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境中的奇迹

洪峰已至，少年少女面对的是那近百米高的滔天巨浪！

眼看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两人就要被卷到浪底，陆洋猛地行动了起来……他背着林可云向着旁边狂奔……他庆幸自己分配到的田地距离老河道的边缘很近，所以只是五秒钟的冲刺就将自己与堤岸的距离拉近到十多米。

但是五秒之后他连同林可云就被一起卷入了巨浪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的结束，就算他天赋再差也别忽略他的控水天赋！在那一刹那他的天赋帮助他们抵抗住了洪流的冲击，然后两人在洪流中翻滚着又接近了一些堤岸……

“咕噜咕噜咕噜……”林可云被陆洋紧紧抱在怀里，作为一只旱鸭子她已经开始呛水了。陆洋知道不能再等，于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利用他的控水能力直接将林可云送出了水面！

他的控水范围不过是身周五米，他的控水总量甚至不能超过自身体重的十倍。但他却偏偏在这五米的距离内给林可云的背后增加了难以想象的推动力，使得她如同火箭一般从水面上冲天而起，直接抛向暂时上位被洪水波及的岸边。

“混蛋！！”

林可云尖叫着在半空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噗通’一下砸在了尚未被洪水淹没的堤岸上。这么点高度当然还摔不伤体质惊人的小胖妞，她一骨碌爬起来后则是惊怒交加地看着那波涛汹涌的洪水：“怎么还不出来，快点出来啊！笨蛋，不会被淹死了吧？这是什么控水天赋啊……”

……

“不会就这么淹死了吧？那也太丢人了点。”翻腾的洪水之中，陆洋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没力气再驱动天赋把自己丢上岸了，刚才抛出林可云的那一下已经是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在正式进阶成真正的术士或者战士之前，少年们使用自己的天赋依靠的都是各自的体力。这是一种低效率的运用，再加上陆洋的身体天赋实在是有些差，所以他这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但是这次他却没有任何的沮丧，心中反而还有些淡淡的自豪……看看他之前都做了什么吧！以这渺小的E级天赋，竟然能够阻挡强大的妖魔片刻，还在洪水中救出了林可云，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好成绩了。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大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该活着的活了下来……”他有些出神，这时候貌似连那窒息的感觉都好受了一些。

“砰！砰！”

洪流之中他不知道撞到了多少石块，没过一会儿就伤痕累累。而他疲惫的身躯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让他维持在水中的身体姿态，只能不断翻滚着随波逐流。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变淡，头脑因为缺氧似乎陷入了某种空寂的状态。

毫无疑问陆洋正处于濒死状态，但大约是已经死过一次的缘故，他毫无惊慌的感觉，反倒是能够有闲暇体验一把这生死临界时的奇妙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暗合了佛家寂灭、道家无为的心境，陆洋在这个时候还真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感触。

以往他对水流虽然具备极其精确的控制能力与感知力，但这感知却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在这寂静无声中，他忽然间骈弃了外界一切的干扰，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血液的流动！

不，不只是血液的流动，他还能够感受到血液中正在搬运的一切物质，甚至全身的水份都在他的感知之内！

“好像，我能够控制它？”陆洋的脑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于是他也就顺势这么做了。只见他原本那正常流速的血液循环忽然减速，浑身的器官也渐渐停止活动……不，不是停止，只是变得慢了。

这等于是减缓了自身的新陈代谢，也就是降低了身体的耗氧。下一刻，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憋闷的胸口就是稍稍一轻，至少窒息的感觉不是那么急迫了。

如果说先前的举动都是他濒死状态中一些潜意识般的行为，那么当他窒息感不那么强烈的时候他的思维终于开始运转，求生的本能也快速占据上风。他心念电转：“这个状态，有些像是上辈子道家经典里的胎息嘛，不过胎息似乎是能够降低新陈代谢并且以皮肤毛孔来代替口鼻呼吸的，些许我能山寨一下？”

他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将这种对于身体内的绝对感知蔓延出体外……如果他是在岸上干燥处的时候这么做或许根本不可能，但他是在洪水之中。他的感知很轻易地就蔓延到了体外五米范围，也就是他天赋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但就是在这五米范围内，他却做到了全知全能！他能够感觉到水中的一切，很轻易地就做到了分离溶于水中的氧气并吸纳入身体，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个时候仿佛与水流融为一体……忽然间，他发现自己虽然已经体力耗尽，但却其实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

只是心念一转，他那在洪峰中不断翻滚的身体就重新恢复了平衡。这时候他不再是被动地被水流推动，更像是顺着流水的规则在随波逐流。无论期间遇到了任何碎石、巨木，他只需要顺着流水的方向绕开，就再没有增添任何一处伤痕了。

陆洋紧紧地把握住了绝境中的一线生机，他的身体也从濒死状态中脱离，当然他的意识也早已经不再是处于那一片寂灭的空寂了。但是他在那空寂之中获得的力量却还在，他依然控制着自己浑身的新陈代谢，也如鱼得水一般地在水流之中随波逐流……哦不，大约是已经玩得不亦乐乎了。

……

常人在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往往能够激发自身的潜力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绝大多数情况都是事后再也无法复制的奇迹。可是有些出色的人却可以通过后期不断的回味、修炼不断地向那生死一瞬间的奇迹靠拢甚至是做到完美再现，这也就是人类对自身修炼的起始，也是力量觉醒的最初。

陆洋此时的情况无疑是中了大奖一般的。他算是在绝境之中做到了奇迹一般的事情，原本这应该是在他无意识中完成并且很快在事后被淡忘。可是他却偏偏因为对于生死的淡定完全清醒地经历了这种奇迹，甚至可以说是主观地参与进了这种奇迹的发生全过程。他地身体与精神都已经能够熟练地把握住了绝境中产生的变化，所以这对于他来说就不是偶发的奇迹，而更像是一种于生死一瞬时发生的顿悟！

只是这种顿悟会给他那可怜又渺小的天赋带来什么变化呢？这就要他在之后的日子里自己去发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