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尊,倒是会享受。
睢相逢看到师尊的喜悦让他清醒了些,欢天喜地地冲了过去,干咳一声,行了个礼,道:“师尊。”
宫梧桐听到声音,迷糊地张开眼睛,含糊道:“哦,是相逢啊。”
看到宫梧桐这熟悉的语调,睢相逢一哽,莫名的酸涩袭向心头,他微微一垂眸,差点又落下泪来。
宫梧桐听到动静,借着藤蔓的力道坐了起来,果不其然看到睢相逢正蹲在旁边偷偷抹眼泪,无奈道:“这又是怎么了,别哭了,起来师尊看看。”
睢相逢哽咽着起身,满脸泪痕地走到宫梧桐身边,喃喃道:“师尊……”
宫梧桐一看就知道睢相逢还在为当年的事自责,他离开前又是一副小狐狸的样子,根本无法安慰开解二徒弟,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难过了多少回。
宫梧桐叹了一口气,道:“傻子,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怎么总是为了这点小事纠结这么久?出息呢?别哭了,再哭我也跟着哭了啊。你哭了我能哄好,但我哭了,你肯定哄不好。”
睢相逢:“……”
睢相逢立刻就收起了眼泪。
宫梧桐再次靠回了软椅上,睢相逢见他浑身的魔息也不敢多问,将瓷瓶递给他,道:“这是止痛的灵丹,师尊若是不嫌弃……”
“哪儿能嫌弃?”宫梧桐像是吃糖豆一样随口吃了,懒散地道,“蚀骨花种可是从我这儿拿的,我吃了不是应当的吗?”
睢相逢:“……”
睢相逢没忍住,最后那点拘谨都烟消云散,直接笑了出来。
宫梧桐将灵丹吃下,果不其然片刻后,浑身持续了数年隐隐约约的疼痛终于烟消云散,舒服得宫梧桐伸了个懒腰,险些从椅子上翻下去。
睢相逢一把扶住他。
宫梧桐朝他一眨眼,神秘兮兮地道:“徒儿,问你个事儿。”
睢相逢疑惑道:“什么?”
宫梧桐凑到他耳边叽叽咕咕。
睢相逢倒女干一口凉气:“师尊是怎么发现的?”
宫梧桐理直气壮:“我都脱光了躺在床上等他来的,他却不为所动,还和我说正事,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睢相逢:“……”
睢相逢一言难尽地看着四年过去依然半点没变的师尊,艰难道:“也许……之之是被您调戏习惯了?”
宫梧桐:“那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当年他还会有的。”
睢相逢的厚脸皮深的宫梧桐真传,哪怕说着这种话题依然面不改色,他思考了一下,提议道:“可能是您太直白了?要不师尊再换种法子试探试探?”
宫梧桐歪头想了想,道:“行吧。”
入夜后,明修诣忙完明峡岛的事,匆匆赶来帮助师尊入睡。
夜幕四合,宫梧桐一身单薄的衣衫,抬手将层叠的床幔撩起,听到脚步声微微偏头,在灯下笑了一声。
明修诣愣了一下,立刻垂下头。
宫梧桐本是想勾着手指让明修诣过来,但回想起白日里睢相逢说他太直白了,今晚打算含蓄一点。
“相逢炼制的丹药我以服下了,很有用。”宫梧桐故作矜持地说,“听相逢说,那些草药你寻了好多年才终于凑齐,师尊很感动。”
他这个架势,终于有点正常师尊该有的模样了。
这种假象让明修诣一时放下了防备,主动走了过来,帮师尊撩床幔,轻声道:“是弟子应该做的。”
明修诣一袭青衣,不知是不是宫梧桐说过他穿青色好看,他连发带都是青色的,交缠在墨发间,好似一副山水画,笔墨横姿。
宫梧桐目不转睛看着,感觉长大后的明修诣似乎更有味道了。
“咳。”宫梧桐大尾巴狼似的,说,“徒儿辛苦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明修诣细长的手指将床幔撩起,漂亮的眉眼在灯下显得越发温润,他柔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勾得宫梧桐心神荡漾。
宫梧桐没忍住,抬手一把抓住了明修诣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强行拉下来。
明修诣吓了一跳,弯下腰和宫梧桐双目对视,腰线崩得紧紧的,宫梧桐差点没忍住直接摸上去。
“师、师尊?”
宫梧桐盯着他的眼眸,含蓄地说:“你最想要什么?师尊都能给你。”
明修诣印象中,他师尊从来不是个会迂回含蓄的人,闻言还以为他是真的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保持着这个姿势,认真想了想。
“我最想要的,便是替师尊将师门发扬光大,名扬九州。”明修诣温声道,“也想为您争光,让那些瞧不起您的人彻底闭嘴。”
让那些总是背地里用小手段害他师尊的人,再也生不出、也不敢有丝毫恶毒的心思。
哪怕是天道命数,他也要用尽全力打破,让他的师尊不再受世间任何束缚,活得舒服又漂亮。
第125章恩将仇报
宫梧桐十分感动,然后将明修诣赶了出去。
片刻后,睢相逢偷偷摸摸跑进来,看到宫梧桐正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软枕里,整个人身上呈现一种阴郁之气。
睢相逢:“师尊,这是……没、没成功?”
宫梧桐闷闷的声音从软枕下传来:“要是成功了,你还能进来吗?”
睢相逢想想也是,要是成功了,他就得给师尊之之配药去了。
他撩开床幔坐在床沿,好奇地道:“您这回是怎么试探的?”
宫梧桐不想多说,感觉自己的人格魅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又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好一会,才微微偏着头,露出半张脸,问睢相逢:“相逢,你最想要什么,师尊都能给你。”
睢相逢疑惑地看着他:“最想要?”
宫梧桐点头:“嗯。”
睢相逢想了想,道:“我最想要师门发扬光大,让我的名字传遍三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您的弟子,为您争光。”
宫梧桐:“……”
宫梧桐说:“滚呐你!”
睢相逢:“……”
睢相逢看到宫梧桐突然就动怒了,幽幽道:“您不要告诉我,您也是这么问之之的,之之也是这么回答的?”
宫梧桐气得要命,将床头上的话本拿起来抖得哗啦啦作响,给睢相逢看:“话本里的师尊都是这么说的,每个徒儿毫不犹豫,都是‘想要得到师尊’这个回答,怎么就你们两个这么奇葩?发扬光大发扬光大,发什么扬光什么大,出名比和师尊困觉还要好玩吗?!啊?!”
睢相逢:“……”
睢相逢没忍住,直接放声笑了出来。
宫梧桐:“睢相逢——”
睢相逢笑了半天才停下来,闷咳一声,正色道:“等会大师兄就要到了,要不您也问问他?”
宫梧桐满脸绿油油的:“他眼里只有剑,我一问他肯定是想找个灵剑当老婆。”
睢相逢:“……”
深更半夜,越既望终于从九方宗赶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急急忙忙到了宫梧桐的住chu。
当年宫梧桐受伤离开前,越既望都没怎么见他,时隔四年终于能见师尊,他连门都没敲,直接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师尊!师尊啊!”
他呜呜喳喳地进了撩开珠帘进了内室,视线在宽大的床榻上一瞥,愣了一下。
单边床幔披散而下,一旁的小案上放置着一盏灯,宫梧桐裹着薄薄的紫衣,懒洋洋地勾着脚趾,手中抱着一个满是炎石的汤婆子,听到动静微微抬眸,笑着给了越既望抛了一个媚眼。
越既望满脸奇怪,但还是上前行了个礼,和师尊重逢的欢喜很快就冲淡了那点“师尊到底是冷还是热啊”的疑惑。
“师尊师尊!”越既望开开心心地跪在旁边,趴在床沿上眼巴巴看着他,道,“好久不见您了,之之说您去修魔了?为什么啊?我记得之前不是说您不能修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