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他轻轻低笑一声，血色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忧伤：“小宝贝儿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怕死呢。”

犹记得，他在顾府遇见她时，漫天的大火之中，她求他救她，求生欲望是那般的强烈。

可是，当初那个在九重天宫，被他掐住脖颈，仍旧轻笑的女孩，去哪了呢？

那样明艳，璀璨的她，消失了吗？

听见他的取笑，顾清浅微微羞恼：“你不怕死吗？”

她不惧死，可是她还没有告诉云曦，他的毒可解，还没有找到逆魂……

云曦还在等她，等她救他呢……

“若是能和小宝贝儿死在一起，不怕。既然生不能同寝，死能同穴也好……”

顾清浅舀水的动作忽地僵住了，大颗大颗的晶莹的泪就那样毫无防备，毫无征兆的往下掉。

她明明不想哭的。

明明不想哭的，可是听到他的话，心里仍旧是止不住的难过悲伤……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除了道歉，她想到不其他办法。

若是他没有跟着自己来揽月楼，或许他如今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终归是她害了他。

慕容星邪唇角微勾，轻轻一笑，眸中划过一抹痛意：“小宝贝儿，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对不起……你还在想着他是吗？”

“我……”

顾清浅无法反驳，微微点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血色的眸子忽地泛起丝丝戾气：“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以后不要再说。”

他望着她心里忽地有个冲动，想要告诉她，她的太子殿下已经死了……

好让她彻底死心，断了念想。

可终归，忍了忍，没有在开口。

看着突然发怒的他，顾清浅紧紧抿唇，喉间微涩：“好！”

两人忽地沉默下来，慕容星邪望着她越发苍白的面色，眉心紧蹙。

天色渐渐明亮，朝阳渐渐升起。

慕容星邪因为全身侵入海水里，身体脱水严重，渐渐有了口干舌燥之感。

他微微舔唇，望着面前的海水，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去喝。

顾清浅见此急忙大喊：“不要喝！”

“海水只会越喝越渴，若是喝了身体细胞的会更快的脱水，会被渴死……”

此时小船已然沉没，顾清浅被慕容星邪紧紧拥住，抱在怀里，用所剩不多的灵力维持着体温。

海水冰冷，慕容星邪的身体早已被冻伤。

麻木，僵痹的感觉逐渐蔓延……

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星邪，别在浪费灵力了，你自己暖暖吧。”

顾清浅握住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抿唇凝视着他。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冷到快要没有温度……

慕容星邪面色惨白，先前受了顾清离一掌，他的状况已然不好，如今更是强弩之末。

他第一次觉得，死亡是如此近。

“小宝贝儿，若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他的声音都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沙哑异样，显然是体力消耗过度所致。

顾清浅红了眼眶，重重点头：“会的，所以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