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买年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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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买年货

四岁小丫头甜滋滋的喊叔叔阿姨,不仅柜台后面的几个人高兴,就连路过的大人看着她也是充满笑意。

重男轻女的年代,有些小丫头还是能让很多人喜欢,特别是小丫头长的可爱又好看,毕竟人们都向往美好事物。

吴昊跟几人闲聊两句抱着妹妹去商店库房拿几个编织袋,这个东西不用给钱,请客不白请。

如今的塑料编织袋不多,而以后常用的塑料袋在现在的农村和小乡镇很难见到,人们买豆腐用碗盆盛着。

买块大肉用纸包、买条鱼用草绳提着、掰玉米提着柳树条编织的篮子去、打醋打酱油自己拿瓶子。

买苹果带网兜、买散装糖果用纸包好,用网兜装上鸡鸭鹅还能坐火车。

吴昊一手抱着妹妹一个腋窝夹着编织袋回来指着花生瓜子等炒货说道:“装满。”

“装满?”

不止年轻售货员惊了,旁边柜台的人听了也感觉不可思议,那编织袋一尺半宽有一米高,这已经不算小了,农村小卖店进货也要不了这么多啊。

吴昊笑道:“我家亲戚多,每样来十斤二十斤的装一起就行。

“我姥姥家人可多了。”小豆包掰着小手指,她想算算有多少人,结果知道人挺多,但是到底都有谁。

忘了。

人家这是要送礼啊,还不差钱,女售货员点头:“我给你挑熟的装。”

女售货员这么稀罕小豆包,肯定不会差份量,有可能还会多给点,吴昊也不盯着她,回过身买个包。

进山背着留在家里都可以用,如果这大妈是个人承包的柜台,他肯定要多买几个包。

讲究点的人家不会让孩子白拿东西,爱占便宜的巴不得呢。

如今过年买东西花不了多少钱,他只是安慰妈妈说可一千块钱花,其实今天买完所有东西也花不了一百块。

小豆包竖着耳朵听大哥买东西,但是她一直低着脑瓜,小手从包里拿出瓜子放嘴里“嘎嘣嘎嘣”就是吃。

看见人家商店的地面很干净,妈妈在家扫完地她都不敢随便扔东西,养成习惯了,出门也不随便往人家地上扔。

让大哥把她放下来,吃几粒瓜子,小手里的瓜子皮多了,抬起手就往大哥裤兜里塞。

大妈一直在观察,看见她动作憋不住笑,你说她懂事吧,真不乱扔东西,说她不懂事吧,往大哥兜里扔。

吴昊拿她没招,走到大叔柜台前捏捏冻梨和冻柿子,每样摆放的只有十几个。

上午买东西的人多,下午人少了,剩下的东西没卖出去,在屋里放着有些软。

大叔笑道:“化了正好给孩子吃一个,你想多买可以跟我去仓库拿。”

小豆包听了急忙抬头盯着冻梨,她惦记半天了,自己不好意思拿,看向大哥。

“一样装一袋。”吴昊说着挑个最软的冻梨给妹妹,领她跟着大叔走。

冻梨化了会滴水,小豆包用手擦一下忍不住想吃,又怕衣服弄脏了,拎着冻梨坚持到仓库。

大哥和大叔装冻梨,她蹲在旁边咬一口,冻梨的水特别多,她嘴贴在上面吸。

等把水吸干一些昂起头:“啊~甜!”

吴昊宠溺的看妹妹一眼,任由她在那吃,如今没有啥洗洗再吃的事。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农村孩子夏天造的跟泥猴似的,越淘越不生病,有些从小到大都没感过冒。

接地气好养活。

冻梨也不是各个都甜,有的水拉吧唧的,有的特别甜,他拿起一个冻柿子尝尝。

和冻梨还不一样,一批运过来的特别甜,下一批可能就涩,就算如今的人也吃不进去,舌头真受不了。

大叔笑道:“放心买,这批柿子冻梨都挺好。”

吴昊点头,确实挺甜,水果这东西一分钱一分货,不能花钱买那些有点烂的,不好吃不说,有扔掉的那些还不如多花点钱买好吃的。

冬天在仓库吃冻梨,小丫头一点没冷,剩个核了还舔一遍才扔,记忆里早把冻梨忘了,这算第一次吃。

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擦手,感觉那小手黏黏的就看大哥。

“一会进屋洗。”吴昊和大叔扛起袋子往出走,小丫头在后面跟着。

把东西放牛车上,吴昊拿出几个冻梨给这家的孩子吃,又领妹妹进屋洗手。

回到商店付钱,没看见爹妈,他把妹妹留在大叔柜台前,这附近售货员都认识小丫头,会帮忙看着肯定丢不了,他扛起一袋炒货出去。

大叔又拿起个冻柿子递给她:“再吃一个。”

小豆包摇晃脑瓜拍拍肚子:“不次,凉。”

馋猫还能忍一会,回家坐炕上随便吃,她家买可多了,昂头开始跟附近的人唠嗑。

吴昊回来看见她唠的还挺开心,跟几人点点头,抱起她去另一个仓库。

现在烟花少,商店不摆出来卖,都是提供给单位和有点能量的人。

商店领导已经跟管仓库的交代过了,他付钱就行。

小豆包不记得烟花,放起来可能有印象,她指着一捆捆花花绿绿的手摇花问:“大锅这是啥?”

“呲花。”

这东西燃放安全,最适合小丫头,吴昊就直接买了两捆子,一共二百根。

一分钱一根,总共也没花多少钱。

“呲花是啥?”小豆包挠头,她认出鞭炮,不知道啥是呲花。

“等放的时候伱就知道了。”吴昊没法跟她解释清楚,反而想到有些妇女外号叫大呲花。

东北管编织袋叫丝袋子,他抽出两个编织袋装鞭炮,小洋鞭和中鞭都买了几挂。

小洋鞭是九分钱一挂,一百响的,还有二踢脚和麻雷子,也一样来几盘。

二踢脚就算贵的了,九分钱一个,麻雷子则是六分钱,一般人家顶多买上十个八个的。

像他这样,一买好几盘的,还真不多见。

不放鞭炮,那还算是过年嘛?

买了一些烟花,有一种细长的纸筒,点燃之后,往天上蹿各色的彩球,名叫彩珠筒,又叫魔术弹,算比较高级的。

一捆正好十个,吴昊直接就来了五捆,仓库管理员瞧他的眼神,都像看败家子。

一般人,买两根或者几根,也就顶天了,这小子比很多大领导和有钱人家买的都多。

如果不是上面打招呼,他都有心让少买点。

烟花种类太少,吴昊又买了一些钻天猴,看仓库的帮他拿个袋子一起去交钱。

把东西送上车,抱着妹妹回商店找爸妈,转了半圈才找到二人。

他爹抱着红纸,衣服和不少东西,他妈负责挑选货物。

吴昊暗笑,哪个时代的女人都爱逛街,男人就是拎包的。

过去把妹妹交给爹妈,他去买米面还有苞米面,家里牲口太多,苞米面消耗很大。

山驴子繁育起来,卖麝香就可以养活很多动物,前期必须投入一些。

吴昊又买一些农村卖店没有的零食和很多烧纸,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车上父母妹妹也出来了。

高丽娟放下东西说道:“鸡鸭鹅肉也买点给你姥送去,老太太舍不得杀小鸡吃。”

“去大集。”吴卫国放下东西让娘俩上车,大集里的鸡鸭鹅便宜,他想买活的留着过年杀。

如今串门的大部分人都是拎着活鸡去。

吴昊去饭店取出马车在后面跟着,他们这边的集市,算是比较原始。

出售的东西,也都是自家用不了或者舍不得吃的东西,拿到集市上,换点零花钱。

也正因为如此,甚至还有不少以物易物的,各取所需。

要过年了,哪怕是下午,集市上同样有不少人,中间的路很宽,马车可以走过去。

“妈,妈,真好看!”小豆包指着一个摊位嚷嚷着,家里有钱,她不像其他孩子那样不好意思张罗买这买那的。

太大的不会要,小东西就不想放过了。

两辆车停在一边,吴昊没下车,他看着前面车上的东西,随便往那看一眼。

这个摊主应该算是比较专业的赶集人,地上铺着帆布,上面杂七杂八的摆着不少小物件。

玻璃发卡,扎头发的胶皮套,老太太包疙瘩揪用的那种黑色网眼包头;还有一些头绳钥匙链之类。

高丽娟看到闺女喜欢,她自己也想买,立刻就掏钱,顺便还给妈妈买了一些。

小豆包摇晃小脑瓜想带上,一摸头上有帽子,只好拿着发卡走到大哥身边比划。

看见斜对面摊位,又认出来东西,指着喊道:“卖大块糖的!”

“买呗。”吴昊让他爹看着东西,领妹妹过去买大块塘。

也叫关东糖,在关内多抟成圆形,所以叫糖瓜,这边则搓成长条或者方形,所以叫大块糖。

过小年的时候,要给灶王爷上供,酒,馒头,菜,还有的就是大块糖。

有传说,灶王爷吃了大块塘,就能上天言好事,结果都被小孩吃了。

关东糖是用糜子和麦芽这些纯天然的食物发酵加工的,算是纯天然的食品,比后世那些高级奶糖吃着健康。

咬起来又酥又脆还掉渣,很多孩子都喜欢吃,东北有的人家还会熬制稀糖,粘稠的跟蜂蜜很像。

吴昊买二斤,给妹妹吃一块,领着她走到不远处摊位直接打包。

六只鸭子,四只大鹅,还有七八只小鸡全买,这些家禽绑住腿就不能动,拎起来往车上一扔。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本想赶车到大集另一头找到屯子里的人回家。

结果附近卖山货的人,一瞧他出手大方,买的东西还不少,都过来搭讪几句,吴昊不需要那些东西。

寒暄几句让老吴赶车走,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大圈人,十分热闹的样子,屯子里来赶集的人都在这呢。

离挺远就能听见李二坏惨叫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两辆车在旁边停下,小豆包站起来蹦跶:“大锅快!快!”

她最爱看李二坏挨揍了。

吴昊抱起她挤进去一看,这小子在理发呢,东北叫剃头,给他理发的是个老头,手里拿着剃刀和推子。

这小子没挨揍,小豆包脸上都是失望之色,看见他疼的不停叫唤又开心了。

老头用剃刀刮脑袋四周的头发,头顶上就用推子剪,而这老式推子有个毛病,薅头发。

推子夹住头发,李二坏一疼就往旁边歪头,一下薅下来好几根,又疼又刺挠。

“唉呀妈呀,嘶~”他疼的吸冷气,用手挠头嘴里骂:“老几灯你是剃头还是要把小爷薅成秃子?”

这小子从开始剪头,嘴就不老实,他爹拍后脑勺两巴掌就不管了,领媳妇溜达。

老头看出来这小子挺皮,也不惯着他,打一巴掌骂道:“你特么老实滴,我赚你剃头钱,还是赚你骂我的钱?”

剪头用的凳子高,李二坏屁股用劲往前一蹦双脚落地,扭头一瞪眼:“哎呀老几灯,你再打我下试试!”

老头也不是善茬,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骂道:“玛德!奔喽头长痦子你小子点挺高啊!”

“老子家里三个孙子都比你皮,哪个我没打服!遇到我算你走运!”

李二坏小手叉腰一昂头:“卧槽!这逼和我装滴!你动小爷一下试试!”

“嘿!”老头冷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二尺长马鞭,这是绺子时期常用的鞭子,非常结实。

有这东西的老头都不好惹,他抓住李二坏轮起鞭子就打在屁股上,有大棉裤防御也挺疼。

别人家孩子打一下就行了,老头也没想真往死里揍他,他一松手。

李二坏跑到一边才揉屁股,瞪着老头:“哎呀我操!”

他就是能嘚瑟还不服气,正想着要不要跪下给老头烧纸,二媳妇回来从他身后踢一脚:“你沙楞滴要回家了!”

这时候调皮的孩子谁都能打两下,大伙不管,二媳妇都不说啥。

李二坏不服啊,伸手一指:“不剪了!老几灯薅我头发。”

他挨揍习惯了,打我没事,薅头发不行。

老头气的把鞭子一收:“我还真不给他剪了!”

“别介啊!”二媳妇拉过李二坏指着他脑袋:“半拉磕叽跟狗啃的似的,给剪完了。”

“哎呀!”老头气的眼睛都直了,抽出鞭子一挥:“啥叫狗啃的?滚犊子!”

二媳妇嘴不好,随口就说出来了,她又不虎,骂人家老头不对,急忙说道:“大爷别生气,我说秃噜嘴了,你把这头给剪完了。”

别看被骂狗啃的头,还真不是啥大事,这年月剪头的经常被人这么骂。

大伙劝两句,老头也习惯了,拿起推子说道:“薅耳朵别让他动。”

二媳妇点头拉儿子坐下,伸手往两边拉耳朵,李二坏一躲推子,耳朵更疼。

妈是真揍,他惹不起,扭动身体嘴里喊着:“你撒开小爷,我非得干他!”

李二坏疼的呲牙咧嘴,小豆包站在旁边乐的嘴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