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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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节目是次日晚上7点开始9点结束。就如导演所说的,很顺利很成功。

由于节目的安排,之前我与吕薇薇没有见面,姑娘甚至不清楚我是到了还是没到。见到她是在演播厅后面一间工作室挂在墙上的宽大荧屏上,我坐在导演旁边等候出场。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立刻让我脑海中快模糊了的当年车上那美丽少妇的形象又清晰起来。主持人先是简单作了开场白,接着大屏幕上播出一组14年前那场特大交通事故的画面作为节目的背景资料:码头上几百个忙乱一团的神情紧张的抢救人员,临时搭建帐篷里面色凝重在商量着什么的指挥人员,停靠着的一排排警车救护车,奔涌翻腾的江水,一晃而过的江面漂浮物,一大群望着大江呼天抢地的死者家属……当大型吊车把遇难车辆缓缓打捞出水,每扇车窗挤满着向外伸出已经僵柔的手臂和腿时,所有观众,包括第一次才看到这幅场景的我,眼泪流了出来。当吕薇薇动情地讲完她被救的故事后,荧屏上便再现了《亲情在线》节目组如何为寻找我一次又一次所作出的努力。这环节是他们着意渲染的。眼看就要找着了,却一下子断了线索;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里面房间的主人了,却被告知“你们搞错了”。“大家知道,”柳飞雁带在神秘的表情慢慢地说,“我们栏目自播出以来,要找的主人公大约50%到了现场,而另外50%没有有到。那么今天我们要找的面前这漂亮姑娘的救命恩人到底到了没有呢?我来倒数5个数:5,4,3,2,1。”演播厅上那扇特制的`门开了,我从里面走了出来。在掌声中,吕薇薇快步迎了过来,竟然双膝跪在我面前。我赶紧双手将她扶起,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泪水,又一次滚下我的两腮。在交换礼物这环节中,吕薇薇取出放在身旁的画框站了起来,说:“我自懂事后,就一直想寻找救命恩人,也一直在回忆、搜索心中恩人的形象,并且用画笔一笔笔地勾勒出来,尽量想到最清晰的轮廓,就这样边想边改,来前我为心中的恩人画了这幅肖像。”说着她把画框面对观众高高举起,全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然后她走到我面前,泪眼模糊的将画递给我。我双手接过,看着里面那个又象又不象的却特别帅气的油画象,再看看面前这个漂亮又懂事的吕薇薇姑娘,由衷道:“谢谢。谢谢。”“您有什么礼物要送给小吕姑娘的吗?”柳飞雁问。“自然有。我送给她的也是一幅画。”我把画框放好,将随身带来的记事本打开,小心翼翼地展开当年车里那个4岁女孩送给我的铅笔画,说道:“这幅画很小,看去也很幼稚,很普通。可它对于吕薇薇和我来说,却十分的珍贵。因为上面有小吕的母亲在遇难前两分钟亲手为她画的一朵蝴蝶结,也还有我为她点的一颗美人痣。尽管我特别喜欢这幅画,保存了14年,我还是愿意作为礼物回赠给吕薇薇。因为当她看到那朵蝴蝶结时,就象看到了她慈爰美丽的母亲。这画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纪念物。”在暴风雨般的掌声里,姑娘泪流满面,将画接了过去。

“在这一场特大交通事故中,”主持人待我和姑娘落坐后,把节目导向下一个环节,“被k老师救起来的还不止吕薇薇同学一人。张淼女士当时已被抛进滚滚江水中,即将遭灭顶之灾的生死时刻,就是坐在我们面前的男嘉宾,这位大智大勇的中学教师,出手相救,使得张女士死里逃生。今天,我们也把张淼女士请到现场。现在,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张女士的到来。”从一开始就坐在观众席中的小姨子带着微笑也多少带些拘谨走上台,和柳飞雁握手,和吕薇薇握手,随着与姑娘一起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好。坐在正中沙发上的主持人问道:“张淼女士,你能给大家讲讲当时的情况吗?”“好的。”小姨子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神情自然地接过吕薇薇递过来的麦克风,从容述道:“出事时,我最先听到的是车前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紧跟着是我大哥的喊声‘张淼快跳车!’”“你大哥?”柳飞雁明知故问,其目的当然是想让观众明白这节目中的人物关系。“就是你们请来的男嘉宾。他是我的姐夫。平时我总喊他大哥。”“啊,他是你的姐夫哥?”“对。”“你是他的小姨子?”“对。”真怪,这时我到有几分不自在,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明白了。请接着讲。”“我反应慢了半拍。可还是从车窗跳了出来,只是一下跳进江里。当时正是汛期,江水流速很快。我又不会游泳,本来跳下时离船边很近,一眨眼就冲出好几米远。汽车落水后形成的旋涡死力把我往下拉。我吓死了,拼命用两脚朝后蹬,双手也一顿乱抓。救命两字还没喊完,一大股浑水咕嘟一下灌进肚里。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刻,突然有根竹杆伸了过来。我一下子死死抓住,那真是死死抓住啊,随后大哥和好多人把我从江中拉上船。”“死里逃生。那你一上船就,”不知主持人为什么这么问。“就抱住我大哥猛哭。”小姨子到实话实说。“为什么?”“不知道。”“那我有个问题问下k老师:当时落水的,从车窗跳进江里的,不止张女士一人,那为什么您救上来的是张女士而不是别的人呢?就因为她是您的小姨子吗?”这个问题十分尖锐,甚至有些不太友好,更有点偏离这档节目的宗旨。不过我想,柳飞雁是出于好奇吧。“你说的是有这方面的因素。亲情,使得我有了无论如何要把小姨救上来的想法和举动。”我从容答道:“可不完全是。由于我的及时予警,张淼落在江中离渡船的距离最近。所以我就把竹杆伸向她。”“那,如果江中与张女士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孩,一个老人,你还是先救你的小姨子吗?”柳飞雁问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狡诘的微笑,而台下传来会意的笑声。“不。”我肯定答道。“先救谁?”柳飞雁一下来了劲,问话的声调也高了起来。“三个都救。既然他们在一起,那我竹杆伸过去,三双手都会同时抓住竹杆,岂不是都救了吗?”我笑着答道。台上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现场的观众朋友们,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柳飞雁站了起来,走到台前,“今天,我们帮助吕薇薇同学圆了她找到救命恩人的梦想。我们也有幸见到了聪明机智见义勇为的k老师,和他那漂亮大方的小姨子。在这里,我们祝愿k老师一家幸福安康,也祝愿我们的吕薇薇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朋友们,今天的《亲情在线》208期节目到此结束。我们下一期再见。”

做完节目,吕薇薇愧疚地的对我说道:“叔叔,因为明天要参加英语6级考试,我得马上赶今晚10点半去天津的火车,就不能陪您了。我以后一定会去看望您的。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姑娘说着递过来一张卡片,又象孩子似的扑到我的怀里。我接过卡片,声音有些哽咽:“孩子,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记着,有空一定去我们那里玩,我和你张阿姨等着。”随后柳飞雁陪着姑娘去了,而大胡子导演则亲自带着我和张淼走进紧挨着电视台的“芙蓉宾馆”。“这是我们电视台的内部单位,以前的招待所改造的。虽不起眼,可人满为患。”大胡子介绍说。我一看大厅里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生意确实火爆。上了4楼,进了房间,大胡子又道:“今天来了两个兄弟台的考察团,宾馆就剩这间套房了。不过,还行,你们说呢?”我一看这两室一厅的结构,陈设也相当豪华,不光地毯满地都是,摆的瓷器挂的油画也都赏心悦目。“很好,很好。”我连声答道,语调中的欣喜之情,我自己都感觉过了。“小张住大间,k老师住小间。”导演说着坐了下来,没有走的意思。我和张淼也只好坐下。以后我一门心思在琢磨今晚和小姨子的安排上:当然是先洗个澡。是我先洗呢还是张淼?亦或两个一起洗?——在省城就有过这念头,可惜错过了。然后是回房间休息。是一开始就睡到一起呢还是先各回房间调理一下?是我主动去她的房间呢还是等她到时来叩我的门——聆听夜半情人叩门的声音特别叫我神往心醉。正琢磨着呢,听到大胡子与小姨子聊的热火朝天,他好象在说主持人小柳私人的事,什么结婚呀,离婚呀,眼前在和另一栏目主持人频繁约会呀。“下面他该不是讲自己婚姻的不如意吧?”我猜出眼前这家伙似乎不怀好意。“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果然,这大胡子柔是照这套路上来了。他喝了口茶,“当年我与妻子一起北漂,又一起南下,如今事业刚有所成就,妻子竟一反常态,整天的和你吵啊闹啊,日无宁日。”“那为什么呢?”张淼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认真地问了一句。“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我周围美女如云呀,潜规则呀,好好的把自己整成一个受伤害者。一个整日以泪洗面的怨妇。哎,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年轻时我们不懂爰情。”导演很自信,编这些烂故事完全没有负疚感,看着张淼也是两眼情色交帜,炯炯有神,仿佛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为他们这些大胡子导演而生的。这时摆在厅角落的坐钟当当敲了11下,他端着水杯站了起来,本以为他准备离开了,没想到他走到饮水机旁,替自己杯里续了水,重新回来坐好。我不便发作,也没有看手表,没有干咳,没有夸张地打呵欠——这些我以前用过的伎俩在导演面前再用就显得很没文化。我干等着。在大胡子继续面对小姨子海侃神聊的当儿,我不由得想起与张娥婚后不久一起去她老家探亲的那个晚上。大冷天,一家人把炭火盆移到我与张娥的卧室,围着说话。这中她的二伯过来串门。这二伯是个业余外交爰好者,对着在坐的几个以为一下子找到了知音。大谈国际形势,五洲新闻;这国总统的资历,彼国第一夫人的8卦。不仅如此,这二伯扯着扯着竟然批评起政府,什么民主呀,腐败呀,政治体制改革呀等等不着边际的事。我那时什么年纪?那个叫什么的功能特别强劲,与妻子做那事不兴隔夜。上床后一次下床前一次雷打不动。瞧那兴头二伯根本就没打算结束。我于是当他的面不停地看表,大打哈欠,故意装睡的深沉以至差点把脑袋歪到炭火中。二伯终于看不过去,尴尬地告退。第二天早上张娥训我:人家二伯轻易不来串门,是看我们回了,才特意过来玩的。你到好,不把人家逼走你决不罢休。“我确实瞌睡来了嘛。”“你哄鬼吧!既然瞌睡来了,那为什么一上床就迫不及待的扒人家的裤子呀?”正要笑出声,大胡子的手机响了。“好,好,我这就到。”导演站了起来,对我道:“k老师,我有急事要赶回台里。你们放心休息吧。我们这里很安全。以前出过一次命案,自从各间客房装上摄相头后,就再也没出什么事了,就连偷盗之类也没发生。好了,我得走了。明天我再来给你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