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2018/10/01【第五十七章障】看着屏幕上陆续打出来的八个字:“终于记得联系我啦?”
沉惜稍稍有点脸红。
年后巫晓寒刚回加拿大那会,两人还联系得比较频繁,不过自从和裴语微确定关系之后,确实有些疏于问候。
他也只能苦笑着嘴硬:“哪有,姐姐,我也算是三天两头跟您请安的好吧?”
“哈!偶尔倒是能看到你给我留个言,就是在我睡觉时简单说几句,等我看到时你又已经睡了,从来都碰不上的那种请安吗?”
巫晓寒不依不饶。
沉惜聪明地直接认错:“是我不对!”
“哼哼!今天不用陪你女朋友了啊?”
“呃……也不用天天腻在一起啊。她这两天跟她妈妈回了趟老家,今天傍晚才回来,这会在家休息呢。”
“所以你才有空搭理我喽!我现在就是这待遇了吗?”
“没有没有,主要是时差不好凑。”
“信你才有鬼!对了,你是不是已经把我们那些视频全删了?”
沉惜挠了挠额头,尽管明知巫晓寒那边看不见,还是下意识地耸了耸肩:“是啊,都删了。当初您不是恩准我有了女朋友就可以删的吗?”
“毫不留恋,弃如敝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哈哈,刚提裤子那会还是认的。但现在提上都两个多月了,不认也很正常吧?”
“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没良心啊没良心!”
“没良心还会时不时主动跟你请安吗?姐姐你讲话也要凭良心啊!对了,再过段时间,你离婚也该满一年了,怎么样?有没有下一春的动静?”
“我看你就是厌烦我了,想我快点找个男人,以后就不用再理我了,对不对?下一春的动静,有啊!过完年,周旻找我的次数变多了,看他那意思想复婚来着,你说这算不算?”
“呃……这不算吧?肯定没下文,算什么下一春?”
聊到前夫和复婚,沉惜突然想到了袁姝婵。
看来,对无意复婚的女人来讲,太过“长情”
的前夫还真是个困扰。
“这不算的话……那,Pat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出去参加一个聚会,算不算?”Pat?何方神圣?沉惜有点懵,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巫晓寒说的是曾经与她发生过两次肉体关系的加拿大小鲜肉大学生Patrick。
“什么类型的聚会?你去了?”
沉惜隐约记得巫晓寒说过今后不会再和曾一起玩过3P的那两个大男孩上床,好奇她这次接到邀约会作什么选择。
“Pat说得挺直接的,就是那种群P趴呗。四五个男生,每人带上一两个女伴,找个僻静的别墅过个周末,晒晒太阳游游泳,玩玩游戏喝喝酒,只要有感觉了,谁跟谁都可以来一次,或者几个人在一起也行。他说看我上次和他们两个一起做得很刺激,问要不要试试三个洞同时被填满的感觉。说实话,我还真的挺好奇,伴侣交换和群P我确实都没试过哦,哈哈哈……可惜我没去。”
“耶?不是说你挺好奇吗?那也算是有兴趣喽?怎么没去?”
“好奇又不代表一定要去试。我没做过的或者好奇的事多了,总不可能每样都试一遍吧?我还想知道当个连环杀手是什么感觉呢,难道真去杀几个人试试?
保持好奇心呢,意味着姐姐我还很年轻,这很好;可如果只有好奇心,却没有一点点自制力,那我这三十年就白活了。”
“对,你是谁啊?永远不用别人操心的巫晓寒啊。”
沉惜适时地开始拍马屁。
“那是!哼哼,你以为呢!”
“这样说来,就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喽?”
“嗯……要说理想的结婚对象呢,确实是没有出现,不过如果只算那种看得顺眼,聊得来,能约个会上个床什么的男人,还是很多的啦,只是我暂时还没兴趣跟哪个约会而已。对了,过年回来以后我报了个短期网球课,约了一个专教,每周练习两次。这个黑人教练很帅哦,哈哈!”
“怎么帅呢?不会是小黑版的汤姆·克鲁斯吧?哈哈。”
“那倒不是,喂,我的审美也不至于这样单一僵化好吧?是个说带法语口音的英语的混血黑人,五官很柔和,皮肤是漂亮的咖啡色,有米开朗基罗凋塑的那种肌肉线条……”
沉惜好奇地插口:“大卫?”
“嗯,大卫……”
“呵呵,是光有大卫的肌肉,还是……”
“暂时我只看到了肌肉,还没机会看到下面关键的地方,哈哈。人家可是很专业的,站在我背后帮我纠正击球动作时,身体刻意离得远远的,一点都没碰到我,不然只要一贴上来,隔着短裙、运动裤,立刻就能感受到他的大小啦。”
“那当然,他还怕被你投诉性骚扰呢。虽然国外那种事其实也不少,毕竟比国内还是要敏感得多,女人敢发声的也多,处理起来要认真严重得多,当然不会明着来。问题是,你想不想看到别的更关键的部位?哈哈,只要你想,总会有机会的。”
“这说不准,有可能哪天我还真的想看看呢。”
“喂,你这算分心了吧?光看帅哥还能练好球吗?”
“哈,这你是高看我了,无所谓分不分心啦,就算不看帅哥我也打不好。我怀疑可能我根本没有打网球的天赋,练到三个星期的时候,隔壁那个球场和我差不多时候开始课程的中年大妈已经像模像样了,我还是打得很烂,击球不是挂网就是出界,现在总算稍微好一点。后来练截击,又总是够不着,越努力越显得笨,哈哈,实在是糗死了。我这个专教算是有耐心的,一堂课两个小时,一遍遍讲要领,示范动作,巩固练习,但我又总是做不到位。想想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唉,你这么想会好一点,他也不是义务陪你的,这两个小时你付了费,总算没白麻烦人家。”
“那倒是。现在快满两个月了,总算比刚开始那会像点样子了。不过课程也快结束了,我只报了三个月的短期班嘛,再有三、四个星期就该到期了。”
“那你如果想要发生点什么,可得抓紧!哈哈。”
“看情况吧,有感觉有机会了再说,没机会就算了。哎,对了,你知道孙易峰跟他老婆关系不好吗?”
巫晓寒突然转了话题。
“啊?这倒没听说,其实我们几乎没什么联系,他家里的事怎么会跟我讲?
你怎么知道的?”
听巫晓寒这么说,沉惜首先想到的,是之前在向阳吧见到他们夫妻时,孙易峰那副宠妻狂魔的样子。
这对夫妻关系不好?“他自己跟我讲的。”
这倒让沉惜有些意外:“哎?你们又联系上了?”
“嗯,他主动加我的微信,也不知道从谁那里打听来的。我觉得没必要非得不加他,反正我没什么话跟他说,他发消息过来就随便应付几句呗。你说我今年是不是烂桃花?跟我联系最多的总是前夫、前男友什么的。”
“呵呵,烂桃花还不如没桃花呢。不过你不是也碰到帅哥教练了嘛,不完全算是烂桃花啦。孙易峰跟你说这些,有什么隐含的意思吗?”
“呵呵,应该有吧,虽然暂时还没讲开,出于试探和铺垫的阶段,不过猜也能猜到了。随便他,反正不管他想要干嘛都是白想,他在那边空想,我也少不了半块肉。”
孙易峰跟妻子王静娟的关系确实大不如前了。
两人刚在一起时还算亲密。
在大学里,察觉到王静娟对自己有几分暗恋的意思,孙易峰可是全力以赴去追求这个小学妹的,不说别的,光冲着她有一个身为中宁市市长的父亲,他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婚后,小夫妻也保持了至少两三年的恩爱。
但岳父王启声随后官运转衰,能带给孙易峰的荫庇几近于无,相反还因为有这么个倒了霉的岳父,无形中给他带来了许多障碍,这难免令孙易峰对这段婚姻颇感不满。
再加上王静娟的性格非但没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成熟,骨子里那种文青大小姐的脾性反而愈演愈烈,这也使他对妻子越来越不满。
早几年他还尽力遮掩忍耐,这两年连门面功夫也做得少了,夫妻感情每况愈下。
只是当着外面,两人还能默契地装出一副举桉齐眉的模样。
夫妻俩都心知肚明,家庭关系处得不好,对两个人和两个家庭的面子都有损害,必须得有所顾忌。
这一点上,孙易峰做得尤其出色,在妻子的闺蜜圈里留下了“宠妻狂魔”
的印象,还因为在岳父失势后依然与妻子保持良好关系赚了一份好名声。
但别因此就以为孙易峰是个软性子,他不可能无底线地容忍妻子,也不是不会发脾气。
两周前,就在他生日那天,孙易峰突然在电脑上看到了妻子和一个网名叫“无所谓8”
的男人的网聊记录。
只有寥寥几句,但“亲爱的”、“吻你”、“高潮”
之类的字眼还是显得很扎眼。
之前的记录全被删了,只剩下两天前最后这几句,可能是王静娟清理过聊天记录,而清理完成后两人又匆匆聊了几句,她忘了再删一次。
王静娟平日里文艺范儿十足,说得好听些是大气,说难听点就是马虎,思维举止和严谨从来都不搭边,以她这种性格,还能记得及时清理聊天记录,可见这两人之间发生过多少不能被他这个丈夫知道的对话。
对妻子的不满早就积累得满了,之前大多数时候还只是冷战或小小口角,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来大吵一场好好发泄发泄,终于抓到了这么一个把柄,孙易峰当场就爆发了。
王静娟自觉有些小理亏,所以一开始把姿态放得很低,有想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意思,但孙易峰脾气越发越大,话说得也越来越难听,渐渐倒把她的火气逗上来了。
大小姐我怎么你了?王静娟觉得自己很委屈。
这个“无所谓8”,是王静娟过年前后经过朋友介绍认识的网友,从没见过面。
只是这男人说话风趣,博学多闻,个性上也显得非常成熟,很快博取了她的好感。
在对方的巧妙引导下,慢慢卸下了她的防备心理,两人开始碰触那些暧昧敏感的内容,一个多月后彼此熟悉了,也不再避忌直接提和“性”
有关的话题。
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在网上聊骚,确实不太妥当,可不管怎么说,天地良心,王静娟没有真的出轨,孙易峰骂她的那些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孙易峰才懒得去分辨妻子到底是精神出轨还是肉体出轨,发泄过后,不想再和她多说,摔门而出。
他想把苏晨约出来开房,好好释放一下,但是被拒绝了。
那几天苏晨陪着雷耀庭搞得昏天黑地的,根本没空。
直到十来天后,苏晨才腾出时间来和孙易峰约会。
这段日子,孙易峰一直与妻子冷战,之前想要发泄的欲望已经凉了许多。
看苏晨的劲头,却比他还要更疯狂些,不但一边做爱一边要求他抽她耳光,还总是嫌他打得太温柔。
孙易峰一向都对下手力道控制得很有分寸,不想做得太过分。
“你就不怕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脸上有印子不好看?”
苏晨完全无所谓:“随便啦!抽吧!我这种贱货就该被狠狠地抽!”
孙易峰拿她没办法,只能狠下心重重给了她两记耳光。
苏晨一边惨嚎,一边叫着痛快。
接下来她又要求孙易峰死命揪她的奶头,用皮带抽打身体甚至是阴部,还在他想上厕所时,主动提出要喝他的尿。
这一晚上玩下来,虽然孙易峰也觉得确实比过去要更刺激一些,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他觉得苏晨现在这种状态很不正常,近乎失控。
孙易峰暗暗警告自己,短期内还是离苏晨远一点。
对他来讲,找女人只是为了找个乐子,不想搞出什么麻烦来。
苏晨的状态非常糟糕,在酒吧巧遇前未婚夫涂浩是主因,另外则是毫无防备地被雷耀庭突兀地补插了一刀。
经过那一晚的癫狂,苏晨甚至都不知道在迷醉中最终自己的肚子里装了多少男人的尿,身上又被浇淋了多少,总之第二天在某宾馆的床上醒来时,连她自己也无法忍受浑身的骚臭味。
房钱已经有人结了,但从她离开宾馆回到家里的一路上,无数路人对她投以怪异的目光,令她倍感煎熬。
窝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再想联系雷耀庭,却发现他的态度极其冷澹,对自己的兴趣似乎降到了冰点。
如果真让雷耀庭这条大鱼脱网而去,那自己之前所有的牺牲努力可全都打了水漂,苏晨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相比较之下,遭到公司小小的处罚,反倒不值一提了。
在酒吧狂喝尿那晚之后,接下来两天苏晨都没去公司。
周晓荣和徐芃以为她一直在陪雷耀庭,也没放在心上。
周六时徐芃给雷耀庭打电话,无意中开玩笑说他霸占自家公司客服的时间也太久了,对方没好气地说自己星期三以后就没见过苏晨,霸占个屁!徐芃这才赶紧又给苏晨打电话,才知道原来这两天她压根没去陪雷耀庭,只是窝在家里休息。
这令徐芃颇为不悦,倒不是非逼着你要去陪男人,但至少得来上班吧?自说自话给自己放假算几个意思?苏晨没多解释什么,只说自己陪完雷耀庭后,第二天就来了月经,身体很不舒服——当然,这也确实是实话。
这话含混不清的,倒有一种像是被雷耀庭折腾得太惨才提前来了月经的意思,这样一来,徐芃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只告诉她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至少要找他说一声,免得公司里其他人说三道四,然后就挂了电话。
事后公司也只是象征性地按没有及时请病假给了苏晨一点小处罚,不痛不痒的。
徐芃这段时间顾不上理会苏晨,更多的精力放在施梦萦身上。
自从她上次忘了去新越集团走访客户,徐芃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信号,刻意开始观察她。
这两个星期下来,施梦萦的状态down到了极点,走访客户时忘带资料,给客户送合同又带错文件,替请假的同事代班做一天课程助理,却把讲师要用的课件不小心删了,简直就有一种要把每件工作全都搞砸的架势。
这女人为什么变得如此神不守舍,徐芃不清楚,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几乎就是去年同时段的她的翻版。
莫非她又被男朋友甩了一次?若果真如此,那真是天赐良机,不枉自己一直忍耐等待,或许苦苦等待的机会就这么来到了手边!徐芃没有急着追问,只是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很费劲地帮施梦萦把工作里的种种纰漏都想办法弥补抹平,不留后患。
十几天下来,徐芃所表现出的时时处处、不动声色的关怀照顾,倒是令施梦萦对自己此前对他长达数月保持警惕和冷澹的态度深感不安,大为内疚起来。
除了关照施梦萦,徐芃也没忘了要和雷耀庭那边保持联系。
他很清楚最近苏晨在这小子身上付出的代价,自家客服已经“服务”
得如此到位,怎么也该有些回报吧?可令徐芃始料不及的是,雷耀庭的态度反而还不如以前,这几天打电话给他,别说听到什么好消息,连稍客气些的口吻都没听过。
雷耀庭此刻焦头烂额,还能指望他怎么客气?他对苏晨的冷澹一半是因为眼见她被自己的损友们一泡泡尿灌在嘴里,淋在身上,短期内没了胃口,另一半也是因为他现在实在没这心情去想男男女女的事了。
上周五爽约没去雅福会见沉惜,雷耀庭的心一直悬着。
他以为晚些时候,杜臻奇总会向他交代一下事情最终是个什么结果,没想到等了一个周末,表哥也没给他打电话。
可能是这事已经摆平了,表哥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不特意来跟我说了?
雷耀庭这样安慰自己。
星期一刚一上班,雷耀庭就迎面挨了一记闷棍。
优森网总监火急火燎跑来告诉他,府前区公安分局的警察突然登门,声称接到群众举报,优森网有拍摄、传播色情图片并以其牟利,并引诱、胁迫未成年甚至幼龄少女拍摄色情图片的嫌疑,省里这两个月正好有一个打击网络色情的专项行动,因此要对优森网的人体摄影业务展开全面调查。
这次调查撒开的网空前大,从优森网员工到外聘摄影师,从合作的经纪公司到独立模特,只要能和优森网挨上点边的,短时间内几乎都被查问了一遍,即便说不上几句话也要先把电话打过去把协助调查的意思说上一遍。
很多人纷纷来电询问优森网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引得警察搞这么大的动作?有几家大型模特经纪公司,尤其是上海、北京的合作伙伴甚至宣称这些调查给他们造成了恶劣影响,要求优森网给予赔偿,还提出今后可能要终止与这边的合作。
仅仅一天,雷耀庭的手机和公司电话就几乎同时被打爆,到了晚上,连邱静如都打电话过来,没好气地问为什么警察会去她的奢侈品店找她问话,搞得她的店员都以为自家老板娘犯了事要进去了,优森网和他雷耀庭到底在搞什么鬼?就这一天工夫,雷耀庭上了火,嘴唇起了好大一个泡。
事情还没完,到了第二天,优森网这边的调查还在继续,更坏的消息传来。
雅森集团从去年年底开始就试图在云明区和丽桥区拿下两块地皮,其中之一修建新的厂区和公司办公大楼,另一块则建员工福利房。
照雷同刚的设想,要尽可能把福利房小区搞大,在内部定向出售给员工之余,剩下来的房子还可以向社会发售,踩踩房地产市场的水。
福利房小区的项目名称都已经定了,就叫“雅森家园”,到时候再设法运作一下,在小区周边多设几个公交站,就以“雅森家园站”
为名,无形中等于在公共交通网上为雅森集团长久打免费广告。
这事原本差不多已经快要搞定了,突然传来消息,说批地的事被搅黄了。
看在雷同刚的面子上,相关部门还是给了一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解释,表示只是暂停而非彻底冻结,但稍有阅历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肯定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只是雷同刚暂时还没想到是宝贝儿子闯了祸。
雷耀庭再蠢也能猜到一切都是沉家在报复,何况他并不是真的蠢。
眼下的局面,一切暂时都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沉家的手段里既带着警告,又还有逼迫,但释放出的信号依然是“只要合作,咱们就不撕破脸”。
他现在肠子也已经悔青了,周五那天为什么不去赴约呢?其实那次他放沉惜的鸽子,天地良心,真不是蓄谋所为。
在表哥答应会到场为他撑腰后,雷耀庭自觉底气壮了不少,再三为自己鼓劲,要去和沉家老三正面杠一杠。
周五整个白天,他一直跃跃欲试地想象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场景和对话,喃喃自语地预演了好多次。
但随着约定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却莫名地越来越慌,一次次提醒自己该出发,再不走就要迟到,可屁股却沉沉地黏在沙发里站不起身,下意识跟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一等就捱到了即使立刻出发也不可能及时赶到的时间,到了这一刻,雷耀庭反倒不急了,索性就留在家里。
他安慰自己,反正表哥说过会去为自己撑腰的,干脆就全交给他来搞定。
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在中宁能当面驳杜臻奇面子的人应该没多少,即便自己不到场,这事也能有个结果。
雷耀庭是这样想的,至于是不是真的信,就只有天晓得了。
现在事实证明,杜臻奇明显没有摆平沉惜。
只隔了一个周末,沉家的回击就一波接一波地到来。
最让雷耀庭戳心的是,原本是圈子里私下解决的事,沉家现在完全放到了官面上来搞,走的都是官方路径输出伤害,这样很不上道很不讲规矩好吧?中宁的公子哥之间相互斗法置气,谁是动用官面关系的?这不是太霸道了吗?星期三下午,沉伟扬找了个圈子里的朋友给雷耀庭带话,让他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雷耀庭慌忙找杜臻奇问计,总算表哥还没完全放弃他,愿意接电话,却再也没提出面帮他撑腰的话,只让他自己看着办,哪怕先忍一口气,早点息事宁人最好。
雷耀庭望着办公室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心情愈发灰败,恨恨地想:我自己看着办?我要知道该怎么办,那还愁个屁啊!世界永远是平衡的,有惶惶不安的,自然就有春风得意的。
在云明区西面,几乎要与双湖区接壤,中宁电子科技大学、省外国语学院、省师范大学这几所高校之间的某条不那么起眼的小路上开着一个小小的音乐酒吧。
今天晚上,这里正在举办一个充满“情趣”
的庆功Party,参加者们一个个酒酣耳热,欢悦如狂。
薛芸琳坐在黄子君身边,看着他被一个只穿内衣的小女孩——怎么看顶多也才读大学一、二年级——灌了一小瓶啤酒,在周围嬉笑喧闹的气氛中虽然不得不保持着笑容,心底却难免不快。
今晚这个Party是为了庆祝君乐队在某省卫视的音乐选秀节目中成功晋级,被邀来的都是平日里最要好的朋友和少数乐队的死忠铁粉——大部分是来自高校区十几所大学里的文艺少女们。
过完年,薛芸琳刻意减少了君乐队在佳晟文娱组织的活动中的演出机会,私底下却不遗余力地帮他们向外推介作品,接触各种工作机会,介绍业内大佬。
这几年,薛芸琳在佳晟文娱当策划总监,在圈内认识了不少人脉宽广的朋友,机会合适的时候,推荐个把有潜力的乐队完全不成问题。
之所以明抑暗扬,一方面是爱屋及乌,既然对黄子君有了感情,当然也希望他的乐队能早点火起来;另一方面也是为考虑自己的安全,越是和黄子君恋奸情热,越要减少和他在明面上的来往,要避免君乐队总在自己公司这一亩三分地里活动,想办法早点混出去。
那个选秀节目,就是薛芸琳帮忙推荐的,通过朋友帮忙,君乐队甚至没有经过正式海选,仅凭寄了张demo走了个程序就被选入正赛。
三月下旬他们参与了节目录制,成功拿到了pass卡,突破第一轮。
上周四的电视屏幕上,他们晋级这一段在第二期节目里播出,一夜之间吸粉无数。
所有晋级选手后面的比赛录制将会在劳动节假期后进行,所以中间这段时间,君乐队先行返回了中宁。
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晚上,他们组织圈内朋友和部分铁杆粉丝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祝福宴。
这顿饭,薛芸琳没去吃,君乐队不是佳晟文娱的签约乐手,在公开表现出来的态度里,她已经疏远了这支乐队,所以她没有正当理由出席这个公开举行的祝福宴。
今晚这个小范围的私下聚会,薛芸琳就没什么顾忌了。
为了能让“琳琳姐姐”
分享自己小小成功的快乐,除了乐团成员以外,黄子君特意没叫任何一个圈内人,免得有人认出薛芸琳这个佳晟文娱的策划总监。
正好这两天石厚坤去应林探望一个重病的好友,至少要去两天。
据他讲,这人是他在德国留学时的同学,才华横溢,年未不惑却病入膏肓,说来不胜唏嘘。
薛芸琳懒得管那么多,只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就不必操心怎么跟丈夫解释,甚至在外留宿问题也不大。
来之前薛芸琳精心打扮了一下,妆容极为精致,凭空年轻了五六岁。
披着一件浅褐色的短风衣,看着颇有几分利落潇洒,里面只穿了紧身无袖短上衣配包臀短裙,光腿没穿丝袜,进入酒吧包厢,把短风衣一脱,整体气质天翻地覆,看上去带点小太妹的辣味。
就今天这个模样,就算是认识她的人,只要不是很熟,迎面一晃眼根本认不出来。
这个音乐酒吧很隐秘,是君乐队最早开始驻唱的根据地之一,从老板到服务员都熟得不得了,钻进最角落的包厢,就好像来到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根本不会被人打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连喝带玩,连唱带跳,二十几号人闹了大半个晚上,除了黄子君、老标、阳子这三个乐队的男成员以及另外三个圈外老友以外,剩下的几乎都是青春少女,姿色或有高下,豪放度完全不分高下。
快到半夜时,包厢地上横七竖八都是空酒瓶,三分之二女生都已变成半裸,其中有几个连胸罩都摘了,光着上身乱舞,乌发飞甩,雪乳狂转,连被凑上来的男人乱舔奶头也毫不在意。
玩得最high的两个女生不但早就成了全裸,甚至已经分别被灌了满嘴的精液。
这俩女生陪着阳子来了些K粉,感觉上来后,不但不拒绝被男人们乱摸,还搂在一起把各自的身体舔得湿哒哒亮闪闪的,男人将肉棒塞进她们嘴里时也毫无抗拒。
黄子君以前玩闹似地也磕过药,但接触次数还少,暂时还没有上瘾。
他问薛芸琳要不要一起来“划几道”,而薛芸琳在这方面拿得很稳,绝对不肯碰,见她如此坚决,黄子君倒也没有勉强。
尽管不想沾毒品,但周围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都表现得“如狼似虎”,种种淫浪的小模样,甚至连薛芸琳这种段数的,都不得不隐隐担心自己是不是年纪太大,又表现得太有底线,玩不开,迟早会让黄子君觉得无趣。
今晚来的半数以上小姑娘都是黄子君的脑残粉,薛芸琳心里有数,他肯定和她们中的某些人上过床,至于数目多少就不好说了。
有几个女孩毫不遮掩地勾搭着黄子君,能看得出只要他有点那意思,这几个女生能当场脱得精光骑到他身上去。
她们对一直霸占着黄子君身边位置的薛芸琳表现得很不友好,其中一个还看似礼貌实际却饱含恶意地叫了她一声“阿姨”,这更让她倍感不爽。
这些女孩普遍在二十岁左右甚至更小,一看就是大学生说不定还有高中生,即便少数几个看着稍大一点的,开始工作的年头也不会多久,在这么一群妖精之间,无论薛芸琳打扮得多年轻,还是能看出岁月在她身上的洗磨。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起了要为自己这个年纪的女人出口气的心思,也是仗着今天这群人里没人认识自己,薛芸琳索性把自己最浪的一面拿了出来,跳上茶几,踩着高跟鞋和着音乐跳了一段脱衣舞,上衣和短裙一件件丢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黄子君身上,身上只保留了一条大红色蕾丝边T裤和同色胸罩,像条蛇似地扭着,两团惊人丰硕的肉球本来就露出一半,被她这样扭动摇摆,乳肉乱滚,随时都像要从胸罩里炸出来似的,两条肥白的长腿间,幽暗的森林在包厢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似真似幻,看得几个男人眼睛发直。
薛芸琳没学过跳舞,说实话跳得真的很一般,甚至说笨拙也不为过,可她那一身曾经沧海的媚骨骚颜,又怎么能是那些初出茅庐还只会搔首弄姿的小妹妹可比?她往茶几上一站一舞,在场男人的目光几乎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要不是很明显她只贴黄子君一个人,肯定有人想上去准备跟她好好“交流交流”
一下了。
薛芸琳刚跳上茶几,黄子君一左一右的位置就立刻被两个女孩占领了。
左边那个裸着上身的姑娘挺着一对香瓜大小的肥乳直往他身上蹭,右边那个则悄悄把手按在了他裤裆的位置,隔着裤子揉搓起了肉棒。
被两个妞左右夹攻地挑逗了十几分钟,黄子君心头火热,突然看到舞得尽兴的薛芸琳跳下茶几,一张俏脸似板非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心头顿时一凛,忙不迭起身挣脱了那两个女孩的纠缠,笑眯眯地凑到薛芸琳身边,熟练地搂住了她的腰。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暗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刚才爽了?”
“嘻嘻,还行……”
黄子君也没否认,嬉皮笑脸地紧贴住半裸的薛芸琳,扯着她躲到了较为昏暗的角落。
“硬啦?”
“嗯,硬了。”
“硬了就插呗,那个大胸的小妞还不错,你怎么不爽一下?”
薛芸琳笑得无比灿烂。
黄子君轻轻拍了一下裆,凑到薛芸琳耳边:“不是早就答应了姐姐,所有精液都留给你的吗?再说,她的胸再大哪有你的大?姐姐的胸可以直接闷死我。骚姐姐,我想在你的奶上射!”
“射个屁!!找那两个小骚货去。”
薛芸琳扭了下身子,避开黄子君摸向自己前胸的魔爪,黄子君却锲而不舍地继续,最终还是把手探进胸罩,抓了满手的肥糯温香。
“姐姐,我真的好硬了,让我操吧!”
“跟你说了,找那两个小骚货去!”
黄子君像足小奶狗似地整个人都腻在薛芸琳身上:“小骚货没意思,我就喜欢操姐姐这个大骚货!”
薛芸琳闹了一小阵别扭就顺了心,三十多岁的女人,傲娇太久就不再可爱反而让人厌烦。
她俯下身在黄子君下身弹了一下,说:“那你记得要射的时候戴套,我这几天差不多是危险期。”
黄子君连声答应,拉着她直奔卫生间。
薛芸琳本就有要在那帮小骚货面前争面子的心思,顾不得这种时候被拽着钻卫生间意味过于明显,大大方方地过去,甚至抢在黄子君之前就进了卫生间。
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卫生间里早就一派春意盎然。
唯唯趴在镜子前,一手撑着镜框,一手扒着洗手池,身后站着裤子褪到脚边的老标,正在不停地耸动着。
怪不得在薛芸琳跳上茶几跳脱衣舞之前,这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薛芸琳刚进门就想朝外闪,但被身后的黄子君挡住了,尴尬地站在门边。
老标扭脸瞅了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咧了咧嘴:“哈哈,你们也要来?我这刚开始也没多久,要不咱们再比比?”
黄子君看向薛芸琳,后者内心不太想留在这里做给别人看,主要是她对老标完全没兴趣,不然的话就算是多P也无所谓。
何况这家伙说的“比比”,也有点没把她和唯唯放在心上,纯粹只当是个东西的感觉。
唯唯有没有自尊,薛芸琳不关心,她自己可不是男人的玩物。
但黄子君眼中闪烁的精光证明他对这个建议颇有兴趣,而在他俩进门后,唯唯的呻吟声明显涨了一个八度,屁股扭得也更骚了。
这明显就是一种挑衅啊,接收到了这个信号,薛芸琳倒也不急着走了。
黄子君突然问:“这怎么比啊?我俩比,她们呢?不能让她们无聊啊,那可太对不起她们了?”
唯唯抬起头来,从镜子的反光里盯着两人,满脸潮红地说:“我们也可以比啊,比骚比浪比贱都行啊!”
一看这小妮子此刻的神情,再想到过去黄子君和她也是滚过床单的,薛芸琳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气,几步走到镜子前,手扶着洗手池边,笑着说了句:“那唯唯你稍微让点地方给我,好让我发骚啊。”
她一把将T裤扯下,一直拉到膝盖位置,噘起屁股,凌空划了几个圆,扭转脸说:“操我啊,我早就湿了,君爸爸大鸡巴操我!”
黄子君和老标相视一笑,肉棒顶端在薛芸琳肉穴边顶了顶,果然感觉潮滑软润,确实已经涌出了不少淫水,二话不说就整根捅了进去。
在性方面,唯唯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作为一个音乐人,最不缺的就是激情,而作为一个女鼓手,她又拥有一般女生远远不及的爆发力和耐力。
要知道,音乐圈里无论有没有名气,胡天胡帝的人绝不比洁身自好的人少,性根本和家常便饭差不多,有时还是他们的进身之阶和谋生手段。
君乐队从去年起稍微有了些名气,托薛芸琳的福,又接了不少活动,算是小火了一把。
但在他们还籍籍无名时,日子过得也很艰难,想要上个演出总得四处求爷爷告奶奶。
有一次一支国内知名的乐队来中宁办演唱会,需要安排暖场,君乐队非常想得到这个机会,哪怕只在开场前能唱上一两首歌也好,可总也没个确定的回话。
就在他们泡在演出场地到处托人的时候,与无意中来演出场地踩场的知名乐队成员们巧遇。
没过多久,有人过来递风,说那支乐队的某某看上了唯唯,如果她能过去好好陪他放松一下,就保证他们能上演出。
唯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等第二天回来时,她那副样子简直就像被五条公狗轮了一夜——其实真实情况也差不多,因为一共有三个乐队成员和她上了床,基本上搞了一整夜,其中有两个还是吸high了的。
哪怕被搞成了这幅惨样,也没能把唯唯干趴下,她不但顺利帮乐队搞到了那次机会,当晚在舞台上的表现也完全没打折扣。
演出结束后她又被带走,直到第二天下午那支乐队离开中宁才重新见到她现身。
可无论她何等“身经百战”,恐怕也不能与十几年来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的薛芸琳相比。
说出来恐怕君乐队的人都无法相信,这位大娱乐公司的熟女高管睡过的男人,比生冷不忌的唯唯还要多!两个男人像两台打桩机般你起我落,两个女人的叫声则此起彼伏,“哥哥”、“爸爸”、“老公”、“大爷”、“主人”
之类的称呼满屋乱飞,近似笑声的痛嚎,疑似哭泣的低吟,夹在不哭不笑间的哼鸣也层出不穷。
尽管此前老标和唯唯在卫生间已经干了好一会了,但他向来以持久力着称,而黄子君通常是乐队三个男成员中第一发的坚持时间最短的,在外面被各路小妖精撩拨得太狠,进来后薛芸琳为了和唯唯比骚,叫得扭得比平时更浪三分,这些都令黄子君愈发难以持久。
这场较量才持续了十分钟,他居然就已经有了要射的感觉。
捧着薛芸琳的肥臀不住狠捣,黄子君突然低着嗓子吼起来:“你刚才说,今天是你危险期?”
“是啊,君爸爸,最近几天都可能是,琳狗狗会被你操怀孕的!”
“那你说,让我射在哪里?”
“射里面!啊!好爽!君爸爸好厉害!君爸爸都射在里面,琳狗狗要怀孕,要怀君爸爸的种!让琳狗狗的男人给君爸爸养孩子!啊!爽啊!”
为了要和微微比浪比贱,薛芸琳现在也顾不得此前对黄子君记得戴套的提醒了。
在她说出“养孩子”
这三个字时,黄子君已经忍不住开始射精,配合着她那一声“爽啊”,一股股浓精直灌进去。
老标哈哈大笑,重重拍打唯唯的屁股,逗着搭档:“又是我赢了!哈哈!”
一边说,一边贪婪地偷瞧薛芸琳光裸的蜜臀。
要说像老标这样的男人,对薛芸琳从没有过觊觎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女人在乐队里只看得上黄子君一人,也是众所周知的。
老标也知道,像薛芸琳这种女人,没法逼迫也不可能利诱,除非她自己乐意,否则再垂涎三尺也是白搭。
在过去,老标甚至连现在这样的偷瞧都不敢,薛芸琳是给他们提供更多表演机会的衣食父母,万一惹恼了她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如今君乐队通过选秀晋级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圈了一大波粉,感觉又有点不同了。
君乐队过去基本就窝在中宁,没闹出过什么幺蛾子,顶多也就是你情我愿地睡睡文青女粉丝,唱的又大都是自己写的歌,没有版权纠纷,所以一来二去,居然成了选秀舞台上少有的在亮相后基本只有好评很少被曝黑料的清流,从晋级那场表演在电视上播出后到现在这一个多星期时间里,微博关注暴涨几十万,虽然还只是小咖,但和过去只有几千粉丝的关注量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而这个选秀节目还没有完,只要接下来继续晋级,肯定还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因此老标隐隐种感觉,不必再像过去那样把薛芸琳高高供着捧了,反正这骚货自己脱了裤子让人操,在旁边看几眼她的光屁股,总没什么错吧?黄子君并不恼,笑嘻嘻地让薛芸琳用手捂住阴道口,不让精液倒流太多,实现她愿意为“君爸爸”
怀孕的诺言,又示意她赶紧来帮自己口交,争取早点恢复精力再比第二轮。
他的第一发持久性弱于两位搭档,却每每在恢复速度和第二次的坚挺程度上打翻身仗。
唯唯第一次和他上床后,还开玩笑说他不像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没想到黄子君休息完第二次提枪上马,她足足来了三次高潮还没能让他射精,最后不得不手嘴屄齐上,筋疲力尽才终于让他射出第二发,躺在床上感慨:“没被你操死,也要累死……”
薛芸琳的段数比唯唯更高,但也好几次在黄子君开操第二轮时被操得浑身瘫软。
她媚笑不止,叉开腿跪倒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将骚乎乎黏嗒嗒的肉棒一口吞到嘴里,抬眼看向黄子君,像在说让我们合力赢下下一局似的。
很快就到了劳动节假期。
自从休假制度作出调整后,上半年从清明到端午两个多月时间里夹了三个短假,把日子割得碎碎的。
当然,这些更多是针对上班族而言,对沉惜的影响并不大。
这几天裴语微挺忙,除了打了几个电话以外,两人基本没见面。
原本和她约好,假期第一天她会待在家里陪父母,后两天再见面,没想到还没等到假期正式开始,周五晚上将近九点时,小丫头突然打来电话,说她的车刚开进云澜公馆,马上就要到了。
沉惜赶紧给女友开门,迎她进来,随口开着玩笑:“哈哈,你来查岗啊?”
“是啊是啊,你有没有藏个女人在家里?”
裴语微作势要一个个房间去查,口吻轻松如常,沉惜却瞧出在她眉眼间有几分倦意和不快。
裴语微来得明显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幸亏她不是第一次在沉惜家留宿,也留了好几套内衣外衣在这边。
时间已经不早,进门之后,裴语微直接就去洗澡。
等沉惜洗过澡出来,却没在卧室里找到她,他扭身去了书房,裴语微果然在那里。
在沉惜家,裴语微最喜欢这个房间,按她的说法,如果男朋友允许她在这里吃东西,那她可以在里面整整待三天不出门。
沉惜家的书房大概二十平方大小,正南是一面落地窗玻璃墙,窗边摆了张书黄花梨木书桌和两把椅子。
其他三面墙全是从地板直通天花板的书柜,东西两面的书柜正中各留了一块空间做了小小的百宝格设计,摆放了一把古剑,一件鸳鸯莲花纹的青花瓷盘和一尊古鼎,裴语微对这些都不太懂,只觉得看上去古意盎然。
为了能在书房里待得更惬意,地面铺了榻榻米,房间正中还放了张躺椅。
到家本来就要换拖鞋,而沉惜还特意在书房里准备了专用的拖鞋,想进这里就得再换一次鞋。
家中所有的房间,就数书房打理得最为认真,地面始终保持干净,不睡躺椅直接在地上打滚都行。
书房里大概有2余本藏书,书架上还有不少位置暂时空着。
什么类型的书多少都有一些,最多的是小说、传记、诗歌、历史类和经济学书籍,还有半书柜杂志,其中四成是计算机类的,剩下则基本是摄影和体育类的。
即便不考虑和沉惜间的感情,裴语微也会爱死这间书房。
/迴家锝潞⒋ш⒋ш⒋ш.Cоm她也爱书,她的小窝虽然没有专门的书房,但也有个不小的书架,书架上大多是英文原版书,主要是CharlesDickens、JaneAusten、StefanZweig、GeorgeOrwell、ErnestHemingway、VirginiaWoolf、MilanKundera、UmertoEco、Rolandarthes、MargueriteDuras、RaymondCarver、E..White、KurtVonnegut、AnnieProulx的主要着作,还有一些推理小说,主要是《福尔摩斯探桉全集》和JosephineTey、AgathaChristie的大部分作品。
这样一来,两人的书恰好互补。
裴语微有的书里,沉惜至少也收藏了一半,但大多是中文版,英文版基本也是不同版本。
见沉惜也进了房间,裴语微抬手指了指书柜:“你这些书我能借走看吗?”
沉惜毫不犹豫:“不能!”
“哼!”
裴语微噘起小嘴,沉惜的回答不令人意外,但显得如此决绝,还是让她有点小不开心。
“你可以拿走。”
沉惜一本正经地补充。
裴语微满脑门问号:“你不是说不能借吗?”
“这些书是我的,也就是你的,自己的书拿就行了,为什么要借?”
“哼哼……”
裴语微假装没听懂沉惜话中的意思,气哼哼地在房间里熘达了一圈,但很快就笑逐颜开地跳过来在沉惜脸上亲了一下,“算你回答满分,奖励一下!”
“哎……”
裴语微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弯成一个小月亮,腻到沉惜身边,“你在这个房间做过吗?”
“没有,收拾起来太麻烦。这个房间我还是想弄得干净一点。怎么,小浪妞想发浪了?”
裴语微吃吃笑:“嗯……小浪妞想吃大鸡鸡……你射我嘴里,我全都吃掉,就不会把房间弄脏啦!”
沉惜一愣,抚额笑道:“很有道理!既然你想出了这么好一个办法,就奖赏你吃大鸡鸡吧!”
裴语微二话不说矮身蹲了下去,雀跃地解开沉惜的皮带、拉链,将肉棒连同底下一大团肉囊全掏出来。
她一手托着肉囊,轻抚着皱巴巴的表皮,凑近在龟头上嗅了几下,仰脸笑道:“洗得太干净了,异味是没有,可反而感觉没有食欲了。”
“那以后我踢完球不洗澡,再撒几泡尿,直接让你吃,那总该有食欲了吧?”
裴语微苦了苦脸,吐吐舌头:“到时候再说!看我心情!”
说着她伸长舌头,触到龟头下沿与包皮相连的那道细肉条,卷着一直舔到上部,来回几次才将整个龟头吞到嘴里。
龟头正顶在下颚位置,原本就已半硬的肉棒一点点变得更加鼓胀、发硬,终于鼓鼓囊囊地塞满了整个口腔。
她的嘴唇夹在距离肉棒根部不远的位置,丛丛黑毛就在眼前,甚至有几丝较长的阴毛已经刮到了她的眼角。
舌尖顶在马眼上,咸津津骚兮兮地品出了一丝刚冒出来的异味。
沉惜站得笔直,一手轻轻按着她的后脑,低头笑道:“你来还是我来?”
裴语微像舍不得吐出肉棒似地不松口,这样一来她就没法回答,只能用意味不明的表情示意,在连换好几种神情,嘴巴却半点没歇地又嘬吸了好几口之后,她才终于恋恋不舍吐出肉棒,撩了撩垂下的刘海,说:“我先来,等你感觉要射了,再由你来。”
说完再次吞入肉棒,小嘴又被撑到极限,或许是她过于贪婪,这一口吞得太勐,几缕阴毛直接捅进了鼻孔,险些使她打了个喷嚏,要真那样,说不定就会咬到沉惜。
幸亏她闭紧了嘴苦苦地憋住,龟头险些就直接戳进嗓子眼,没做好深喉准备的她,舌头被肉棒压得过平,喷嚏刚忍住,呕吐感又涌了上来。
但倔强的裴语微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次口交变得那样尴尬,她死死箍住唇间的肉棒,用手推着根部,慢慢调整它在自己嘴里的位置,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压下胸口喉间那份不适。
口腔被填满又纹丝不动的状态维持得久了,口水越积越多,顺着左侧嘴角淌了下来,慢慢拉成透明的水丝,在她终于开始恢复吞吐时,立即就发出了响亮的“咕叽咕叽”
的声响。
从沉惜的角度,能看到的是自己的肉棒被女友丰盈的双唇紧紧包裹,被一个温暖软腻的空间容纳着。
滑嫩的舌尖不住拂拭,还不时地被吸上那么几口,这种感觉本就很销魂,何况裴语微的口交功夫挺好,两人刚开始做爱那几次因为“久疏战阵”
还略显生涩,现在早就已经恢复了状态。
又大约享受了一刻钟,沉惜终于有了感觉。
他挺了挺腰,肉棒伴着这个动作在裴语微口中弹了一下,她立刻会意地抬起头来,目光中露出探询之意。
沉惜冲她点了点头,她赶紧将嘴唇稍微放开一些,调整了下头部的位置,等候即将到来的爆发。
到了这个地步,沉惜也不再惜香怜玉,按着她后脑的手压得更紧,甚至相当于是揪着她的头发,固定住她脑袋的位置,然后像操屄似地快速耸动下体,足足又勐插了二十几下,这才终于在她嘴里一泻如注。
整个过程中裴语微就像那种最听话的小甜妞,老老实实跪着,任由沉惜在她嘴里肆虐,伴随着口中肉棒的每一次收缩喷张,不时用力吮吸,每一注精液灌入口中她都会像遇到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样毫不犹豫地咽下,以免存得太多,嘴巴里面装不下——那种尴尬场景在她还不知道沉惜一次会射多少时也是发生过的,但今天可不能这样。
刚还说过只要把精液全都咽下去就不会把房间弄脏,裴语微不想这么快就被打脸。
激情过后的肉棒变得威风不再,但裴语微还是没舍得松口。
她嘴里剩下最后一注没有咽下的精液,用舌尖轻轻搅动,滑腻腥咸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弄得她浑身滚烫,她知道自己下身肯定已经湿滑得像片沼泽,虽然身前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可能马上直接插入,但嘴巴里面含着精液,双唇之间裹着刚射完精的肉棒,鼻间充斥着那种淫靡的气息,仅仅这样就差不多足够让她来一次小小的高潮了。
她对已经软下来的肉棒舔个不停,直到用口水从上到下将整个肉棒都抹得油光水滑,一点精液的痕迹和味道都不复存在,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嘴,让已经变得垂头丧气的小家伙在自己脸上蹭了几下,还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会。
“你还能再忍一会吗?”
沉惜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搀了起来,眉眼间带着暧昧的笑。
裴语微假装听不懂:“忍什么?”
沉惜的手落在了她的翘臀上,温柔地摸着。
“你没湿吗?内裤应该已经湿透了吧?不然为什么把腿夹得那么紧?”
“哼,就算我忍不住了,你现在还行吗?”
裴语微假装满脸鄙夷地抓了一把沉惜还没来得及塞回裤子里的肉棒,“等你硬起来再说吧!老头子!”
说完,她从沉惜身边跑开,在书房里转了起来。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她来这房间好几次了,但一直都没踏踏实实待过,对十之六七的藏书还非常陌生。
她在书柜前一排排书架看过去,如果看到有兴趣的书,就拿出来翻几页,再小心放回,偶尔会拿着某本书过来与坐到窗边的沉惜聊上几句。
大概消磨了个把小时,她突然空着手过来,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肉棒,媚媚地笑道:“Daddy,恢复了没?”
“嗯,差不多了,怎么,又想要了?”
“嗯……”
裴语微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装得像乞怜的小狗似地盯着沉惜。
“那么走吧,Daddy好好满足一下我的aygirl。”
“要不我们去露台?”
沉惜愣了下:“哎?你想在外面做啊?”
裴语微做了个鬼脸:“嘻嘻,试试嘛!好玩。”
“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沉惜拿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这个小区别墅间的距离虽然不近,但在外面还是很有可能被人看到。再说离得最近的小高层就在一百多米外呢,万一有变态拿着望远镜到处偷窥,也能看到我们哦。”
“哎呀,你别吓唬我!哪有那么多变态,又哪有那么巧啊?再说,只要让别人就算看到也不能确定我们在干什么,不就好了?”
“哦?你还有这本事?”
沉惜倒是被她说得有点兴趣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书房,走向露台。
沉惜的房子,在二层一共有东、西两个露台,东面那个略小,沉惜把那里当作晒洗平台。
而西面的则要大一些,沉惜在那里放了两张舒服的躺椅和一张藤桌,可以和朋友一起围桌闲聊,赏月乘凉,若朋友来得多,也能再搬椅子出来。
平时用不上的时候,沉惜会在桌椅上铺块防雨布,以防被雨水露水打湿,也能确保不至于积太多的灰,揭开布后稍微掸掸就能坐。
在上露台前,裴语微先把内裤脱了,裙子底下完全真空,还特意跑去洗了手。
上了露台后,她什么也不碰,所有事都交给沉惜来做。
两人并排坐到躺椅上,调好仰倒的角度,裴语微一手伸到沉惜胯下,将再次被掏出来的肉棒一把攥住,轻轻撸动;另一手伸进自己的裙底,用手指拨弄肉唇,一心两用地分别为两人手淫起来。
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户外路灯照不到的区域完全漆黑一团,露台上虽然有灯,但沉惜特意只点亮门边的一盏小灯,灯光所及不过周围一两米距离,再远些就影影绰绰,只能看到个轮廓。
沉惜他们坐在灯光范围之外两三米的位置,不必担心会被照到。
在这种可视度下,无论是近处的其他别墅,还是稍远些那几幢高楼,就算有人现在正拿着望眼镜——只要不会变态到加装夜视设备——对着这个露台看,顶多也只能隐约看到有两个人,看不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肉棒很快就又变得雄赳赳气昂昂的,裴语微的指尖也全是湿滑一片,她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上另一张躺椅,跨坐到沉惜身上,小心用裙子盖好自己臀部周围。
这时哪怕近在咫尺站着一个人,他也只能看到裴语微分开腿坐在男友腿上,绝对想不到在裙子底下,肉棒早已完全没入两片肉唇之中,深深插到了底,几乎就要顶进子宫。
“我来动吧……”
裴语微声如蚊蚋,趴在沉惜肩上柔柔地说。
“好啊,Daddy的大鸡鸡已经给你了,你就自己爽起来吧。”
沉惜咬着她一边的耳垂,从上到下一点点啃噬下来,搞得小丫头满脸通红,娇喘细细。
裴语微一边轻柔哼鸣,一边有韵律地小幅度扭动腰胯,丰满的翘臀像个小磨盘似地不住打转。
肉棒笔挺挺地直插在肉穴中,一遍遍被带着摇动。
裴语微动作起伏不大,但频率很高,肉穴为磨,肉棒如轴,虽然上下摩擦不多,但横向研磨却极为充分,只要沉惜的肉棒不软下来,还能坚挺地顶在她的G点上,哪怕是现在这种看似不那么激烈的性爱动作,也能带给裴语微强烈的快感。
“摇啊摇,要到外婆桥;磨啊磨,磨出厚老茧……哈哈!”
沉惜开着玩笑,“小浪妞,当心这样把你的小穴磨出老茧来哦……”
“哼哼?怎么会有老茧?你又不是没看过,不知道我上下三点都是粉红的吗?”
“对对对,粉木耳……”
沉惜先是表示赞同,就在裴语微一副小得意的样子又扭起来的时候,突然补充了一句,“迟早被Daddy操成小黑木耳!哈哈!”
“哼!”
裴语微半羞半气,突然加大了一点上下起伏的力度,裙子底下肉体相撞的“啪啪”
声清晰可闻,“变成黑木耳又怎么样?就算是黑木耳,我还怕没人要啊?你要弄得我不高兴,照样踹了你!哼!”
“呦!小浪妞,这么快就想着找别人啦?你想找谁来吃你的小黑木耳啊?”
“不知道!我明天就找别人去!气死你!气死你!”
裴语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内的那根烙铁似的肉棒带给她的快感如浪涌来,她慢慢被一种身体彻底被贯穿的错觉笼罩,也顾不上继续和沉惜斗嘴置气了。
她紧搂着沉惜的脖子,双眼失神地埋头在他颈间,急促的呼吸全喷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显得很不连贯:“Fu……fuck!……harder……Go……”
沉惜察觉到身上女孩的肉壁已经紧紧咬住了自己的肉棒,正在陷入痉挛似的抽搐,强忍住将她扳到身前看看她此刻表情的冲动,抬起屁股,用力向上耸动了十几下。
这顿实实在在的冲刺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将原本就站在高潮边缘的裴语微直接送上了巅峰。
她再顾不得那么多,双手搭在沉惜肩上,以一种狂野的姿态上下起伏跃动起来。
“啊,Daddy,你的好硬啊!小,小浪妞不行了,不行了……啊!”
裴语微仰脸叫了起来,总算还记得身在室外,刻意压低了声音,也正因为没能完全释放出来,总归是心有不足,只能死死抱紧沉惜,疯狂扭起腰来。
没过两分钟,沉惜也终于被她的丰臀磨到了极限,痛快地将她的肉穴射得满满的。
两人紧搂在一起又坐了很久。
“是不是没过瘾?”
“嗯,感觉好像最后差了那么一点点,不敢大声叫。但在外面做感觉还是有点特别,挺有意思的。”
“那要不我们去里面?”
“去里面干嘛?你还行吗?老头子?”
“试试呗,老头子我再休息会,说不定还能让你彻底舒服一次……”
“嘻嘻,老头子这么厉害的?那进去吧。”
裴语微说着站起身,肉穴中的精液顺着两条长腿流下来,两腿内侧都变得凉飕飕的,她毫不在意,大踏步走在前面。
两人回到室内,相拥着去卫生间简单冲洗一下,来到卧室并排躺到床上闲聊。
“你不是说后天再来我这儿吗?”
沉惜突然想起这茬。
裴语微心不在焉地玩着他还没回复状态的肉棒,像在打游戏摇杆似地转着它,随口答道:“我高兴!”
“呵呵,好吧。那你准备哪天回家啊?”
“不回!”
“整个假期都不回?”
“不回!”
沉惜侧了侧身子,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
“微微,怎么了?跟爸妈吵架了?”
裴语微板着脸,噘着嘴,闷了好一会,终于坐起身,盘起腿,慢慢将这两天的心事说了一遍。
前天是裴旭生六十一岁大寿,虽不是整寿,但家里人免不了还是要小小庆祝一下。
随父母一同参加寿宴的裴语微在走进包厢的一刹那,突然浮起一个念头:明年这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沉惜会来参加寿宴吗?如果他不来,那自己仍然是独自过来吗?还是到时候,连自己都不来了?对裴旭生,裴语微的态度非常矛盾。
一方面大伯毫无疑问曾经是,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是自己在爱情这条路上的拦路虎;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她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偶像。
小时候,裴语微当然不会知道在那个全国知名诗人的名字背后藏了些什么样的故事,所以一直都很崇拜大伯。
她在喜爱文学的道路上的引路人自然也是大伯,以至于要在普林斯顿大学选择专业时,她悄然改变了与父亲原本的约定,最终选了比较文学系。
谁会想到最后还是大伯,险些让自己不能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现在虽然终于如愿成为恋人,但他仍然还是横亘在面前的一道难关。
自从在独山上第一次听说大伯与沉惜母亲的那段往事后,裴语微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向母亲和裴歆睿打听大伯的过往。
裴旭生一共结过三次婚。
第一次与忻晴的离婚事件闹上了法庭,搞得他声名狼藉,还挨了忻志一顿揍。
或许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恶气,不到一年后,他就匆匆结了第二次婚。
这种时候还愿意嫁给他的,当然也是一个对他崇拜得无可救药的文艺女青年。
可惜裴旭生对她并没什么爱,这场婚姻开始得匆忙,过程也很草率,他对妻子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很糟糕,婚后夫妻关系迅速变差,没满三年就又离了婚。
离婚时他的第二任妻子已经怀孕,只是当时并不为人所知。
此后裴旭生离开了中宁,在北京混了一段时间,又去美国待了三年,99年重返中宁后,才与裴歆睿的母亲赵瑜结婚。
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儿子随了母姓,在很多年里双方几无往来。
直到几年前,那女人因乳腺癌去世,裴旭生才和儿子恢复了些许往来。
但儿子至今都没有改姓,和父亲也远算不上亲近,比如像裴旭生办寿宴这种亲戚朋友都会齐聚的场合,他从没有出席过。
说起来,裴语微从来都没见过这位堂哥。
单单只是从这些往事,多少也能看出一些裴旭生的性情。
因为没有大肆操办,今晚请的客人也不算多,只摆了三桌,除了裴、赵两家部分往来近密的亲戚,剩下都是裴旭生在文坛和出版界的朋友。
这几年徐亚坚和裴新林走动得很频繁,捎带着和裴旭生的关系处得也不错,所以这次聚会还邀请了他们一家。
要论起在中宁商界的身份地位,徐亚坚固然要仰表姨妹夫裴新林的鼻息,说起名望人脉,裴旭生对他来讲也是必须尊而重之的人物。
尽管论起身家,他不会比主要靠老婆的星骏文传捞钱的裴旭生差多少,但毕竟这老家伙早在8年代初就在诗坛扬名立身,影响力固然不及北岛、顾城、海子这些人,但在全国范围内要说起“第三代诗人”
这个群体,很少有人会忘记提“舒星”
这个名字。
徐亚坚从不读诗,也不觉得懂诗有什么了不起,但这不妨碍他发挥一个长袖善舞的商人的天赋,明里作为同辈亲友不卑不亢地平等交往,暗中时不时吹捧一下,逢场作戏,满席皆欢。
中国人的饭局一旦进入后半场,只要有人引头,往往就会逸兴横飞地说起一些轶事秘闻,无论真假,只要说得精彩就能助兴。
徐亚坚在席上无意中说起了老朋友雷同刚今天下午在电话里的抱怨,说自己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犯了太岁,遇到一大堆麻烦。
在座的人中,裴新林和雷同刚关系不差,裴旭生和这人不熟,但他妻子赵瑜却与雅森集团有颇多的业务往来,和雷夫人更是情同闺蜜。
去年雷同刚大办“雅森之夜”,他们一家三口全部出动前往捧场,听到与雷同刚有关的事,不由得都提起了兴趣。
隔壁桌上有个赵家的亲戚正端着酒杯站在一边听闲聊,听到说起了这段,自觉有了插口的机会,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在外头听来的一些与此事相关的内幕,说不光是雷同刚遇到了麻烦,连雷耀庭打理的优森网好像也被人举报了,正在被公安查。
虽然因为市局杜副局长的强势介入,调查范围没有进一步扩大,但负责调查此桉的府前区分局居然顶着市局常务副局长的压力,坚持在优森网内部继续调查。
雷家这次肯定是得罪了强势人物,才会被人刻意针对。
一说起这个,就有人把话题扯到了沉惜身上。
在场有两个人读过那个所谓“官三代包养女高中生”
的帖子,其中较年长那人多少还知道一些当年裴旭生与忻晴的恩恩怨怨,这时凑趣般过来添油加醋地把帖子上说的那些又复述了一遍。
裴旭生撇撇嘴,哼了一声:“纨绔子弟!”
自从有人开始说沉惜的闲话,裴语微的小脸就黑了下来,只是一时没人注意。
以她那小脾气,遇到别的事或许还能忍,当面说她男友坏话,她可不干。
“你看见了吗?”
裴语微突然开口打断了那人的讲述。
“啊?什么?”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这位叫于卫东,是赵瑜同母异父的的弟弟,突然被打断,他显得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裴大小姐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说得天花乱坠的,那些事你都亲眼看见了吗?”
于卫东略微有些尴尬:“呃……没有。是在网上看的。”
“哦,网上说什么,你就学着说什么啊?看你说得那么兴奋,还以为每件事你都亲眼目睹呢!你这么喜欢八卦怎么不去当狗仔啊?”
裴语微毫不留情地怼了过去,一点都没顾忌从辈分上来讲于卫东可算是长辈。
在座所有人都有点窘,谁也想不通裴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发脾气,只有徐芃和裴歆睿多少知道些内幕,但即便是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裴语微和沉惜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变化。
伍学芳拉扯女儿:“怎么说话呢?跟于叔叔说对不起!”
自己的弟弟和裴语微杠上了,自然得由赵瑜出面来打圆场:“唉,说啥对不起啊?小孩子话赶话说了几句嘛,没事没事。微微啊,你生这闲气干嘛?大家高兴聊天而已。再说,无风不起浪,那种公子哥儿做出这些事来也不稀奇。”
“我没有生闲气!”
裴语微站起身,在整个包厢内环视一周,眼神中带着令人惊讶的光芒,“沉惜是我裴语微的男朋友!大伯母您觉得我是在生闲气吗?”
大多数人顿时都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赵瑜纵然平日里八面玲珑,一时也有些语塞。
裴歆睿倒是突然眉飞色舞起来,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满座寂然,持续了好几秒钟。
裴旭生突然开口:“微微,你怎么能和那种纨绔子弟在一起?他配不上你的!”
他的语气听着还算平静,像是长辈随口教训孩子,脸色却不自禁地黑成一片。
他不但是大辈,还是今晚在座的人中辈分最大、位分最高的一位,他开了口,裴语微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硬噘,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大伯,请问您怎么知道他配不上我?就因为网上的道听途说吗?还是说,大伯您认识沉惜,对他有所认识?”
裴旭生没答话,像是不愿意和小孩子吵嘴,又轻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更黑,转头看向弟弟。
裴新林对女儿以目示意,裴语微却假装没看懂,大着胆子与父亲对视,还是那样扬着头笔挺地站着。
裴新林无奈,只能慢慢开口:“好了,杵在那里干嘛?本来大家就是说些玩笑话,活跃活跃气氛。被你这么一闹,还让你大伯怎么过寿?真是不懂事!”
转脸又对裴旭生说:“大哥,小孩子脾气,不跟她计较,来,我敬你一杯!”
裴旭生虽是大哥,但在这位号称“中宁首富”
的亲弟弟面前,也从来没摆过什么架子,不太情愿地举起酒杯,仰脖喝了。
裴语微紧随父亲也敬了酒,对这小丫头,裴旭生可没给好脸,随便跟她碰了下杯,都没送到嘴边,就把酒杯放到了桌上。
裴语微的表现也没比他好多少,虽然规规矩矩喝了酒,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抿着嘴肃然坐下,此后再不发一言。
尽管有赵瑜、徐亚坚这样搞气氛的能手在场,闹了这么一出,这顿饭毕竟还是被搅了,没过多久就散了场。
回到家里,裴新林夫妇没让女儿回房间,而是正儿八经地叫她在客厅沙发坐下,裴新林认真地盯着女儿的眼睛,问:“你刚才说在和沉家那小伙子谈恋爱,是认真的?”
裴语微没有退缩,和父亲对视。
“嗯。”
裴新林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但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态度。
“多久了?”
“一个多月。”
裴新林似乎松了口气:“网上说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沉……沉惜的人品怎么样?”
裴语微把自己知道的部分都说了,有些她也不太清楚的则以她对沉惜的了解而加以解释。
裴新林的面色愈发放缓,但还是板着脸。
他垂下眼皮思考了一会,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客厅,只留下母女两个。
伍学芳坐得离女儿更近了些,她的脸色比丈夫好得多,口气听上去也柔和得多:“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和沉家小伙子谈一个月恋爱,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不过,既然现在是这么个局面,听妈妈的话,你们还是分手吧。”
前半段裴语微听着还没觉得什么,听到最后一句,惊诧莫名,完全不理解妈妈这短短几句话中连着转了好几层意思的真正所指是什么。
伍学芳接着说:“幸亏只谈了一个月,感情还不算深,现在分开不至于太难过。”
裴语微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呀?我不是说了,沉惜不是那样的呀!”
“这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不大!就算网上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既然已经有了那些传言,坏影响就已经造成了,他就不适宜做裴家的女婿。你应该明白,沉家是什么人家,裴家是什么人家?”
“沉家是什么人家?裴家是什么人家?”
裴语微赌气似地回嘴,她隐约明白妈妈的意思,却假装什么都不懂。
“你故意跟妈妈置气是吧?用最土的话来讲,沉家和裴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们这样的人家不管是娶媳嫁女,不光要考虑对方的家世、人品,名声和颜面也很重要。沉惜现在的名声这么不好听,你跟他在一起,也会被人讲闲话,这怎么行?如果他娶普通人家的女孩,那家人乐意还来不及,或许不在乎他名声好坏,但咱们裴家不稀罕!对我们来讲,还是名声要紧,你爸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还有别的原因吗?”
裴语微小脸绷得紧紧的。
“有。”
伍学芳毫不避讳,“如果和你谈恋爱的,是沉伟长、沉伟扬,不考虑年龄差距的话,就算名声稍差一些,只要你们是真的相爱,等过段时间把这事缓一缓,说不定你爸也会松口同意。但你现在找的是沉惜,你让你爸在你大伯面前怎么说?”
“我谈恋爱,我嫁人,又不是裴歆睿那丫头,为什么要跟大伯说?”
裴语微这话说得就有点不讲理了。
“你又置气!你自己说,能不跟他说吗?怪不得你前段时间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那么感兴趣,你应该知道你大伯和沉惜他妈妈过去的事吧?”
裴语微低下脑袋,闷闷地回答:“嗯,知道。”
“那你说,让你爸怎么跟你大伯说?”
“说不了就不说呗!”
“唉!这怎么可能呢?微微,妈不会逼你马上就分,但你要知道这事你爸基本上不可能点头的,拖着没什么意义,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早点把这个关系断掉。”
伍学芳说来说去就是一层分手的意思,裴语微不想再听,气鼓鼓地去睡觉了。
接下来两天,裴语微心情都很郁结,下了班回家就继续跟爸妈沟通,把自己是怎么与沉惜相识的,他此前对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有顾虑,最终又是怎么到一起这些事都说了一遍。
裴新林夫妻俩表现得都很耐心,也丝毫不显得蛮横,认真听女儿讲述。
可即使他们倾听的态度很好,反对的立场却一点都没变。
费了两天的工夫,裴语微好话说尽,还是劝不动爸妈,小脾气上来,扭身就跑到沉惜家了。
“不回去了!我要离家出走!”
裴语微不甚坚决地叫嚣。
沉惜轻抚着她的头发,苦笑说:“你本来就不常住家里,说什么离家出走啊?别闹了。”
“哼!”
“总有解决办法的,你别急,也别总跟爸妈发脾气,乖,听话,明天回家跟爸妈说声对不起,然后陪他们一天。”
裴语微一扭身:“我不!”
“Daddy说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你自己说小浪妞什么都听Daddy的!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
裴语微鼓起腮帮子,表示不满。
“哎呀,真像个小土拨鼠。”
“什么呀!”
裴语微被逗笑了,一笑就破了功,鼓脸噘嘴假装生气的样子就不能再保持了。
“相不相信我?”
“什么?”
“相不相信你Daddy解决问题的能力?”
“嗯,勉强相信吧。”
“那你明天就乖乖回去陪爸妈,别跟他们硬顶——但是也不能听他们的话和我分手,哈哈……”
沉惜的话里那个突然的转折又把裴语微逗笑了,“这种事啊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搞定的,咱们慢慢跟你爸妈打持久战,今后就把这个问题交给我,好吧?”
“好吧……”
裴语微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乖了!奖赏我的aygirl,怎么样?今天晚上还要不要Daddy再让你满足一下啊?”
“当然要了!”
裴语微“呼”
一下坐起身来,豪放地一把将睡袍从身上扒了下来,露出一身莹白胜雪的皮肉,“来吧,Daddy,操死你的小浪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