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力申请的钱更多,不止是房租等建设费,还有医疗费用。
可是让大力没想到的是,上头根本对他的申请不理会。
跟上一次一样,两辆大卡车从外面驶进下务村,一车拉的帐篷,一车拉的食物。
上头领导好像听不见一样,根本熟视无睹下务村的惨状。
在他们眼里,只要人不死,那就还不需要到需要拨款的地步。
大力拉着司机,他想让司机给领导好好说说,下务村是真的惨,没有钱,啥都干不了。
司机也无奈,他们就是干活的,哪能跟领导搭上话。
领导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司机跟领导们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一张盖了红印的批文。
大力没办法,颓废的坐在地上。
他望着天,望着地。
可就算他把天地都望出窟窿,也不可能会掉出钱来。
帐篷的驻扎地换了个地,可就算如此,村里人在帐篷里睡的也不安稳。
为了防止老天爷再出什么幺蛾子,大力让村里人轮流在晚上值班,只要有啥风吹草动,就赶紧叫醒大家。
一时间,整个下务村人心惶惶。
原来他们以为,只是普通的大火。
他们把怨恨都放在谢菊花身上,要不是因为谢菊花的房子着了火,他们也不可能会无家可归。
这一次,谢菊花可有理了。
谢菊花扯着嗓子说:“就说不是俺的错,你们还不信。这不是俺找的麻烦,是老天爷诚信不想让咱们村好过呀!”
整个喇嘛沟的人都觉得下务村是被下了诅咒,是因为做了让老天爷不开心的事。
为啥只有下务村遭受灾难,而周围村子一点事都没有。
天降火球,下务村被砸的稀巴烂。
不只是剩下那些没有被烧毁的建筑被损坏,还有很多人受了伤。
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下务村出现这种事,全怪是因为程何清。
下务村以前是最穷的村,因为程何清,一跃成为最富的村子。
那些好事的人开始说,下务村这么多年没出过这样的事,全是因为程何清得罪了老天爷。
挖草药,采野果,惹怒了山神,背地里还不定干了些啥。
老天爷看不罐下务村过好日子,程何清却偏偏不听。
一时间,村里人看程何清的眼神变了。
以前他们觉得,程何清是下务村的大恩人,没有程何清,他们过不上好日子。
可遇到了这样的灾难,再加上外面说的头头是道,他们开始憎恨程何清。
一开始,他们还憋着不说。
但后来,下务村的人憋不住了。
最开始挑起话端的,是二愣媳妇。
二愣子被火球砸没右手,吃饭都是个困难事。
二愣媳妇恨铁不成钢,本来就感到憋屈,没人出气,一听到外面传是程何清惹怒了老天爷,二愣媳妇越想越觉得都是这回事。
一群娘们聚在一起,二愣开始说程何清的坏话。
她说的头头是道,外加上这件事本来就玄乎,让村里人深信不疑。
慢慢的,不止一个人那么说。
都是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程何清怎么可能听不到这些流言蜚语。
他是个男人,有胸怀,不打算计较。
程何清从来不信什么妖魔鬼怪,这种属于天灾,历史上都有记载。
可程何清不理,不代表事情就会平息,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一时间,整个喇嘛沟都在说程何清的坏话。
只要是走程何清走过的地方,就会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程何清受得了,妮儿却受不了。
她替自家男人委屈,每次一听到有人说程何清的坏话。她心里就隔应。
程何清做那么多,不都是为了村子。
拿钱的时候跟个孙子,现在一说些有的没的事,倒都开始装大尾巴狼。
妮儿生气,问程何清为啥不管。
程何清让妮儿放宽心,说:“现在村里人肯定都在气头上,他们想找个人撒气,那就让他们找。反正他们说俺,俺又不会掉一块肉。”
妮儿无奈,只能忍着。
程何清脾气实在太好,这让妮儿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凡程何清有点脾气,也不会让村里人这样对待。
但再忍,也会有忍不住的一天。
妮儿听到村里的流言蜚语,再忍,她真的就要憋死。
给程何清说没有用,妮儿只能找到大力。
喜鹊嫂的肚子已经八个月,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
现在遇上天灾,大力害怕会有什么不测。
正巧大力想去找程何清,就看到妮儿来了。
妮儿心急,还不等大力说话,她就赶紧开口。
妮儿说:“大力,你可得帮帮俺家河清!”
妮儿这么一说,大力就明白妮儿是为了啥事。
最近村里的闲话他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可是程何清非不让他去管。
大力叹了口气,说:“不是俺不帮,是何清他不让呀!”
要是程何清让,妮儿也不至于过来去求大力。
妮儿委屈的说:“他脾气好,一个劲的就知道让村里人高兴。可他们高兴了,谁让俺们高兴。河清辛辛苦苦为村里干这个干那个,最终还弄了个出力不讨好!早知道,俺就算是死也得拦着河清不让他管闲事!”
妮儿的话让大力羞愧,虽然妮儿没说是大力的村,可大力总觉得妮儿的话里有训斥自己的意思。
他是村长,不说别的,带领村子致富是应该的事情。
可他没这个头脑,只能让程何清来干。
结果程何清好不容易把村里的经历搞上去,就出了这档子破事,最后,村里人还埋怨都是程何清的错。
大力越想,越觉得亏欠程何清。
村里人就算怨,也得怨他个当村长的。
大力一拍桌子,就算程何清不让,他也得去给程何清把名声正过来,要不然,他别想睡个好觉。
趁程何清去城里办身份证的那天,大力召集了全村人到村口。
拿着大喇叭,大力说的义愤填膺,全部都是针对最近村里人传程何清坏话这件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本来大力只是简单的想为程何清正名而已,在别的人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番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