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偷鸡贼中的舔狗
吴昊和妈妈一起挑年画,大集里卖的比定价还便宜一两分钱。
眼看天色不早,大家都买完东西,所有人坐上马车回家,李二坏坐在马车上不停揉头皮。
“卧槽疼死我了,老灯肯定是故意的,让他给剃头,差点把小爷送走!”
他不光头皮疼,耳朵都是红的,坐车上嘀嘀咕咕就是骂。
小豆包回头看着大集念叨:“妈,咱们明天还去哪里赶集?”
高丽娟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还能总赶集?下次就把你卖喽。”
小丫头立马摇头:“我不值钱,卖李二坏!”
“咦?”李二坏听了突然蹦起来喊道:“快回去把我卖给老头,我半夜跪他头顶,烧纸把他送走!”
二媳妇斜眼瞪着他:“你缺揍就直说!”
李二坏张开嘴想小手叉腰,眼珠一转改成深吸口气,最近挨揍太多了。
屁股还有点痒痒,跟大脑还不是一个思路,后丘想挨揍,脑子里想忍忍,坐那低下头:“你等小爷缓缓滴!”
高丽娟皱眉,这孩子没整啊!幸好他还有害怕的人,抬头望向西边。
离妈妈家不远了,需要把屯子里的人送回家,今天不能去了,只能等过完年再来串门。
天彻底黑了,三辆车进屯子,其他人拿东西下车,吴大勇听见狗叫出来开大门帮忙卸完东西要走。
高丽娟喊住他:“二叔吃完饭再回去啊!”
“前院做饭了,我吃完了。”吴大勇摆摆手,他在这不需要装假。
吴昊把鸡鸭鹅一样拿一只交到他手里说道:“要过年了,伱可别舍不得吃啊!”
“过两天就杀!”吴大勇点头,家里孩子都能赚钱了,他也不用太省着过日子。
指着一群牲口说:“都喂完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吴卫国赶牛车拉二叔回家,牛养在前院,老头晚上眼神不咋好,需要他送回去。
高丽娟做饭,家里有剩菜,把豆包麻花一热就是一顿。
白天溜达的时候都挺有精神,回到家马上就累,三口人吃完饭都倚靠在墙上看电视。
只有那馋猫趴在炕沿边吃冻柿子,两只脚在身后上下晃荡,一看就知道吃的挺乐呵。
马上要过小年,吴昊不打算再进山,刚在家呆两天,今天早上大喇叭进屋说道:“老弟呀,我家鸡让狐狸吃了。”
山区的妇女也认识不少动物脚印,特别是总能看见的狐狸和黄皮子的脚印最容易辨认。
吴昊没感觉到意外,笑着问:“吃几只啊?”
大喇叭气道:“八只吃四只,看脚印是俩狐狸。”
吴卫国在炕头笑道:“留四只还挺讲究,你咋惹到狐狸了?”
“我哪惹它!”大喇叭一挑眉:“可能是我家小鸡去东面溜达,那公鸡叫唤把狐狸招来了。”
她看向吴昊:“兄弟呀,你家这貂咋不干活呢?”
这貂养五年多了,以前黄皮子狐狸之类的是真不敢来屯子,她不明白现在为啥敢来了?
吴昊叹口气:“那俩家伙跟猪似的,换我吃饱了也不想干活。”
老爷子养貂的时候,貂年纪小好动,每天就在屯子里乱跑,等饿了遇到黄鼠狼就杀,吃不了叼回家。
今年离开一个多月,回家以后顿顿能吃饱,年纪大了还不出门溜达,有些狐狸以为貂不在了,当然敢进屯子。
林区偷鸡贼不少,貉子狐狸黄鼠狼和其他貂类都会偷鸡,最牛逼的偷鸡贼就是狐狸了。
黄鼠狼和狐狸还不一样,它不饿急了都不会对家畜下口,除非有人得罪它。
这两“大仙”最记仇,黄鼠狼盯上一家人没完没了,如果谁敢把老的黄鼠狼打死,它后代还来!
黄皮子挺邪性,吴昊亲眼见过它咋邪性,可不止是杀家禽那么简单。
东北有句老话,小gui怕讷人!
让黄皮子怕了,它就不敢来了。
而狐狸不一样,它是真的为了吃才进村,这玩意后代不如黄鼠狼记仇,但是当代狐狸有可能没完没了。
特别是眼睛狭长的那种,比眼睛圆的记仇。
吴昊下地穿鞋:“走去看看。”
狐黄在东北确实挺牛的,特别是一些老太太都害怕这玩意,家里来个黄鼠狼,马上给人家找吃的。
黄鼠狼成群围村的事也发生过,如果死家里一只,老太太能吓晕。
猎户多的屯子不一样,怕它们的人很少,不打它们就不错了。
狐黄肯定不敢来他家,别说貂,七条大狗就让它们迷糊。
大喇叭和他家中间还隔着吴猛家,家里没有狗没有大鹅,狐狸当然敢去。
其实吧,只要狐狸和黄皮子想杀,大鹅和大公鸡不是它们对手。
吴昊先看东面地里的脚印,狭窄菱形梅花脚印,脚掌紧缩,脚印很浅,的确是狐狸脚印。
雪地上还有小鸡脚印,狐狸确实是跟着鸡来的,脚印到墙根跳上去进院,目标直奔鸡窝。
大兴安岭冬天太冷,鸡窝大部分都是土坯围的,跟缩小的房子差不多。
墙壁正面有两个拳头大的通风口,除此之外只有一个三十公分见方的小木门。
吴昊蹲在门边捂着鼻子,每种动物身上都有不同气味,而狐狸身上的骚气非常浓郁刺鼻,令人厌恶。
狐狸急了的时候,特别是那眼睛和面相,细看挺吓人的。
昨夜在鸡窝里“为非作歹”,这会死掉的老母鸡身上还有股骚味没消散。
四只鸡吃俩,剩下那俩咬死没吃,这就是霍霍人了,不能惯着它。
大喇叭指着木门旁边的石头怒道:“挡都没挡住它!”
“石头太小。”吴昊摇头,如果没意外,谁家也不会用大石头挡鸡窝。
几斤的石头黄鼠狼搬不动,它也不会使巧劲,而狐狸比黄鼠狼力气大。
跳跃轻盈,行动敏捷,性格么,那是相当狡猾了,不同环境的狐狸智商也不同。
每种动物里都有特别聪明的,比如猪神,有些成年狐狸的智商和五六岁小孩差不多。
老狐狸智商更高甚至能听懂人话,但是它们服从性很低,养着除了卖皮毛以外没啥大用。
山区人们最恨的就是狐狸,它深夜“打家劫舍”比黄鼠狼有办法,只要不是特别沉的石头挡鸡窝,它几乎都能挪开。
而且行动机警无声,人很难听见它来了,最让人气愤的是,这玩意咬死母鸡吃饱以后。
临走时还会学母鸡“咯咯咯”叫,它会忽悠人,会欺骗,挺厉害的动物。
要不咋管它和黄鼠狼叫“大仙”呢。
这俩玩意花活不少,如今黄泥抹的墙,黄鼠狼直接就能贴墙爬上房顶,一点不费劲,还能倒着下来。
有传说狐狸能变美女,还能变成“山神三太爷。”
神话年代还有可能,目前就是扯淡。
“等我回家做个东西,后天晚上过来收拾它!”
大喇叭听了疑惑道:“为啥后天啊?今晚它再来咋整?”
“后天都早,狐狸狡猾着呢,就算今晚来了也是观察情况。”吴昊让大喇叭安心,他出门去找吴刚做东西。
如今冬天食物其实也不少,老鼠山鼠有很多,狐狸还能抓野鸡之类的。
但是肯定没有抓家鸡容易,吃一只也就算了,它居然霍霍人,这两天晚上会来查看是否安全,等人放松警惕,过两天还来偷鸡,而且是盯住一家没完没了。
黄鼠狼就不一样了,它是今晚来,明晚不来后天也会来,没有狐狸能忍,你要是不管,它会天天来,未必吃家禽,但是会全咬死。
好像很有底气不怕死一样,可能是因为它后代会报仇吧,它们比较厉害的一点就是知道去找谁报仇。
吴昊在没人地方从商店买点钢丝,一个帆布口袋和一个弹簧弓子找到吴刚,让他做个和大喇叭家鸡窝一样大的木门。
这就是几块小木板的事,吴刚去量下尺寸,回来很快把门做好又安上四框。
吴昊买的帆布口袋又细又长,前端开口宽比木门大,他用钢丝把口袋里面撑开。
形状如同排风管道,口袋前端撑开固定在木门四框上,在木门外面钉上弓子。
狐狸啥小门都会开,这是个活门,它推开门往里走会进帆布口袋,弓子会把门拉上。
狐狸这么聪明会进么?它总钻鸡窝肯定会进,黑天鸡窝里更黑,它也看不见东西。
聪明反被聪明误,狐狸认为人类换门阻挡它,记仇还犯贱,越防着越来,它要让人服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生物就有弱点,吃,是大部分动物的弱点。
吴昊拿着做好的活门回家,走进院观看在马车上睡觉的两只貂。
这俩家伙吃的肚子溜圆,睡姿更有意思,仰面朝天晒太阳,和小孩一样姿势,两只前爪往上放在脑袋两边。
“两位大爷需要按摩不?”吴昊见它俩不动又说道:“狐狸来偷鸡了,你俩出去溜达溜达。”
两只貂连眼皮都没动,腹部起伏都小了,就像睡着没听见一样,动物就是动物,细看会发现那尾巴偶尔晃动一下。
这俩玩意不装睡也指望不上,除非人家静极思动,或者领进山打猎,不然就是吃了睡。
狐狸敢进自己家肯定不好使,现在和“退隐江湖”差不多,不管别人家的事。
狐狸也有大有小,战斗力不容小觑,黄喉貂单挑大狐狸,真玩命,赢了可能会重伤,有些狐狸比它大一倍还多。
它俩二打一才能拿捏,小的咬死,大的咬跑,轻易不会玩命,它俩又不虎。
吴昊把活门放下进屋继续躺着,晚上指望不上俩位“大爷”,黄喉貂傲气,让它俩趴在别人家院子里抓猎物就是扯淡。
大冬天的肯定跑回仓房睡觉。
第二天大喇叭来了,告诉他狐狸没偷鸡,但是东面雪地里有脚印。
“今晚我就去下陷阱。”吴昊让大喇叭放心回家。
他和老吴闸草收拾猪圈,快天黑时,拿着活门到大喇叭家,跟大张啰一起把原来的门敲掉,然后把活门安上。
“这是啥呀?”大张啰不认识这个东西,心里也挺气愤的,小鸡金贵,一次给杀了四只,他要报仇。
“母鸡乐。”
这名字不是吴昊起的,长白山那边有不少老猎人用这招,那边起的名字。
很多老猎人都会把本事传给徒弟或者后人,跟古代传授武功差不多,轻易不教外人。
大张啰笑道:“应该叫狐见愁。”
狐狸真进去肯定跑不了。
“在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这招不好使我再换办法。”
吴昊有不少对付狐狸的招,最简单的就是堵它老窝,这两天不想进山,守株待兔省劲。
他搬起原来那块石头挡在门框上,狐狸这玩意聪明也怪,没石头挡着它会怀疑。
有石头防备着,它还非要弄开不可。
挺傲的家伙还欺软怕硬,遇到虎豹和熊就会偷偷溜走藏起来。
第二天狐狸没偷鸡,吴昊卸掉活门让鸡出来溜达,晚上又把门安上。
早上吃完饭刚出屋就看见大张啰拎着活门来了,那帆布口袋里还有东西在活动。
进院“哈哈”大笑道:“真把它抓到了!”
吴昊拿出个上次抓猪崽的篓子对准小门,等大张啰把狐狸放进去,他一看。
这家伙身板细长,脸面狭窄,嘴尖腿短,后屁股拖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
红棕色皮毛,浅色胸脯,看模样不是太奸滑,不像老偷鸡贼。
它自己中的全套,如今吓得毛尖都在抖,蓝色眼睛滴溜溜乱转,尾巴一翘放出一股刺鼻的骚气。
两只貂站在马车上呲牙呢,山驴子进家门,主人喂山驴子,它俩看一眼就拉倒。
捕食者进院就想打,如果不是狐狸被困住了,它俩早上去干架了。
现在狐狸一股骚气释放,两只貂跑到仓房门口才停下观看,狐狸敢逃跑,顶着味,它俩也会追。
这是领地和“面子”问题,必须收拾它。
小豆包打开门就闻到味了,一皱鼻子“哎呀!”她形容不出来啥味,关上门就往屋里跑。
吴昊和大张啰也躲远点,两人找出麻袋往大门口扇风,等气味消散差不多了。
吴卫国走出来看一圈自语道:“好毛色,针长绒厚,尾巴尖还没白,不是老家伙,不然不会这么快被抓到。”
回过头问:“今天来几个脚印?”
大张啰回:“这两天好像就这一只狐狸过来。”
吴卫国看眼儿子:“要么放了,要么两只全抓了卖皮子。”
吴昊望着狐狸沉思,现在是狐狸的繁殖期,雄性狐狸会通过激烈的争斗来赢得雌性的“伴侣”权。
雄性看中了雌狐狸并胜利,则会进行一种复杂的“求婚”方式。
当它们完成那啥以后,雄性还会给雌狐狸收拾出一个温暖舒适的洞穴。
在雌狐狸怀孕期间,更是贴心的为它觅食,包括幼崽出生后,还会负责孩子的吃喝用度,守卫妻儿的安全。
还会给“爱人”送礼,包括美味的老鼠、野兔,精美的石头、闪光的金属、玻璃块,花朵、树枝等各种吸引它们眼球的东西,以此来逗雌狐狸开心。
并且,狐狸在选定配偶后,就会保持一夫一妻制,这种行为在雄性狐狸身上体现的更加明显。
如果雌狐意外身亡,雄性会独自照看子女,不再另觅佳偶。
这是一种生存策略,与其在搏斗中丧生,还不如保存能量,守着一个家庭生活。
坏人有优点,坏动物也有,狐狸有“伴侣”的时候对爱情忠贞不渝是真的。
但是公狐狸死了,母的会“改嫁”。
如今抓到只公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