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话像暖流一般涌进云初的心间,她想起在现代那世时,因为性格阴郁,自小被人排挤,不受人待见,母亲也是这般,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会挺直腰板为她撑腰,时时刻刻为她加油助威,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更没有放弃过她。
她湿着眼眶,郑重上前对着长公主福礼道谢:“谢谢殿下为云初做的一切。”
长公主执起罗帕掩着嘴,笑着调侃:“还殿下呐?我可是你娘亲,快叫声娘亲来听听!”
“就是!就是!快喊娘亲,喊了娘亲才有见面礼!“苏锦泽一瘸一拐蹦到长公主的身侧,笑眯眯地看着云初,催促道。
云初涨红了脸,开口唤道:“娘……娘亲……”
长公主这才站起身,赶忙上前一步扶起她,从手上褪下一支羊脂白玉的镯子,戴在她的手上,“这枚镯子是太后娘娘生前赐给我的,一共是一对儿,媛娘那里有一只,这一只你戴着。”
“多谢娘亲抬爱,只是如此贵重之礼,女儿怎敢领受。”云初赶忙推辞道。
“长者赐不可辞,这是太后娘娘的随身物件,官家也是认得的,你以后进宫便戴着它,我看谁敢欺负你!”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脸上带着七分郑重。
云初知道长公主送她这么贵重的见面礼,是为了给她撑腰,心中更是暖了几分,再次福礼道谢。
苏锦泽见云初收下了见面礼,也十分欢喜,裹着白布的手一拍,笑着说道:“甚好!甚好!等明天见了父亲,再得另一份吧!”
此话一出,长公主的神色一滞,拉着云初在她身边坐下,淡淡地说道:“驸马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就不用专门去拜见他了,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云初和苏锦泽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有些不妥,面上却是不显,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一路上的见闻,不一会儿便逗得长公主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说笑了好一会儿,长公主这才抬眼看向沙漏,“呦!都这个时辰了!看我糊涂的,一看见你们回来,高兴的什么都忘记了。”
说着,赶忙朝苏锦泽递个眼色,苏锦泽立马乖乖躺回床上。
长公主这才朗声唤道:“来人!”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白面无须,四十来岁,瘦高个子的内侍,领着二十多个宫女太监从外头鱼贯而入。
打头的两个,约莫有三十多岁,皆梳着高髻,身上穿着青色的宫装襦裙。左边那个圆圆脸,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右边那个年龄略大一些,看着有些严厉。
长公主指着圆脸和善的那个,对着云初说道:“这是乐白姑姑,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侍候的,以后就让她服侍你,顺便帮你调教那些丫鬟。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洗桐院里,在我府里不用拘束,晨昏定省的,统统没有这些规矩,若想出门,让乐白告诉刘喜一声便是。”
交代完,领头的内侍带着乐白躬身走到云初面前见礼。
“奴婢是公主身边的大太监刘喜,以后娘子有什么事要办,随时遣乐白来吩咐奴婢便是。”刘喜恭谨地说道。
“以后还请刘公公和乐白姑姑多多关照。”云初对着他们福了个半礼,两人赶忙侧身避过。
长公主点点头,又肃容吩咐道:“二郎这里,从今天起我会专门派人照看,除了云娘以外,任何人不得打扰二郎休息。”
……
云初随着乐白姑姑回到洗桐院,偌大的院子灯火通明,十几个丫鬟敛声屏息地站在台阶上,一见到她们齐齐见礼。
云初朝她们颔首,神色淡然地走进了正屋。
一水儿的黄花梨家具,将整个屋子衬托的分外明亮,布设帷帐等种种布置都是闺阁女子最时兴的样子,颜色素雅又不失活泼,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
“一听说您要回府,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公主亲自过目安置的,若您有要添减的,尽管告诉奴婢才是。”乐白姑姑笑着说道。
“母亲安置的,自然是极好的,这屋子里闻着清雅幽静,不知燃的什么香?”云初好奇地问。
乐白指挥着丫鬟们把梳洗的物事抬进净房,打开箱笼取出干净的衣服,笑着回答:“是贡上的百濯香,公主说小娘子家的,身上要有自己独有的香气才招人疼,特地找了制香师父为娘子加了些梨花进去,娘子可还喜欢?”
云初笑着赞道:“难怪这香气闻着如此熟悉,我那院子里便种着一树梨花,春天的时候便是这个味道,好闻极了。”
乐白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躬身将云初引进净房。
净房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中间砌着一方白玉汤池,一池碧水袅袅地冒着热气,淡粉色的花瓣将整个池面覆盖得严严实实。
云初微微一愣,这种规制,可绝非是寻常院落能有的。
乐白上前一步笑着解释道:“洗桐院原是公主成婚时亲自选的,是后院里,除了现如今公主住的落霞院以外最大的院子,当年媛娘未出嫁时,一直想要住进来,公主都没同意呢!如今把这院子给了娘子,可见娘子在公主的心中,和媛娘一样重要呢!”
云初朝她笑笑,任由她和丫鬟们为自己宽衣解带,缓步朝池中走去。
“这么好的院子,为何公主不让郡王和郡王妃住呢?”她将自己整个埋在池子里,轻轻吹着花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乐白略一思索,慢声推测道:“郡王常年在光州任上,轻易是不回来的,郡王妃也时不时过去与郡王同住,不常在府里,许是这样,公主才没有安排他们住在这里吧!”
云初见她对府中之事,毫无隐瞒地娓娓道来,挑了挑眉。
乐白见她这副神色,轻轻挥退了服侍在一旁的婢女,低声说道:“公主吩咐了,无论娘子想问什么,只要奴婢知道的,皆如实告知娘子,且不必再向她回禀。”
云初心中一动,试探道:“我初来公主府,今日天色已晚,并未拜见阿爹,方才问起娘亲时,娘亲说阿爹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让我无需特意前去打扰……二哥和我心中都有些不安,可是娘亲和阿爹之间有什么误会不成?若真的如此,如今郡王哥哥和媛姐不在家,还得二哥和我想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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