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骑马老头,一胖一瘦一中等,面目长相都与正面形容词挂不上关系,但手底下的功夫着实不弱。中等身材的老头自马上飞身扑来,一掌拍向郭襄,掌风中内力鼓荡。郭襄运起铁掌功与他对拼一记,嘭的一声双掌交击,只觉对方掌法虽然平平无奇,但功力着实不弱,恐怕有接近四十年。
兼之他臂力远比一般人为大,一击之下竟把郭襄拍的凝滞。她左手的短剑原本打算飞袭瘦老头后心迫他放下藤箱,此时却怎么都递不出去了。
若非郭襄是侠二代,打煞力气的补药自幼不缺,兼之这一年来又勤练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此时本力内功均大有长进,否则一掌之内恐怕就要被拍飞了。(注:原版没有明文说过郭襄是否修习过九阴真经,此处另作他解)
锵,胖老头自鞍边抽出一把宝剑来,剑光一闪便直刺郭襄胸腹,出手狠辣无情。郭襄左手使出学自外功黄药师的落英神剑,右手使出落英神剑掌,一同与两个老头周旋。先前在面对无色禅师时,为了掩饰自身来历,东取一招西凑一式的还看不出威力,但此时专心使用一套桃花岛的剑掌功夫,威力倒是直线上升。
只见郭襄人随风摆,左右腾挪,一人与两人周旋,显现出江湖历练的成果。但终究还是功力不济,四十招一过便落了下风。那背着藤箱的高瘦老头一见左右再无其他人,只有郭襄一个小姑娘在此,便哈哈大笑一声回头冲了上来。咣当一声响,郭襄手中短剑被瘦老头一掌拍中,大力涌来,她手中拿捏不住,整只宝剑嗖的一下飞上半空,不知落到何处去了。
三个老头发一声喊,同时攻向郭襄周身。
情急之中,郭襄双手使出空明拳。手中招式绵软无方虚不受力。避实就虚,左牵右引,以柔力驭刚力,勉强维持个无伤。三招一过。双方各自退开飞往两边。
“哼哼,小丫头会两下怪招就以为能胜过老夫了?”瘦高个老头冷笑不止。
“你们这群无耻之徒,本事再高又有何值得骄傲的?本想着你们来自西域,山高路远不知有什么见教,没想到却不堪若斯。竟然掳掠绑架幼童,与那鞑子有何分别!”郭襄双拳一摆:“今日有我在此,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们胡作非为!”
“你怎知我们来自西域?”高瘦老头闻言蹙眉,似乎被郭襄说中了什么。
“莫要与她啰嗦,速速打发后上山方是正理。”胖老头劝道。
瘦老头刚要点头,郭襄便怒喝道:“此处乃是少林正宗,天下正派之牛耳,你们在此胡作非为,不怕少林大师缉拿你们吗?我劝你们还是快放下孩子,认罪领罚方是正理!”
郭襄不说还好。一提到“少林正宗”,三个老头立刻对视一眼,表情都微妙的变化了。中等老头狞笑道:“两位师兄,此事万不可走漏风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处再无他人又要顾及些什么?莫要怜香惜玉——杀!”
杀字出口,杀机出心,杀气便逼人。
三个老头离了马背飞身扑来,一剑一掌一拳,招招狠辣,全都是杀人招数。郭襄眼神一紧。她不知道为何一提少林大名,对方反而像吃了敌敌畏一样狠毒了起来。但此时不容胡思乱想,她一边设法迎敌,一边观察四周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力量。
当那三个老头一拥而上连下杀手的时候,不远处树林中却忽然飞出一柄剑来。那柄剑带着呼啸的鸣音,以汹汹来势射向三个老头。这短剑飞空、鸣声慑人,显然附有强悍的内力。三个老头急忙躲避,锵的一声响,却深深的插在少室山的坚固石阶上。正是郭襄刚刚脱手飞出的那把剑。
“姑娘,你的剑丢了,小生无意捡到,特来相还。”一个三十来岁的白衣秀士自树林深处踏步而来,这个嘴里文绉绉的家伙正是何足道。
“是你?”郭襄不由惊喜,刚刚认识这个怪人时看不出什么,现在一看这何足道竟然是个高手。
“正是小生。”何足道完全无视了三个老头,对着郭襄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小生自与姑娘一见,忽来灵感,为姑娘谱曲一首,特请姑娘品评……”
他话未说完,三个老头便一声怒喝齐齐攻了上来。那何足道一皱眉,出手与三老头周旋起来。噼啪的劈掌互击的声音中,何足道以一敌三却完全不见颓势,那云淡风轻的架势中隐隐有了一点举重若轻的感觉,这是即将踏入武学大师境界的征兆。郭襄一见来了帮手,精神大振,用力拔出石阶中的紫色短剑便仗剑攻上、以二敌三。
三个老头眼见无法拿下二人,不再恋战,虚晃一招转身就跑,骑上马去纵马疾奔冲向上方。
“口气奇大,手中绵软,妄自尊大,真是笑话。”何足道鄙视了一下三个被打跑的老头,随后便带着二十分的热情抱出一把焦尾琴对郭襄说:“姑娘,小生新作一曲……呃,姑娘?”
转身看去,哪还有郭襄的影子。再一回头,只见郭襄挥鞭骑驴追向三个老头,头也不回的对这边叫道:“先弄死那三个王八蛋再听曲子吧!”
【以后啊,别啰嗦,先往死里打,打残了再说话。】
郭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某人的教诲,那一次真的让她记忆深刻,一年以来她的作风也跟着转变了不少。在这纵马——呃,纵驴急追的时候,郭襄却忍不住遥想:杨姐姐现在在哪呢?如此出众扎眼的人,为何销声匿迹、再无消息了?这姓杨的,一个一个,某非都是如此么……
走神只在一瞬,追敌才是大事。
驴子疾跑了一阵便累的呼哧呼哧的直吐舌头,可把郭襄给气的。这蠢驴关键时刻果然就是不靠谱,于是她只能下驴徒步而行。而何足道,因为郭襄一句话,也抱着琴追了上来,跟着一同上山。
“这三个老头,慌慌张张的却为何要往少林寺跑?”郭襄心下生疑。却一时想不到答案。此处距离少林已然不远,三个老头快马奔走之后,两人也不过是晚了一炷香时分便爬到石阶尽头,到了少林大门口的平台空地上。
少林之前。一胖一中等两个老头还在门口和知客僧说着什么,瘦老头却不见了,想来是进了少林寺中。
“好啊,你们这三个恶贼竟然自投罗网?”郭襄仗剑便刺,同时对少林知客僧叫道:“小和尚。快去找无色、天鸣等大师,一同拿下这昆仑三圣!”
“昆仑三圣?”知客僧愣了。
“昆仑三圣?”俩老头愣了。
“昆仑三圣?”何足道也愣了。
这些人愕然意外的表情,把郭襄也弄糊涂了:“怎么了?”
何足道哭笑不得:“昆仑三圣就是我啊,我便是昆仑三圣。”
“是你?”郭襄愕然。
“是你?”打酱油的知客僧继续愕然。
随后,知客僧跐溜一下就不见了,一路奔入寺中报告去了。不片刻,只听寺院内脚步声哗啦不绝,似有大量人手在聚集。嘎吱一声,朱门洞开,少林寺中奔出来好多人。场面立刻大了起来。
罗汉堂的一百零八罗汉,禅心堂的十八个灰衣老僧,无色无相无量无妄等无字辈高僧,加上少林方丈天鸣禅师,以及各种阿猫阿狗各种隐藏人物全都来了个遍。这少林寺总总也不足七百人,文僧武僧四六开。此时门口便云集了约摸一百五十人,可算是不可思议的大排场了。
关键是,那个高瘦老头和无相和尚站在一处,并肩而立,很有种一致对外同仇敌忾的态度。一看这情形。郭襄心中就立时一沉,心中暗道不妙。
人一多,嘴就杂,事态就开始向一个又滑稽、又莫名其妙、又跑偏的道路上驶去。因为各自说话太多。夹枪带棒的同时还虚头巴脑的,所以在这里简化归纳一下——
天鸣:兀那汉子,你就是昆仑三圣?
何足道:老子就是昆仑三圣,西域少林不是很牛么,不是要我摘牌么,滚出来比划比划!
高瘦老头:我们西域少林就是见不得你名号狂。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我们少林寺就是牛,你算个毛线,在少林面前吃屎去吧。
天鸣又道:你来少林只是为了打架吗,没别的更有意义的事做吗?
何足道道:我是来传讯的,尹克西临死遗言,让我传话给一个叫觉远的和尚,赶紧叫出来。
无相插嘴:你说咋滴就咋滴啊,西域少林与我们同气连枝,听说你刚刚把他们打得跟狗似得,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亮剑接招吧!
总之,在一片乌泱泱吵杂杂的对话中,郭襄三番想要插嘴问话,却没有谁搭理她。她左右扫视,这人群中唯独不见那幼童,不由心中焦急。眼看这群人争来吵去都没在点子上,郭襄心中烦躁,终于运起内功一声大喝:“都住口——!”
她内功并不强,也并未学过音功,但女子尖叫本就尖锐刺耳,这一声之后竟然真的暂时震住了场面,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安静之中,无色出来介绍到:“诸位师兄,这位是郭靖大侠的二姑娘——郭襄姑娘。”
天鸣一听是个侠二代,家世不凡,和新五绝关系匪浅,立刻端正了一下表情问道:“郭二姑娘有何见教?”
面对一百多个和尚,面对威名久传的少林,郭襄却依然敢大声质问:“天鸣方丈,我问你,那瘦老头刚刚劫掠的孩子可是藏到你们少林中去了?”
“劫掠孩子?”无色未曾听过这件事,他前两日刚与郭襄相言甚欢,知道郭襄身具豪侠气质,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于是蹙眉看向那三个老头:“这位师弟,可是真有此事?”
“哼,哪有此事,黄口小儿信口胡言罢了。”中等身材的老头不屑冷哼,一脸“老子在主场,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呵,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没想到你却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何足道虽然是个天然呆,但天然呆也有天然呆的好处,就是不做假。当然。不做假的同时,他也不大会说话。听到这种明显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扯淡之语,他立刻反唇讥讽道:“你们少林中竟然是这样的败类,我看这百年武林圣地的招牌。是不要也罢了。”
郭襄心道不妙,何足道这话打击面太广,一棍子下去把所有少林和尚都得罪了。果然,对面的光头们表情都不爽起来,无相立刻阴声怪气道:“我少林称不称这招牌。哪容你这蛮夷之辈评判?如此边荒不化之地来的化外之人,说的话又如何能信?我看,速速逐他下山方是正理。”
郭襄一看话题又要被带偏,立刻全力拨乱反正:“莫要再说其他,我亲眼见到还能有假?那老头背着一藤条箱,箱中绑缚一幼童奔上山来。他入了少林,幼童却不见了,想来是藏在你们少林之中了。如此凶徒就在眼前,不拿下他却返来质问我们,这是何道理?”
无色见郭襄目光笔直。心知她所言不虚,立刻皱眉将欲开口。但这时禅心堂十八老僧中有一个却阴仄仄抢白道:“区区女流之辈,所言如何采信?”
另一个也同样语气道:“师兄所言甚是,这少林不是尔等胡搅蛮缠的地方,速速退去,否则别怪贫僧不客气。”
“你们——!”郭襄这一下被气的不轻,她走南闯北,没见过这样的鸟事。
平日里江湖中人总说少林是圣地、是净土,这几日上得少室山来,却一连遇到了多桩不顺眼的事。现在面对如此情形。她对少林的好感降到了冰点,当下也不再顾及什么大小尊卑,抬声对着天鸣喝道:“方丈,你怎么说吧。若你也不从实回答。今日之后,这江湖上的人必不会对此懵然不知!”
所有人都看着天鸣,天鸣也是左右为难。郭靖的二姑娘素有侠名,与江湖黑白两道草莽豪杰均交好,碰不得打不得,得罪又不得。如果让她真心恼怒起来。到江湖上一传扬,少林清誉恐怕会遭遇重创。
但反过来说,那孩子实在太重要,身负大密,绝对放不得。
佛家传法、广招门徒,少林是佛家一员,佛家兴则少林兴、佛家亡则少林亡。佛家在民间的影响力,直接关系到少林的兴衰。而佛法的一大说法、一大噱头,便是“不修今生修来世”“今生忍、来生福”。但轮回之说虚无缥缈,谁也不知今生忍辱负重是否真的能有后报。善男信女烧香上供,图的也不过是个心理安慰,心中对轮回之说也是期望大于笃信。
就连天鸣自己,对轮回一说,也从不指望。
但偏偏,这个孩子出现了。
如果这个孩子所负秘密是真的,如果这孩子真的是那个人的“转世灵童”,如果真的能够证明轮回转世确有其事,那么佛家的影响力将会爆炸一般的极速攀升。哪怕是人间帝王、倾世红颜,逃不出生老病死的他们最终也会向佛家轮回的力量低头。
到那个时候,还需要提防什么长生天神教吗?还需要与儒家、道家,妥协苟合吗?还需要在意郭襄所散播出去的小小的江湖流言吗?还用在乎这么点小小面皮吗?
不!根本不需要!
那个时候,佛家只需要平推,就能霸占整个信仰界!
这件事关乎重大,甚至连佛家其余寺庙也统统不知,少林寺中太过正直的一群榆木脑袋也没有告知,只在少林中最顶端、最少的那么一撮人知晓。而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还没有验明那童子的正身,不能确信是否确有其事。
如果闹了个大乌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的话,就糗大了。
在这不确定的当下,天鸣心中有矛盾,但又有决断。既不能矢口否认,也不能拱手放人。幸好,佛家打嘴炮是最擅长的。
只见天鸣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郭姑娘,出家人不打诳语,潘师弟刚刚的确是送了一童子入我少林山门。”
“好,方丈大师就是方丈大师。”郭襄呼了口气,觉得天鸣还算是实在人:“少林寺享有百年清誉,果然名不虚传,还请方丈速速擒下这三个掳掠幼童的恶徒!”
“郭二姑娘,此事中却又有一些误会。潘师弟虽然送来一孩童,但并非掳掠。恶徒一说自然无从谈起。”天鸣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最扯淡的话:“此子与我佛有缘,如今,已经在少林剃度出家了。”
嗯,那孩子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转世灵童。那么当然是“与佛有缘”。老僧我也不算是信口开河,没有破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郭襄气急,没想到这方丈更不要脸。当即抬手一指:“天鸣,你贵为少林方丈,却如此厚颜无耻,你——”
“够了,黄口小儿,竟敢三番两次对方丈无礼?”禅心堂一个老僧飞身而出,一爪抓向郭襄:“任性刁蛮、无理取闹,想是那郭靖黄蓉教女无方。今日贫僧便要替他们教育教育女儿,想来江湖同道自能谅解!”
这一爪风声锐利,虎势龙形。正是少林绝技之一的龙爪手。这老僧功力惊人,龙爪手更是攻杀极强的重手段,一爪抓下去就是环抱粗的大树也能给抓个对穿。何足道见状哪能忍,立刻一声厉啸援手扑上。但他这一动,所有人都动。禅心堂十八老僧再出两人,一拳一脚攻向何足道。这俩人比西域少林三老头之流强的不少,何足道立刻分身乏力。
无色与郭襄交好,想上前劝阻却被无相面无表情的拦下:“师弟要到哪去?”
同时,那老僧出手无情,武功又远比郭襄为高。招招杀手之下。拆解了二十来招,便一把扣住了郭襄双肩。郭襄只觉对方十指力道惊人,似乎一下就能捏碎自己整个肩胛骨一般,顿时痛彻心扉。她倔脾气上来。咬牙死死忍住痛,全力踢腿反击。但腿提到老僧身上却如击大石,显然对方练了铁布衫一类的硬功,这一腿哪有一丝用处。
“哼,小丫头就是要好好管教。今日与你长个教训,他日记住莫要随便撒野!”那灰衣老僧十指一捏。双臂一分,就要使出分筋错骨的手段。就算不能真的捏碎郭襄的肩膀,也至少要卸她膀子、再断其一臂。
郭靖新五绝之名够响,但这老僧却一直不以为然,甚至愤愤不平。郭靖又怎样,五绝又怎样,华山论剑又怎样,我少林根本不稀罕,觉得太都不出席!
再说了,我少林在河南地界,如今是蒙古人的地盘,郭靖未必敢来。就算郭靖真敢上这少林寺理论,贫僧也倒是还要看看,你那降龙十八掌到底能不能降住我的龙爪手!
天下武功出少林,我少林才是江湖最强!
给、我、裂!
“师弟且慢!”无色大惊失色,甩脱无相刚要前来阻止,就见一个黑色的怪影忽然自山门前石阶上窜上来。那怪影来的好快,只觉光影一闪,再是咚的一声响,灰衣老僧闷哼一声倒飞出去,踉跄着落入群僧之中。
“什么人!”有和尚大喝,随即便都愕然了,因为那黑影并非是人,而是一匹高头大马。这黑马实在神骏,顾盼生威,要知道灰衣老僧功力精深,有五十多年功力。更兼之精研少林硬功,寻常武者就是全力出手也未必能让他动摇。但这黑马一双前蹄一踹之力竟然直接把灰衣老僧踹飞了,猝不及防又稳准狠的一击之下,老僧现在都没缓过气来。
但是——所有僧人都面面相觑弄不清情况——怎么会突然跑来一匹黑马?这黑马上配着鞍鞯,显然是有主之物,那么它又是谁的马?
话说,这马为什么偏偏要踹那会跑老僧呢?
“终于让你赢了一次——但我让你先跑了足足一半,你胜之不武,有什么好神气的。”
一个女声自长阶下传来,那黑马听到女声之后摇头摆尾蹦跳腾跃,显得得意无比,好像在说“不论咋滴,咱总算赢一把了”一样得瑟。同时,轰隆隆马蹄声响,似乎有好几骑同样快速奔了上来。
“这是……这声音是——!”郭襄忽然愣住了。游历江湖,见过那么多人,听过那么多声音,但这样一个带着张扬、硬气、以及仿佛要蒸发出自信一样的声音,却是独一无二、一听难忘的。
嗖,一个人影蹿上阶梯,来到了少林寺前的空地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那人是一个身材极其高挑(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长发飘散、眉眼之见虽不故作凛然但仍自然生威的女子。
郭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喃喃道:“杨……”
见过这么多,经历过这么多,遇到过这么多人,但大多如水流般无痕。可偏偏,或许是因为姓氏都姓杨的缘故吧,或许是因为她和那人都有一身叛逆狂气的缘故吧,或许是因为那是自己第一次因为自以为是而险些酿成大错吧,或许她身上有某种自己缺失同时又向往的特质吧,总之,她偏偏忘不了那个在阴暗的地洞中以贫弱之力强势反杀的女子。
当日虽无大感觉,自然而然便分别了。但越是在江湖游历,越是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就越发觉得她与众不同。就像是在一幅暗色调的画中,多出一片鲜艳亮丽的色彩,记忆也就越发的鲜明起来。在寻找大哥哥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她也寻找过这大姐姐的踪影。
但一别经年,两个姓杨的人都是同样杳无音讯。
越是如此,反倒越是让人忘不掉。
而现在,看看眼前人,虽然标志性的头发颜色不同了,身高、相貌,似乎也有点不同了。更高、更漂亮了。但这个眼神,没错,这个野性十足、胆大包天、活力无限的眼神,绝对不会错!
“杨姐姐!”(未完待续。)
PS: 大封推感言:一切像梦一样,让寡人自己先静一静,深呼吸两口气——呼……嘶……呼……好了,冷静多了,开始说吧。感想太多,想谢的人太多,但仔细想想发现真正该做的事总结起来只有一个——继续好好写。所以,我就少说点话、少煽点情,继续好好写吧,以上。(话说,这算不算是最糊弄的大封推感言?不过,我没节操没下限的风格,大伙也应该适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