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的手机,让蹲在衣帽间的墙角,把脸埋在手臂里的季晚浓回过神,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朝大门跑去。
“喂,您好,外卖是吗?稍等稍等,我现在就给您开门。”
季晚浓打开门,道了谢,接过了外卖。
拎着一大袋外卖的她开始纠结了。
不去问一下在书房的霍尧要不要一起吃,好像挺没礼貌的,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说的最远,那也是拼房住的舍友。
去问他吧,万一打扰了他工作呢?
正纠结的时候,她看到霍尧从书房走了出来,还把书房的灯关了,应该是忙完了打算睡觉。
季晚浓顺势举起手中的外卖:“霍总,要一起吃吗?”
霍尧瞥了一眼外卖:“有粥么?”
季晚浓想起他也胃不好,工作忙,三餐时间不定,跟她一样,都是老胃病。
她连连点头:“有稀饭,苞谷珍。热乎乎的,喝了很暖胃。”
霍尧优雅颔首,主动接过她手里的外卖,朝餐厅走去。
季晚浓是真的饿坏了,他刚打开稀饭的外卖盒放在她面前,她就捧起来咕嘟咕嘟的喝。
免费送的稀饭,是真的稀,没什么米。
她跟喝水似得,一连喝了三碗稀饭,胃里的饥饿感,这才缓解一些。
而霍尧,才慢条斯理的喝了小半碗,还是拿勺子喝的。
他怎么能连喝稀饭都透着一股子的优雅啊?
不像是喝稀饭,像是参加国宴。
吃完饭就要睡觉,季晚浓不想吃肉,怕长胖,只打开烤素鸡和烤土豆片的外卖盒,稍微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霍尧也喝完一小碗稀饭,放下了勺子:“吃饱了吗?”
季晚浓点点头。
其实没饱,差得远。
她饭量大,正常的三餐她都是吃七八分饱,但宵夜她是不吃的。
这么晚了吃饭已经是破戒了。
霍尧三两下就收拾好了吃剩下的外卖盒,装在袋子里,没打开的外卖盒他放进了冰箱。
为了挣能量攒了种树,季晚浓勾选了不要餐具,因此两人用的餐具都是家里的。
霍尧将餐具放进了自动洗碗机,又拿一次性抹布纸擦了桌子。
季晚浓想帮忙都没有插手的机会。
霍家家风严,最不喜欢高调张扬,日常生活也很朴素。
霍奶奶最讨厌儿孙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见不得封建老爷少爷的做派,更见不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模样。
豪门大家族里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生活不能自理,连最起码的常识这种情况,在霍家根本不可能发生。
工作忙,可以请生活助理照顾饮食起居,请住家保姆也是可以的,但不能没有生活自理能力。
霍奶奶言传身教,也就养成了霍尧从小独立的性格。
他有两位助理,一位工作助理,姓许,现在已经是霍氏的副总了。
另一位生活助理,就是她见过的陈书玉。
只要不是上班,他也还是不太让陈助理跟着他,比如今天,他就会自己开车。
季晚浓看着他麻利的动作,就知道他日常生活肯定没少干这些事儿。
霍尧扬了扬眼尾:“很惊讶?”
季晚浓:“稍微有一点吧。”
听小话痨说起过他低调独立,没想到他一个上了福布斯富豪榜的人,不但会擦桌子,还知道把没吃完的食物放进冰箱里。
最起码齐一骁那一帮公子哥,只知道冰箱的两个功能:放酒,冻冰块加酒里。
什么擦桌子,自己收拾碗筷,简直闻所未闻。
反正她在好友和晴晴的身上,也是从没看到过。
她总共也就认识这几个豪门圈子里的人了。
霍尧淡淡说了一句:“霍家不养废物。”
季晚浓顿时就有点不乐意了:“人和人不一样的嘛,有些人虽然生活上不太独立,但人家把家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好了呀,跳舞跳的好,跳进了国际知名舞团的首席,也很厉害呀。”
霍尧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呵一声:“还挺护犊子。”
季晚浓是护犊子,特别护,一点都听不得谁说她朋友和妹妹。
她就这一个朋友,这一个妹妹,必须得护犊子。
进了主卧,他便开始铺地铺。
季晚浓关上门,犹豫了一下:“霍总,要不我们轮流睡地铺吧?”
霍尧无声的笑了一下:“怜香惜玉,我还懂得。”
他一扬手:“去洗漱吧。”
季晚浓刚才是先把洗漱用品放好,才去衣帽间挂衣服的。
她尽量无视着那情侣的漱口杯,还有一黑一绿的同款毛巾,以及浴室里各种成双成对的物品。
然而她一低头,拖鞋都是情侣款的。
飞快的冲完了澡,她裹着浴巾,犯难了,也傻眼了。
还没习惯和男人同居,她忘了把内裤睡衣拿进浴室。
让霍总帮她拿进来?
绝对不行!
内衣裤她都是放在衣帽间的抽屉里,一排排,整齐的很。
她裹着浴巾出去取?
更不行了!
浴巾才堪堪把她的屁股遮住,站着不动都有走光的风险。
更何况,浴巾里她可什么都没有穿。
季晚浓想来想去,一个拖字诀!
拖到霍尧睡着她再出去。
‘噔噔噔——’
敲门声让季晚浓像是惊弓之鸟,原地弹了一下。
她声音都颤抖了:“怎,怎么了?”
霍尧:“你还有多久?明天早上我有个会,不能迟到。”
季晚浓疯了:“你没洗漱吗?不应该呀,你头发都洗过了。”
他把头发向后梳起,还涂了淡淡花香的发油。
看着就是一股子的精英霸总味儿。
不洗头的话他的头发不可能这么自然,因为涂了桂花油。
霍尧:“我出门了。”
只要出了门,再换睡衣再上床,就得冲澡。
霍总有洁癖。
站在浴室门外的他又不紧不慢的说:“我吃了东西,要刷牙。”
季晚浓躲在门后,看着他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知道了。”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很快他又回来:“开门。”
虽然已经锁了门,但季晚浓还是下意识死死的握住了门把手。
霍尧:“一条缝。”
玻璃上印出他的影子,他举起手,季晚浓心想他要是去帮她拿了内内,那她就一头撞死。
万幸的是,玻璃上的影子绝不是内内。
她把门打开一条缝,他递进来的是一件浴袍,能把她遮严实的浴袍。
系进了腰带的她,尴尬的打开门:“霍总你进去吧!”
胡乱丢下一句话,她飞快的就想溜。
然而霍尧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她都不敢回头:“霍,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