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麒给撕坏了。
小儿子还抱怨,说林麒想撕就撕呗,发泄出来就好了。结果还搞什么偷偷的。
最后林麟嘱咐他,不要把他知道林麒会每天晚上偷偷撕书的事情告诉林麒。林麒要面子,不想让别人担心,他知道。
林宇清笑着答应了,和小儿子说,最近多体谅一下哥哥。你说得对,他既然偷偷的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吧。
接着转头去和人订了一批仿真质感的糯米纸和无毒油墨制成的新书。然后一本一本的做旧,慢慢的替换掉了兄弟两个房间里的所有书。
还有一年后的林麟,那天瞒着他去看自己喜欢明星的演唱会,还偷偷地用他的关系去演唱会后台。两个孩子以为自己瞒的挺好,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天坐在林麒座位前后左右,看似听得一脸激动的观众,全都是林宇清找来看护林麟的人。
每个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是属于一个父亲的秘密。
现在的曲规,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别人茶余饭后当做笑料谈资的东西,也许正是一个家庭正在经历的痛苦。
林宇清觉得,他,噗,嗯忍住。他不能站在脱离苦海的河对面,肆意嘲笑还在辛苦摆渡的人们。对,没错。
所以林宇清不笑了,转而在群里给他出招。
【林宇清:@曲规,你先弄清楚你家孩子他为什么一定闹着要出家,明白了诱因之后,你再试着对症下药。】
【蔺饶:要我说就是老曲你打的还不够,先把他绑回家,然后吊起来抽一顿,多大的毛病都给治好了。】
【林宇清:蔺饶你没弄清楚情况就别说话。孩子现在最难过的时候,你还让老曲打,你小时候我怎么没看到蔺老爷子打你?】
【曲规:打是不可能打得,我连放狠话都要让他表哥来帮一下忙。诱因的话,应该就是转换期受刺激太大了吧。小的时候我天天给他打预防针,这小子嘴一撇,还看不起那些为了转换期要死要活的人。现在吃大苦头了,可能是受他表哥要出家的影响,本来神智最近就有些不太清,现在更迷糊了,我也不敢刺激他。@全体成员,我该怎么办?】
原本热烈讨论给老曲出主意的全体成员瞬间匿了。就连唯恐天下不乱撺掇着让曲规把儿子吊起来打的蔺饶也没了消息。最后默默打出最后一句:【蔺饶:我再去给研究室投点钱吧。兄弟只能这样支持你了。】
有老曲这么聊天的吗,诱因是转换期,这怎么解决?还不如解决曲家小子更实际。
林宇清合上手机,走到腓腓面前弯下腰,摸摸头:“腓腓知道什么叫拈花一笑吗?”
刚刚喝完一小碗粥,又被奶奶塞了一本饭后甜牛奶抱着喝的小朋友现在浑身都是甜甜的奶香,闭上眼睛一嗅,是个奶嘟嘟的小朋友没错了。
腓腓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听到二伯伯的问题后抬起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从字面理解道:“嗯…就是说花开的好漂亮,大家看到很漂亮的花,就会摸一摸,然后笑。”
小家伙抬起头时嘴唇边还带着一圈白色的奶胡子,林宇清用手帕给他擦干净,“腓腓说得对,看到漂亮好看的花后,人们的心情就会变好。”
听到二伯伯认同自己的解释,小朋友很高兴,略微带着些小炫耀的对大家邀请道:“腓腓和奶奶一起种在果园里的花今天开啦,明天腓腓请大家一起去看花好不好啊?”
光说还不够,腓腓还伸出小手比划,示意自己和奶奶种的不是一朵两朵花,而是很多很多的花,全都一起开啦。腓腓今天去看过,一团团的半开的小花包,可漂亮了。
众人当然不会拒绝腓腓的盛情邀请。林国宏还和腓腓提议说,果园里有一个小凉亭,明天可以带些小点心和茶水到果园里去,水果可以现摘。大家一边在凉亭里吃点心,一边仔细欣赏腓腓的花。
这个提议可太对小朋友的胃口了,全场唯二的小朋友林尧和腓腓一起拍手赞
同。
再晚点的时候,伯伯林景历兴致上来,和二伯林宇清一起进行了一番关于【拈花一笑后来的衍生含义,是不是一开始有人为了逃避乱摘花草的惩罚临时找出来的借口。】的严肃论证和讨论。
所以说,事实证明即使是身家无数,传说中手握经济命脉,跺跺脚华国经济圈都要抖一抖的邪魅狂狷霸总大佬们,吃饱了没事干时讨论的话题也很无聊。并不会时时刻刻都有心力对着一张世界地图指点江山,商量着我们明天到哪里去扩充商业版图。
今天一天在腓腓看来是十分平静的一天,以小家伙目前的心理年龄,还看不懂哥哥们时不时投射过来的‘小朋友,造孽啊’的眼神。
于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腓腓平平无奇的喝完牛奶,平平无奇的和爸爸回房间洗澡,平平无奇的听爸爸讲睡前故事,然后平平无奇的入睡,做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梦。
小朋友的梦总是天马行空没有规律的,这天晚上,腓腓做了一个碎片式的有关花的梦。梦里是一片五颜六色,绵延无尽的花海。
樱花和腊梅争奇斗艳。昙花在灿烂的阳光下舒展身姿。睡莲把根深深扎进泥土,一阵风儿吹过,娇美的花瓣在风中摇曳。
面对如此铺天盖地的花,小家伙的意识飘散在梦中,俯视着这么多的话,显得有些为难。喃喃道:“这么多花,都没地方站啦。可以送一点出去,可是送给谁种呢?要喜欢花花的人才可以送。”
曲向垚在梦中呐喊:送我!!送给我啊!!!我喜欢!!
远隔千里外的五台山、少林寺厢房。
曲规发现了曲向垚的不对劲,这小子明明已经睡着了,可是表情却诡异的不行。
先是一脸似乎看到了什么渴望已久的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痴呆和激动,紧接着便嘿嘿傻笑了两声。无端响起的笑声在这间略显空荡的厢房中不是一般的渗人。
傻笑过后,床上的小少年消停了一会儿。
曲规以为自己儿子就是偶然说梦话而已,盯了一小会儿后看他表情变得平静,也放松了下来。拿了个枕头,和曲向垚躺在了一张床上睡。
他原本和妻子是睡在隔壁的一间厢房,但是妻子晚上睡觉前不放心儿子,还是把曲规赶出房,让曲规过来守着儿子睡了。
曲规想想也是,前两天儿子表哥陆炎不就是吗,一个没看住,等到大家来到五台山的时候,他自己头都剃一半了。
前车之鉴,陆炎陆家没看住,他儿子他可要好好看着了。
曲规脱下最外面的西装外套,然后直接准备躺下凑活一宿。结果这头沾到枕头上,刚有些睡意朦胧。
就听到曲向垚在耳边声音宛如炸雷般响起:“送我!!!我喜欢!!”
曲规被这一下惊得不轻,唰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然后看着吼的跟打雷似的儿子还是没醒。
没醒是没醒,但是曲向垚的肢体语言却十分的丰富,把手臂大张着往前伸,还一抓一抓的。口中的梦呓声时大时小。
小时温柔诚恳:“金童,谢谢你。花,你送我的花好漂亮。”
大时战意浓厚:“陆炎狗贼!来战!”
余韵凄厉:“花,花没了!没了!哪去了?”
最后,曲向垚在曲规担心的目光中猛地睁开眼,真的是猛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