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悍匪叩山神照峰下一片人潮犹如一窝蜂般涌上神兆宫,黑压压的宛如一条黑色长龙,端的是好不壮观。赵启凝神一看,而见众弟子中环绕正中有一人白发白袍,颌下蓄着三缕长须,眯着一对狭长的眼儿,正目光熠熠,定定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而赵启身旁惴惴不安站立的沈天官一见那人身形,顿时如同炸了毛一般叫骂起来:“是神鹫峰的鹤老儿,我便知道这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早知今日那天杂家便算拼了性命也要与他奋力一搏。”
赵启却无沈天官这般冲动,镇定自如,目光掠过四周,对着一旁花玉道人说道:“我初上神兆宫对这些人等不甚了解,你且替我讲上一讲些许人等身份。”
花玉道人一对倒三角眼儿在人群中一阵『噜噜』转动,似乎也在衡量打算着什么,少顷,见赵启等的不耐,连忙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指着鹤青阳身旁,一个并肩站立着的驼背老者说道,“鹤老儿身旁站的是他的结拜兄弟万刃峰的韩五峰韩痨鬼,这人虽然玄法高深,但却没甚威胁,首尊你也看到了,这人身染重疾,怕是时日无多。”
他说这话时刻意加重语气,落在『时日无多』四字之上,但听跟在那驼背老者身后的一众万刃峰弟子闻言各个都是脸现藴怒,高声喝道:“花矮子,死牛鼻子,瞎说些什么,我韩老祖身体健硕,棒的很,足够活到来元开年了!”
花玉道人『嘿嘿』一笑,却无视于万刃峰一众弟子的呵斥怒骂,伸手指着鹤青阳身后那一个目光同样阴鸷的青衣道人说道:“这个跟在那鹤老儿身后的是他的首席大门徒,托天峰的成峰主,道号成疯子,唔,这人与鹤老儿出身一路,着实有些难缠,唔,我应当打他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少招惹为好。”
赵启目光瞥过那青衣道人成峰主一眼,点了点头,转眼看向另一方两个身着劲装的一男一女,道:“那这两位呢,又是什么身份?”
却见花玉道人瞪着一双倒三角眼儿,一阵张口结舌,好似并未认出二人身份来。
“在下时常出山远游,神兆宫的花玉师弟认不出在下也在情理之中。”那二人当中那位手持一把精钢折扇的劲装打扮的中年男性,耳力非凡,对着赵启遥遥拱了拱手,笑道:“小可是百灵宫的极乐门主,而这位便是小可荆拙往生殿的裘髯玉裘宫主!”
那裘宫主似乎对极乐门主极为不满,闻听他的一番引荐,原本较好的面容上忽而一阵扭曲,羞怒道:“谁是你的荆拙,你这不知羞耻的阔燥汉子,若再要多言,休怪老娘将你腿给打折!”
“是是是,小可不敢,小可不敢,方才是我多言,裘宫主莫要动怒!”那极乐门主瞧见那裘髯玉蓦然动怒,当即连忙一连声的摆手道歉道。
赵启此时却是无心听得二人嬉闹打情骂俏,眼瞧见涌上山来的各脉弟子越来越多,隐隐将得建造在悬崖峭壁之上的神兆宫包围,不由眉头微挑,对着鹤青阳到:“敢问青阳先生与神照峰诸位大宫门主率众来此,也是为了逼宫而来?”
“不敢,不敢!”鹤青阳一拂袖袍拱手说道:“今日,我等率领门下精英弟子来此只是为了得个见证,却对尊者大人与诸宫主一方两不相帮。”说罢,把手一引对着身旁驼背老者道:“兄长,成儿,你我且率领门下弟子往左侧行去,莫要停滞在此阻碍山道,惊扰了尊者大人与诸行烈的峰顶一战!”
“善!”那驼背老者与成峰主亦一点头,各自率领着门下近千弟子往着神兆宫左侧后方前行而去。
“同去,我与你们同去,我们也只是刚好路过此地,来凑个热闹的!”那百灵宫的极乐门主与往生殿的裘髯玉裘宫主亦是率领着手下一众门徒们亦步亦趋跟在鹤青阳身后,朝着神兆宫左侧后方慢慢靠拢。
“看来以鹤青阳神鹫峰为首一脉的道门势力,与万象门众马匪相比也决计不会逊色太多!”赵启看着鹤青阳那一方多达数千穿着清一色道袍的道门弟子,心中就是一阵暗暗吃惊。他非那心智愚钝之人,以着今日情形自然而然的可以猜想到,那鹤青阳今日率领己方部众倾巢而出,绝非仅仅只是为了观望而来。
“我若今日无实力拿下诸行烈,抑或是我与诸行烈二人两败俱伤,想来这青阳先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赵启握紧手中枪械,暗下决心,这一仗他必须打好!原地不动,或是后退一步都是万劫不复,这一仗事关自己与云韵的身家性命,他决计不能够输。
恰在此时,赵启心中思量,正待定计,忽见神兆宫山道口之上,一大群头戴黑巾身着黑衣的弟子扬长而来,密密麻麻,数量惊人,多达数千,数不胜数。领头一名老者白发如银,头戴黑帽,手臂之上系着一条黑带。身后那群弟子均是一脸怒意,甚是哀痛,手持兵刃,气势汹汹地向着赵启一行神兆宫诸人走来。沈天官见了这群弟子,不禁脸色大变,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寒玉峰的范天尊,又不是你家里死了人,犯得着替诸行烈那老匹夫披麻戴孝吗?”
“沈老倌儿,先别聒噪,单凭一张嘴儿可翻不了天,待得一会厮杀过来,可莫怪老夫手下狠辣无情!”那领头头戴黑帽的银发老者嘿嘿一阵冷笑,目光直视那一直凝身立于神兆宫殿首,高度戒防的赵启说道:“想必你便是杀了那齐莽虎儿的佛门妖僧赵启吧,你瞧瞧今日阵仗,感觉自己还能有几分存活之望?”
“你是那诸行烈?”赵启面上不见有丝毫表情淡淡地说道。
“诸宫主与我乃是莫逆生死之交!”范天尊眼皮一翻道:“说罢,儿郎们可等不了太久,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让诸行烈出来与我一战,你无资格与本尊说话!”赵启双眸微闪,不屑一顾道。
“哈哈,笑话,你当这神照峰是比武校场,说战便战?”范天尊仰头哈哈一笑,挥手道:“儿郎们且去厮杀,杀害我兄长麾下齐大当家的妖僧近在眼前,今日能否取了这妖僧的项上人头却全看你们的了!”
范天尊一声说罢,周身一众数千头戴丧巾的黑衣大汉们纷纷抄起手中诡异双戟,朝着赵启神兆宫一行弟子疯涌而来。
“赵……赵首尊,快叫后援,寒石山这帮穷凶极恶的凶徒,单只凭靠我神兆宫可抵挡不了……”赵启身旁沈天官面如土色,手中四尺来长的黝黑判官笔一阵滴溜溜直转,将举戟冲在最前方疯扑而来的几名精壮黑衣大汉尽数都点死在地,口中一连声的催促:“快快,花师弟,你且与门中几名长老率领宫中弟子与我抵挡一阵,莫让这伙阴徒冲撞了祖师爷留下的神兆宫。”
“后援……哪里还有什么后援。”赵启看着那黑压压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汹涌而来的一大群寒石山凶徒们,心中苦涩到了极点。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万象门列殿十万马匪之首的诸行烈临近决战之时,居然身形不现,竟弄出如此卑劣的招式,妄图以人海战术拖死自己,莫不然是他知晓我手中枪械之杀人方式,心生畏惧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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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赵启抬起手中G—22式阻击步枪,试图瞄准范天尊之时,忽而头顶传来一声劲气响彻天地的呼喝之声:“一群不开眼的肮脏货,平白扰了老花子的好梦,该死,该杀!”
赵启心中生出感应,未及抬首,忽觉周身群山颤动,尘雪飞扬,席卷漫天,响起了一阵快似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吟虎啸之音。遂见冲到赵启近前不过数丈距离的数千寒石峰凶悍门徒们好似忽然遭受凭空压迫而来的斐然巨力,不过眨眼之间,数千杀人无数,凶悍无比的众寒石峰门徒竟尔『噗通噗通』丢罗手中器刃,尽数受制,被迫压服于地。
“是『势』,这是大神通级的无上神威!”赵启方才抬脚踏入玄功六重的小神通领域,自然而然能够感受到这股由势所发玄功的无上真力。
而正当赵启与神兆宫场上诸人皆感震撼于此之时,接憧而来的却是半空之中漫天席卷而来,狂猛坠下的燎原星火。
只听『砰砰砰』一连串不绝于耳的震天炸裂之声传来。神兆宫场面正中数千跪伏于地的寒石峰凶徒圆心正中烧成一片黑炭,而在圆心周身数丈范围内多达数百名凶徒尽数都被那一蓬至天而降的燎原巨火,烧成一俱俱焦黑的尸体,魂飞天外。
俄顷,风吹过,浓烈的罡气席卷黑灰缓缓升天,一个白发苍苍,腰间别着一杆旱烟的耄耋老者,手中提着一个枯木酒葫,脚踩芒鞋颤颤巍巍的踱步而出,缓慢走出焦圈。瞧那苍发耄耋的老者的走路情形,好似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璃火宫的鹤老神通?”赵启记忆超群,当即想起了那日自己与内侍高让闯宫时在神王宫第一道殿门口偷偷窥见的耄耋老者。
“老神通之名果然名副其实,但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厉害。”赵启浑身上下隐约然颤栗着,感受着自己与那耄耋苍发老者之间的巨大沟壑,胸腔内一颗脉脉跳动的心逐渐火热起来,“照这个样子在我手上若然有十名老神通一起出手,对方便算再有千军万马也决计难逃身死败亡之虞!”
“不错,正是老朽,年轻人好记性还记得某家。”那苍发耄耋老者打了一个酒嗝,将手中枯木酒葫栓子塞上,摇头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这炎阳酒炼制起来颇为不易,需要七十七种剧毒之物方始练成,方才老朽喷这一口炎阳,却平白无故耗损了数月心血。”
那耄耋苍发老者嘴里啧啧感叹,摇头嘟囔着,忽而将手中酒壶递给赵启,说道:“年轻人,老朽这炎阳烈酒可金贵的紧,神照峰这天寒地冻的要不要也来上一口。”
“那日我不过只是匆匆一瞥,他居然已经记得我了!”赵启心中一阵惊疑,“以我的功力能喝这酒?”
但赵启乃是果断之人,既然心中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昨日以消耗一枚神符为代价所招来的老神通时,就毫不犹豫,躬身接过鹤老神通一只枯手所递过来的炎阳烈酒道:“鹤老前辈赐酒,晚辈敢不从命!”当即拧开酒壶,仰头便饮了一大口。
赵启将一大口炎阳烈酒吞入腹中,不但不觉辛辣,反倒觉得身子暖洋洋的,小腹丹田乃至四肢百骸当中都是一阵异常恒温的暖流,在这寒冷的严冬,端的是好不舒坦。
“多谢前辈赐酒!”赵启享受着炎阳烈酒带来的阵阵灼热酒劲,一拱手对着鹤老神通又是执了一礼道。
“好好好,年轻人好胆魄,也看的起老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鹤老神通一边说着,眼角之下沟壑纵横的瘦削面皮却在不住抽动,瞧那神情好似颇为心痛赵启喝去的这一大口炎阳烈酒,接过赵启递还的酒壶便赶紧藏入怀中,徐徐说道:“此酒阳性浑厚,烈劲在后,一般人喝它不得,也承受不住,此间事了你需找个僻静之所好生修炼,汲取酒中精华,温阳通脉,其之功效,远胜你苦行修炼半月之功!”
“晚辈定然好生修炼,不负前辈谆谆教导!”赵启心悦诚服说道。
“呃。”鹤老神通微微颔首,却听此时那一直未见出手的范天尊走上前来,问道:“尊下可是西境镇守神王宫的神火鹤姬不烈老前辈?”
“正是老朽,你是何人?”鹤老神通双手附后淡淡说道。
“晚辈寒山峰范天尊,家父范飞鹰亦和老前辈一般在神王宫中镇守东境!”
范天尊眼中精芒绽放,拱手上前说道。
“暧,你是东境那只老黑鸦的后辈呀!”神火鹤鹤神通微一瞥眼,浑浊的眼眸打量了范天尊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嗯……前辈你说什么?”范天尊微一愣神,似乎是未反应过来鹤神通的言下之意。
“老朽让你走,你没听见吗?”鹤神通从腰间取出一杆老旧旱烟,开始『吧嗒吧嗒』抽着。
“走?晚辈要走哪里去?这妖僧贼子,晚辈还未曾……”范天尊不想那鹤神通竟出此言,一时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让你走你便走,哪那么多废话!”鹤神通脸上露出不耐神情道:“老花子现在心情不好,只想吸溜两口旱烟!”
“可是家父……”范天尊犹自然说着,却忽地一下子好似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当即拱手道:“小可孟浪,这便告辞!”说罢竟也不管此前自己从寒石峰中带来的一众弟子,当即掉头就走。须臾功夫,便已行下山道,走的不见人影。
赵启看着那范天尊丢下神兆宫正殿前那跪伏于地的大半寒山峰弟子灰头土脸的孤自离开,不由心中鄙视道:“这等随意抛弃门徒之人是怎么爬到神照峰一脉之主高位的?”心中鄙夷的同时却也在暗暗猜想,“倘若换作是我面对鹤神通这等玄法恐怖的神殿大能,是否也会如他一般做出同样选择?”
赵启细想之下只觉头痛无比,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净念想尽数甩出脑外,转过身来对着身旁鹤神通躬声说道:“鹤老前辈,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唔,老朽在这里只是配角,你且随便,咳咳,先容老朽抽几口旱烟。”鹤神通随口说着,佝偻起身,在神兆宫殿门前随意找了块阶石,半蹲下腰,单手持旱烟,干煸的嘴唇对着烟嘴一阵吸溜,兀自就是一阵吞云吐雾。
赵启见鹤神通这般任由自己发挥,心中也是乐意,当即环首四顾,目光掠过场中鹤青阳,韩五峰,成峰主,与极乐真君裘髯玉等一众神兆宫道首宿老,最后落在场中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寒石峰弟子当中,运起劲力,沉声道:“今日本尊不想与尔等厮杀,只求与诸行烈一战,敢问万象门殿首诸行烈何在?”
话音落下,偌大个山间回音渺渺,却无人应答。
赵启却知那诸行烈此时必在周边窥视。见无人理会,也不着脑,当即再度提高声调喝道:“万象门殿首诸行烈何在,如果听到,请来与我一战!”
第三十七章临战当赵启的声音重复到第三遍之时,忽而听得神兆宫山下呼喝喊杀之声连成一片。竟似乎有着数万人摩兵撞刃,齐声高喝。发出一阵盖过一阵的猛烈战嚎。
“不好,这诸莽夫要纵匪踏山!”赵启身旁沈天官瞧得山道之上的情形不由脸色大变道:“赵首尊,以鹤老神通之力恐也难以抵挡住这山底下的数万骄悍匪军。”
“尊者大人,我等此时应当思退!”一直凝立殿门左侧观望的鹤青阳此时见了诸行烈匪军这般浩大声势,也是脸色一变道。
“不妨!”赵启身后有鹤神通坐镇心下却也不觉慌乱,看着蓦然间出现拥挤在神兆宫山道间密密麻麻人数俞过数万,不知到底几何的庞大匪军,脑上青筋直跳,心中不由暗生艳羡道:“这诸行烈当真好大的本事,竟能收伏如此之多的人马,我若能得其所用,岂非凭添一大助力!”心念至此,不由又在心中暗下决心,发狠道:“干脆豪赌一场,今日既有鹤神通坐镇后方,却无论如何也定然要将这神照峰中诸脉弟子与诸行烈的一应匪军人马收入麾下!”
“要赌干脆就赌的大一些!”赵启脑中疯狂想着,心中愈发肆无忌惮,在神兆宫场中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孤身一人提着枪支行下山道,一步一步走向拥挤排列在山道上之上的数万悍匪。
赵启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的精纯真力席卷山道,外放而出。一步一步走的是那样的稳健,以至于走到近前,就连原本叫嚣不已的数万马匪也是纷纷安静了下来。
“诸行烈,本尊敬你是条汉子,今日不论胜负,可敢出来与我一战!”赵启环视周遭一个个手持钢刀穷凶极恶的马匪,平静说道。
赵启话音落下,倏而,却见一众马匪当中分出了一条过道,一个身着黑色武甲,须发如赤,豹头虎目,长相颇为威严的中年大汉双手负后,率领着身后一众大小十数余个肩带青铜铁臂的赤膊玄甲大汉越众而出。
“你就是那诸行烈?”赵启打量着眼前这个太阳穴高高鼓起,双臂之间似有无尽武力的黑甲劲装大汉,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G—22式阻击步枪道。
“不错,正是某家。”诸行烈一对虎目同样也在打量着赵启,说道:“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看来齐虎死的并不冤。”说话间两眼似无意扫过赵启手中枪械,道:“齐虎之玄功境界虽为不高,但一身蛮力也算天赋异禀,在万象门中仅次于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使了何等诡秘力量,将我花费心血栽培铸造的玄铁护臂,连物带人一并击成齑粉。”
“是我手中器械!”赵启毫不掩饰,扬了扬手中G—22式阻击步枪,对着诸行烈道:“此物乃我师门镇寺之宝,请恕我无法说明来历!”
“好,既不能相告,某也不加强求!”诸行烈在赵启说到『镇寺之宝』四字之时眼皮跳了跳,目光直视赵启道:“赵尊者,你既有勇气前来搦战,那某家也顺带提个要求,我们双方可否不凭借手中器械之力在这此公平一战?”
“应战!”赵启丝毫不加思索,目光回视诸行烈那看似深沉的眼眸,一字顿一字认真道:“这神照峰上荒废的太久,也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了!”
“好!”诸行烈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忽而仰头大笑道:“众兄弟听令,今日之战无论成败如何,齐虎之事一面揭过!”
“大头领,我等大军集结在此,无须顾忌这番僧手中武器。”此时,诸行烈身后一个抄着龙蛇臂膀的粗大汉子抱拳说道,“小弟愿率众弟兄直接掩杀过去,替四当家报了这仇!”
“是啊,大当家的,反正这神照峰中的诸多门派都不待见咱们弟兄,不若今日就杀他娘的一个底朝天吧,如若实在不行,大哥便带领众弟兄们一路杀回西北吧,大快吃肉,大碗喝酒,岂不逍遥快活!”那粗大汉子身旁另一位铁臂上纹着白虎图案的豹头首领亦是大声附和道。
“胡闹!”却是诸行烈猛地一挥袖袍,猛然间制止了身后众悍匪的这股渐燃情绪,道:“极西北那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能够与神照峰相比的吗?某家好不容易替众兄弟们挣得一个足够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岂容就此轻易说走便走!”说着铜铃般的虎目一瞥身后一龙一虎,两个头领道:“龙虎二位头领听令,严令部下列阵后退十息外修整,若无本座旨意不得妄加前进半步!”
“是,大哥!”
霎时间,一众马匪纷纷后退而去,离着赵启与诸行烈二人足有百步距离方才停却脚步。
数万马匪一遭后退,神兆宫殿前山道之上瞬间空出一大块土地,诸行烈率先走入场中对着赵启点了点头道:“尊下,先请!”
“诸兄请稍后!”赵启转身,摆手一引,将手中枪支放于身后不远的一方巨石之上,对着那半蹲在神兆宫石阶之上,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吞吐云雾,好似浑不在意周身任何事物的鹤神通道:“这神照峰上的鸡鸣鼠辈之流太多,劳烦鹤老前辈替我临时照应一下这件兵器。”
“好说好说,后生自去逞武,老朽替你盯着!”鹤老神通一挥烟杆,赵启摆放于地的枪械周围的土地上凭空出现一道长长划痕,慢条斯理道:“尔等小辈看好了,越界者死!”
赵启得鹤神通看护G—22式阻击步枪,这才安心入场,双手抱拳对着诸行烈行了个抱拳礼,谦让道:“诸兄手下留情!”
“好!”诸行烈同样抱拳回礼,双手合掌瞬间,眼中精芒闪过,袖袍一卷,挟起一阵澎湃劲气,朝赵启大步走来。赵启微一眯眼,只觉惊涛骇浪也似的狂风迎面袭来,吹得面皮生痛,呼吸发紧。刹那之际,耳边忽而传来鹤青阳那苍哑的声音道:“尊者大人,还请留心,此人善使一手幻兽之法,掌劲阴绵,拳风刚猛无畴,十几年前,老夫义兄五峰道人胸前曾受了他一记裂天掌,伤势至今未曾痊愈,切记千万不可与其硬拼。”
赵启听得身后鹤青阳居然会破天荒的出言提醒自己,不由心中一热,暗自留上了神,转目之瞬,诸行烈来势如风,悍然欺至赵启身旁,对着赵启面庞,劲如猛虎,一袖荡出。
危险袭来,玄功六重小神通境界初成之下的赵启身体生出本能反应,把头一偏,身躯一拧,便听『咻』地一声破空裂响之声传来,赵启目力堪堪可以瞧见,诸行烈一道黑乎乎的拳掌灰影擦着自己脸颊,呼啸而过,刚猛迅疾,叫人不及生出反应。
“好快的速度!”赵启心中一凛,还未及思量,诸行烈那腾挪在半空之中的身子猛地一旋,反手右臂弓曲,幻成一道豹影折返又至,速度之快,竟让赵启也瞧不清他是如何出手,仅仅瞧见一道模模糊糊形似猎豹走兽的幻化虚影,冲着自己面门,猛袭而来。
诸行烈这一击反身重拳若击的实了,俨然赵启步入玄功六重小神通领域之境也是决计难逃生死道消之虞。
危机之下,赵启真力凝运背身,折腰后翻,使了一个在特种部队里曾特训过的闪避之姿,好险不险,堪堪躲避开了诸行烈的这迅捷霸道反身一击。
“好身法!”诸行烈一招未收缀下赵启,不由眼前一亮道:“你在大雄宝寺中都学到什么本领都尽数亮出来吧!”当即双手交错,呈左右互搏之状,交错袭来。
赵启看在眼里只觉诸行烈一双快手好似一张不断咬合的狼嘴,随时随刻都要将赵启一口撕咬个粉碎。
“刚猛的掌劲过去了,现在却想比速度么?”赵启见自己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被诸行烈幻化而出的狼牙掌风所封死,退无所退,索性咬紧牙关前进一步,不退反进,双手趁缝探出,各自抓住诸行烈手腕脉门,使了一个特种部队最常用的锁腕擒拿之术。
“大擒拿手?”诸行烈双手手腕被赵启拿住,招式阻断,也不慌张,即刻间劲力上涌,一震双手,试图以一身精纯内修之力将赵启双手震开。
却不想此时的赵启早有戒备,更是催动全身可用之力灌注双手将诸行烈两只手臂锁的铁腕也似。
“这一身内劲可以,但却不知道这拳脚上的功夫到底如何!”诸行烈运气强自挣脱不出,却也如赵启一般反其道而行,手腕一翻,双手反过来反钳住赵启手腕,脚踏劲步,借力凝身曲肘而进,重重一击顶向赵启下颚。
诸行烈的这一招式赵启何其熟悉,曾在警校中练过不下千遍,自是知道应对之法,当下一扬头颈,凝腰用力,主动俯身用着胸膛凑近,在诸行烈撞来双肘发力之时便已将之遏制,扼杀萌芽。
诸行烈的这一招凶狠的反击被着赵启巧妙化解,却也不着脑,双眸明亮,反而愈发兴奋,口中『嘿』地一声叫一声好道:“功夫漂亮,且看好了,你的招式某家也会!”却是双肘卸力,揉身侧近折返,捉着赵启的手腕使了一个巧劲,试图将赵启整个人从地上掀起。
“这决计不是什么大擒拿手,这是二十一世纪Z国解放军特种部队制式的标准擒拿动作『斜身过肩摔』!”赵启瞧得诸行烈所施展出的动作,心中不由得震撼万分,简直怀疑这诸行烈也如自己一般,皆是不知遭遇了某种神秘力量,而从新世纪穿越来此。
赵启心中思索着,身体行动却不停止,气沉于腰使了个千斤坠的架势,蓦然屈膝顶入诸行烈两腿之间,两脚离地,死死缠住诸行烈的下摆双足。
“你是谁?”赵启身体前倾,搭调半空中勉力保持二人身体平衡,气喘吁吁道:“为什么会擒拿之术!”
“你猜!”诸行烈一时半会拿捏不下赵启,亦是气喘如牛道。
赵启关键时刻福至心灵,想起了自己此前初见云韵之时,云韵见识了自己的擒拿手法,错误的将自己错认了成大雄宝寺之僧,当即脱口道:“你曾在大雄宝寺修习?”话音落下,却也在心中沉思:“既然大雄宝寺一脉的大擒拿手出自超前现代,那么现在看来这执掌大雄宝寺多达百年的戒律大佛来历定也非同凡响,待得此间事了我需找个时机去见他一见!”
赵启心中暗暗思量着解开自己穿越之谜的某种可能,只见诸行烈那原本深沉的双眸中幻出一片神采,似在追忆,也似在感叹:“二十年前,某家曾在世尊座下恭为一诘经僧,法号『赤眉』,只因被美色所迷,一时犯了佛家贪念,私自放逃了佛牢重犯,只因畏惧宝刹严规戒律这才出逃远走神州西北两陆!”
诸行烈一声叹罢,眼中目光灼灼看向赵启道:“我本以为你此次上山是为我而来,是故藏首藏尾,千般设计,不漏行踪,倒不想事与愿违你竟当真有心做这神照峰的一山之主。”
“想不到这横刀纵马统领大西北两陆十万马匪的诸行烈竟是大雄宝寺一赤眉僧人出身,也难怪他会使用这擒拿之术!”赵启心中释然的同时又是一阵暗暗震惊。单单只是大雄宝寺的一个出逃戒僧,二十年间便可闯下如此浩大的伟业,更且其坐拥十万匪兵直至今仍在畏惧被着寺门僧侣追讨伐杀,由此便可推算而出,自己假承身份,扮演的那大雄宝寺戒律大佛之嫡传真僧之身后势力究竟是有多么的庞大而恐怖!
“无怪乎神念那老东西明明看破了我的行藏却也不立即处置于我,原来心中竟也打着拉虎皮扯大旗的诡秘伎俩。”赵启心中一阵感叹世事无常:“就连神念老儿也惧怕那戒律大佛三分,而眼下我在神照峰中冒充那人真传弟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祸还是福。”
赵启出神间,却听诸行烈续道:“赵世兄,往后还否还身于大佛门下吗!”
“自然!”赵启再度听及诸行烈的问询,知晓事大,不敢大意,心神一紧,迅即扯谎道:“我此次承师恩出世本就是为了历练而来,如若有一日天道感应,定然回归座师门下!”
赵启这番话语如同忽悠伏月门主一般,说的颇为取巧,既巧妙的利用了诸行烈内心底的权势欲望,又刻意的将自己大致上的回归时间说到漫漫无期。
“若有朝一日世兄归返宝刹,还请务必替我向大佛座下世尊解罪,若是世尊愿意重新接纳与我,赤眉僧诸行烈愿意断尘绝世,重新削发为僧,归入世尊座下听经。”诸行烈点了点头说道。言辞间却有意无意的默认了赵启为神照峰山门龙首之说法。
赵启听出诸行烈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心中暗自惊喜:“这诸莽夫外表看上去豪放不羁,却实则绵里藏针,胸有锦绣,也如同那断月峰的伏月门主一般是个枭雄心性,但他却也无论如何都决计猜想不到我赵启竟敢光明正大的冒充戒律大佛传人身份在这神照峰之上招摇撞骗。”
赵启心中如有算计,飘飘然自得想着,一念转到『伏月门主』四字之时,却忽而心中猛地一惊,幡然清醒过来,暗道:“这不对,今日是我与诸行烈在这山巅之上的决战之日,此前也未曾见过断月峰伏月一脉前来观战,如此隔山观虎搅乱时局的大好机会,以他的心性来说不应该错过啊,如此半天不见其身影,其中必然有诈!”
就在赵启心中生疑,想到某个极为大胆的可能,惊疑不定之际,忽而感受到诸行烈身后有着一股及其猛烈的危险气息快速袭而来。
“不好,是那伏月门主暗中出招剑袭,诸位宫主快撤!”赵启猛喝一声提醒道。
诸行烈与此同时也感受到这股来至背心后方迅猛袭来的极度危险气息,相望赵启一眼,便欲撤功转身御敌,却是发现自己身体此时正与赵启同样强壮的身躯各自纠葛在了一起,无法短时间内挣得脱身,不由心中大骇。
“诸行烈一死,此前努力尽都白费,不行,决计不能让伏月门主在这里杀死诸行烈!”就在赵启与诸行烈二人各自拼命回身,僵持不下之时,赵启忽而一咬牙关,顺着诸行烈力道,强自扭转身形,竟尔以着自己背心生生硬接了来人那志在必得的奔袭一剑。
就听『刺啦啦』一声金石碎裂之响,剑气冲霄而起,卷起山道间滚滚泥雪。
俄顷,尘土消散,场面中露出三个一动不动,定定站立的高大身影。
第三十八章变“金刚不坏之体!”场中诸行烈与赵启的身躯终于分开,抬眼瞧见赵启此时背心被着伏月门主一把如龙快剑击中,身体不但未受伤害,竟尔颠倒过来,反倒将来剑蹦断,不由惊呼了一声,躬身诚诚拜服道:“不愧是我大雄宝寺戒律大佛的嫡传子孙,短短年纪便已练成那佛门无上境界的金刚之体,适才愚兄还道有机可乘,妄图胜此一役,哪里却知是世兄不忍驳面,刻意谦让于我,惭愧惭愧,自今日起,愚兄愿率麾下数万儿郎倾力辅佐于世兄,无论生死皆为不弃!”
“哪里哪里,诸兄谬赞,我亦不愿诸兄一代枭雄,就此平白无故枉送性命!”
赵启强忍着至背心儿处传来的阵阵剧痛,一手悄悄然扶着背后穿着防弹衣的痛腰,目光狠狠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前,手中还握着半截断剑,目光看着满地碎剑,默默然无语的伏月门主,咬牙道:“伏月门主真是来得及时,莫非今日却打定主意要将某家从背后一剑穿胸而死,好借故登上峰主宝座?”
“不敢不敢……”伏月门主心中虽是震惊万分,但他终究乃是一个雄谋机辩之人,闻听赵启的言语发难,迅即冷静下来,拱手抱拳,深深一鞠到地,歉然执礼道:“却是伏月太过孟浪了,伏月方才在一旁观战,见得尊者大人与这诸莽夫激斗僵持不下,便想出剑相助,却不料途中出了差错,险些误伤了尊者大人,不过好在尊者大人神功惊人,这才未致伏月铸成大错!”
**********************************************【01bz官方QQ群(1)】:651992297(满)**********************************************【】********************************************************************************************伏月门主这番话语的悔过道歉态度说的极是诚恳,赵启一时半会也是无话反驳,不由把眼一瞥,只在心中暗恨:“真当我赵启是三岁孩童,什么狗屁的出手相助,分明是这伏月老贼自见面起就一直在旁偷偷窥视,见得我与诸莽夫就要冰释前嫌,心中大急之下这才出手截击,妄图以诸行烈的性命激起山下数万悍匪的血性与我之间生出暴乱,以达最后搅乱时局登位成功的最终目的。”
“此等富有心计胆魄的危险人物一日不除,我须日夜提防,委实难以坐稳神照峰龙首之位。”赵启心中愤愤然想着,却忽闻身旁诸行烈鼻间『哼』了一声,嘴中吐出一口灼热白气,张开双臂,伸手指着伏月门主,冷声邀战道:“伏月门主,这几年你我相互之间一直看对方都不太对路,我既想除你,你亦想了某家,怎么?今朝趁着我与世兄推手,却有勇气对某家出手,如若不然,咱们便继续如何,某家倒要看看,今日你我二人到底鹿死谁手。”
伏月门主闻听诸行烈霸道无比的邀战之言,一对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一挥衣袖,身后不知何时,闪出两个背上各自背负着七把长短不一黑沉沉剑匣的劲装大汉,挑眉应战道:“也好,大诸峰冰火两极七玄剑一直埋没在我手中多年,看来今日方有机会出鞘重见天日!”
狂风吹过,二人周身尘雪漫天飞舞,席卷冲霄。赵启眼见二人之间便有一番剧烈搏斗,毫不犹豫,当即出声制止道:“二位且慢交手,今日乃是我登顶神照峰龙首之日,两位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揭过此事如何?往后本座在这神照峰中还有诸多事物须得依仗你们二人通力协作相帮!”
诸行烈与伏月门主相互之间打生斗死,赵启自然巴不得看热闹,甚至推波助润。赵启更恨不得两人最好全都战死,这才方便他赵启将二人手下势力徐徐收入囊中。只是眼下有数万悍匪压境,而神照峰中又有大半门阀势力成千上万双眼睛尽在此地窥视。如若二人之间真个见血,赵启稍加弹压不住,这神照峰中立时就要再度大乱,赵启可不想自己豪赌一场,千辛万苦才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就此功败,是以这才在关键之时堪堪出手止住二人争斗。
“要打,你们请给我到私底下去斗,两个人最好全都打死一个不剩!”赵启心中一边暗自咒骂,一边目光熠熠的盯着二人规劝说道:“怎样?诸兄,伏月门主你们二人能否给我个面子?”
“既是世兄出言相劝,某家怎又忍心驳面!”诸行烈鼻间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伏月,我给世兄面子,今日的账我且先记下了,改日再找你一并讨回!”
“断月门大诸峰遗脉子孙时刻恭迎诸宫主的驾临!”伏月门主冷冷说罢对着赵启拱一拱手道:“尊者殿下,今日之事委实抱歉的狠,今后若须差遣,我断月峰一脉门人子弟定然不留余力前来相助!”
“伏月门主与我许久未见,不若今日一同开杯畅饮?”赵启佯做挽留口气说道。
赵启的这番话语,月余之前伏月门主也曾对赵启说过,只是那时赵启在这神照峰中孤身一人毫无建树。而他伏月门主却精心修养,蛰伏许久,手中握有的庞大势力,足够他居高临下的看待赵启。而今时却不同往日,短短不过半月功夫,赵启俨然以宗主自居,已不再是伏月门主手中的一颗可以任意操控的棋子。并且形势倒转,急流而下,伏月门主却像是一头钻入了赵启精心布下的陷阱。十年蛰伏,一朝心血,尽都在此瞬间付之东流,给赵启做了嫁衣。睁眼瞧着今日之后神照峰中的多半大小支脉都要对着赵启俯首帖耳听令于前。
“唉,此子其势已成,若无变局,殊难撼动,料想短期内我断月山大诸峰遗脉弟子又要开始漫长的蛰伏了,眼下时节唯有期待此人会尽早完成修行艺业,归返宗门!”伏月门主心中不由万念俱灰,暗叹一声,强作欢笑道:“便不了,今日吾门中还有诸多事宜未曾处理,伏月便在此处向尊者大人告辞了!”说罢,将身后两名背剑大汉,召至近前,挥一挥袖袍,自顾自的匆匆去了。
“伏月走的如此迅疾,想来定是此人早已在世兄你我之间安插好诸多反制手段,眼下世兄有某相助,大局已定,这伏月老贼定怕是担忧他麾下门人还不知此消息,按时暴起发难,坏了他在神照峰中的最后一根断弦吧!”诸行烈瞧着那伏月门主越行越快的身影不觉哈哈笑道。
“嗯,这伏月门主很不简单,也不知道这断月峰一脉的身后到底隐藏着些许什么!”赵启不知为何看着伏月门主那孤影相离的背影,心中竟尔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意。
“伏月老贼现在的势力或许不值一提,但他朝前一辈的势力那却是通天!”
诸行烈看了赵启一眼诚然说道。
“噢,愿听诸兄替我解惑!”赵启精神一振,心中猎猎好奇。
“未知世兄可曾听过大诸峰重紫神君之名?”诸行烈说道。
“重紫神君?”赵启听诸行烈提起这个名号,心中生出一股熟悉之感,隐约然好似在何处听闻过,但确切的内容却又回想不起来。
“不错!”诸行烈拂去袖间尘土道:“这重紫神君乃是神殿大诸峰一脉的玄境强者,艺业通天,殊为可怖,据说半只脚已隐约然踏入神殿四百年间未曾有人到达的大乘之境!”
“大乘之境!”赵启闻听此言猛地心下一惊,他此前修习明神功时曾得云韵相授,自是知道这玄功境界分别为玄功一至十层,玄功六层为小圆满,十层以上为大圆满,大圆满亦称玄鬼之境。这再往上来便是最后的,合道,大乘,蹈虚三途。寻常人等修习玄功至三四层便已俨然是一脉之中的定睛人物,而似赵启这般把玄功休至小成圆满者更可为一方势力之首执牛耳者,如若玄功能修至大圆满之境,那便不能再以寻常世俗的身份来衡量此人,其必是威震一方的通天大能巨孽。
而在此大圆满玄鬼之境再往上的最后三途,赵启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去猜想的。
“料想那神念老殿主也是如此大乘之境吧!”赵启口中不无震撼道。
“也应当所差无几吧!”诸行烈好似亦不清楚神念之修身境界,点头说道。
“合道为仙,大乘为圣,蹈虚为神,神州九陆千百年来能够化圣成神的也仅仅只有一人而已,你们这两个小后生当真以为大乘圣境是那么好踏入的吗?”而在此时间,却见那鹤神通姬不烈不知何时脚上踏着一双芒鞋走至赵启与诸行烈的身后,鼻间微微冷哼了一声,道:“神念老殿主乃是合道仙境,至于大诸峰此间秘事乃为神殿禁口,若不知详情,还是不要妄加打探的为好!”
鹤神通说着看似浑浊的老眼横瞥了赵启一眼道:“小后生你若真想修得一身滔天艺业,老花子还是规劝你赶紧回你的僧父座下,莫在神照峰上胡乱招摇,这数百年来古井不波的神殿说不得便要变了!”说罢将手中烟杆插入后腰当中,拔出葫盖儿微抿一口炎阳,佝偻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孤自去了。
“为何提到重紫神君一事鹤老神通会如此不悦,莫非二人之间曾有间隙?”
赵启脑中久久回味着鹤神通临别赠言,心中疑惑万千:“那伏月门主的先辈重紫真君大诸峰一脉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引得鹤神通如此义正言辞的通明令警告,还有鹤神通口中所述的生变究竟是什么,莫非他是指撞钟开祭?”
赵启听闻鹤神通临别时所说的一番话,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陈杂在心,一时想不清也理不顺,不由一对浓眉微微蹙起,心中即是在担心那此时此刻不知到底身在何处的杨神盼安危,又是在深深担忧着自己在这神照峰之上辛苦发展势力最终究竟有无善报。
“鹤老神通说的对,禁口禁口,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就不提了!”诸行烈看出赵启眼中担忧,忽而一拍赵启肩膀,哈哈笑道:“赵世兄莫要介怀,有宝寺大佛相为庇护,相信在这乱世之中没有几人敢于谋略加害世兄,诸某却在这里恭贺世兄,祝世兄早日感悟天道,承接大佛之衣钵了!”
“多谢诸兄吉言。”赵启亦拱手回礼,心中却止不住的暗笑道:“这诸行烈心中的如意算盘怕是打的错了,我若在此生根扎下势力,定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赵启心中虽在不住的嘲笑着诸行烈的一相情愿。然却殊为不知诸行烈方才对赵启所说的这番话语竟是发至肺腑的艳羡之言。如若赵启身份是真,且肯与诸行烈对换,诸行烈宁愿舍去自己现今手中所拥有的一切也要归返大雄宝寺承继戒律大佛衣钵!
“超脱万物,不生不灭的奥秘是多么诱人心弦啊!”诸行烈心中略做感叹,收起那满脸溢于言表的羡慕之色,对着赵启正色道:“赵世兄,今日时光正好,莫如由某家来做东,在这万象门中摆酒设宴,来款待世兄与在场的神照峰诸脉耋宿,也正好藉此时机宣告世兄之掌峰实权!”
赵启有了上次遇冷的经验教训,却是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操之过急,不说现今神照峰中还有小半势力不知赵启今日与诸行烈决战之果。更说方才赵启冒冒失失毫不顾忌的饮了鹤神通的一大口炎阳烈酒,时至现在,酒劲上涌,赵启已隐约然感受到自己的脑中有一丝眩晕之感。若此时便应了诸行烈的门下宴请,届时正式入会,只怕得会出了洋相,这可大大不利于赵启今后在神照峰中树立威信。
赵启是以连连摆手婉言相拒道:“不急不急,多谢诸兄好意相待,只是今日间我有诸多感悟在身,须得加紧时间好生打坐参化,待得来日有所突破,我必在神罚殿中摆酒力邀神照峰诸雄前来参会,届时还望诸兄不计过去前嫌,定要前来与我痛饮一番!”
“噢,好吧,这次我等众兄弟不能开怀畅饮却是有点可惜了。”诸行烈把手一伸,把住赵启手腕道:“赵世兄,等到你出关之日,我必为你送上一份巨大惊喜!”言辞之中已有替赵启扫除神照峰中剩余阻碍之意。
“诸兄弟的这份大礼那我便却之不恭了!”赵启眸中一亮,回手把住诸行烈一双粗糙大手,哈哈笑道:“兄命既吾命,今后在这神照峰中你我兄弟二人当一同携手共渡难关!”
“好好,同生死,共富贵,赵世兄既有此意,诸某这个做兄弟的定然也不会教你失望!”诸行烈一摆手,咧嘴哈哈一笑道:“儿郎们,且去取黄纸香烛烈酒来,我要与赵世兄在这神照峰山巅之上烧纸焚香,义结金兰!”
……第三十九章扑朔迷离晃眼间时日便已流逝大半。天色微暗,暮色西沉。赵启以手支额,斜靠在神兆宫殿门之前头痛不已。他适才与诸行烈结拜之时便已深感头昏。待二人歃血为盟,祭天完毕,赵启颇废了一番唇齿,这才将诸行烈与万象门中数万悍匪堪堪打发走。好不容易送走众匪,鹤青阳又率领着神鹫峰一脉势力相关门主前来恭贺,赵启无耐只得强打起精神与着鹤青阳等一脉耋宿虚与委蛇。此次前来观望赵启与诸行烈决战的神照峰门人颇多,几达数千上万,赵启这一路拜别接待下来竟连一丝运功恢复调养的机会也无。待到日落之时,赵启终将神照峰诸人送走,这才觑着机会稍稍休息一二。
赵启晃了晃略微有些不清醒的脑门,反手一按那被伏月门主悍然一击刺中的背心儿处,不觉就是一阵猛烈疼痛。
赵启『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骂道:“这伏月门主下手可真狠,若非今日我多留了一个心眼穿着防弹衣出门,只怕此时尸体已然凉透!”
就在赵启方在心中暗骂伏月门主心计狠辣之时,花玉道人那张长着倒三角眼儿,不合时宜的黝黑马脸复又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讨好似说道:“沈师兄让我来请首尊入席,他已召集好门人,在神兆宫中摆好宴席,只待首尊驾临。”
赵启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歇息片刻,却又被花玉道人言出打扰,不由心生恶烦,摆手道:“不去不去!”
花玉道人站在一旁却是惊的呆了,没有想到面对赴宴邀请,赵启竟是如此态度。
赵启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态,不由以手掩鼻轻咳一声,遮掩道:“今日我在神兆宫中剧斗一场,消耗甚是巨大,现在却有些疲乏的紧了。”
赵启说着话脑中眩晕感仿佛又是加重了几分,当即加快语速摆摆手道:“花玉道人,你且前去转告沈神官就说今日本尊有事,先回神罚殿了,今日这携手抗敌的这份恩情本尊会记在心里,改日定有奉还!”
赵启似乎是怕花玉道人唤来沈天官再行纠缠自己,连忙强振起精神,抬脚踏步,大步行下山去,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叫道:“本尊留在神兆宫中的女子,你们须得帮我照看好了,她若有个闪失本尊定然唯你神兆宫试问!”说罢,脚下大步不停,飞也似的行下山道。唯独留下那在寒风中孤自凌乱的花玉道人。
“不去便不去呗,犯得着发这么大火气,首尊大人这又是在撒哪门子气。”
花玉道人把嘴一撇,小声嘟囔着说道。一甩手中用寸余金辉银毫重新打造出的崭新拂尘,脸露贪婪之笑,正待好生抚摸片刻,忽而眼皮一跳,瞧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黑色人影从神兆宫山门前的陡峭岩壁之上悄然跃下。身影纵入赵启行过的山道中后迅疾消失不见。
“不好!”花玉道人蓦地一声惊呼,甩动浮尘正欲追上,忽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下停下脚步,稍稍犹豫片刻后忽而调头飞奔。
只是还未等他奔出数步远,忽而脑后生风,一个趔趄倒栽出去,那又矮又壮穿着一袭花青色道袍的花玉道人一头撞在坚硬的地阶之上,竟尔这般直接昏死过去。
“哼,无知小辈,你道老夫的炎阳酒是那么好喝的吗。”
少顷,一个抽着旱烟的岣嵝老者从花玉道人身后栽倒的地方缓慢显现身形。
一张干瘦的老脸之上沟壑纵横,浑浊的眼眸盯看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嘿嘿笑道:“有趣,有趣,竟然真个勾出了一尾鱼儿来,花子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对大宫主看重的人背后出手。”一张嘴,吸溜了手中烟枪嘴儿片刻,对着半空吐出了一口浓浓雾气。
*****赵启的步子很沉很沉,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一口炎阳酒的后性烈劲竟然会如此之大。大到赵启方才行出数里路程,脑子里便晕晕沉沉的,身体打颤,脚步不稳,几十步行走下来踉踉跄跄的几欲摔倒。
此时天空之中阴雷密布,不过片刻,密密麻麻豆大的雨滴裹着劲风就倾盆飘落。
“不行……下大雨了……再这样没头没脑的行着山路瞎走下去,我非摔死在这不可,不能再走山路了,我需找个地方好生调息,将腹内炎阳酒的霸道的烈性尽数化解。”赵启如是想着,醉眼环首四顾,却未发现周身有何地方可供自己避雨调息,不由心下很是懊恼,十分后悔自己方才没有答应花玉道人一同入得神兆宫中摆酒入席。
“纵是醉死出丑也好过此时被淋得落汤鸡也似!”赵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伸手紧了紧横挂在腰背之间的枪支弹药,随意在山岩下找了一块靠背大石盘腿踞坐。少顷,赵启放下枪支,运气沉胸,方一运功,却是骇然的感觉自己的丹田好似正在被着一阵烈火猛烈焚烧一般,致命的疼痛煞是灼人。
在这阵阵灼烧的强烈痛感刺激之下。赵启不由连忙驱散了内功,用手捂着小腹,几经吃力的大口喘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竟无法主动运功化去酒性,这炎阳酒究竟是有何等玄功修为之人才能给喝下。”
赵启一想到白日里自己曾听闻的炼制成此酒需七十七道剧毒之物,便觉脑中传来一阵眩晕,“鹤老神通是祈皇朝御下之大能者,应当不会害我才对。”一番撤去体内玄功禁制,炎阳酒凶猛霸道的酒力复又快速袭上赵启心头。倦意袭来,赵启几般坚持不住之下,终于一下瘫倒在身后靠背大石之上,大口大口的艰难喘息。
凛然刺骨的冰冷雨水劈头盖脸的吹打在赵启面门之上,这让赵启稍稍清醒,勉力睁开眼帘,目光透过乌云环绕,漆夜如墨的苍穹,恍惚间似乎瞧见一袭模模糊糊的诡异黑影凝身立在自己的眼前。
“是谁!”赵启悚然一惊,眨了眨眼,几疑是自己因醉酒而生出的幻像。
但旋即半空之中『磕嗤嗤』一声猛地惊雷响过。一道亮如银蛇的闪电陡然间划过天空。藉着那一瞬间电闪而过的雷光,神兆宫下幽深寂静的峡谷山道间蓦然清晰明亮,电光映照下的一张青铜色古怪狰狞獠相端的甚是那般诡异骇人。
“是你!”赵启看清楚那张骇人面孔不是自己眼中的幻觉,心中震撼万分,旋即便欲抬手去拿身旁被自己摆放在地的G—22式阻击步枪,可是却是发现自己此时哪有力气抬动双手!
“真是阴魂不散,这杀才赶早不早,偏偏要在这个时间!”赵启此时已经认出来人便是此前曾两次出手偷袭刺杀自己的青铜怪面之人,在阵阵强烈酒劲的刺激下与敌强我弱的巨大的差异悬殊中,赵启无法去思考如何去抵抗,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动作,不觉全身上下一片冰凉,“唉,完了,不想千方斗争,最后还是逃不过……”
赵启用全身最后的力气抬起眼皮,目光越过面前青面怪人,看向远方那漆墨一片,灰沉沉的天际,无声叹息。
“也罢,我真的好累……也该是时候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了!”
赵启的思绪渐渐淡漠,分离。一阵浓浓的倦意侵袭全身,赵启的眼帘慢慢阖下,视野中逐渐混沌一片,慢慢的整个世界始于黑暗。
……(全书完)※※※※※※※※※※※※※※※※※※※※※※※※※※※※※※※※※※※※※※※※※※※※※※※※※※※※※※※※※※※※※※※※※※※※※※※※※※※※※※※※※※※※※※※※※※※※※※※※※※※※※※※※※※※※※※※※※※※※※※※※※※※※※※※※※※※※※※※※※※※※————作者语?卧槽……什么?没看错吧……这就结束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啊哈哈哈,赵启的风光之路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舍得让他结束A.A!
另外,还有,大家不要老是再催我写肉戏肉戏……该到有时自然有,不该有的我也不会强写,本书的篇幅很长很长,故事也才刚刚展开冰山一角,还有很多精彩的构想剧情桥段未曾写出。
也不要骂我太监,不是不写……我就是一个字——懒!懒的去读,懒得去写,更懒得去整理大纲……我的码字速度也是超快的,码这七章也不过只用了四天,若我全力开写以这速度要完本此书也最多在一两年之间。
反正短时间内也写不完,我的行文风格又和其他作者不同,太过怪异,你们读着如果觉得不适应也别太挑剔,思想虽然无穷,笔力终究有限,就这样将就的看着吧A.A说完了懒惰的理由,再来说一说剧情,眼下神照峰的乱局算是有了一个明面上的收势,赵启今后的斗争方向将会转为神殿其余几大诸峰与神王宫当中,我设定的这个虚构的大世界太过尔虞我诈远超现实,各脉势力人物相互勾心斗角间又互相牵连纠葛,赵启需要成长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嗯,总之赵启的逆推造反之路还有够走一段时间的,书中各类风格的女主角也不止这几个,神殿,朝堂,各番镇卫军,三川遗民,大雄宝寺,以及暂时以神殿势力为主导的各大外陆派系,我想写的太多,太多,能否通畅舒舒服服的写完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承接上文)※※※※※赵启鼻间闻到一股诡异的刺鼻之味,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弹坐起身来。却见面前一张满布疤痕的可怖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赵启吓了一跳,抬手推开呵斥道:“劫龙你又在这里搞什么鬼,平白无故吓老子一跳。”话音说着,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伸手一摸床榻,发现G—22式阻击步枪就在自己身侧,不由心下稍安,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情形。
只见偌大个华宫内中流光溢彩,装饰镶嵌各类玉石雕塑,有栩栩如生的菇毛走兽,亦有死气沉沉的枯木植雕,充满活力的同时不失郁霾。宫殿正中隔着一道屏风,屏风后摆着两列四个巨大药鼎,黑烟袅袅,地板上鲜红的红毯铺就,与周遭环境相比不合时宜,分外刺眼。内外各分两排,站了十数余名手捧铜盆蛊物的侍从。卧榻之前,劫龙缓缓收回手中一截枯木焚香,吹熄了火星,那兀自尖锐的声音桀桀笑道:“还好还好,那毒火鹤姬不烈下手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炎阳酒的毒性虽烈,却不至于将你毒死!”
“炎阳酒?”赵启心中悚然一惊,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的那幕情景,不由一把捉住劫龙单手问道:“劫龙,那袭击我的青铜怪面之人呢,还有我现在在哪?”
“你在我的药王宫。”劫龙被赵启一下扣住手腕,满是狰狞疤痕的面皮不由微微一抽扭曲,忽而眼中精芒一闪,锯木般的嗓子阴阳怪气笑道:“袭击你的怪人被我的手下给击退了,怎么样?神照峰的大尊者赵启,为了救你我的药奴可是委实死伤不少,你却说说该当如何谢我?”
“击退?你们加在一起怕是都没有这个实力吧?”赵启毫不留情将劫龙的谎言直接说破,他忽而明白过来,听出了劫龙话中深意,不由浓眉一蹙,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派遣门下侍从走狗来跟踪我,莫非你忘了升仙散发作时恐怖的药力,还想再试上一试?”
影卫劫龙闻听赵启口中之言,好似蓦地一下被毒蛇给咬了一口,猛地拂袖扫开赵启紧紧扣住自己的大手,后跳一步,如锯木般沙哑的嗓音惊叫道:“你别碰我。”
这些时日以来,饱受冰毒毒瘾磨难发作的劫龙除了执行神殿的日常的巡山职责外,所剩其余时间都在药王宫中偷偷研究着赵启手中的白色粉末。途中历经多次尝试,试图彻底解析药性,但不想均是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更且他的这一系列行动不但没有成功破析成分,反倒白白浪费了大半,这让享受其中而又深恶其痛的劫龙心中暗自痛惜不已。在手中升仙散几经告罄无奈的情形下只得派遣座下药人前去跟踪赵启,试图找出制作升仙散的主要秘诀。而却不想刚巧不巧遇见了炎阳酒药性发作昏死过去的赵启,并之将其偷偷带回行宫。
此刻的劫龙深深畏惧着升仙散那不可抵御的药性,双手握拳,缩在角落,如惊弓之鸟般高度严防戒备着赵启途中发难。
“快告诉我,是究竟怎么一回事,作为答谢,我会告诉你这升仙散的最大机密!”赵启眼中光芒闪动,沉声说道。
“是神火鹤姬不烈,昨日的事是他布的局,也是他出手救得你!”劫龙一只猩红的独眸紧紧盯着赵启,踌躇片刻后说道。
“鹤老神通?”赵启闻听此名,略微一想便明了了前因后果,心下了然道:“原来是鹤老神通,只是为了抓捕那怪面人与我说便是,却为何要我饮下那炎阳酒?”
赵启百方思量也想不出其中关键,忽抬眼说道:“未知鹤老神通此时身在何处?”
“伤重,不治,天机宫的神庭极为快乐之事那便没有停留下来的道理,是故这升仙散最大的秘密就是没有解药!”说罢仰头哈哈一笑,背起枪械,站起身形走至劫龙身前,伸手拍了拍劫龙那因愤怒恐惧而不住颤抖的肩膀,笑道:“这升仙散一经服用便深入骨髓,深入灵魂,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摆脱,所以本尊劝你还是别再寻找什么破解之法了,因为那根本没用的!”
赵启一语说完,伸手又拍了拍劫龙那扭曲的吓人的鬼脸,面带微笑道:“重新做人吧,好好学一学怎么去做一条不咬人的好狗,乖!”一紧手中枪械便欲离开,却猛地听闻身后劫龙一声凄厉尖吼:“——赵启赵姓尊者!”
“怎么?乖狗儿,你还有话说?”赵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戏谑的眼神看向脸色煞白不住扭曲变幻的劫龙道。
“我有情报要跟你交换!”那劫龙的心理似乎是经过一番猛烈斗争,忽而一伸手捏破了手中一个紫色药囊,瞬见在场宫殿内的十数余个手捧铜盆蛊物的侍从俱都七窍流血倒毙在地,劫龙却丝毫不为心痛,那如夜枭般的嘶哑嗓音低沉的说道:“老殿主冲击大乘圣境失败,唯恐寿元无多!”
“不可能!”赵启乍闻惊雷,心中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神念最多不过七八十岁的年纪,便算是冲击大乘圣境失败,那以他合道仙境的修为亦有两个甲子寿元,多多少少也能有着余下三四十年的寿命,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燃尽生命?
劫龙在赵启怀疑的目光审视中,微微靠近,附耳说道:“昔年老殿主与重紫神君在大诸峰上一战,已损了半甲子多的寿元!”
“原来如此!”赵启点了点头,心下略加回想这才驻定了劫龙所言非虚,当即点了点头道:“很好,你的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待我折返我会差人将你一季所需用度送来!”
“一季不够,至少也要半年!”劫龙恶狠狠的语气对着赵启说道。
“你敢和我讨价还价?”赵启抬眼一瞪,怫然不悦道。
“我今日既告诉你这条消息便已经放下自己的身家和你一起豪赌,你不必担心我之反水!”劫龙气喘吁吁说着,忽而阴狠的神色一变,转而眯起一只独眼促狭笑道:“更况且老殿主冲境失败,定要赶在寿元耗尽之前奠定神州铁律,定神州开祭在即,赵尊者你便不想尝尝你那心中朝思暮想的那盼小娘吗?”
赵启闻听劫龙提起内心柔软,不由脸色一变,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半个时辰之前,杨神盼那小骚妮子曾来此处看过你。”劫龙淡淡然说着,一张丑脸之上露出如有深意般的诡异怪笑。
“所以然后呢?”赵启不愿在劫龙面前露出心境破绽,强自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然后杨神盼那小骚妮子让阗亲王那老色鬼在这里给撞见了,见实在纠缠不过,便让其褪了裙袜,抱到床上去给玩了大半天的白嫩长腿儿。”劫龙一边说着独目中精光闪动,那可怖的脸庞之上皱起了一阵令人作呕的恶心笑容。
“居然又是这群该死的庆氏皇族子弟……我恨……总有一天我会……”赵启听闻心中女神再度被人恣意侮辱,心头无名业火不觉烧起,沉声问道:“那现在呢,盼儿姑娘身在何处?”
“这还用的着问吗?阗老色鬼那一伙宗族贵戚来我这药王宫中本来就是为了取药壮阳助乐,既然碰见了那千娇百媚的盼小娘子又怎肯放过,在这床上赏罢了穴儿,玩罢了腿儿,自是一路痴缠着盼小娘跟回寝宫去抓奶儿,操嫩屁眼了。”
劫龙说着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道:“我道杨神盼这小骚妮子在床上有多矜持呢,不过是让那几个老色鬼在床上掰着腿根儿多看了会穴,便春潮荡漾的往外泛水,若非我今日事急,非让杨神盼那小浪蹄子在这床榻之上被人多日上几回小嫩屁眼儿不可!”
药王宫影卫劫龙恨恨说着,瞥了一眼赵启笑道:“怎么样赵尊者,你我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满足了我的要求,我便设法帮你达成夙愿,开祭之时让杨神盼那妮子挺着大白奶儿跪在你的面前,让你第一个玩奶儿开苞操穴!”
赵启强自压制住内心中几欲噬人的狂烈愤怒,一双虎眸中寒光绽放,冷冷说道:“待我忙完了山门内事便差人与你联络,这些时日你且看好了神念老儿,其间如若出了些许差错我决饶不了你!”说罢不再多言,当即掉头便大步行出药王宫。
劫龙薄薄的嘴唇微一撇动,如有算计:“赵尊者,你若真个想在神殿中第一个品鉴品鉴那盼小娘的小嫩穴儿,便请加快速度,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就要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