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战舰舰桥中,指挥官看着远空铺天盖地压来的庞大阴云,双眉紧锁、面色凝重:“竟然遇到了风暴,这下麻烦了。”
轰隆隆,天边有雷光闪过,巨大的热带云团如同行走在天空中的巨人,夹带着人类无法抵御的滔天气势滚滚而来。那卷动的热带低气压云团铺满天空,遮蔽阳光,哪怕是时常出海的水手也不能对这种极端天气平淡视之。
那云团下面的,是滔天大浪、是狂风暴雨,是大自然最为威严暴躁的狂怒。对于航海而言,每一次暴风雨,都是一次严峻的劫数。以人类如今的科技水平,还不可能无视它。
副官进言:“长官,来一场暴风雨未必不是好事。暴风雨中,黑死帝并不容易受到准确打击,可以减轻我们的压力。”
暴风雨必然会搅乱所有战舰的队形,敌方的、我方的,不论多大的战舰,没有谁可以不被大浪抛起。面对兴风作浪的汪洋瀚海,哪怕是百万吨的巨轮,也一样会被炒菜颠勺时锅里的土豆片一样被颠的无法自控。
“嗯,我明白。”大胡子舰长点点头,但表情并未放松:“可问题是,现在怎么会有暴风雨?我们的预警雷达和天候卫星可没有说过会有这一场风暴。”
“长官,您难道是在担心……这暴风是敌袭吗?”副官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啼笑皆非道:“长官,恕我直言,海洋上的天气说变就变,难以预测。而且——哦?”他摁住耳机听了什么消息,然后一脸笃定的对指挥官道:“我接到了刚刚传来的卫星消息,原本向西北方向前进的气旋受气流影响更改了路线,正是眼前这片风暴。”
这风暴,有根有底、来历清楚,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长官,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一旦黑死帝没有改变前进方向,那么将必然遭遇这风暴。”他看向了不远处的海面,那里,有一个帝袍身影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他一步步走的清楚分明。与普通散步没什么区别,但战舰的航速已经开到了二十四节才能与他同步向前。
“这是我们的好机会,如果敌方因为风暴而陷入混乱,我们或许可以抓住机会抓获目标!但同时,也可能是敌人的好机会。他们可能会趁着这一次风暴做点什么。我们不能不防。”
“嗯……”指挥官仔细考虑着副官的提议,如今的确应该考虑正事,而不应该对着一片自然形成的云团疑神疑鬼。但不知为何,他仍然忍不住死死盯着远空的那片风暴。他总觉得,那团风暴中有什么不对劲。
他不是和平年代养大的绣花枕头,他是真正上过战场、在生死之中冲杀出来的战将。有些时候,这样莫可名状的直觉,比高科技的探测设备更可靠。
可惜,单纯的直觉,并不能够成为决策的依据。所以。他没有调集资源去仔细观测那片风暴雨云,他更不知道,那团云下,瓢泼的大雨和劈闪的雷电之中,有一个人凌空悬浮。
此人年龄约摸三十五六岁,不甚高大,身穿款式古老的华丽长袍。他有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一个鹰钩鼻,还有一双深邃中透着疯狂的蓝色眸子。
他的双目只是微微睁开,带着孤绝与神秘。他伸展双臂。哗啦啦,大风吹动他的长袍,这身衣服似乎不会被雨水浸湿一般随风狂舞。轰隆隆,汪洋在脚下翻涌。风暴在高天咆哮,这人就在风暴云团的最中心之下凌空而行,姿态傲气华丽。云团与他同步前进,卷向了那片被封锁的“反恐军演”海域。
“万物非主,唯有我主……”他双眸微开,俯视着远方的舰队。双手如同捧着一本经文一般掌心向上的伸向舰队,高声吟咏:“我主至大,而我,将与主并肩——!”
轰隆,天上雷动,海雾汹涌,一团云雾先行一步,向着军演区聚集…………
三个小时之后,帕伽门侬在沉默的等待之后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之中,只见天昏地暗、轰雷滚滚,浪涛汹汹、铺天盖地。而这恶劣的环境中,那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虚悬在海面上,脚不触水。四周浓雾弥漫,但可以看到浓雾之后有导弹机枪在攒射不休,火光四射硝烟滚滚,这是一处战场,这男子正被无穷舰队包围。
但男子却未曾理会这些舰队,将它们视若无物。他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前方不远处的另一个人,一个一路东行、无可阻挡的人,一个天下无敌、天榜第一的人——黑死帝。
没错,照片中的男人,正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与黑死帝遥遥对峙。
“老爷,这张照片已经被传到了世界观测局官网上,天选者论坛中已经爆发了无数的讨论。”老人低声说明:“虽然世界观测局官方还没有发声,但如今有很多天选者认为他是天榜第二。”
“天榜第二?哼,好大的名头。”帕伽门侬放下酒杯,他死死盯着那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半晌,终于咧开了一个疯狂的笑,最终狂笑不止:“【神】,好一个【神】!万神殿也好,他也好,谁不想染指神名?但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垫脚、是谁登神!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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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佬发疯又发狠的狂笑着的时候,大洋此端却很平静,井井有条。
上海市,原爆点,女子展翅悬空,光辉莹莹。三日之间,下面的工作人员来了又走,去了又回,各干各的事,却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好像他们打心底里觉得她在空中悬着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不需要多想的事,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最多是累了、倦了的时候,抬起头看看空中的女子,看看她全力以赴的认真样子,心头就会涌起强大的动力。感怀的一笑之后,他们后便会更加积极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这劲头,好像当初的革命热情一般。
从三日前到现在,空中的女子不眠不休、一刻不停。每日饭点,总有工作人员在下面默默为她准备了水食。但她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她只是宛如舞蹈一般伸展着双臂,遥遥操控着自己的箭矢。在三天的努力之下,【封】、【禁】、【绝】的三支光箭已经稳稳钉住了虚空。
华丽繁复的纹路宛如锁边的针脚,在虚空中织出了一个超巨大的圆环。当完成最后一笔后。这圆环首尾相接,嗡的一下有光芒闪亮起来。女子凝神以对、全力以赴,在她的努力之下,这一环铭文在片刻后又缓缓消隐。就像吹干了墨迹,白字黑子便再难以变更。
“呼……”女子轻轻呼了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额头上已然微微见汗。
“您完成了?”在一栋行将坍塌的大楼中探测的某专家探出头来,无视了所有奇异之处,只好似普通邻居一般向这边笑着打了个招呼:“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女子微笑着对那边点点头,刚要说点什么,却忽然间眉目一动看向了虚空中。她的双眼中亮起了普通人看不到的蒙蒙星光,这星光仿佛两道箭矢,眨眼间刺穿了虚空的屏障,深入到了未知之天中。下一刻。高天上浮现出微型的白夜,唰,一道光辉刺破白夜降下,眨眼间落在了女子身前。
哗啦啦,虚幻的流水声中,那一道光辉竟然扩展成为一个水镜。水流旋转、形成镜边,女子看着镜中,那是一片黑夜。夜色下有一口古井、一个精灵、和一个被魔力强行摁向井中的天选者。
诸天万界的时间轴,以这镜子为媒介,开始互相编织交缠。
而这。与女子如今想干的事完全背道而驰,彻底冲突。
女子眉头一皱,果断的一挥手。莹莹星光之中,那流水之镜哗啦一下崩散。彻底溃灭。她探手一摘,动作如同折了一朵花一般,却竟自那崩灭的光影中抓出了一滴晶莹的水珠。这水珠似虚似实,似存似不存。若非是在这女子手中,它不可能显化在地球上。
嗖,女子光翼微扇。快速降落到地面。她左手虚托着这水滴,不紧不慢的走进一辆生化车中。她前一步刚关上车门,后一步就有一支特别巡查组火速杀到。这巡查组接到了来自眼镜蛇的指示,前来上海排查诡异情况。但不论他们怎么精明强干,最终却只能与这女子失之交臂。
凭他们,根本抓不到这女子的踪迹。
车中,女子缓缓捏着自己的肩膀,忙到现在她也有些累了,补天毕竟不是容易事。捧着奶茶吸了一口,咕咚咽下,女子轻轻眯上眼想歇一会儿,但片刻之后又睁开,现出思索的神色。
“初步的环印已经织成,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看来,浊气的肆虐对此处的时空壁垒的侵蚀比我想象的更严重。不过,刚刚这次并不强,不应该是普通的渗透。或许,是因为此事与我自身有关吧。”
女子真的没有想错,因为罗雨溪在那一刻,脑子里转过的正是关于她的事。
虽然罗雨溪没有见过她,但大脑中却拥有清晰的概念。流传的描述、心中的想象、关键是密不可分的人物关系,这些因缘如同一根线,准确的缠绕到了女子的身上。由于命运之井的介入,让这女子在上海这一个障壁薄弱的地方,精准的感应到了这一次的动静。
“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子左手一旋,那滴水便嗖嗖的旋转起来。虽然无法完全的逆向窥测,但看一看水滴中的记录还是可以的,这也是她截留下这滴水的目的所在。只见这滴水唰的一下亮起光芒,扩散成为一片水雾。
水雾中亮起画面,女子凝神看去,却看见——红烛高照,绣玉、移花两位公主满脸羞红与幸福,一左一右依偎在某木头身边……
女子的目光瞬间直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简直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神力未停,画面便不停,一张张闪掠而过。从方灵姬到移花宫、大妓-院、再到三妙夫人,当初凯兰崔尔看到了什么,这女子便看到了什么。画面虽然闪的快,但以这女子的眼力,和慢镜头也没什么区别。
当画面播放到某木头与凯兰崔尔幕天席地、盘肠大战的时候,这神一样的女子终于从震骇中回过神来,额头突的一下蹦出一个十字号来。
嘭,水雾忽然爆炸,溃散入灭。一直宁静平淡的女神瞬间把牙齿咬的咯咯响,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怒不可遏、眼中都像是要放出黑光来,哪还有一点女神范?
“杨!奇!你、给、我、等、着!!”
日月峰上,锻造完神兵的大木头与杨绮一边斗嘴,一边打闹。但正开开心心的扯着淡呢,某木头忽然脚下一顿,脖子一缩,似乎被一股阴风吹在了后脑。他摸了摸后颈,不明所以又微微心悸,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妙。
“刚刚我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你有没有感觉?”(未完待续。)
PS: 检查的终于走了,呼,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我一路从周一上班上到今天,明天还要上,真有点累。不过检查的好歹是走了,总算可以好好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