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结束的第二天晚上是同学聚会的时间。

郭欢早早就打了个电话给方明，方明午睡到五点才下楼，也没特别的打扮，穿着一双休闲平板鞋，黑色短裤，上面就是一个白色的t恤，简单但显得阳光。

方城看到方明准备出门，也没有多问，方晴倒是问了句：“去哪啊？”

“同学聚会。”

方晴听完，放下手机问道：“身上有没有钱？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骑共享单车去地铁站。”

方晴没再搭话，方明揣上手机离开了，在主街上找了辆共享单车，骑到地铁站后，和郭欢碰头了。

郭欢看到方明穿了个短裤就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就穿这个？”

方明看到郭欢用发胶梳了一个油腻腻的汉奸头就觉得好笑，其实郭欢不算胖，方明叫他胖子纯粹是因为他小时候长得胖，叫习惯了就改不回来了。

“不穿这个穿什么？跟你一样，弄个汉奸头啊？”

“你丫才汉奸头。”郭欢自信地摸了一把头发，雄赳赳气昂昂道：“我这是正宗的三七分。”

“明明是五五分。”

郭欢瞪大眼睛急忙掏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拍照，发现头发没有乱后，才追上了方明，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没好气道：“你大爷的，逗我好玩啊。”

刷手机进站，坐了半个小时的地铁，两个人终于来到了聚会的地点。

班长张文章老早就在群里说好了，先在一家名叫‘新光明’的酒楼里吃饭，然后再一起去附近一家叫‘卡乐迪’的ktv唱歌，最后由男同学送女同学回家。

初中生嘛，除了这两样，也就只有网吧和台球厅去过了，不过网吧和台球厅显然不适合聚会。

方明和郭欢走进新光明酒楼，班长张文章和英语课代表胡林语立马就迎了上来：“你们终于来了，就差你们俩个了，快上去吧，就在大厅里，一上去就能看见，我们还要在下面等老师过来。”

郭欢油嘴滑舌地拍马屁道：“小胡啊，你今天这身裙子可真漂亮啊。”

平日里在学校都是穿校服为多，现在中考完了，自然是穿的五花八门。

胡林语瞪了郭欢一眼，脸上的表情还是暴露了她高兴的心情。

方明和郭欢并肩上楼，看到大厅里有三桌人都是熟悉的面容，郭欢小声道：“咱们班长可真抠啊，都最后一顿了，还不给我们整个有包厢的地方吃饭。”

方明同样小声道：“总共一个人就出了五十块钱，你还指望能去什么地方吃。”

“也是哈。”

两人走上前，在一个人比较少的桌子旁坐了下来，郭欢很快就和人聊到了一起去，而方明因为平时在教室话就不多，久而久之，和同学们的关系就没那么融洽了。

几个主要的任课老师到齐后，总算可以开始了。

因为是在大厅里，所以除了聚会的三桌同学之外，还有其他的客人在吃饭。

等吃到一半的时候，服务员又领着七八个青年上来了，他们一个个要么是剃着寸头，要么是纹着纹身，一看就是副小混混模样。

大厅里除了中间的过道外，一边就四张桌子，那边已经坐满了，那七个小混混就只能在方明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几个老师除班主任外，都不是只教一个班级的，所以吃到一半就离开了，班主任是个男的，四十多岁了，但因为是开车过来的，今天也没有喝酒，所以也跟着几个老师一起走了，走之前还语重心长地嘱咐张文章道：“放松归放松，但安全还是第一位哈。”

说话的时候，班主任还向小混混那桌看了一眼，张文章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送走了班主任。

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年少轻狂，而且爱逞能，那几个老师一走，一群男的就你敬我、我敬你的喝起酒来，明明都是第一次喝酒，还都要装的很熟练的样子。

这不，三两杯酒下肚，有的脸红的跟关公一样，有的嘴变得特别碎，还有的趁着酒劲在向暗恋的女同学表明心意，一时间大厅闹成一团。

就在一群人兴头上的时候。

隔壁桌上，一个手上纹着纹身的光头青年，突然起身指着张文章一群人吼道：“**崽子，叫什么叫，都给劳资安静一点！！！”

张文章喝了一点酒，又有这么多同学在场，他一改往日龟龟索索的性格，没好气道：“这里又不是你的位置，你凭什么吼我们。”

大厅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那光头青年听到张文章的话，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几天前他们刚和一群东北佬干了一架，没占到便宜，正憋着一肚子火，张文章这句话正好是火上浇油。

光头纹身青年拿起啤酒瓶猛然往桌上一砸，然后拿着挂着玻璃渣的半边啤酒瓶走上前，顶在张文章的胸口处说道：“你再叫一句试试。”

张文章瞬间就清醒了，他吞了一口唾沫，傻愣愣地站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同学们也一个个噤声，安静地像一只只小猫。

方明是不想管闲事的，但就在光头青年刚刚砸酒瓶的时候，一颗碎玻璃渣正好嘣到了他的脸上，虽然割的不深，但仍是火辣辣的疼。

方明站了起来，冷声问道：“过瘾吗？”

冷不丁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把视线看向了他。

光头青年闻言，装过身讽笑道：“呵，你是在跟我说话？”

方明面不改色，仍是那副表情和语调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人在叫嘛？”

光头青年瞬间就怒了，他两步跑上前，准备将酒瓶砸在方明脑袋上，一群女生见此一幕，纷纷大喊大叫。

但就在光头青年离方明还有两步路的时候，方明猛然出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

一排椅子全部倒地，光头青年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表情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光头青年的一群朋友见此一幕，先都愣了一下，然后同时上前，将方明给围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啤酒瓶，有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的猥琐男人还拿着一把开了锋的匕首。

郭欢看到这个场面，都已经慌了。

还好，这个时候，酒楼的老板终于赶了过来，能在这个地方开酒楼，肯定是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的，他跑到二楼，看到这一幕，就猜到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连忙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陪着笑脸说道：“误会，都是误会，给我一个面子，今天这顿我请了。”

光头青年心里的怒火彻底被点着了，他直接啐了一口血水在老板身上，然后像毒蛇一样恶狠狠盯着方明道：“给我废了他！”

一群人应声上前。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青年也走到了二楼，他扫了一眼方明，脸色一变，立马沉声道：“都给我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