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明好风光(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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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渐有困意。

徐妙锦怀有身孕,最早打呵欠,其余女子中,吴李氏这个年纪了,对士子风流不敢兴趣,张涟是江湖女侠,也带着女儿唐赛儿去睡了,一众西域女子,除了娑秋娜喜欢大明文化,其余女子很难理解,是以也早早的都去睡了,今夜都去西院,不会陛下给娑秋娜安排的宅院。

徐杨氏和徐李氏两位,家中还有子女,也得早归。

冷美人徐家四妹要和兄长们一起回去,留下了,她和张红桥一眼,听大人说诗词歌赋听得津津有味,很是欢喜这种士子风流。

绯春要侍候姑爷,留下了。

于是院子里便只剩下黄观、吴溥、徐辉祖、徐膺绪、许吟、于彦良、唐青山、娑秋娜、绯春、吴与弼、张红桥、徐家四妹、黄昏。

撤去酒菜,上了点心和花生米、瓜子与茶。

重新入座。

都是一家人,没有见外,于是女眷也尽皆入座,黄昏,黄观、吴溥、徐辉祖、徐膺绪、吴与弼、于彦良、许吟几人一桌。

张红桥、徐家四妹、娑秋娜、绯春几个女子又一桌。

黄昏笑说,“不若来玩个雅兴小游戏。”

黄观就在花生米喝了口小酒,“怎么说。”

黄昏道:“还是那一套,诗词接龙,但必须是已作的诗词,不能现写。答不上的,就要回答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无论有多么刁钻,只要不是涉及谋反,都必须回答,而且必须是真话,这是个君子游戏。”

众人眼前一亮。

倍感新鲜。

以前可没人这么玩过。

只有于彦良、唐青山和许吟三人苦着脸,“你们玩,我们就不凑合了。”

这种游戏他们来玩,送人头啊。

黄昏笑说,“没事,你们可以求助场外场内的人,前提么,得喝三杯,而你们求助救场的人若是答不上,也算他输。”

今夜你们不醉算我输。

唐青山哈哈一笑,“喝酒?那我还没怕过谁,我倒是不怕酒不够,就怕你们救场的诗词不够。”

许吟和于彦良对视一眼,拼了。

如此时光,岂能辜负大家的好意,大不了一醉。

于是开始。

黄昏笑说:“长者为尊。”

黄观作为即将赴任的行部右侍郎,官职最高,又是黄昏的叔父,年纪又最大,自然从他开始,沉吟半晌,随口说了句“春江潮水连海平”。

这是出自张若虚孤篇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

吴溥想都不想,“平明送客楚山孤。”

这是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

轮到大舅哥徐辉祖,徐辉祖思忖半晌,接一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出自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也是名篇名句。

轮到二舅哥徐膺绪,徐膺绪是正儿八经读书人,不假思索,“尽日君王看不足”,这是出自名篇《长恨歌》,不过这一句有点平凡,一般人真不容易记住。

轮到黄昏,黄昏有点傻眼,好在坐在身畔的吴与弼绞尽脑汁的在跟上节奏,闻言低声说了句,黄昏哈哈一笑,“足下蹑丝履。”

不知出处。

吴与弼口瞪目呆,嚷道:“你偷我的!”

黄昏一本正经,“读书人的事,能叫偷么?”

吴与弼看向父亲。

吴溥哈哈一笑,“你再想一个罢,说一下,这句出处是《孔雀东南飞》。”

吴与弼无语,想了片刻,才灵犀突来应对上:“履践平实道路,倚门傍户。”

这就很偏僻了,宋朝的。

除了黄观,其余人几乎都没听过,黄观叹道:“与弼果有大才,这句诗是宋朝的释智朋所作,曾在建康清凉寺挂单,是一位得道高僧。”

众人对吴与弼不由得刮目相看。

吴与弼有些不好意思,谦虚的道:“侥幸侥幸,就是为了编写那本紫电,平日多看了些书而已。”

众人:“……”

这学的谁的德行啊,看似自谦,实则慢慢的骄傲。

轮到许吟,许吟二话不说,端起酒杯,连喝三杯后对黄昏笑道:“请。”

黄昏:“……”

绞尽脑汁,发现想不起,索性认输,“我认输。”

众人哈哈大笑。

黄观一副恨铁不成钢,“很多,你竟然一句想不起,别的不说,诗家圣人杜甫便有一句‘户外昭容紫袖垂,双瞻御座引朝仪’。”

赵楚仙无言以对,我背的都是名句名篇……

该提问了。

这第一个问题自该留给长者,黄观想了一阵,问道:“当日你叔母带着你堂姐堂妹跳河殉国,你独活了下来,当时心中有何所想?”

这是个关系到大义和亲情的问题。

众人都有些发愣。

于是洗耳以闻。

黄昏想了想,回忆起当时被吴溥救起来后的心绪,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只好道:“被吴叔父救起后,脑子进水了,当时并无观想,倒是后来每每念及此事,钦佩叔母之余,也有遗憾,若是叔母还在,将会亲眼目睹和我陛下一起打造的盛世风光。”

一介女流,跳河殉国。

以后人利己主义来看,很蠢。

但赵楚仙明白,这就是中华五千年脊梁一直不断的原因之一:大义!

众人皆沉默。

黄观唯有轻叹一口气,狂饮两杯以解愁绪。

于是再开始。

这一次很快,黄昏说了第一句,于彦良求助黄观,过关,唐青山求助吴溥,吴溥答不上,于是吴与弼笑着问了一句,说父亲你回答孩儿一句,在很早之前,你对娘到底有没有想法。

娘是吴李氏。

吴溥愣了下,笑骂了一句兔崽子,众人起哄。

吴溥只好掏心窝子的说了句人心都是肉长的。

别人对你好,你能感受不到,能没点想法?

再来。

这一次是徐辉祖输了。

黄昏来提问,问他有没有恨过三舅哥徐增寿。

徐辉祖沉默了。

许久,才轻声说了句都是血肉兄弟,何来恨意之说。

众人理解。

徐增寿因为暗通燕王,被朱允炆杀了,也导致徐辉祖不被建文帝重用,这才有了后来的圈禁等诸多事情。

再来。

这一次又是唐青山求助,黄昏输了。

娑秋娜弱弱的站起来,说我能不能问大官人一个问题。

看热闹不嫌事大。

众人轰然叫好。

娑秋娜犹豫了下,问了一句话:“大官人,我想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笃定要把我留在你身边的,你对我到底有没有……”

犹豫了下,有些忸怩,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喜欢。”

不愧西域女子。

你让大明女子哪个能当众问得出口这种问题,礼义廉耻中的廉,就能禁锢住她们的思维,但娑秋娜却坦率的问了出来。

别说,大家很是喜欢这样的娑秋娜。

这问题很犀利,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

皆是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