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叶秋猛的被摔到了床上,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封婳已经走到了床上,用脚踩在了她的肚子上,低下头,冷冷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封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秋有什么阴谋,证据就是她的名声差点就被叶秋给毁干净了。
如果她是同性恋的名声传到了封恒的耳朵里,不用叶秋认祖归宗了,封恒大约就会直接放弃让封婳成为继承人的打算,而是会让封婳直接代孕生下一个孙子来继承封家。
再者,就算近年来全球支持同性恋的人数已经增加,各国也将同性恋从精神类疾病名单中剔除,可是异性恋依然是主流,同性恋依旧没有获得结婚的权利,被尊重的权利,甚至是暴露在阳光下的权利。以她的身份,如果被世人认为是一个同性恋,那么她将承受无法想象的压力。
最最重要的是,她本身并不是同性恋,这种无妄之灾,这种锅她不背!
叶秋的用心实在太险恶,而封婳暂时想不到叶秋为什么要这么做,毁了她的名声,让她以后甚至连男朋友都找不到……叶秋有什么目的?
难道叶秋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对她怀恨在心吗?
封婳的眼神变幻,其中的凛冽看的叶秋身体冰寒。
叶秋满眼苦涩的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相信你。”话一说出口封婳突然觉得有点后悔。抿了抿唇,封婳将脚从封婳的肚子上移了开来,“我们就此分开吧,我不喜欢你你想必也感觉到了,与其两看相厌,不如早点分开,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叶秋从封婳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僵住了身体,在封婳说完了之后,眨了眨眼睛,有一种强烈的酸涩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就算是铁铸的心,也没有办法抵过一枚名叫封婳的尖锐的针。
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拉着行李箱离开时,愣是让封婳看到了几分萧瑟。而封婳看着瞬间空旷了好多的卧室,才发现叶秋在这里留下了多深的印记。
封婳深呼了一口气,将叶秋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她和叶秋,永远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她于叶秋是抢了她所有东西的那个人,而叶秋于她也不过是敌人加仇人而已。
她可以不恨叶秋,也不会对她下死手,可是她也没有和叶秋用好相处,拉拉手好朋友的打算。
封婳买好了回E国的飞机票,将行李也收拾好了,只等着那个宴会过去,她就回到E国办好结业手续,接着就是回国。
宴会前夕,封婳收到了一套礼服,是宴会主办方面送来的,正巧封婳也没有提前定制新的礼服,也就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虽然穿着漂亮的礼服,封婳还是不得不坐了出租车,盖因为她没打算在M国长居,所以在这边没有费钱买一辆车的打算。
守门的侍者见封婳是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要不是认识那张在网上火的不行,前一年在公众面前活跃了整整一年的脸,他们还真的不敢放人进去。这场宴会,除了持有邀请帖的人,任何人都会被拒之门外,哪怕是总统也亦然。
一出车门就感受到了初春晚风的凛冽,封婳拢了拢披肩,迈着优雅沉稳的步子走进了大厅内,一个侍者给封婳引路,而他原本的位置被新的侍者取代。
侍者将人引完了路就离开了,封婳先是找了个地方坐下。
虽然这场宴会名义上是因为封婳三人举办的,但是实际上,这次的前三甲到底不过是新人,顶多在这个大鳄云集的地方打个酱油,而那与这些CEO合作一次的机会,也就看运气了。
按理说这场宴会封恒也有资格来,但是叶秋知道封恒不会来的,他厌恶参加一切非正式性的宴会。
叶秋和第三名的艾莫斯随后也到了,叶秋环视了一眼已经开始杯酒交错的大厅,一眼就将坐在角落的封婳找了出来。
在叶秋看到了封婳的时候,封婳也通过叶秋较之常人总要热切几分的眼神中发现了叶秋的存在。
封婳只是扫了一眼叶秋,起身,随手拿了一杯酒走向了圈子里。而叶秋也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坐到了刚才封婳待过的那个角落里坐下。按她现在身价,厚着脸皮凑上去并讨不到什么好处,不见那赶着往上凑的艾莫斯现在连笑容都变得勉强了吗?
艾莫斯和叶秋都是没有背景或者家庭背景不够深厚的,但是封婳则是不一样的,她身为封家的下一任家主,和这些大鳄说说话互相友好的问候一下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在艾莫斯一脸愕然的注视中,封婳和一群大鳄谈笑风生,还时不时有人不吝啬给封婳夸奖,认为她有其父之风。
艾莫斯离得远,所以也没有听到封婳和几人的谈话声,只是看到了的封婳在一群男人堆里左右逢源,那些男人甚至的会时不时拍一拍封婳的肩以示亲昵,这让他认为,封婳根本就是在做着妓.女的勾当,用自己的美.色当做筹码,他是又嫉妒又有几分鄙夷。
宴会进行到一半,封婳知道重头戏要来了,于是悄悄的远离了人群去了厕所。
在厕所的隔间里,封婳坐在马桶上,从包里拿出一包烟。
将烟点燃,封婳只是吸了一口,就将烟夹在指尖,任由它缓缓的燃烧着,一张脸被烟雾笼罩,将所有的表情遮盖。
她有在厕所抽烟的习惯,不常抽,很克制,也绝对不在人前抽。她并不喜欢烟的味道,或者说,她根本抽不出烟的味道,她只是觉得烟比酒能更好的让她缓解压力。
当烟雾都消散的时候封婳走出了隔间,在洗手池边看到了叶秋。
当做没有看到一般,洗完烘干手之后她径直离开了。
站在封婳身后的叶秋看着封婳的背影,眼眸深深。
封婳回去的时候重头戏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看着那被抬下去的满身狼藉,还残留着一些未清理的食物残骸的裸女,封婳顺了顺耳边的头发。
宴会结束,封婳没有打的回去,而是提着高跟鞋走在街道上,看起来就像是个神经病。大冷天的深夜,穿成这样还赤脚走在街道,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封婳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眺望了一眼远方的高塔,非常的美丽,却给人一种无法触及的感觉。
上辈子,她一个人在异乡,压力大了,受委屈了,寂寞了,就喜欢看看那座高塔,看看它顶端的那颗璀璨明珠,虽然没有什么道理,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被治愈了,被抚平了心中的种种。
她喜欢在没人发现的时候做一些莫明奇妙的事情,比如她现在的行为。或许真的是因为太寂寞了,所以只能用一些在外人眼中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事情来安慰自己。
“小婳。”
封婳回头,看见叶秋站在几米外,手上拿着毛茸茸的鞋子一样的东西。
几分钟后,封婳眼神复杂的看着叶秋蹲在自己的脚下,帮她把脚擦干净后,将她的脚放入那双毛茸茸的,温暖又柔软的鞋中。
“为什么?”封婳踩在脚下这床鞋上,感觉软的有些不真实。
“你这样会感冒的。”叶秋用柔柔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离开了。
这次,换封婳看着叶秋的背影心中波澜乍起。
封婳回到了E国,快速的办好了结业的手续,取得了学位证书。在离开的前夕,安娜和她在E国的朋友同学都给她办了一场送别聚会。
聚会上大家都喝醉了,封婳也没有克制,现如今已经是半醉半醒。感觉到了安娜的靠近,偏了偏头静静的看着她。
安娜呵气如兰,“布兰琪,你今年十七岁了对吗?”
“嗯。”
“我有没有说过,你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十七岁,就算说你是二十七,甚至三十七我都信。”
封婳依旧只是淡淡的看着安娜,“老师你真会开玩笑,但是一点也不好笑,原来我在你眼中已经已经这么老了吗?”
“是啊,你的眼神太老了......”安娜将头靠在了封婳的肩上,“布兰琪,你整个人真是太完美了,但是作为你的导师,我却更希望你可以不要这么完美,这样的你,实在让我太心疼了,如果你给我惹些祸事让我解决,或许我会更加开心,就像卡斯那顽皮的小家伙送给莫莱老师牙膏巧克力,后来被莫莱老师追着跑了大半个校园一样......”安娜伏在封婳身上闷笑,波澜壮阔的胸部在封婳摩擦,“那才是你这个年纪该干的事情。”
封婳翻了一个白眼,将人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老师你想的太多了。”
“可爱的布兰琪,你才十七岁啊,你不能在没去过北极看雪烟囱,没有去过最接近天堂的塔西提岛前忘记人生还有在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啊......”安娜叹了一口气,彻底的醉倒了。
封婳也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将安娜拦腰抱起。
众人起哄,“yoyoyoyoyo~”
封婳脚步顿了顿,笑的格外的温柔,“伙计们,晚安。”
将人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封婳坐在床边,看着安娜睡着了的安静的脸庞,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理顺,指尖停留在安娜的脸上,轻声道,“谢谢你,安娜老师。”
谢谢你的栽培,谢谢你对我纯粹的爱,谢谢你对我劝导,谢谢你对我理解和支持。
谢谢你告诉我我才十七岁,未来的路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