴望与哀思的波光,邵若节自然也不是傻子,他立刻明白了段若琳宁可被这瀛寇带走作为性奴蹂躏、也不希望被自己带回华山面对苏若云和苏礼父女的心境,这六师妹此刻是在选择受辱和求生。

瞬间脑中又浮现出方才两人同乘一马,那苗条的身子被自己环在怀中时的温度和那紧致圆滚的臀丘在自己下腹摩擦带来的触感,顿时胯下的阳具一跃而起,不由得勃发出雄性的占有本能,刚要喝止,又想到自己若能救下陈红玉,也是大为露脸的功劳,即便是陈老虎这样的大佬,也必然会大大地欠自己一份人情。

放手或者不放手的两个念头在脑袋里天人交战,不由得一时语塞。

“琳儿谢过师兄,以后若有机缘,定当衔草结环相报!”段若琳见师兄神色几变,最后并未出言阻止,也知道他心意动摇,心中大喜,暗道这一番苦情软语果然没有白费,慢慢地后退到了山城真树身边,“先生,华山派弃徒段若琳,做性奴也好,做玩物也罢,以后便是先生的人了,还望先生怜我……”

山城真树哈哈大笑,本来一直抓着胸口火药引线的左手向外一推身前的陈红玉,将刀接过,右手朝段若琳的身子揽去,那陈二小姐身子一晃却并未被推倒,只是发出了一声浓浊而痛苦的呻吟,却是下体蜜穴中被一根固定在车厢座位上极为粗长的木头阳具插着,便如观音坐蜡般动弹不得!

原来是这山城真树在陈红玉被押解到北韩之后,北韩军方朝廷一众大佬虽然对他主仆也算客客气气,但也没太将他们放在眼里,接收了这居为奇货的女俘虏之后便轮流淫虐,山城弘一和山城真树便再没机会接近。

弘一少爷倒没什么,真树却觉得各种不自在,好似一件自己的物事被别人拿走了一般。

弘一去了越州一带统领自家的海寇属下配合北韩水师进犯,这山城真树却破天荒地没有陪着主子,而是如游魂野鬼一般潜伏在暗处关注着陈红玉。

虽然因为轻身功夫并不出色,不能在一众北韩高官名将所在之处任意出进,没能亲眼见到陈红玉无数次被北韩人淫辱凌虐,但每每想到距离自己不远之处,那健美而聪敏的女将军跪伏在床榻上,被男人们一边揉玩着肥美的屁股,一边抽插着鲜嫩的鲍穴,山城真树总是气血上涌,面红耳赤,自己的阳物也鼓胀得不行。

终于等到红玉被北韩军方押送到了岳州前线,万马军中大船之上维持数日的淫虐暴行让这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将军死志渐坚,却更让山城真树激动兴奋得几乎暴露了形迹,尤其是陈红玉被剥光了捆绑在船头之上,当着陈乃德的面被一众北韩军汉轮流爆插前后双穴时,潜在暗处的山城真树几乎把自己的下体肉棒撸得皮开肉绽。

终于陈老虎炮击北韩军舰,红玉在一片慌乱中落入水中,观察许久觅得机会重新擒得陈红玉之后,山城真树却浑身都是大功告成万念俱灰的意兴阑珊,虽然确是想带着她潜行返回东南沿海,事实上也正在这么做着,但他自己都不太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女俘虏失而复得之后,对这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将军那种莫名地又恨又爱的占有欲望却一点点变得淡了。

望着她依旧性感诱人的身子,也逐渐地便只剩下些机械地虐待她的欲望,却再没兴致温柔地抚摸她了,这女俘虏看自己的眼光中分明充满了畏惧,甚至还有一些哀怨,但自己却不再愿意多注视她。

那陈红玉头脑何其聪敏,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男子的变化,自己心中却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便任由他用各种逐渐残暴的法子蹂躏自己,仿佛这身体已非我有一般。

东进这些天,红玉身上从未穿过任何衣物,山城真树走到哪里都声称车内的妻子染了时疫,又有谁敢去车内一看究竟?

每日里仅有的服饰变化便是这瀛寇会按住她,用麻绳将女将军赤裸的玉体捆绑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捆得满意了,或许就保持一天两天这个姿势,若是觉得困得还不够紧,又或者绳圈之间的连接让红玉有太多活动身体的空间,便每隔两三个时辰重新捆过,所以这样子一来,山城真树的绳缚手段日渐高明。

可无论怎样捆绑,红玉多是倒伏在车中,随着车身在江南的山路上摇晃,后来山城真树便促狭地削了根木棍,这固定在车底的尺长木棍,一天倒有十来个时辰都插在红玉的身体里,只是蜜穴或者菊肛的区别罢了,起初还抹些香油作为润滑,后来这山城真树不耐烦时,在车里抓过陈红玉来便按住那肥嫩的屁股抽插一番,胡乱射精后,便就着淋漓的淫水和精液将女俘虏如大烛钉在烛台上一般插在这木棍上,也不管车马颠簸会让这木棍在红玉柔嫩的膛道中如何搅动肆虐,若是红玉体内能渗出淫水,尚可温润一下,若是膛壁干燥时,便如插了一根烧红的铁棒一般,可就是这样,红玉也因为始终被木棍或者布带勒着嘴,便是连叫都叫不出一声,身体的痛楚和心内的凄苦只能化作呜呜的呻吟。

山城真树这一推,红玉的膛道和子宫中似被重拳一击,是以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但她分明听到自己心里深处传来另一个声音,“他不要我了,他用我换了小琳儿……”

华山衡山两派历来共同进退,苏若云和段若琳这两个华山派的女弟子与陈红玉都是多年的旧识,此刻陈红玉自然不知道段若琳身上的变故,也无暇去想她为何会被自己的师兄捆着双手,以及为啥要主动舍身换囚,只是一遍遍在脑中重复着那个念头,“他不要我了……”瞬间往事一幕幕浮现,那些让她难以忍受却还可以坚持的暴力凌虐,那些让她无法抵抗的风雨过后深情凝视和温柔抚摸,衡山火凤的眼中竟然流出泪来。

山城真树却没看到这番情景,他一把揽过段若琳,顺手在那紧致饱满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段若琳柔弱无骨的身子被他一手提起向旁侧一甩,一声惊呼还未落下,那被缚的身体正好横落在马背上,山城真树哈哈一笑,“就此别过!”说着竟是左手一扬将怀中的火药包掷向了对面的邵若节!

邵若节善打飞石,自然目光敏锐,眼看那包火药飞向自己,已经嗤嗤冒著白烟,自然是那瀛寇甩手掷出之时已经拉开了引线,这一包东西足有五斤牛肉大小,来势如风,邵若节情知无法用飞石宝剑之类将其击落,只能双足点地飞身后退避其锋芒。

那包开矿用的火药威力极大,若是挖好了坑埋下,足能下挖数尺深的土石,所用引线颇短,刚一落地便轰地一声巨响,便如平地落了个炸雷,端的是地动山摇,方圆两三丈烟火纷飞,凭借轻身功夫先退一丈又侧移一丈的邵若节虽然未受伤,也被波及的灰头土脸,他惊魂方定,尘土慢慢飘散却见烟尘破碎的马车边上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