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蛊惑皇帝
朱棣离开庆寿寺,走到半路,忽然下令摆驾回寺,到了寺里,见照顾道衍的和尚道:“陛下请进,少师在等候呢!”
朱棣也不多言,疾步来到禅房,走到道衍榻前。见道衍似乎沉沉睡去,朱棣不敢打扰,等了许久,见道衍仍不醒来,便轻声道:“少师,快快醒来,朕还有事没有相教呢!”
过了良久,朱棣见道衍的嘴唇微微抖动,连忙伏耳过去倾听,那声音微不可闻,朱棣听了良久,才听道衍道:“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
朱棣不明所以,还欲再问,见道衍再无声音了,只好无奈回宫。
夜半,朱棣霍地惊起,不及穿衣,便往外闯。侍候的太监连忙披衣上前,朱棣怒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这时,个太监跌了进来,泣道:“少师……少师仙去了!”
朱棣大叫声,吐出口鲜血,倒地昏迷不醒。
朱棣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来到了个陌生的地方,便信步乱走,也不知去往什么所在。不觉间来到了湖畔,见残月在天,参横斗转,湖上浩浩波光,清风欲动,副清幽美景。而湖边绿萝翠蔓,丹桂苍筠,繁荫幽香,扑鼻而来。
朱棣见此景色,不由迷醉,忘了内心的惶恐,观赏起景物来。正观赏间,忽见湖中摇来叶小舟,小舟慢慢靠岸,舟上下来个童子,弯腰施礼道:“累陛下久候了,请陛下登舟吧!”
朱棣吃了惊,正要开口询问,抬头见舟上笑呵呵走出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正是道衍。
朱棣惊道:“少师?你……这是何地?”
道衍和那童子搀扶着朱棣上舟,道衍笑道:“陛下在红尘中时间太久了,难道不厌倦吗?请随和尚去鄙处观。”
朱棣忽然遇到道衍,心中的欢喜真是难以形容,初时还有些难以置信,这时见道衍神清气爽,好端端地陪他泛舟游湖,不禁大喜,喃喃道:“少师,我还以为红尘别,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道衍笑道:“红尘浊世,我和陛下的缘分尽了,可是仙缘未了。我和陛下创建了万世不朽的基业,如今大功告成,陛下也该为身后之事打算了。”
朱棣听了,知道道衍有点化他成仙的意思,不禁高兴,心情放松起来,不由浑身舒泰。但见小舟在湖面上划过,清波荡漾,月明当空,好风如水,真是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小舟到了处岸边,系舟登岸,经过芳香的鲜花丛,忽见石门洞开,里面路径平坦,欣然前往,但觉风日暄妍,天气清淑,竟然别有洞天。
朱棣知道到了异境,更是高兴,再往前走,过了里许,只见桥林佳树,华屋林立,流水飞花,云窗雾阁,非复人间,瑶树琼林,自同天上。
朱棣年高六十,虽雄心不减,但越来越见衰老,不免有成仙的念头,可是他直深信的道法深厚的高僧突然离他而去了,不由心里大是悲哀。没料及峰回路转,不想他突然归来,又带他来到了宛如仙境般的地方,心里怎能不高兴?
道衍引朱棣来到个轩房,但见石枕竹床,清芙纱帐,副清凉景象。道衍命手下童子进茶,那茶清冽可口,朱棣以九五之尊,都未曾见过。会儿但见窗外降飞鹅毛大雪,下个不停,童子拿上了个火炉和些食物,道衍亲自拿了鹿脯烤了起来,会儿肉香扑鼻,道衍请朱棣食用。
朱棣奇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吃肉吗?”
道衍大笑道:“这里离天庭最近了,人间仙界有何不同?陛下但放开怀抱,尽管用膳就是了。”
朱棣也觉得饿了,就吃了起来。会儿,忽然来了队仙女,环佩叮当,个个美貌异常,都是凡间里少有的,朱棣看得呆了。
那些仙女展歌喉,弄仙姿,歌舞曼妙,朱棣看得如醉如痴。此时道衍指着个仙女,笑道:“陛下,请您慢慢享受吧!如果您得到这个仙女的仙气,那么您也就可以成仙了。”
朱棣又惊又喜,虽然对道衍深信不疑,可是对此事仍是难以置信,狐疑地道:“真的?如此就可以吗?”
道衍笑道:“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陛下。昔日很多先人遇仙上天庭的事情,载于史册,我是不会说谎的,陛下请相信老僧就是。别看这里石枕竹床的,却都是蕴涵仙气的,陛下住下之后就知道好处了。”说完笑着,带着那些仙女离开了,只留下那个最漂亮的仙女。
那仙女袅袅来到朱棣身前,朱棣见她容颜美丽,竟然和他逝去的爱妃权妃面貌相似,不由更是情动,道:“爱妃,朕居然又见到你了。”
那仙女道:“良宵苦短,陛下,我们还是及时行乐,然后再叙前情吧!”拥着朱棣,倒于床榻,忽然声大喊,只见不知从哪跃出两个人来。
朱棣大惊,见来人却是他的臣子金忠和袁珙,不由怒道:“你们来做什么?”
二人也不答话,嘴里轻念咒语,只见朱棣怀里的那个美女下变做了具骷髅。朱棣大惊,立时昏了过去。
朱棣醒来时,见床帏幔绕,金碧辉煌,床边金忠、袁珙二人闭目端坐,其余守护在侧的还有杨士奇、杨荣、解缙等几位大臣。
朱棣看,原来回到了他的寝室,不由怒道:“来人,把这两个妖人给我推出去斩了,竟然敢坏了朕成仙的好事。”
此时金忠和袁珙也醒了,道:“陛下息怒,您是被妖人迷惑住了啊!少师已经不在了,您梦中见到的不是他啊!幸亏我们及时行法,否则陛下危在旦夕!”
朱棣盛怒之下,哪里肯听,闻言更是震怒,喝令左右,怒道:“你们才是妖人,还不快快给我拿下。”
左右的侍卫都齐看旁边站立的杨士奇等人,杨士奇道:“你们没听到皇上的命令吗?先把他们拿下。”那些侍卫这才把金忠和袁珙拿下押了出去。
朱棣浑身冒汗,手脚冰凉,咳嗽连声。杨士奇等人连忙扶朱棣躺下,道:“陛下请息怒。”
朱棣咳道:“这两个妖人,破坏了朕的好事,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杨士奇对解缙使了个颜色,解缙道:“皇上,他们虽有大罪,但赐自尽也就是了,他们以前也都为陛下立过功劳的。”
杨士奇连忙道:“不错,他们二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臣未在陛下身边当官时,曾梦见自己登上高山之顶,俯视人间,茫茫片,什么也分不清。抬头看去,见太阳就在眼前,红光闪烁,普照万里。臣于是举起双手把它捧起来,只觉那太阳滚烫滚烫的,直热到心中。臣经过好长时间才醒来,看看自己的手,还直冒汗呢!臣感到惊异,便告诉了金忠和袁珙。袁珙解梦道:”太阳,乃是皇上的象征。如今你梦见自己登山捧日,这不是要当宰相辅佐皇帝吗?『后来,臣蒙皇上恩赐,果然伺候在陛下的身边,可见金忠和袁珙也不是无是处啊!“
解缙道:“不错,袁珙也给陶凯相过面,说他『五岳朝揖而气色未开,五星分明而光泽未见,宜藏器待时。不十年以文进,官二品,其在荆、扬间乎!』后来陶凯被陛下任命为礼部尚书、湖广行省参政,也算是为陛下识人举荐人才啊!”
几人见朱棣眼神凝定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知道他有些清醒过来了,应该趁热打铁。此时杨荣忽地跪下朗声道:“皇上,您忘了吗?您还是燕王的时候,留守北平。您和九个侍卫起操练弓矢,在酒肆中饮酒。袁珙看见您就跪下道:”殿下何以轻身至此?『大家都笑他谬误,袁珙笑而不言,您便引他到宫中,他对您说:“龙行虎步,日角插天,殿下是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啊!』陛下能登基举事,袁珙等人出力不小,陛下难道要杀功臣吗?”
杨士奇斥道:“杨荣,你敢这么和皇上说话吗?袁珙和金忠乃是少师亲自举荐来的,陛下岂会有相害之心,如非他们有了大罪,陛下岂会处置他们?”
朱棣乃是聪明的天子,虽被巫术蒙蔽了时,此时也是清醒了不少,介面道:“你们不必再说了,朕此时有些明白过来了,让袁珙和金忠进来吧!他们和少师的关系非比寻常,是朕有些性急了。”
袁珙和金忠进殿,朱棣道:“朕遇到了少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朕说说。”
金忠道:“少师昨夜已经坐化了,不在尘世里啦!可恨有几个巫师,想趁此机会要谋夺陛下的性命。”
袁珙道:“不错,这几个大法术厉害,要是差了步,后果大是难料啊!不过现在陛下也还没有脱离险境,他们还会作法再害您的,请您定要小心警惕。您以后千万不要走出宫门步,由我和金尚书守护,和他们斗上斗,胜负还是难料啊!可惜少师不在了,否则这些小丑怎么敢跳出来?”
朱棣怒道:“朕天纵神武,威灵赫濯,何需怕几个小丑?怎么能示之胆怯呢!”
朱棣成仙的梦被打破了,虽然知道金忠等人都是好意,但梦想破灭了,自然内心很是生气,不由恼怒起来。他本是武功皇帝,拚命得到的天下,此时震怒之下,不由脾气发作,失去了理智,令众臣退下,独自安寝。
第二日,朱棣仍旧上朝,可是朝罢回宫,在车内猛见个鬼魂仗剑杀来。朱棣急忙跳下步辇,向内殿疾步奔去,被门槛绊了,跤跌倒在地。宫女们急忙扶起,朱棣挥拳把她们打开,恰巧被个妃子看到,安抚了朱棣会儿,又询问缘由。
朱棣勉强说了,妃子便奏道:“陛下何不学唐太宗,用猛将把守宫门呢?”
朱棣道:“朕昔年猛冠天下,何惧几个歹人吗?难道不怕外廷笑话?”
幸好那鬼没再出现,朱棣等到晚上倒在御榻,又见鬼掣剑,朝他的顶门砍下。
朱棣闪过,跳将起来,浑身冷汗,乃秉烛而坐,拔剑在手,突然又觉得鬼魂已在背后。
朱棣大喝:“何方妖怪?朕有命在天!你敢把朕如何?”大踏步转身砍去。鬼魂却在前即便又翻身迎向他,如此或左或右,或前或后,随其所向,面面盘旋,纠缠不休。朱棣使尽气力,抡剑击刺,直到天明。
从此凡朱棣止息之处,鬼魂便在白昼现形,舞刀试剑,直逼朱棣而来。阴风飒飒,毛发皆竖,把两三个侍卫活活吓死。朱棣又见个带赤金帕头,衣绛红衮袍的猛将,指挥猛士数十,杀进宫来。
朱棣大叫左右,似梦非梦,霍然而醒,心里十分着急,想起金忠等人的话,不由悔恨不已,连忙吩咐传他们前来。
命令才下,金忠和袁珙就步入内殿,跪下请罪道:“陛下,臣等道行浅陋,不能阻止贼人暗害陛下,真是惭愧,请陛下治罪。”
朱棣这才知道,原来二人早在暗地里施法保护着他,否则恐怕那些鬼怪更要厉害十倍,连忙吩咐二人起身,又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金忠道:“陛下,虽然有巫师暗害陛下,可是我们以前杀人太多,致使冤魂无数,陛下应该大赦天下,为陛下祈福。”
金忠说的虽是实情,但他素性仁厚,向以为以前杀戮过惨,几次要谏,又怕朱棣性子利害,惹出事来,不敢启齿。今见朱棣略有悔悟之心,又乘此机会便为天下百姓求利,也为他们求得福德。
袁珙道:“不错,太子天性仁厚,不如请太子去宗庙祭奠,然后广赦天下,为陛下求福。臣二人得天之助,再勉力为陛下斗斗那几个巫师,定能够除了那几个妖孽!”
朱棣平素知晓二人的秉性,见二人脸郑重,又要大行福利,才敢和那些巫师斗法,可见形势的危急,问道:“那几个贼子身在何处?朕封锁京师,难道还找不到他们吗?”
金忠道:“他们法术高深,非凡人能够找到和制服的。陛下宽心,我二人必会维护陛下的安全的。”
朱棣点头示意准奏,喃喃道:“我知道斗法不是你们二人所擅长的,你们个善于卜卦,预知未来,个善于识人善恶,预知前程。要是少师安在就好了,几个跳梁小丑,岂敢欺负到朕头上。唉!可惜少师没有留下个传人啊!否则朕何至于此?”
金忠和袁珙对望眼,齐声道:“陛下,少师并非没有传人,他有个师侄,现还在京师。”
朱棣这几日被鬼魂缠的浑身无力,眼红目陷,此时跃而起,大喝道:“什么?还有此人,他……他叫什么名字?”
袁珙道:“他姓李名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朱棣听了,喃喃道:“李瑟……李瑟!”下想起道衍临别的最后语:“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
朱棣哈哈大笑,道:“我懂啦!我懂啦!立刻传唤李瑟。李瑟乃少师传人,先袭少卿之位,若日后立了大功,再行奖赏。”
个皇上没见过面的人,突然得到高位,金忠和袁珙也不觉得稀奇,似乎是二人预料的样,口中齐称皇上英明。
袁珙道:“陛下,说实话,此次要害皇上的贼人非常厉害,我们二人心里丝取胜的把握都没有。不过如今少师的传人要是能够襄助,就算他只有少师的成本事,我们就胜算大增,再加上陛下乃万金之体,有神灵护卫,我等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了。”
朱棣听了大喜。
金忠道:“我们还是先行布阵吧!之前我们二人只在外面行法阻止,浪费了许多法力也没什么效果,现在应该立刻布坛行法。”
朱棣已经认识到了危险性和那些鬼魂的厉害,便命侍卫们配合二人行法。
金忠和袁珙于是在寝室里选坎位方向,结起法坛。画定周围各七十二步,钉了桃神,布了鹿角,安置了五十名童子礼拜之位。后面竖立柄大伞,伞下安长桌张,摆列令牌法器朱砂印符等物。
法坛四围以内,建皂旗七十二面,上书毒魔恶煞名讳。四周围以外,正北方竖立深黄长旆面,上书“太上道祖灵宝大天尊”宝诰;正南方竖立绛幡面,上写“九天玄女娘娘掌教法主”圣号;东方青帜上是庞、刘、苟、毕,西方素帜上是邓、辛、张、陶,共八位天将的符篆。
金忠道:“如此,那些巫师的许多法术就都用不上了,陛下暂且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时侍卫报告,说李瑟带到。朱棣大喜道:“快请,朕不能亲自出去迎接,少师的弟子,朕真想看看他是何模样,你们还不快快让他进来?”
世事无常,李瑟本是布衣,突然之间便得高位,卷入险恶的朝廷政治斗争之中。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奇遇?有什么样离奇的故事呢?
第八集
第章皇宫斗法
李瑟在太监的指引下,步步向内廷走去,师叔死了,他还没有见上几次面的个亲人又离开他了。不过和第次师父离开时不样,他没有悲伤,不是他和道衍没有感情,而是因为他见识高了,也想通了点,那就是人终究会死的。经历过些生离死别的人,就都会把这件事情看淡的,何况师叔也是成仙去了,他还很羡慕呢!
道衍离去的那晚,李瑟直陪在他的身边,道衍在李瑟面前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丝病态。他对李瑟道:“任何行业做到极致,都通大道,你不要以为行业有高下之分。当皇帝是大道吗?刘禅当皇帝,那么皇帝就是小道;种地是小道吗?陶渊明种地,种地就成了大道。红尘中人,藏龙卧虎,每个人都有你可以学到的东西,就看你是不是用心去体会。你的刀道,并不是你研究刀的本身就可以领悟大道的。”
李瑟道:“师叔说的是,弟子以后再没有厌弃尘世,羡慕出世的想法了,我要学习师父和您,做个混同世间,出于世俗的人,努力做出番事业来。”
道衍微微笑,再不说话,递给李瑟本书,道:“这本《道余录》,乃是我的心得,不过其中有很多真话,对儒家多有诋毁,儒家现在被当权者奉为正道,所以我的书不会被世人所容的,你看看吧!还有,我死之后,衣冠不可迁到太庙,不过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你把衣冠换了就是。”
李瑟也不奇怪,道:“那么您的衣冠葬在何处为好?”
道衍道:“大兴隆寺,那里终归会是我最后的地方。”说完再不说话。
当晚,道衍趺坐而亡,可是身体柔软如轻纱,宛如只留衣冠。
李瑟在皇宫里,想起师叔道衍的教诲,浑身充满了勇气,昂首向内廷走去。他要见的是当今的皇帝,皇帝虽然不懂武功,可是皇帝之气,上绝浮云,下绝地纪,言之出,可以伏尸百万,血流漂橹,比之任何武功高手都要厉害。
李瑟见到代宗师薛冠带,就被他的气势所左右,丢尽颜面,尽管他武功失去后气势大不如前,但李瑟见识到了薛冠带的厉害,知道他的心境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而他自己最厉害时也不过是强自振作,到不了收放自如的境地。
李瑟由衷地知道了天外有天的含义。如今他又要见到皇上,之后又有番什么收获呢!李瑟心里满是期待。
李瑟通过这些日子出人意料的经历,知道他以前的见识太过浅陋,武功被废,先天之气已失去,这都不定就会失去成仙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破解,可是仙道之路本来就是虚无飘渺,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比以前更加难了,可是非常之事,便是巨难之事,只有刻苦努力,坚忍不拔,才有希望成功,坚持下去,必会找到门径。如今又要认识天下超绝的人物,必会对他有所启发,李瑟心里很振奋。
李瑟被个太监指引到了处寝室,见床帐两侧站的是解缙和杨士奇等几个大臣,不过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只向帐里跪下,道:“皇上万岁,草民李瑟晋见。”
帐里传来阵大笑声,接着走出人,把李瑟挽起,笑道:“你不再是草民了,朕已封你为少卿。你原来是少师的弟子啊!少师把朕瞒的好苦!来,让朕仔细看看,少师的传人是何模样?”
李瑟不由自主抬起头来,见眼前的人头白发,胡须又长又白,大是稠密,皱纹虽少,是个极老的老头,可是眼神炯炯,如电闪般直透人心,威严气度震慑人心。李瑟虽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感觉到了异样,虽然皇帝对他如此亲厚,优待有加,可是天威难测的感觉仍是非常强烈。
李瑟低头道:“陛下如此抬爱,折杀小子了,小子岂敢承受,请陛下回榻休息吧!”
朱棣笑道:“朕确实重病在身,不过见你英气逼人,年少英雄,生气勃勃,朕仿佛回到了少年之时,身体也大好了啊!”
金忠道:“不错,李少卿身正气,又得少师真传,如今皇上被邪魔行法蛊惑,我和袁师弟正感头痛呢!你来的正好,施展出你的本事来,让我们起和那几个邪魔斗上斗,让他们识得我们的厉害。哈哈!”
李瑟躬身对朱棣道:“陛下有爱屋及乌之意,可恨小子只见过师叔几次,又生性愚笨,师叔的本事分也没学到,否则誓死也要报答陛下的。”
朱棣听了心里震,迷惑地道:“哦?你说你没有学到少师的道术?”
李瑟思索了下,道:“不错,小臣岂敢欺骗皇上?不过我的个义妹,法术高强,陛下若得她相助,必会高枕无忧!”
朱棣喜道:“如此甚好,快请!”
楚流光到了宫廷,金忠和袁珙在殿外相候,二人上下打量了楚流光阵,袁珙忽地惊道:“姑娘,你……你将有大劫难啊!不知道你预料到了吗?”
楚流光微微笑,道:“袁先生果然厉害,不过您不必担心,师叔已经指点过我了,我晓得怎么应对。请金大人和袁先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能安然度过劫难的,二位放心。”
金忠道:“我们明白,你做的是逆天之事,丝错不得的,你若有吩咐,我们必会相助。既然少师指点过你,你又这么有把握,我们也就不担心了。不过你看暗中谋害皇上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楚流光道:“不如速战速决,二位前辈若是信任小女子,就请归我调遣如何?”
金忠“哈哈”笑着答允,袁珙抚须微笑点头,二人都是智能见识超群之人,见楚流光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口气如此之大,神情自若,又很直率,自然有绝技在身,否则般的女子,就是抛头露面都害羞的很,岂会主动承担责任呢?何况既然道衍指点过楚流光,她必然有非常之能,二人也乐得让贤。
楚流光在朱棣寝宫布置起来,隔帐对朱棣道:“陛下,您且休息三日,三日之后,您就可以安然的上朝了,这三日,您何不好好的休息番?”
朱棣躺在床上点头称是。说来也是奇怪,他听了楚流光的话,觉得心里轻松起来,再也不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害他了,过了会儿,安稳地睡着了。
是夜,楚流光守在门口,袁珙、金忠和李瑟守在殿中。本来依袁珙和金忠的意思,李瑟既然不懂法术,留下来没有什么用处,就不必在此了,不过见他主动请缨,楚流光又含笑答应了,也不好把他赶走。
殿中袁珙和金忠轮流镇守法坛,每隔更换,楚流光独自坐在门口。
三更十分,宫外忽然狂风大作,呼啸之声大是凌厉,令人毛骨悚然。忽地,宫门被风吹开,接着些虎豹熊罴、长蛇封豕、魑魅魍魉等奇形怪物,舞爪张牙,直奔楚流光袭来。
楚流光只是扫了眼,便微笑置之不理,说也奇怪,那些怪物在楚流光身边掠过,丝也没伤到她,就消失了。
原来这些都是山魈木怪的精气,它们有幻影而无形,尽管手中执持很多兵器,不过都是些败草残枝,只能舞弄吓唬人,不能杀伤人的。如果见识法力不够,不知就里,逞匹夫之勇,运用法术对付它们,那就上当了。因为这些怪物宛如镜花水月,派虚晃光景,是采不得、捞不着的,就算以剑仙的神剑,也不能斩这些摄来的魂魄,这样对付这些虚形而无质的东西,就会白白浪费法力。
楚流光天分之高,举世无双,又胆识过人,下便识破了敌人的诡计。要知高手相斗,上来便用虚招,这很少见,可是楚流光点也没中计,谈笑却敌,真是英雄了得,女中豪杰。
楚流光在和敌人第次交手,便不战而胜,可是心里没有丝的得意,她知道敌人法力高强,计不成,会儿必然会使出更厉害的法术。
哪知会儿工夫之后,门外刮起了阵风,风定之后,个道士落在了庭院里。只见他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三十许年纪的样子,是个极潇洒俊美的道士。
楚流光见了奇怪,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道长瞧来副好模样,没想到好大胆子,居然敢显身出来。谋害皇上,你难道不怕被诛九族吗?”
道士“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倒有些手段,不过可惜见识太低,趟这样的浑水,对你有何好处呢?不如乖乖的让开道路,你如有所要求,小道或可帮你办到。”
楚流光晒道:“你真是不知死活,敢在皇宫撒野,又大言不惭,对你这样的蠢人,多说无益。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你若不怕凄惨而死,就放出招数来好了。”
道士也不生气,微微笑,忽然和颜悦色起来,道:“姑娘美若天仙,世所罕见,让人见就起怜惜之感,如果姑娘不介意,你叫我懋丞吧!姑娘法力高强,胆大心细,让懋丞很是钦佩,说来我们修道之人,原都有些渊源,如果能够化敌为友,那是再好不过。姑娘出身茅山派,若我没有料错,姑娘这样帮助皇帝老儿,无非是想讨回茅山的镇山玉印,然后重振茅山派的声威吧!”说完大笑起来。
楚流光心下惊,心想:“这家伙居然知道这件事情,必定是龙虎山的。”
原来皇帝用的玉玺,据说是用“和氏璧”制成的。元朝被推翻时,这颗传国玉玺被元顺帝带着跑到漠南去了,所以洪武皇帝朱元璋做了三十年皇帝,也没有用到这颗玉玺。
永乐皇帝朱棣原是镇守北平的燕王,他起兵夺取帝位后,听说“和氏璧”被剖成三截,茅山的镇山玉印也是“和氏璧”的部分。他觉得自己是富有天下的皇帝,正所谓:天下之财即我财,天下之宝即我宝,便想把茅山的镇山玉印取来,让精良的玉工重新镌刻之后,成为朝廷的玉玺。于是,他就发下道金牌,传下道圣旨,派出名能干的官员,到茅山派把茅山的镇山玉印调进宫里了。龙虎山是道家第派,又是朝廷御用的第大道派,所以此事龙虎山有人参与,至于其余的江湖门派,绝不会知道此事。
楚流光把此事想了遍,便微微笑,道:“哦?阁下果然厉害,见面就点破我的来历,难怪敢做天下间最大逆不道,胆大妄为的事情。”
道士傲然道:“小姑娘法力不错,见识却浅陋,若我没有十足把握,焉敢行此大不韪的事情?你若听我劝说,快快离开皇宫,我保你愿望实现,否则意孤行和我们作对,茅山派只怕要灰飞烟灭。”
楚流光假做吃惊道:“原来阁下亲自相见,是好心来劝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交手呢!”
道士正容道:“不错,大家都是道友,我不想你小小年纪,吃亏上当,既然我敢逆天弑君,自有所恃,你小小年岁,懂得什么国家大事?朱棣做皇帝日子已久,到他归位的时候了,他老朽不堪,应该轮到有道明君来治理天下了。这乃是天机,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能懂得的,不若听我的话,就此归山去吧!如有什么所求,小道自信能够帮你如愿。”说完得意而笑。
楚流光心想:“为何总是遇到爱教训人的道士,和勿用那家伙个脾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阁下是姓张吧!”
道士惊,道:“嗯?”
楚流光继续道:“所谓:”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阁下就算法术高强,可是行事卑鄙无耻,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法力高强,也是有限的很。我若听了你的话,那才叫吃亏上当呢!“
道士听了做声不得。原来他姓张名懋丞,是龙虎山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的三子,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是张正常的长子,四十四代天师张宇清是张正常的次子。
道家祖师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都居龙虎山,他们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因此龙虎山可称为中国道教第山。
张懋丞在三个兄弟当中,天分最高。天师之位相传,立长不立幼,张正常死后,他大哥继任天师之位,原也合乎情理,他也不好说什么。不料他大哥没几年就病故了,因为无子,所以天师之位便要在张懋丞和张宇清之间产生,张懋丞自恃本领高强,以为定会继任天师之位,没想到教中的元老选了他二哥做了天师,张懋丞气之下,离开龙虎山。
张懋丞自恃本事高强,立志要做出番事业来。他来到京师,见汉王朱高煦英气勃勃,有天子之相,便辗转投靠到了汉王朱高煦门下,希图拥立之功,做出番伟业。他最近夜观天象,见有巨星陨落,觉得是时机谋害皇帝,立汉王朱高煦为皇帝的时候了,便亲自出手,想要谋害永乐皇帝。
方才楚流光说的话:“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乃是天师府第的二门门联,张懋丞听楚流光说出这番话,就知道楚流光识破了他的来历,不由又羞又忿。他本来以为瞧破了楚流光的所图,那么就算不能说服楚流光,如果打消楚流光争胜的念头,也是不错,没想到反被楚流光说的败下阵来。
张懋丞大怒,从腰下拔出把宝剑,先是将剑尖指着长空,飞画灵符,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
这个张道人,要弄出什么鬼怪,助他行法吗?其实不是这样的,原来大凡仙真见了道祖,神将见了教主,都要避道。在皇宫里,都供奉了很多神灵,他恐虚空这些神灵,恼他施行法术,行刺皇帝,坏他的事,所以他施展的乃是假圣法,假借道祖之名,狐假虎威,在空中设立圣位,大放金光,使切天神地祇,皆不得过问他的行动了。这是他欺天瞒天之术,也可使金忠、袁珙在寝宫设置法坛的威力大减。
张懋丞使法完毕,做好预备,然后忽地从袖中飞出把伞来,这伞外表和普通的伞没有别的不同,只是颜色是五颜六色而已,不过它可不是普通的伞。此伞其名曰“灭阳杀”,有何厉害呢?《易经》云:“干为天,天者阳也。”日为太阳之精,龙为纯阳之物。
《玄功诀》有云:“阴气毫,不尽不仙;阳气毫,不尽不死。”所以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天仙神将,皆秉真阳,旦失却,不死也伤。因此假设有仙真鬼怪误入于伞之下,则五气全消,真尽丧;假设有神将误越于伞之上,则堕落尘埃,轮回凡世;若在四围沾染了些气味,即不能飞升,法力大降。
张懋丞祭伞于空,那伞于空中展开,如张开的大鸟巨翅,覆盖住了皇宫,张懋丞随即默念真言,又将剑在空中画道灵符,忽地狂风骤发,石卵石片,大小石块沙砾,满天扑地的卷向金阙,以楚流光为中心,漫天扑来,声势之壮,气吞山河。
楚流光却不慌不忙,在袖中取出个碧玉小炉,焚返魂香寸许,空中念念不绝,然后吹口三昧火,炉内氤氤氲氲,吐出香烟。
楚流光转头向殿中传音,道:“李大哥,请替我捧此香炉罢。”李瑟闻言听从。
楚流光手中又托出枚小红铜罐,仅如钵盂大,滴溜溜抛向空中。只见底儿向上,口儿向下,道灵气,将空中无数的飞石尽行吸入,些也不剩。然后弥弥漫漫,都化作灰,散将下来,竟如下了天大雪。
楚流光拿出把蒲葵扇子,将蒲葵扇子略略扇,石灰便迳直卷向张懋丞。
张懋丞忙念起回风咒,霎时,有大风八面旋转,灰雾散尽。张懋丞接着从怀中拿出只白纸鹤,吹了口气,那鹤便活了样,然后骑鹤于九霄,手执白旗,皇宫四周顿时布作危城峻壁。
李瑟见四周都是壁垒,看不见那道士了,虽不识的张懋丞的法术厉害,但见楚流光脸色忽然大变,不由担心起来。
这时袁珙和金忠也走了出来,金忠对楚流光道:“这乃是非常厉害的异术阵法。别看外面这些峻壁毫无异样,其实乃是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布的阵法,为五行之正气;又夹杂有气、孛、罗、计诸星,为五行之馀气。所谓馀气,即属邪气。邪正夹杂,非常厉害,要想破解,非常之难。不过如果我们三人联手,或可搏上搏。”
楚流光道:“千万不要。两方斗法,譬如两军对阵,不单单比才斗智,更比的是心力,要静与忍。忍者,养气之道;静者,治心之法。能静者必能忍,能忍者亦必能静,事虽殊而理则。如项羽欲烹太公,汉王笑曰:”幸分我杯羹!『司马懿坚守不战,武侯遗以巾帼,恬然而受之,所谓忍也;撼泰山易,撼岳家军难,所谓静也。我们要以静制动,不可卤莽!“
袁珙和金忠相对望,想起当年靖难起兵之时,兵下皖江之日,皖江守将景佥都为海内英才,马太守也是淮南杰士,可是与道衍针锋相对,胜负未定的时候,误为道衍所激,忿然进攻,竟堕道衍计谋之中,全军覆灭。《兵法》云:“兵忿者败”,看来楚流光果然得了道衍的真传,二人不禁会心笑,心中更是暗喜。
金忠道:“楚姑娘言之成理,不过敌人厉害,使用巫术,用木头把圣上制成偶像,暗藏于某处,每日诅咒,或用针刺,七日之后圣上
就危险了啊!此时敌人所设壁垒,此等法术虽然厉害,但攻击性并不十分厉害,显然目的是要困住我们,钳制皇上,我们如果不动,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
楚流光道:“无妨,我不是置之不理,而是要等时机。”
李瑟道:“天亮的时候,敌人法力最弱,他们见不得光,那时我们可以派士兵去围剿他们,岂不是好?妹妹定然知道他们藏在何处吧?”
楚流光微笑道:“大哥说的不错。他们胆子极大,躲在皇宫里,这样法力可以发挥到极致。不过皇宫若无内应,这些人岂能进得来呢?岂能施展如此强的法力呢?派士兵捉拿他们,就算不能擒拿,骚扰他们下也好,也可以助我们臂之力,如果能够这样,当然是好,可是如此做的话,我怕费力不讨好,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袁珙叹道:“不错,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当此之时,我看就算皇上亲自下命令在宫内拿人,此时也是指使不动人了。”
李瑟凛,他本是聪明人,立时明白了永乐皇帝的处境,若非有极其强大的人物要谋夺皇位,这些巫师怎么可能混进皇宫,还直害皇帝呢!只怕这个人就是皇子,甚至是太子。当此大变之时,宫里任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以后的身家性命的事情。
李瑟想到可怕处,忧心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楚流光道:“现在我们缺少件法宝,如果有的话,就可以战胜他们了。这件宝物大哥可以拿到,就是不知道你肯去取吗?”
李瑟道:“妹妹是我请来的,如有需要,自然是但有所命,无有不从。我还正愁不能出力呢!”
楚流光道:“那好,我叫你去求个宝物,把绝世之刀。在花姑娘手里的刀君的宝刀。”
李瑟听说楚流光提到刀君的宝刀,恍然间旧事在眼前流过,轻笑道:“是该它出山了。”
楚流光也是嫣然笑。
第二章刀君求刀
古香君被袁珙请来护送到皇宫,楚流光把她拉到边细细叮嘱了几句,然后交给了古香君个锦囊,道:“姐姐,若李大哥不能说服花姑娘,求刀不成,那么请打开锦囊。里面自有妙计。”
古香君微笑应允了,又皱眉道:“你也要小心身休。千万不要拚命。”望了李瑟眼,不再说话。
楚流光眼渡流转,道:“姐姐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清。”然后招手让李瑟过来。
李瑟才到二人身边,就见楚流光玉手轻挥,他和古香君二人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处山谷空地。
古香君忽见突然离开了众人,来到了个山谷处,不免微微吃了惊。
李瑟笑道:“这是楚妹妹施展的缩地之法,我们这是到镇山附近了,走吧!我们虽然离家日久,但还是先办了正事之后,再看是否有空回家探。”说完拉了古香君就走。
李瑟先出了山谷,然后按记忆寻找那小狐狸精花如雪的大园,可是行到市里,发觉镇山已是大变了模样,街市气派了许多。到处还都是起屋盖殿的工匠。
李瑟和古香君都大觉诧异,便询问路边的个老者,老者道:“二位是路过的客人吧?这里谁不知道他们是给李家盖的房屋呢?镇山大半的产业都被官府征集了,就是给这姓李的老爷的。也不知这李爷是什么来头,倒害苦了被逼搬家的那些百姓,幸好老朽我家住的偏僻。否则不仅要背离祖屋,还要老来搬家,这把老骨头可是经受不了。”
李瑟闻言有些咤异,短短几个月,看来镇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也不知道酒楼是否还安然无恙,花如雪负气出走,料来交给她的酒楼的下场定会狠可悲。
这时古香君问道:“老人家,这姓李的名字您可知道?”
老者道:“知道是知道,可是传
说他是个酒鬼,开始并无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他的夫人到还厉害,经营个名字唤做『香君酒家』的酒店,据说年轻漂亮,还会武功,在镇上名声很响……”
李瑟只听了几句。就皱起了眉头。才回镇山,就遇到了和他有关的事情,不过李瑟遇到离奇的事情很多,再加上已眼界大开,这点小事也就不放在已止了,还是先办正经事要紧,当下便拉着还欲再说的古香君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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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香君边走边道:“这事莫非是我爹爹做的?他真是多事,我们好好的,他偏来多管闲事,郎君你不要怪罪他才好。”
李瑟道:“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再补救就是,不必埋怨,我们先去取刀。”
古香君笑道:“不是什么刀不刀的,是有人让你惦念吧?”
李瑟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有言语。
古香君见了,心里阵嫉妒,转念想,却又高兴了,心想:“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我只要他生陪着我,就算多几个人陪他,那又如何?”
二人到了花如雪的山庄,李瑟虽经楚流光嘱咐,可是仍旧害怕花如雪不在这里,如果这里不在,酒楼再不在的话,还真不知道何处去寻她。
可是二人到门前,就听见里面大呼小叫。推门进去,李瑟心里便踏实了。
庭院里小石头正在哄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听她说道:“喂,好啦,好啦!我不再责罚你,也不找你父母告状就是,你不要哭了,我只不过是吓唬你罢了,要是你再哭,让我们家小姐知道,就有你好果子吃了,她最近在气头上,说不定吃了你都不定呢!她可是很厉害的呀!”
小孩还是啼哭不止,这时小石头听见脚步声,见李瑟进来,先是撇了撇嘴,落出鄙夷的嵌色,及至见到古香君,才道:“古姐姐好,你们来的真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呢!”
古香君笑了笑,道:“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你这么聪明的小丫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小石头脸红,道:“附近家的孩子,很是调皮,被我说几句,就哭了,敢做不敢当,真是窝索,还男子汉呢!”
古香君听了,先去把那孩子哄走,然后才拉着小石头的手说起话来。
李瑟见小石头不理他,得空便问道:“那孩子怎么调皮了?怎么不见你家小姐?”
小石头皱眉怒道:“你还问我家小姐!她都被你气死了,再也不想理你了,你还来做什么?”
李瑟哭笑不得,古香君忙解围道:“是呀,他是活该被骂,不过姐姐没有对不起你吧!和姐姐说说吧!我很惦念花妹妹呢!”
小石头道:“我家门口的墙壁被人家涂写得乱七八粉。我请人重新粉剧之后。郑重的在墙上题了『此处不准写』五个大字,心想,此后应该风平浪静、高枕无优了吧!没想到隔天起来看,五个大字下。又被加了五个字”为何你先写“,我心有不甘,立刻提笔再加了五个字『我家由我写』,第二天看,差点气得昏倒,是五个字下又多了行『要写大家写』。气得我守在门口,终于逮到了刚才的那个孩子,哪知只骂了二句,他就不停的哭起来。”
古香君听了啼笑皆非,道:“你这丫头现在会和我作对了,我哪问你这事情,我是问花妹妹现在可好,我们要去见她。”
小石头道:“这个我可不敢,小姐生气躲在房里,谁都不见,我都是躲着她呢!”
古香君道:“那好,我们自去见她就是了。”说罢和李瑟往里面去了。
到了闺房门前,李瑟道:“香君,你等着,我自己去吧!”
古香君道:“好的。”心下奇怪:难道他转了性,会去哄花如雪吗?否则干嘛要自己回避呢?
李瑟推门走进屋,过了二门,挑帘进去,见花如雪正容坐在椅上,见他进来,面色如水,扬手道:“难得公子大驾光临,请坐。”
李瑟以前见到的花如雪,都是绝真可爱的模样。又特别的依恋他,如今副老成的样子,倒很少见,李瑟不知怎地,忍不住噗嗤笑,然后才正容坐下。
李瑟道:“花姑娘别来无恙呜?向可好?”
花如雪道:“托公子福,还好。不过这花姑娘的称呼还请收回,我已经改名字了,我正想见公子面呢!你来了省了我跑趟了,酒楼的帐目我已经全部交给彩云公主了,公子是否因为帐目有什么疑问来问我呢?”
李瑟奇道:“公主?朱无双吗?为什么交给她?她也来到这里了?我还没回家呢!酒楼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花如雪没好气的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哼,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你是来炫耀整个镇山都是你的吧!还是来让我搬家,或者来找丫环呀?”小嘴喊着,越说越气,可是话说完之后,忽地眼睛和李瑟的双眼触,见他双目澄清,心里竟然大跳了两下,花如雪心里叫道:“奇怪,我紧张什么?难道还希望他说出希望我回到他身边的话。因此紧张?可我现在不爱他了呀!是了,我虽不爱他了,但仍然希望他回心转意,这样我就侮辱他顿,出出气。他不知道珍爱我,失去了个多么好的人儿,不好好把握机缘,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李瑟见花如雪忽然不说话了,犹豫下,道:“先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此次来是……是来和你做生意的。”说完双目如水,平静地看着花如雪。
花如雪本来芳心乱跳,这时却觉得浑身寒冷,不由冷笑道:“生意?什么生意?是来买回你的宝刀吗?你要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这宝刀我绝不会卖的,我何时需要钱财了?”
李瑟缓缓道:“我可以多出银两!”
花如雪大怒,起身道:“我才不稀罕,送客!小石头这丫头怎么了?越来越是懒惰,怎么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放进来呢!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是欠收拾了。”
李瑟无奈起身出门,才出门,就听见花如雪把门匡当声给关上了。
花如雪把门关上,背靠着房门,酥胸犹自气的起伏不平,正在气头上,忽然听见敲门声,花如雪把门猛的打开,见李瑟站在门前,便怒道:“你怎么还不走,还想要说什么?我都说了不和你做生意,很讨厌你,你还纠缠什么?如果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容气。”
李瑟道:“不是生意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想来,我做的不对。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否回来。大家在起快快乐乐的,岂不是好?”
花如雪万料不到李瑟会说出这样番话来,下子呆住了,过了很久,忽地咯咯娇笑起来。
李瑟见花如雪神情古怪,道:“你怎么了,我说话很可笑吗?”
花如雪好久才笑完,道:“不错,是很可笑,我以前是很喜欢你呢!就算我发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我点也不好,我也还是喜欢你,方才你走了,我心很疼,心里很难过,这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很不好,我不想你离开我,我多希望你开始来就是为了要我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不是,你只是为了你的宝刀,我知道你终究会用到它的,等你拿不到宝刀了,这时才想起要我回到你身边,那样你就可以人刀都得了,你其实根本从来不曾把我当做人来看,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始终都是个妖怪呢?”
花如雪说完这些话,眼泪纵横,其姿态让人瞧了又怜又爱,娇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纵是铁石之人看了,也不禁会心生怜惜之心。
李瑟见花如雪清泪纷纷,神色虽是凄凉,但眉宇间仿佛有千般幽怨,万般风流,心想:“她不再像小孩般单纯了,她长大了。都怪我,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经历了这许多折磨,不能单纯地快乐地生活了。”定了定心,李瑟温柔地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我此来的确是为了那把刀,我有大用,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为了天下百姓。当然我的确想有机会见到你,希望你快乐地在我身边,我们像亲人样,彼此关心和爱护,让你不再个人孤伶伶的。这是两件事,可是凑到起了,我若不说,倒显得我是因为宝刀才来……”
花如雪噗嗤笑了,脸上还有泪珠,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虽然傻,但我不笨,你别想再骗我了,你们人类的鬼域伎俩,难道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哥哥,这是我最后次这么叫你!我真的很伤心,你到现在才知道骗我,因为我有利用的价植了,不得已才来骗我,以前你若骗我,就算贪图我的美貌,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你。不会怪你,可你这次只不过是为了宝刀,把刀啊!我是那么的不值钱吗?是啦!你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狐狸精呢?好啦,请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若想做什么救世的大英雄,那好,请你来盗取宝刀吧!看你的真本事了,你若有非常手段,使我不能抵抗,我也就认命了。”说完轻轻合上房门。
李瑟见到花如雪那决绝的神情,心里难过万分,缓缓回头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古香君见李瑟神色不善,道:“郎君,怎么了?事情没有成功?”
李瑟脚步不停,喃喃道:“世上有这么多悲欢离合,有时都是看不透才闹出来的,幸好我总算明白了些,还不太晚!”
古香君见李瑟走了,本想跟随,转念想。想起临来楚流光的话,便拿出锦囊,看完后先是抿嘴笑,随即又神色庄重,叹息了下,回头向屋里走去。
古香君来到花如雪的闺房,还没等敲门,门便自动开了,花如雪倚门而立,道:“姐姐,你我现在虽没什么关系了,但以前的情谊还在。不过你若是为了劝我回去,为了宝刀的事情而来,还是请你离开吧!”
古香君笑道:“妹妹太小瞧姐姐啦!姐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来呢!是代楚姑娘和你说几句话。”
花如雪奇怪地道:“楚姐姐有话要告诉我?”
古香君道:“也不是什么话,而是个故事。”
花如雪听了大感兴趣,歪着头道:“故事?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姐姐请进。”
二女在屋中坐定,古香君道:“楚妹妹的母亲,是位绝代的奇女子,既聪明,又法术高强,人也长的很美。”
花如雪咬唇道:“是呀!看看楚姐姐的样子,就知道了。”
古香君道:“这个故事,就是楚妹妹的母亲的。楚伯母年轻时既然有诸般别人没有的好处,自然眼高于顶,心高气傲,因此发誓要找位能配得上她的英雄为伴,而且生世只爱她个人,绝对不能负心。她觉得天下间男子大都三妻四妾,是对女子的极大侮辱,而女子因为太过唯唯诺诺,才助长了男子的这种气焰,因此要立志为天下女子出口气,做出个榜样。”
花如雪听了,眼里放光,遥想这样的个奇女子的风采,不禁神往,道:“楚伯母好厉害呀!那么后来呢?”
古香君道:“后来她遇到了楚妹妹的父亲,见倾心,二人恩爱非常,几年后有了楚妹妹。可是之后的天,楚伯母竟然发现楚妹妹的父亲居然和个别的女子在起,楚伯母气之下,就躲在个幽谷里,还设了禁制,与世隔绝,再不和楚伯父见面,楚伯父求了许多次,楚伯母也是不原谅。将近二十年,直等楚伯父去世,二人也没再见过面。”
花如雪听得呆了。古香君道:“楚妹妹说。她母亲临去世时,时常道:”个女人,最美丽的时侯,不能够和她最心爱的人在起,即使是教训了那个负心人,可是终究吃亏的还是自己啊!既然爱他,为什么就不原谅他呢?『“
花如雪咬着嘴唇,呆呆地道:“原来你还是变着法地劝我回头。”
古香君道:“不是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楚姐姐言道:”人活世,最忌讳争强好胜,为了面子,为了荣誉,为了别人的议论而活,如果去掉浮夸,让自己的真心做主,才会快乐的多。纵然心里有迷茫的时侯,可是也比为了什么外在的东西,而舍弃自己的幸福和追求强。『“
花如雪明眸流转,喃喃道:“啊!姐姐说的是什么啊!我都听不懂啦!看来我的确太笨了,不能懂楚姐姐说的这许多大道理,姐姐,你必定不会害我吧!你说说,楚姐姐的意思是让我该怎么做?”
古香君道:“她是告诉你,好好的想想,到底你是不是还喜欢李郎,不要因为时的意气、负气做出让你以后觉得后悔的事情,我问你,李郎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答复他的?”
花如雪把刚才和李瑟的对话重复了通,道:“我现在心里乱纷纷的,不知道还喜不喜欢他了,见到他,我心里很难过。”
古香君笑道:“那你还是喜欢他啊!如果你不喜欢他,怎么会恨他?你离开他的时日还短,因此还想着他的坏处,等再过几日,你就会急想着他,只记得他的好了。”
花如雪无精打采地道:“喜欢又怎么样?他也不喜欢我,你们几人都比我好看又比我聪明,会哄他开心,我什么都不懂,自讨没趣。”
古香君见花如雪副幽怨的样子,知道她此刻不再怨恨,有回心转意的心思,便笑着把花如雪接在怀里,道:“傻孩子,瞧你把自己说的。要说容貌,妹妹可比我们几个粗人年轻美丽多了,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花如雪立刻笑道:“是啊!是啊!我很年轻啊!而且永远也不会变老呢!他若不喜欢我,是他瞎了眼。”
古香君心里惊,随即道:“是啦!就是嘛!李郎他不会骗人的,他不是说过是来找你回去的嘛!你怎么不信他?如果你还有疑问。不如我们起去问他,听他的解释,如果他的回答你
不满意,你再不理他也不迟啊!他若是开始就求你回头,然后再朝你要刀,这样才是为了那把刀了。”
花如雪听了,只觉得这话说到了心里,下跳起来高兴地道:“是啦!我真笨,此刻才想到。”
古香君也是高兴,笑道:“那好,我们去寻李郎吧!也不知他去哪里了!那刀又黑又沉,丑陋的很,也不知道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楚妹妹非得要。”
花如雪笑道:“是啦!我把刀带去给李郎吧!方才让他生气了,赶快把他哄好吧!原来楚姐姐要用,必定是有大用处了。”
古香君连忙点头称是,心里暗笑,想道:“这丫头到底心思单纯,没什么心计。她这么可爱,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却说李瑟离开花如雪的山庄,径直往家去了。走到半的路程,就见绵延的城墙房屋,大是恢弘气派,再往里走,就见有人拦阻,不让他往里面去了,李瑟道:“在下姓李名瑟,以前有处酒楼就是在下的,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倒弄得我有家回不得?”
拦阻的那人听了大惊,说道:“请阁下稍等。”然后飞奔去了,会儿工夫,就见个头目模样的人带了堆人前来迎接。
那人副管家模样的样子,见了李瑟便拜。李瑟连忙把他扶起,二人说起话来,李瑟才知道果然公主朱无双来到了过里,这些房屋都是她盖的。
到了原来的香君酒家,朱无双笑殷殷地在外面迎接,李瑟连忙跪下施礼,被朱无双拦住,抬手道:“你看,你的新家如何?”
李瑟仰头看去,见旧时房舍街道哪里还有踪影,迎面的大门土挂着匾,写道:“李家山庄”四个大字。
李瑟吃惊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可把我弄糊涂了。”
朱无双笑道:“你糊涂什么。这里是你的家,恭喜你成了个大财主了,走。去里面看看。”
第三章阴阳大阵
朱无双带李瑟进门,只见里面回廊屋舍,极是华丽,朱无双道:“李公子在想什么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有什么疑问?”
李瑟道:“公主因何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大是不解,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不须这样大费周折。”
朱无双道:“我虽然愚笨,但自信有几分本事,世上若有我不能办到的事情,多半旁人也是办不到。你不用心虑,这些房屋都是用你的钱置办的。”
李瑟道:“我的钱?”
朱无双道:“不错,你记得我初遇你时的情景吗?滴水之恩,当涌泉才相报。何况你给我的东西,是千金难买的宝物,尤其那颗舍利,我吸取里面的精华之气,令我武功大进,获益匪浅。”
李瑟“哦”了声,心想:“公主争强好胜惯了,不想欠别人人情,我那时虽是无心帮她,也不求什么回报。但于她而言却是不样。不如随她,也好两不相欠。她贵为公主,和她少些瓜葛也好。”便道:“小子明白了。不过既然这里是我的家了,我可否把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乡亲请回来居住呢?反正这里这么广大,我家人也是住不下。”
朱无双道:“既然是你的家,你愿意怎么样自然随便了,何须问我呢?”
李盛丢笑道:“如此甚好,那么就多谢公主了。”
当下李瑟便请人快速办理此事。
朱无双心想:“这人以后和我再无瓜葛了,他地位低下,被人瞧不起。哥哥答应我要帮他了,我又给他这么大的家业,可说是仁至义尽,他既富贵又荣华,我可以不必再挂心他了。”想到这里,朱无双不禁得意,便含笑自去了。也不和李瑟多做唠叨。
李瑟这个大屋主回来,自然些事都要主人来处理,那些手下作不了主的事情都来询问,李瑟便耐心处理。
李瑟正忙的时候,忽见古香君和花如雪被仆人带了进来,花如雪躲在古香君背后,含羞带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古香君笑道:“郎君,她来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来就只要宝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难道那把刀真的比她重要吗?”
李瑟怔,苦笑道:“香君你这问题还真尖锐。”之后转头对花如雪正容道:“说实话,花妹妹,要不是来求这把宝刀,我断不会这么快就来找你,不过我心里觉得对不起你,很快也要来寻你了。宝刀虽然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我刀君派的宝物,可是我已经用不着它了,再说我已经想开了,它现在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因为别人需要这把宝刀来解救,所以我才前来求刀。如果对我而言,当然妹妹比它重要得多。这次如果不能求得宝刀,只要我尽力了,我就没有遗憾了,说不上心理有什么感受,但如果妹妹不理我,我就会很难过。”
古香君听了,悄悄伸出玉指,大赞李瑟说的好。
花如雪听得花容带晕,道:“这么说你还是爱我了?”
李瑟本见古香君的手势,有些难堪,及见花如雪的样子和说出的话,更是尴尬,岔开道:“你们来的真快啊!香君,你知道呜?这个大庄园是公主送给我们的,花妹妹定知道原委,不如说来听听。”
古香君噗嗤笑了起来,在花如雪耳边轻轻说道:“你瞧他害羞了。不过他爱不爱你。傻瓜也瞧得出来。好妹妹,这回看你还生气不理他不?我看你别难为他了。”
花如雪也是高兴。她本性天真,做事爽快。走过去挽着李瑟的胳膊。笑道:“我才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大变了模样,见到公主,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大的庄园是给郎君的。她原来也喜欢你啊!我早说嘛!你还不承认。怎么,你没见到她吗?你要想见,我们现在进去就是。”
席话说的李瑟尴尬不已,而古香君则脸怒容。
李瑟此时忙道:“妹妹别胡说,这是她欠我的,可和别的没什么关系。我们还要办正事呢!你不是说如果我把刀偷来才行吗?那今天晚上我可要去偷啦!”
花如雪咯咯笑道:“傻瓜,我那是生气时说的话。我不是说过嘛!你只有娶了我,才能得到宝刀吗?看,刀我都带来了,你不用担心了吧!”说完从背后不知怎么拿出那把虬龙刀来。
李瑟大喜,拿过宝刀,道:“好,这下楚妹妹可以大展神威了。”
虽说李瑟的宝刀失而复得。可是他拿在手里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当真是看破了人间的些虚幻的璋碍,不再为物所累了。修行比刚出山时不知高了多少。
李瑟催促二女赶紧起赶往京师,花如雪道:“别急啊!你不见公主姐姐了?”
李瑟心想:“你还提她做什么?”道:“楚妹妹再三嘱咐我,见到公主不要提宫里的事情,我以前以为公主还在京师,自然宫里的事情她都知道呢!心里还怪她多心,没想到公主在这里,我们不要再见公主了,免得她知道她父皇危急,心里担心。”
古香君也道:“是了,我们赶紧走吧!你的楚姐姐还着急等着呢!性命攸关,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如雪道:“好,那家里还在修建,我让小石头留下来把家里装修得漂亮些好了。你们不用着急,虽然我没楚姐姐的本事,瞬间可行千里。但几个时辰飞行千里,自信还办得到。”
李瑟三人办理好在镇山的些事情,花如雪便施展法术带二人飞行。夜半时分,三人到了京师,正好落脚在王家。
三人才落地,便见金忠与袁珙前来迎接,王宝儿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见了三人极是亲热。
金忠急切地道:“宝物何在?”
花如雪递上个包裹,道:“在这里,我用屏障法掩饰了。”
袁珙笑道:“好聪明的女娃。李公子真是厉害。手上这么多精兵强将,还都美丽异常。”
李瑟听了袁珙的调侃却不在意,道:“是呀!不过可惜的是我的本事太差,真是汗颜。”
金忠道:“不是,决计不是,如果谁人手下有这许多美丽又有本事的女孩子,这人怎么会还无本事!”
李瑟笑道:“那么看来我还是可以自豪下啦!”三人起哈哈大笑。
因为要进皇宫,袁珙和金忠怕花如雪的法术不够厉害,又施展了道法术,掩盖住宝刀的精气,这才护送几人进去。花如雪既然来了,自然有热闹是要凑的,而王宝儿也是耐不住寂寞,当然是大家起去了。
行人到了皇宫,只见楚流光闭目盘膝而坐,见了几人也不理会。
王宝儿道:“楚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袁珙道:“别打搅她。她在和敌人斗法呢!”几女知趣地拉着李瑟躲远些,袁珙和金忠却坐在楚流光旁边。
古香君担心地道:“楚妹妹这么文弱,不会出什么事吧?”
花如雪道:“不会的,她本事大着呢!再说她旁边的两个老家伙也很厉害啊!”
王宝儿随声附和,李瑟也是微微点头。
古香君心想:“咦,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花如雪和王宝儿左右挽着李瑟的胳臂,花如雪道:“李郎,你偏心。”
李瑟哭笑不得,他本想去把花如雪亲自接回来,把她当做亲人——亲妹妹看待,心里存了丝花如雪对他乃是种亲情,而不是爱情的念头。谁想花如雪往情探,不容他说出来,味缠着他,看来她是情根深种了。李瑟既感激又感动,虽然多了个女人在身边,大是麻烦。不过看来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了。
李瑟道:“我偏心什么?你尽管说来,让宝儿来评理。”
王宝儿道:“是呀!大哥很是偏心。”
李瑟奇道:“她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你大哥的不是。我本想让你帮我呢!看来是白费心机了。”
王宝儿嘟哝着小嘴道:“花姐姐,那你说,大哥哪里偏心了?”
花如雪开心得正在咯咯地笑,此时见王宝儿在问,立时也噘着嘴道:“你给人家起的名字,和别人的名字样,你偏心,我不要这讨厌的名字了。你再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
王宝儿听了,立时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姐姐想叫什么名字?我叫宝儿,你叫贝儿好了,我们是大哥的两个宝贝,呵呵!“
花如雪道:“不好。什么宝儿贝儿的,肉麻幼稚的很。”
王宝儿听了微怒,道:“你说我的名字不好听?”
李瑟见了,心想:“我的姑奶奶,再让你们闹下去,不定会闹出什么结果呢!”连忙道:“不是,宝儿的名字好听的很,不过这样好听的名字只适合宝儿妹妹,花妹妹的姓就不用改了,名字嘛!我想好了,你看行吗?”
二女齐声道:“是什么?”
李瑟道:“花妹妹花容月貌,如此美丽出众,有诗云:”云想衣裳花想容『,不如就叫花想容好了。大家以后就呀你小名容儿,可好?“
古香君直在关心看着楚流光,微微听得李瑟几人的些话。此时凑趣道:“哇,郎君果然是天才,这么快就想出这样个好听得不得了的名字,花妹妹真是幸运。”
王宝儿没什么主见,也跟着大赞。
李瑟望着古香君洁白滑腻的面庞,心里满是感激,心想:“多亏香君行事机敏,这次能把花姑娘请回来,她出力不小。若不是她宽宏大量,心地善良。我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矛盾呢!新起的名字再好听,因为听不习惯,也感觉没原来的好,幸好她及时忙着解围。”
花如雪虽觉新起的名字有些别扭。但看大家都很赞叹,念了几通,也便接受了,心里欢喜起来。
几人正在研究名字的事情,忽听楚流光大声叫道:“李大哥,拿刀跟我来,金叔叔、袁叔叔护法行功助我。”
李瑟闻言忙到楚流光身前,道:“去哪里?”
袁珙把宝刀递给李瑟,道:“请坐下专心运气。”
李瑟坐下才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轻点他的眉心,然后听袁珙道:“走!”
李瑟感觉像是腾云驾雾样,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会儿睁开眼晴,但见四周云雾缭绕,茫茫然无边无际。在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道:“李大哥。”
李瑟闻言见楚流光在离他几十丈处招手。连忙赶了过去。只觉身体轻飘飘的,在云雾里好像会飞似的。
楚流光玉手轻轻拉住李瑟,李瑟到此奇境,原本大是好奇,但被楚流光拉着,只觉得那手滑腻异常。鼻中又有香气袭来,瞬时阵迷醉。
忽听高空处有人大声喊道:“小丫头,你独力支撑到了现在大是厉害。现在终于请来帮手了,不过小道本以为你拉的帮手是金忠、袁珙那两个老家伙,没想到你却拉来个毛头小伙子,这小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你是不想活了,特地拉情郎来陪葬?哈哈!”
楚流光也不动怒,道:“等下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李瑟抬头见空中个红袍道士,长得倒很端正,似乎不像坏人。
楚流光轻声道:“他叫张懋丞,是龙虎山的道士,记住,千万别得罪他。”
李瑟话还没等听完,便听道人张懋丞道:“嗯!你说他厉害,我怎么瞧不出,让我试试。”说完口里念念有词,接着空中雷电大作。把雷电软发着耀眼的光芒,破空向李瑟打来。
李瑟正不知如何是好,楚流光抬玉手,念了个神木诀,根小木棍飞出,把那雷电戟击飞。
张懋丞大笑道:“好个古怪的小丫头,弄个不会法术的家伙来做什么?不管你用什么玄座了。看我阴阳大阵,困死你们。”说完又语,把怀里的阴扣镜柱天空打去,大喊道:“天雷动,日月轮转,阴阳反覆,天地倒转……”
吼声方起,天空轰然声阵巨响,但见云雾变黑,如乌云又恰似洪水倾泻而下,越来越快,黑雾千奇百怪,变化莫测成种种怪影,时如骷髅猛吼,时如魔鬼獠牙,厉鬼缠舌,极尽恐怖。
那些黑云眼看要罩住二人头顶之时,猝然砰砰裂蹦出不少冤魂幻影,个个面目可憎地向二人逼杀过来。李瑟因为见过楚流光和道士勿用大战过,以为这些又不过是幻影而已,也不害怕。
楚流光却面目凝重,口中念咒,祭起宝物乾坤伞,宝伞在空中发出道金光,二人在金光的沐浴下,得以安然无恙。
可是四周却是片玄黑,无边无际。宛如进入地狱,四周黑暗笼罩。其中附有无数的魔鬼时时逼近,虽然近不得二人的身,但两人感觉全身发冷,像被冰水淋过样。
李瑟见楚流光也是瑟瑟发抖,便伸手抱住她,道:“怎么了?敌人很厉害是吗?”
楚流光展颜笑,当真是如花开放,心想:“得你怜借,纵死也是值得了。”道:“大哥不必担心。”
楚流光说完之后,从怀中抓出些宝物,朱砂红、符咒、鸡血、红糯米等等,然后展开轰向那些黑雾,然而似乎作用不大。黑雾照样滚滚通来,其中掺杂鬼哭狼嗦般的狂笑声,四面仍是昏天暗地。
楚流光眼看档不住,娇叱声,然后口里不停念叨,手里无数法符丢出,然后化做万千的宝剑,飞向那些妖魔鬼怪。那些被刺中的怪物都是怪吼连连,化做水滴流下。
可是尽管楚流光的法术起了作用,然而鬼怪太多,杀了批又有批,似乎没有穷尽样。这时空中传来张懋丞的戏谑声:“我这些鬼怪都是以水为核,附上怨死的魂灵,你只能破解我的水珠,可是我的水珠无数。我看你能有多少道灵符可用?”
楚流光听了,也不答话,对李瑟道:“李大哥,这要你帮忙。”
李瑟概然道:“妹妹尽管吩咐,为兄定不负所托。”
楚流光道:“那好。”顿将舌头咬破,吐血于符纸上,双掌阵猛挥猛抖,化成火光,疾速往黑云打去。顿时打出道光亮,就如黑夜刚开的白光窗,火亮光束直直照射过去,亮光处处可见,形成道光洞。
楚流光掌把李瑟托起,大喝道:“大哥,你定要把宝刀送到出口处,然后亮出来。”
李瑟还没等应诺,就觉身子犹如离箭射出,顺着亮光飞起。
李瑟越飞越快,心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啊!忽然就觉浑身开始又冷起来。接着见无数的鬼怪飞来,虽然在光亮处有些嚎叫声便破了,可是仍旧有些不惧光亮,眼看要扑到他的身上,李瑟急忙握刀准备迎战,突然见飞来无数飞刀,把那些鬼怪杀掉。
李瑟还没等欣喜,就又见狂风大起,迎面吹来,李瑟立时便再也前行不得,脸皮被风吹的欲裂。
李瑟大惊,忽听楚流光道:“大哥别怕。给你颗定风珠。”
会儿果然飞来颐珠予,落在李瑟身边,李瑟忙把它拿起,放在嘴里,那风便吹不到李瑟了。
风是止住了,可是接着便有巨大的火焰朝李瑟扑来,李瑟又听楚流光道:“避火袋。”
个大袋子从后飞来,李瑟连忙钻进去。进去之后,会儿觉得外面极热,可是恰好能够忍受,慢慢觉得外面不热了,便钻了出来,果然火焰已经过去了。
只听得空中有人大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瑟眼见出口已经离他不太远,大概已经飞了超过半的路程了。看来楚流光占了上风。
李瑟正在欣喜,忽听声闷哼,个浑厚的声音道:“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接着李瑟就觉有急变,低头见忽然大群僵尸团团把楚流光围住,楚流光变化出万千的刀剑砍杀,可是仍然杀之不绝。逼得她举掌劈砍如伐树般猛杀,看起来情况大是危急。
李瑟凛,知道时间紧急,只有冲出这阴界,到达阳界,发挥出宝刀的威力,才能解救楚流光。他连忙奋力向出口飞去,眼看就要到了出口,可是不知怎地,旁边的那些黑云忽然似被戮伤的野兽,登时翻腾滚掠。沉流如雨丝之妖魂幻景猝然嗔怒起来,幻化成千角怪兽和巨大的猛龙,咆哮怒吼、肆无忌惮地翻腾狂掠,张张血盆大口副像要吞掉切般冲噬过来,血盆撩处,黑云暴涌而至,好像附着魔怪鬼魂的诅咒而幻化在阴魂般的清冷、澈冷、浑黑。登时裹得李瑟通体生寒,刹那间像掉入万丈深渊之冰窖地洞之中。
楚流光虽然奋力迎战,忽见黑雾卷向李瑟,李瑟避之不及,猝然被淹没下半身,那黑雾似乎有魔手般,将李瑟猛往里拖,李瑟奋不顾身地抓住宝刀拚命挣扎,可是仍旧没用,转眼间给黑云吞没。楚流光见了大惊,心知敌人有厉害的帮手助阵。虽然这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可是敌人之强,大出她的预料。更要命的是她自己此刻气虚体弱,更出乎她的预料。不禁暗恨自己过于托大,此时有心无力,局面再也不是她完全掌握的了。
楚流光心如电闪,立时有了行动。她口中念诀,方念完毕,便打出两道灵符宛如飞箭直往天空射去,就在黑雾中引燃,然后从怀里拿出面梳妆用的小镜——八卦镜照往灵符,灵符碎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外面的青天光亮处,其亮丽夺目,在黑暗中闪烁银红,每道银红亮光有如把利刀,愤怒地想划去丑陋黑暗的虚空,在黑暗里如指引人的灯光,又好似普照人间的太阳。
李瑟感觉好像滚落巨龙内腹之中。在里头煎受着冷腥粘腻胃壁搓残,更有无数饥俄而疯狂的毒蛇猛兽撩夺撕咬着他,纹得他身心又痛又苦。而四周的黑暗世界血腥片片,烂肉残肢通地,极是恐怖。
李瑟又感觉像掉入地狱枉死城,只只青面撩牙掠在身边,有的撩,有的吼,有的更撕碎脸面往他脸上丢。那去了皮的血骷髅速转着眼珠,青筋血管宛如蛆叫般蠕动,像腐肉中的蛆堆,钻爬得要扭断什么。还有些血骷髅在他面前狂笑,嘴巴张,蜈蚣毒蛇全呕出来。李瑟在黑暗里除了见到鬼怪之外,四周都是阴冷,黑暗带着死亡气味的虚空。李瑟又恶心又疼痛,渐渐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似乎在慢慢下沉,只想睡去,就这样死了算了,就可以摆脱这样非人的折磨了。
正在最危险的时刻,李瑟忽然看见虚空中出现了道亮光,似乎像盏明灯样指引着他,在灯光的尽处,李瑟见到了光明的出口。李瑟浑身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急忙向出口奋力飞去。
第四章人刀合
楚流光陷身在危局,身体越来越弱,这还罢了。精神更是疲惫,只想躺下来休息,别说还在凝神斗法,就是连说话都是不想了。
楚流光知道自己旧伤发作,再不能抵挡了,现在能够抵挡,那是因为金忠和袁珙做法支援她的缘故,可是再要使出更厉害法术的后果就是心力衰竭,最终心脉断裂的下场。
可是现在是最危急的时侯,李瑟被困,危在旦夕,如果不能及时解救他,别说不能发挥宝刀的巨大威力,获得胜利。恐怕李瑟陷进阴界,连性命都要不保。
楚流光本以为合金忠和袁珙的法力,能够护送李瑟飞出阴界。可是敌人太过厉害,超出了楚流光原先的预先判断,居然把二人困住了。
楚流光心里暗叹,天意如此,看来只能放手搏了。至于输赢成败,已不是能掌握的了。楚流光银牙咬,玉指往心口点,随即从怀里取出两道纸符,盘膝坐好,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口鲜血喷出,激射在符咒上。与此同时,楚流光脑海里听见有人大叫道:“不可。”可是楚流光已经听不见了,她瞬时昏了过去。
而那两道灵符,箭如流星般又亮又直地蹿出去。顿将黑暗撕成两半。那光亮直投向黑暗的天空,犹如个火球撩过。那光过处,好像带着巨大魔力,像烙红的利剑般,每触及的黑暗两边,都传来妖魔的厉声尖叫声,接着化成乌虚片。
李瑟原来昏昏欲死,似乎有个声音在心里叫道:“这困苦的人生,太多的痛苦和磨难了,不如放弃了,了百了,不知睡去,就什么烦怕都没有了。”
李瑟心里似乎也慢慢认同了这个想法,正要睡去时,忽然眼前亮。只见天空道光亮划破黑暗,在不远处形成了个光洞。光洞尽处,就是青天白日。那里离李瑟很近了,不过几丈的距离而已,李瑟见了大是振奋,奋力向洞口处爬去。
可是这短短的几丈,李瑟却觉得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每移动寸,身休的每寸皮肤都像被千刀万剑刻划样,有着极大的痛楚,同时个声音温柔地对他道:“人生在世,何必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是大梦场。洪武皇帝的诗说的好:”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纵使做到皇帝又如何?还不是羡慕自在逍遥!阁下这么拚命做什么?不如躺下来好好休息,待明日回头来看今日的种种努力经营,不过是笑话场罢了。“
李瑟听了不由呆住,想起以往的种种经历,苦心努力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命运支配,不正是所谓的场辛苦场忙吗?李瑟不由迷茫起来,虽觉此时这种想法大是蹊跷,浑身都不自在,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李瑟忽然想道:“我和楚妹妹起来的,她人呢?”李瑟想到这儿,连忙四周查看,忽见虚空下,黑暗的深处,隐约漂浮着个人。那人通体宛如透明,隐约发出亮光,在黑暗里闪灭。李瑟惊,忙定神细看,只见她眉目如画,异常美丽,恬静自然,正是楚流光。在黑暗中,她就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样,开灭,似乎还发出阵阵香气。
李瑟突然见到了这幅奇景,心里下清明起来,大喝声“咄”,眼里精光四射。再不管身边的遭遇,奋力向光亮处前进。
可是这时的感觉再不是隐约和似有若无,犹如在梦中了,李瑟清楚地感觉每向前寸,就受到各种各样的痛苦。火烧、电击、水浸、夹气……这些种种折磨,越离出口处越是强烈,饶是李瑟心境大开,忍耐力非凡,也是要忍受不住了。
李瑟心中默念:“心体澄漱,常在明镜止水之中,则无可厌之地;意气和平,常在丽日光风之内,则天下无可恶之人事”眼前受的这些苦楚,李瑟都浑然不在意,心中恬静自然,不沾染丝怨恨,抵抗之心,可是再坚强意志的人,遇到巨强的非人受的难关的时侯,也会沦陷的。
在离出口处还有步距离的时侯,李瑟停住了,巨大的痛苦哀伤,人类的悲欢喜乐种种感觉,袭上了李瑟的心头。
眼前的步。就像是个红尘的浊浪。迈进去,就只能承受人生的生老病死,离别和痛苦,这感觉在李瑟的心头是那么清晰和强烈,就像他原来是个有着千年修行的老僧,从来没有苦痛和悲伤,可是忽然天心里像是着了魔,他来到山门前,犹豫不决。往前迈步,就是困苦的俗世人生,他能放弃原来的如神仙般的大快乐,去休验那带有太多悲伤别离痛苦的人生吗?
李瑟停住了,呆住了,痴了。李瑟有记忆起的过往遭遇被唤醒了,从幼时的点点滴滴,到遇到古香君、杨盈云、冷如雪等等的片段,都在脑海里浮现,这步,能迈吗?李瑟不能动。
可是人生面临选择的时侯是不能不选择的。有时不选择也是种选择,这时侯。李瑟似乎是失去了感觉样,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光柱渐渐被黑暗所掩没,眼看就要全部被吞噬了。黑暗里,有人抹了把汗,舒了口气,同时,四周全部成为黑暗了。
李瑟察觉不到四周变化,可是他心里忽然欢喜起来,有了变化。他身体微徽动,在他心里被唤醒了种感觉,就好像是亲人重逢。
不过也许这是他的本能,或者是习惯,他的手轻轻放在腰间,李瑟做出了个做过千百,甚至是几万遍的动作,拔刀,把心神贯于刀上。
李瑟大喊声,接着出刀。
黑暗的天空出现了幅奇景,瞬间有处大放光明,就像是暗夜里的盏灯被点燃,发出光亮,把人形的巨刀发出巨大的光芒,慢慢放出光线,向四周扩散。
光线每到处,那黑雾就像是被蒸发了样,发出白气,其中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哀号。
光线慢慢投向黑暗天空的深处,照到楚流光的身上。楚流光宛如透明的水晶,在光线的照射下,似乎也发出别样的光芒,那光芒圣洁无瑕,令人不由心生顶礼膜拜之念。
楚流光似乎被光源吸引,慢慢飘起,闭着双眼,双手张起,如痴扣醉般。似乎在聆听亲人的呼咦,其姿容艳丽绝世,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上前去怜惜呵护。
那光刀划破黑暗,天空越来越亮。这时个巨大的冰球向冰刀飞去,光刀光芒大盛,迎着冰球,刀劈去,随着声惨叫声,那冰球被斩的四分五裂,然后化做个道士,狼狈地去了。
那光刀也化显出个人形,正是李瑟。带着夺目的光芒,威武如天神降世般,黑暗渐渐散尽,李瑟凌空飞下,把楚流光抱起。
此时切都清晰起来,李瑟见此时在皇宫的上空,便抱着楚流光飞身投进皇宫。
李瑟浑身震,像是从梦中醒来样,睁眼见王宝儿、古香君和花想容都关切地望着他,见他醒来,都欢喜异常。
李瑟推开王宝儿捧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只觉得浑身真气流转,充满了力量,直想长声傲啸。李瑟大喜,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在身上搜索。王宝儿和花想容齐声道:“你在找什么?”
李瑟喃喃道:“我的宝刀呢?”舒展了下身体。道:“难道……”忽见古香君不在身边,扭头看,见古香君和袁珙、金忠三人围着楚流光,楚流光躺在地上,不知情况如何。
李瑟忙拉着王宝儿和花想容赶过去,轻声道:“楚妹妹怎么样了?”
袁珙和金忠脸严肃。却不答话,古香君脸戚容,道:“恐怕……”
李瑟惊道:“什么?刚才她不是好好的,这是为什么?”
李瑟正想有所行动,楚流光忽然微微动了动,古香君连忙去搀扶。楚流光勉力坐起,对众人徽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幸好敌人被打退了,不过还没完呢!还要有所布置。”
袁珙道:“楚姑娘,你别想那么多了,快点进屋里去,让我和师兄给你……”
楚流光打断道:“两位叔叔别着急。让我把事情做完。否则可能会前功尽弃。你们放心好了,我说过我自有主意了。”
金忠道:“不错,我们说不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切看你的造化了,说不定你真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那可大出我们的意料了。”
楚流光微笑不答,先要来了水,借用了袁珙的法力,用刀汤禁咒,过了会儿,在水中出现了个道士,身高才到寸,背着个口袋,拉着个棍子,穿着红色的道袍正在行走,众人往水中看,全都看到了那个道士。
楚流光笑道:“这可能是我最后次用法术了。”众人除了金忠和袁珙,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楚流光取出根做衣服用的针,伸进水中刺那个道士的左脚。众人看到那个道士瘸拐地走,楚流光对李瑟道:“这个人容易追赶,只有十多里地,大哥你去把他追到。”然后又吩咐了李瑟番。
李瑟带人就向北去追赶道士。追了十几里地,果然看见那个红袍道士正瘸拐地向前走,与水中看见的那个道士的姿态相貌相同。李瑟喊道:“张真人,请留步。”
那道士恶狠狠地回头道:“臭小子,你赶来做甚?那死丫头莫非想赶尽杀绝吗?”
李瑟练成了人刀合的境界,张懋丞正又逢新败,对李瑟大是忌惮。
李瑟笑道:“不敢,不过楚姑娘说了。她不知道阁下是什么门派,以后还要交手呢!却不知道阁下来历,是以特地要我跑来问问。”
张懋丞听了,叹息了会儿,知道楚流光此举的含义,是不揭发他出身于龙虎山的事情,使龙虎山免遭殃及,但有个前提是要他从此退出江湖。心想,『这个丫头大厉害了,有她在此,我不退出江湖又当如何?“想起以往的雄心壮志,更是心灰意冷,道:”你回去告诉那丫头吧!只要江湖上有她在天,我便永世不出江湖,让她大可放心。她要有命能活下来,我还有什么本事在她面前逞强?不过以我之见,你还是快些回去见她面好了。“
李瑟笑道:“甚好,那么在下就不送前辈了。”心想,楚妹妹来时好好的,她法术那么高明,岂会有什么意外?这贼道士害怕我要杀他,让我赶紧回去,连这个主意都想出来了。“
张懋丞叹息了下,再不答话,瘸拐地去了。
再说楚流光等李瑟走了,对王宝儿道:“请你拿这副对联贴往门口,然后站在门前好吗?”
王宝儿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对联写的是什么。见楚流光脸色苍白,明白不是追问原因的时侯,便应命去了。在门上贴上对联,看上面写道:“滴水恩,涌泉报;旧时恩。今日毕。”
王宝儿心里纳罕,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楚姐姐吩咐的时侯非常郑重,只好暂且忍耐,等以后再问了。
王宝儿在门前左顾右盼,很是无聊,却不知在她身前个极小的小人,在石缝里呆呆地瞧着她。
那小人年纪很老。看着王宝儿喃喃道:“晃十年了。这丫头长这么大了,我自然也老了,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老头陷入了沉思。
这施展法术变作小人的,就是方才帮张懋丞和楚流光斗法的人,他本是建文帝的旧臣,建文帝兵败出逃,他便隐居江湖,寻机暗杀永乐皇帝,自称为飘渺风尘。建立了扛湖上最机密最厉害的杀人组织缥缈楼,十年前他行刺皇上,事败受伤。无意中逃到王家,被当时五岁的王宝儿所救,如今他看到对联,想起往事,不禁浮想联翩。
缥缈风尘想起永乐皇帝以下犯上,谋夺了仁义宽厚的建文帝的皇位,如今风流云转,已经坐稳了江山,就算是把他杀了,也只能由他的儿子承位。可是只要能杀了朱棣,就是替建文帝报了仇,也好了却他这桩心愿。因此当汉王朱高煦派人找到他请他刺杀永乐皇帝时,他便口答应了。
张懋丞自持本事高强,又极爱面子,拒绝和他合力与楚流光斗法,直到危急的时刻,缥缈风尘才无奈出手襄助,可是已经晚了,李瑟人刀合,破了他们的法术。张懋丞也受伤潜去了。如果二人团结心,必能取胜,便可以杀了朱棣了。
如今他想趁楚流光伤重不能再战,独立去暗杀皇帝,可是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王宝儿。
缥缈风尘喃喃道:“难道这真是天意!朱棣命不该绝?”此刻就算不顾王宝儿的恩情,杀将进去,可是袁珙、金忠也是法术高强之辈,以前就曾败于他们手里,虽然现在他法力大进,可要说必胜,也是没有把握,何况楚流光这个丫头诡计多端,神秘莫测。就算重伤了,也未必不能使出什么奇谋。胜负更是难以预料。
缥缈风尘寻思了半响,叹了口气,飘然自去了。
李瑟赶回皇宫。见古香君几女围着躺在床上的楚流光哭作团,袁珙、金忠在旁摇头叹息。忙赶到床边,道:“怎么了,你们哭什么?”
王宝儿泣道:“他们说楚姐姐心脉断了,伤重去了。”
李瑟脑里嗡的声,道:“不可能,她那么聪明,法术又高强,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就死了呢?你们定是在骗我。”
花想容道:“不错,楚姐姐法术厉害的很,是我的十倍不止,就算是伤很重。可她怎么可能医不好自己呢?”
这时古香君擦泪道:“郎君,你们不晓得原因。郎君记得第次我见你带楚妹妹回来时的事情吗?她对我说,她因为救治郎君,施展了逆天的法术,导致她心脉裂了,最多不过三年的寿命而已。”
李瑟跌坐在床上,悲声道:“原来如此,我说我那次伤重而死,以为是幻觉呢!原来是楚妹妹用她的性命来换我的。”
李瑟转头对袁珙、金忠道:“二位大人,楚姑娘当真是没救了吗?”
二人缓缓点头。李瑟呆了半响,起身把楚流光抱起。楚流光的身休还有余温,身子又轻又软。
李瑟忽地笑道:“我真傻,原来有人这么对我。我还像瞎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向外走。
花想容道:“郎君,你要去哪里啊!”
李瑟顿了下。没有回答,大踏步去了。
古香君喃喃道:“从来没见过郎君为个人,这么伤心过。”
王宝儿哭道。『楚姐姐人那么好,大哥这么难过是应该的。“
花想容咬着嘴唇,道:“郎君辈子也不会忘了楚姐姐了吧?”
古香君道:“岂止是不忘记,是会魂牵梦系的呢!”
花想容道:“为什么?难道他最爱的人是楚流光吗?”
古香君道:“以前不定,以后定是了。”
花想容道:“为什么是以后?”
古香君道:“其实郎君最爱的是谁,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楚妹妹死了,那么永远在他心里有个完美的印象了,而且失去的东西才是宝贵的东西。楚流光以后不在他的身边了,那么她的缺点就永远不会被郎君发现了。其实楚妹妹再好,也是个女孩子,肯定也会有女孩子的缺点。可是郎君不知道,便会永远记得她的好。最重要的是楚妹妹为郎君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郎君心里感激,又没有报答的机会了。所以他会永远的在心里记住她,爱她的。”
花想容听了,不由痴了,喃喃道:“不可以,我才不要郎君最爱的人不是我。”
忽然,花想容旋风样的冲了出去。
古香君大惊,喊道:“花妹妹,你去哪里啊?”
可是花想容像没有听见样,转眼间不见了。
这时袁珙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她是去救楚姑娘了。这下楚姑娘有救了。”
古香君惊异地道:“您是说楚妹妹死不了了?”
金忠肃穆道:“花姑娘是狐狸修炼成人的,有颗内丹,如果她肯将内丹舍弃,放弃不老的容颜的话,便可以救的活楚姑娘,不过楚姑娘法力尽失,她能否想的开,还是疑问。”
古香君道:“花妹妹失去了内丹,就不能青春永驻了,是吗?”
袁珙道:“不错。花姑娘施展法术,让楚姑娘体温不变,不至于完全死去,以致不能救治,说明她还在犹疑,还没下决心救不救。只是刚才夫人说的番话,我料来她必会去救治了,夫人的话,不是楚姑娘死前嘱咐你说的吗?”
古香君道:“不是。”心里却大是不舒服,心想:“难道楚流光这丫头在利用我吗?”
袁珙吃惊地道:“我明白了,原来楚姑娘是用性命在下赌注,她把切都交给上天了,李公子见到花姑娘,若是应答不对,楚姑娘也许便要糟糕。”
古香君听了,把所有怀疑都忘记了。道:“那我们快去找李郎,他不知道原委,别把事情弄糟,害了楚妹妹。”
金忠叹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相遇了。”
李瑟抱着楚流光,脑里不知在想什么,切的发生,于他像虚幻样,他人刀合,武功和道行大进,可是突然间失去了个身边的亲人,个平时不曾留意和关心的人,等到发觉时,切都来不及了。
李瑟心中大痛。看着怀中的女子,安详平静。美丽无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可是这样如花的美人儿,却失去了生命。她对他那么好,可是却没有得到丝的回报。甚至他对于她的天大的恩情,点都不知道,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孩子,怎么会死了呢!上天何其不公?
李瑟悲痛欲绝,抱着楚流光,心想:“妹妹,我把你安葬在茅山,你母亲的墓旁吧!也许这是你最后的心愿。那次你甘冒生命危险救我,若是不成功,我们二人岂不是要起死在你母亲的墓里,也许那样也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而我可以永远陪伴你了……”
李瑟胡思乱想,茫然地走着,忽然眼前道人影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