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羽出了胭脂铺,脚下走得飞快,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他令明宇备马,连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就纵马出城。
从东门而出,向东南方向而去。
他现在要去求证另一件事。
一路快马加鞭,凭着记忆,他再次来到那清静的庙宇之前,之前见过的那位打水的的师太,是这庙里的住持妙方师太。
看见上官千羽时,妙方师太有些意外,两个多月前,这位施主忧思在心,殇情在眼,行止之间,总是透着一股沧桑伤心情思,在庙中时,更是对着一具琴,吐血昏迷。
那种哀如心死,万物枯寂的伤悲,让她一个出家人也深深悯叹。
此刻,这位施主虽然清减几分,但仍不损他英气清朗的容颜,虽然仍有沉静沉郁之悲,但是那双幽深的眼中,却透着一点光亮,那光亮如同星子,充满着生机。
就好像一片枯寂的蛮荒之地,一段已经枯死的古树之上,突然冒出的一根新芽。
上官千羽道:“师太,在下前来捐赠香火!”
妙方师太微微摇头,合什道:“施主,出家之人方外清修,自给自足,不需布施。施主眼中有神,心中有疑,但直问不妨!”
上官千羽一向隐忍自己的情绪,即使是相熟之人,也极少能窥到他心中真实想法,毕竟,从十岁之时,他就一直生活在凶险之中,若是喜怒都形于色,他早死无数次了。
可是此刻,他并无掩饰,而且,妙方师太方外之人,眼光更是精准。
上官千羽颤声道:“师太,您会武功吗?”
妙方师太微微一愕,她没料到上官千羽竟然会问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顿了一顿,妙方师太才淡淡一笑,道:“为强身健体,倒也粗浅学过一些!”
上官千羽心中亮起了一盏明灯,好像有什么光亮高高升起,照得整个心室都亮堂起来,他激动地道:“师太,那妙清小师父会武功吗?”
妙方师太笑了一笑,道:“自是不会的!”
上官千羽一怔,脸上的喜色僵了,道:“师太何以如此肯定?”
妙方师太道:“妙清小小年纪,又不是出家之人,到底也是官宦千金,何况,亦无名师,怎么可能习武呢?”
上官千羽的目光落在妙方师太的脸上,见她眼色诚恳,不似说谎,刚刚高高扬起的一颗心,又跌落回到原地。
这本就是他难以索解的一个问题。
西域四修罗的老四崔天娇自纵火那夜之后,他上官千羽几乎搅动了整个江湖,哪怕崔天娇变成一只老鼠,从鼠洞里钻出城,也很快会被人发现,她的行踪掩藏不了。
然而,两个多月过去,崔天娇好像真的变成了老鼠,连一丝音讯也没有了。
上官千羽在不止一个静夜里仔细地想这件事,到底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一个大活人会突然不见了?
除非,她死了。
可是,如果她死了,是谁杀死了她?
如果是在他悬赏之后杀死了她,面对五十万两白银的悬赏,不可能有人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