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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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风声掠过。

澹藴如老僧入定,除了翻书,姿势分毫不差,没有变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尊假人。

绥安站立许久,腿酸,无奈之下她轻轻咳了咳,澹藴依旧双眼不离书,于是,绥安又奋力咳了一下。

岂料世事无常,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得眼角挤出泪珠。

澹藴将桌上泡好的茶杯推去,道:“喝点水,有事便直说。”

绥安喝过茶,衣袖擦拭嘴角,她缓了缓,问:“师尊还在生我气?”

书页一翻,澹藴头也不抬,道:“此话该是我问你才是,你宁可住天剑峰也不愿同我习剑,今日突然过来,有话便说,不必拐弯抹角。”

绥安鼓着腮帮子,道:“我都说了,是我先答应峰主,我总不能食言,所以才去小住几天。”

澹藴放下手中书籍,侧目一看,勾唇道:“哦?那你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

绥安面无表情:“拜托,我房间在这里,不来这里那我去哪里?”

澹藴觑眼,目光如炬:“无妨,你不说,那我来说……请柬,我已给了太上长老,无论是宴会也好,下山选弟子也罢,你还是待在剑峰上,安心习剑。”

好气!

绥安面上保持着笑容,道:“师尊,我已经和冉峰主说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会跟师尊习剑。”

“恩?”澹藴眉间轻挑,“你如此转变,倒叫我有些不惯。”

“我不都一直是这样嘛!前脚说话,后脚放屁!”绥安厚着脸皮,“前日我说的话,师尊就当我是在放屁。”

澹藴皱着眉,目视着她双眼,绥安每每开口讲话之时,眼睛灵动,嘴里讲话却与生魅的形象极其不搭。她问道:“你从何学来的如此粗鄙之语?”

“粗鄙?”绥安一愣,倒是不觉得自己讲话有何不妥。

不过,对于澹藴这种言行举止刻板,步伐稳,坐姿正,待外人端庄有礼,待她却是严苛之人,绥安的言语确实粗鄙了一些。

绥安顺势拉着她衣袖,卖乖道:“那师尊如此文雅高洁,就别和我这种粗鄙之人计较了,行不行?”

“我何曾与你计较过?”

“那你方才为什么不理我?”

“怎的?只许你生气,还不准我生气?”澹藴微微勾着的嘴角不自觉扬起,美若朝阳,冰雪初溶。

好气啊!

她真想甩袖走人。

【宿主别生气,任务优先。】

绥安松开袖子,将鼓鼓的储物袋递给她,道:“是安儿不好,不该总惹师尊生气,这里面是安儿亲手酿制的碧焰酒,特来送给师尊,还请师尊消消气。”

澹藴怔住。

前段时间,她就去丹药阁,询问碧焰酒的事,结果孔悦一脸神秘,就说酒没酿制好,果子也不够,还说什么功力不够,恐怕以后都不能酿制碧焰酒,她还正愁以后找何人来酿制。

却未曾想到,竟是绥安在酿制。

澹藴接过,打开储物袋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碧焰酒,粗略计算,该有四百多葫。

她疑惑:“你何时准备了这些?”

“一个月前吧?”绥安不确定。

澹藴摸了摸葫芦,上面的红盖封口极为讲究,葫口为螺旋式,旋转盖上后封口,倒是挺有新意。

“即便是孔悦,酿制如此多的碧焰酒,也需小半年,你却只用了一月?”澹藴目光锐利。

“说明我厉害呗。”

单看澹藴的神色,绥安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有没有惊喜,反而先是被怀疑,真够令她挫败,亏她还死死瞒着,早知如此,还不如按系统说的直给。

澹藴将葫芦放在石桌上,道:“你忽然送礼,恐怕不仅仅只是讨我欢心,说吧,你是否还想跟随萧长老下山?”

澹藴的目光总能看穿绥安,似乎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骗过澹藴,

倒不如大方承认来得好。

绥安笑笑,眨着大眼:“师尊,我就想跟着萧长老下山看看,我保证,我乖乖跟着,绝不偷跑,也绝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澹藴垂眼,缄默着。

绥安见状,心中是又急又烦,道:“师尊,就算你不肯让我下山,总得给我个理由,让我死心吧?”

澹藴轻叹:“若我说,外面有人想杀你,这人连我也难以对付,你还想下山吗?”

绥安想起重生前,被毒死的那画面,说来,她一直不知道这人会是谁,难道到是宗外之人?只不过,这人连澹藴都对付不了,那她第一次逃出宗门之时,那人便可杀她,可为何还如此大费周章下毒谋害她?

“师尊,那人既然如此强,定是有身份地位的,你看我这一穷二白的,为什么要杀我?”

澹藴摇头。

“那师尊可知这人是谁?”

澹藴又摇头。

绥安皱眉,她心里又有点怀疑澹藴所言是否属实,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且看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如实告知。

“师尊当真不知是何人?”

澹藴目光回避,并未回答。

绥安笑颜透着冷:“师尊不愿让我下山便直说,何必支支吾吾找这些借口,反正我也习惯了,我又能如何呢?”

绥安心中很是难受,甚至无可奈何,这种憋屈又无力施为的感觉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不会受伤,她倒希望打在钢板上,即便会受伤,但至少是得到回馈的。

绥安垂头回了房间,忽然觉得系统给的任务都好难,至今为止,她只完成了碧焰酒这个任务,她又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吗?

【宿主不要气馁,至少是完成了一个任务,有了气运,宿主以后的运气也会慢慢变好,直到能够改变命运。】

绥安趟在床上,虽有系统安慰,但她还是感觉好累好疲惫,比之外门试炼那会还要累。

门外的澹藴打开葫芦。

气体冒出,她愣了愣。

没有过多犹豫,仰头喝了一口,或许是第一次喝如此奇特的酒,轻微呛了一下,酒水顺着她嘴角溢出,流淌至雪白的颈间,滑落衣襟之中。

澹藴目光很是复杂。

本以为绥安只是为了下山而随意酿制,并不会太过用心,毕竟只花一月的时间,又能酿制出什么好酒,可她未曾想到,竟会如此爽口。

澹藴盖上盖子,收起葫芦。

前些时候,太上长老来同绥安说情,让绥安跟随萧长老下山,澹藴一直没有松口。

尤其是知道绥安送了太上长老那个香囊,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知是妒忌还是羡慕。

澹藴还记得太上长老无奈离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又同绥安吵架闹掰,倒不如试着改变,放她去历练,不要苛责,不要生气。

温柔以待。

澹藴抬头看着蓝天,属于斩魔宗的蓝天,足够大,却不够广阔,她自己并不稀罕外面的世界,那对她来说是复杂的,是难以掌控预料的,是她不愿再去接触回想的。

五百年间,她早看腻了。

可绥安不一样,她没见过,所以向往,况且让十六的她如五百多岁的她一般大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