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衣听到木致远这么说,一时很开心,激动的问他道:“三少爷说的是真的吗?”
木致远轻“嗯”了一声,回应她。他心想,长姐心善,人走了,还有小丫头计挂着她的好,不像他那个二姐木嘉婉,提到她,木致远就十分的头疼,也十分的生气。
要不是他听府里的管事说木嘉婉回来,想着姐弟两许久未见面,出于礼数,也该去见上一面,拜会她。他今日就不会知道当初齐志昊为何突然娶她的真相,他怎么也想不到木家与齐家的这门亲事,竟含有隐情,居然是他的二姐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
这样别有用心,心思可怕的女子,真是素日里在人前乖巧懂事的二姐吗?他简直不敢相信。
想到这里,木致远握紧了拳头整个人脸色都发白了,十分的难看。
菱衣抬头偷偷看他时,自己都吓了一跳。小丫头哪里见过三少爷这个样子,像是生了好大的气,憋在心里,难以发泄似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菱衣也不敢冒昧打听主子的私事,只一动不动的立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鞋子。
木致远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你继续打扫吧。”
说完,自己一个人进了屋。
菱衣松了松气,继续埋头打扫地上的落叶。她得尽快将地上的落叶清扫干净,等会还要帮院子里的盆栽减减枝。大小姐不在,这些小事,她乐意效劳,也干得不亦乐乎。正如三少爷所言,没准大小姐哪天回来,看到清瑾苑干干净净的,得大小姐一句夸是其次,最重要还是她高兴。
屋子里,木致远从书架上抓了一本书,只翻了几页,便没了心思看下去。
他将书随手往桌上一放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一时静不下心来,心烦意乱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每次心里有事的时候,心里面就很不淡定。
齐哥哥对长姐的好,他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当初他一心看好他们二人能够结为夫妻,要不是木嘉婉,说不定长姐嫁的人就并非顾家大少爷了。其实他也并非不喜欢顾家的少爷,只是他心中早已认定了长姐夫的人选了。
想到木嘉婉连这种自毁清白,有辱家门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那么,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她本来就嫉妒长姐,处处总想抢长姐的风头,背地里估摸没少打坏主意。
木致远脊背一阵发凉,眉头皱了皱,他暗暗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心机颇深、自私自利的二姐。说出去,他都怕别人笑话。更让他无奈的是,母亲居然还帮着她隐瞒,帮她出主意。其实说来二姐会变成今日这样,最终的根由,跟母亲是脱不了关系的,要不是母亲平日的宠溺和放纵,二姐又怎么会做事不顾一切,事事由着性子来,也不管后果,哪怕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木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除了上面两个姐姐,没有长兄,一直以来,因为长姐的关系,那个时候齐家二公子常到府上走动,年幼的他总爱跟着齐志昊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人家,他心底里是把对方当做长兄一样看待的。如今自己亲姐姐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再见面,他拿什么脸面面对这个他视为长兄的人。还有长姐,她之所以不喜欢自己,除了母亲之外,只怕还跟二姐多少有些关系吧。
木致远环顾了四周,只觉得心上莫名的难受,往常来这里要待上一两个时辰甚至半日时光,今日还没坐上一会便出门而去了。
菱衣此刻正忙着修剪盆栽,看到三少爷进了屋很快就出来了,当下觉得甚为奇怪。
奇怪归奇怪,不过她倒是没有多想,毕竟是主子的私事,还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就可以随意打听的。木致远走远后,她又继续开始忙活了。
……
自那日赏菊之后,顾以澂总是没事有事的往她这里来。不是找她下棋,就是与她讨论诗词歌赋,或者在院子里品茶观景。
从前在木家,她屋子里收集了不少古书,但都是她一个人静静的待着翻看、研究,这种独自的孤独感,渐渐地,她也习惯了这种孤寂感。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两个人一起也别有一番风趣。顾以澂见解独到、新颖、精辟,往往让她耳目一新。
久而久之,她似乎快忘了孤独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了。
她回了回神,抬眸朝外面望了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拾锦瞧见了后,立马会意,笑着说:“小姐,奴婢帮您看着呢,姑爷来了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您。”
木笙歌顿时红了脸,抿着嘴装作不甚在意道:“说什么呢,谁说我在等他了,他来不来的关我何事。”
拾锦见自家小姐不好意思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应道:“好好好,小姐不在等姑爷,是奴婢乱猜了心思,说错了话,您别放在心上。”
木笙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别过脸,不再看她。
过了一会儿,顾以澂果然一如往常过来了。
笙歌心中一喜,正要张口出声时,只见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笙歌瞬时愣住了。
木致远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吴州木家吗。她有些想不透。
两姐弟见面,按理应该有说不完的话,气氛应该很融洽才是,但是此刻并不是这样,反而多了几分不自然和别扭。
顾以澂瞧了眼前的景,心下自是明白的,他领着木致远进了屋,对他说:“难得来府上探望你长姐,笙歌心里肯定是高兴的。”然后又转向愣在一边的笙歌,“你应该同你这个弟弟有很多体己的话要说,今日就不找你下棋了,该日吧,我还有事,就不扰你们说话了。”
笙歌心中微动,心道,顾以澂一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她和木致远都会不自然,所以才借故离开吧。
笙歌只看了顾以澂一看,并未说话,直到对方离开后,她才将目光移到木致远的身上。
她用眼神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又命了拾锦和素织准备茶水和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