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州,他不是不想往别的地方逃蹿,但是,嘉州也同样有个赏金猎人,逼得他走投无路,不得不往京城而来。
刚来的时候,他也有些发怵。
他没犯事地时候,就听过银面郎君的大名,据说被那银面郎君盯上的赏金目标,从来就没有人能逃得过去。
但是当他战战兢兢来到京城之后,并没有遇到银面郎君,据有些江湖同道说,现在银面郎君已经不再做赏金猎人了。
他心中甚是欢喜。
赏金猎人也有赏金猎人的地盘,嘉州那个赏金猎人不会到京城来捉拿他。
而京城他最忌惮的赏金猎人又不再接悬赏,这于他来说,简直是望外之喜。
果然,他在京城一待就是一个多月,虽然餐风露宿,或者夜宿破庙,也遇上几拔赏金猎人,但是那些人哪堪一击,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被他逃了。
然而今天,看见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时,他心中涌起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不禁抱着侥幸的心思,试图能和这个银面郎君交涉一下。
燕青蕊淡淡地道:“有银子自然是要赚的!”
古衍急道:“官府的悬赏,不过是五千两银子,你放了我,我给你两万两银子!”
燕青蕊摇摇头,道:“我接了悬赏令!”
古衍心中一沉,虽然手已经是悄悄地按在刀柄上,仍是抱着万一的希望,道:“银面郎君,你放过我,我给你十倍,十倍,五万两银子,只要你今天高抬贵手,我古某他日必报!”
燕青蕊淡淡地道:“动手吧!”
古衍面色变白,但是,眼神之中却升起一缕垂死挣扎的决绝之色,反正落入银面郎君的手中,必然没有幸理,要被抓住,要关入大牢,他身上有十一条人命,入了大牢,大概都不用等到秋后,就会被判斩立决。
横竖是个死,银面郎君这个名字,他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他也是从小习武,几十年的功力,不说能胜银面郎君,从他手下逃脱未必就不可能,大不了今天晚上逃走之后,就从北去景州或者丰州。大不了入北苍苦寒之地,哪怕从此茹毛饮血,但保一条命比什么都强。
他心思一定,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凶戾之色,刷地拔出刀来。
燕青蕊站在那里没有动,一双眼睛沉寂如暗夜。
古衍在这样的眼神之中,不知道怎么的一颗心仍是沉在地底,他咬了咬牙,还是出手了,不动手也没有活路,动手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抱着这样的想法,古衍大吼一声,仗刀攻来。
但是,当他的刀劈到银面郎君头顶时,面前突然没有人了。
那银面郎君本来就是一身黑衣,现在天上月光黯淡,此时又被一片云遮住,他本是借助那银色面具才能看清人,此刻面前突然一空,他心中就是一寒。
他出手不可谓不快,这一击,更是平生所学之体现,又快又狠又绝,可那个人就在他眼皮底下不见了。
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