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红心跳,低着声音骂,他就大着声音放肆发出笑声。
透过摄像头,我怒瞪他,“有什么好笑的,变太!”
我越骂他他好像越兴奋,那个地方越来越大,我眼神刚撇过去赶紧慌张别开不愿意看。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反倒一点不以为然,“黎西,媳妇儿。你不高兴?这可是看见你了才有的变化,没有一点满足感?”
我呸!
他理直气壮的说完,见我反应开怀大笑。他弯着眼睛,瞳孔里溢满的快乐,仿佛渗了屏幕扑面而来。
我看得入迷。他的笑容戛然而止,顺手抽了旁边的浴巾,盖住了重要部位,整理后的表情,又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微微吐出口气,“真难过,我媳妇一点都没有想我。”
语气里缱绻的期待,半点没有难过情绪,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等我表现,我稍微一愣,才反应过来。
今天的秦颂这么不同寻常,从骨子里透出的兴奋和期待感我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他这样是为……
对上他期许的眼,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话来,沉思多一秒,他脸上的失望多一分,我不敢再胡乱浪费时间,赶紧脱口而出,“第一次?”
他僵硬的嘴角抽了抽,总算露出点开心苗头,我立马乘胜追击,“是第一次见面,对吗?我跟你见面那天,是今天。”
一晃而过,就去了一年,在今年的这一天,我在顾琛的刻意里跟秦颂见了第一面。
思绪用上心头,他眼神第一次如何骤得定在我脸上,怎么调侃我如从前,那时他一眼,就洞察我全部心思,自己却隐在暗处,成了不断观望我滑稽变化的看客。
从那时候起他的眼神落我身上没挪开过,虽只短短一年,可像经历了千山万水的久恋。
我热泪盈眶,却没抬手擦,滚烫的眼泪在我脸上倏的滑落,烫的很。
他在镜头那边就对着我叹气,深深的盯着我,“你呐。要么就狠心的记不起来,要么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要是老子不在,你怎么办?”
我破涕为笑,“还能怎么办?我跟你不在一块儿了,我还有孩子,我把他养大,养得跟你一样。”
手摸在肚子上,为自己这样危险的想法发笑。
真是安安稳稳的日子没过上太长时间,竟起了危险念头。
“那不成,你把他一个人养大,要是他长大了没爹,跑到路边上到处指一个当,老子可不准。”他低声笑着,从手边的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来,嘴唇咬着,吞云吐雾。
“媳妇儿,老子想你的时候,就硬。忍不了找两根烟抽败败火,成不成?”
状似一副跟我商量状态,可他这哪是询问我意见的口吻,分明就是想一笔带过,我没为难他。但稍微敲点了两句,他再抽几口,把烟头随手摁进旁边的烟灰缸里,灭了火。
“好好,听我媳妇儿,和我小闺女的。”
我再摸上肚子,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心想,我已经跌到很低很低过,再不可能比那时候更糟糕了,我想儿女成双,我希望儿女成双。
“现在你肚子显了,怕你嫌穿婚纱不漂亮,等闺女大点,她牵着你婚纱裙,送你走在红地毯上把你送给我,好不好?”
对上秦颂炙热的眼,我湿润了眼眶,“那得等到多久之后去了?”
秦颂突然疑惑的“哟”了一声,“可不是,我差点以为小孩儿生下来就能走了,不行不行。哪儿能等几年才娶到你?老子可等不及了。”
我笑说他就知道说些夸张的话,他瘪了瘪嘴角,“真遗憾呐,这种心思没有让我媳妇儿体会过,不过也罢,这样抓心挠腮的,就让我对你念着,你老实待着就好。”
说完后,秦颂的嗓音渐渐哑然,他倏的抬起眼皮,瞥来视线,“一年了啊,黎西,一年了。”
他反复的念叨着,根本不会知道我现在多想缩进他怀抱里,不要脸的把自己当成小姑娘,躺他宽大的臂弯里,压根不想挪半点位置。
这地方是我最温暖的港湾,此生用尽千金都不愿换。
而我忘了人生就是这样,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愿意扔给你一根稻草,你抓得住就能活下来,抓不住陷进泥潭别想再往外爬。
但它总会让你欢乐,喜悦的大笑后,狠狠的往你头上泼一盆冷水下来,浇得你心中的火把熄灭,让你在寒风中被吹得冻坏了脊梁骨。
第二天我再去到秦颂办公室,丰盛的早餐在办公桌上摆开,助理小玲笑着把耳边的头发勾到耳朵后放好,“不瞒老板娘,秦总一直都有洁癖来着,他啊,连员工带吃的到办公室来,都严格要求不能把桌子弄脏,更不可能在自己桌子上进食。但这次秦总特地吩咐我,一定要把吃得放这来,因为这椅子舒服,老板娘坐着不累。”
我对小玲微笑着道谢,低头吃进一口口的热豆腐脑,明明是咸口的,放进嘴巴里,往下咽,偏倒又带了点甘甜。
每一份都不多,种类却不少,我吃得七七八八就已经撑得再吃不进去,擦干净嘴巴,继续忙活秦颂公司的问题。
这次的问题不大,每天忙一点,很快能忙完,中午我太闲了,出了办公室门,见到几个员工正准备下去吃饭,我喊住了人,说要一起,我请。
几个员工你看我我看你,有点不好意思,我走过去,一直冲他们微笑,“你们就别把我的身份放在心上,我应该比你们都大一些,你们叫我姐就行了,这次跟你们去吃饭,你们也别多想,纯粹是我,还有我宝宝饿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能用到各种场合当借口的大肚子,如愿以偿的跟着员工走进电梯里。
为此,我非常满意。
选了个员工经常照顾的店,点了一些家常菜,一开始气氛沉默也尴尬,没多少人大大方方的跟我说话。
我也是他们这个阶段走过来的,自然了解他们心思,帮他们涮涮杯子,尽量把话茬打开。
这个行业我不太懂,但我懂秦颂,多少能摸到他下属的脾性,饭吃到差不多时,已经有人主动喊我姐,跟我讲秦颂的小秘密。
“姐你是不知道,我们秦总以前的名声多风流。咱们公司的业务部出去谈业务,跟人家说老板是秦总,各个都摇头,不信秦总能做出什么名堂,刚开始那会儿,真苦。”
我正喝着银耳,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笑得喷出来。
放下汤勺,我帮腔,十分同意的点头,“当然。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依旧一副死性不改金不换的模样。”
那头的两三个员工互看一眼,纷纷忍俊不禁,“可姐,现在秦总可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公司能撑到现在这规模,八成都是秦总功劳,那些成天看空他的,每天都被啪啪啪打脸。秦总更是跟以前的花心模样一点不一样,太正直了,就是个劳模丈夫!”
话音刚落,全场附和的哄笑,我跟着一起笑,也着实被这番话逗乐了,看着面前刚刚说话的小孩儿,大概刚刚毕业,染了一头黄毛,脸蛋略显稚嫩,很秀气,说话的时候还会手舞足蹈的。
我记得这个人叫……冯程程?
为这个事,他没少挨笑话。别人都说他是上海一大亮点,谁人不认识他冯程程,他冯程程就是女扮男装。原本打乖乖牌的冯程程一气之下跑到理发店染了个黄毛,想故意营造坏男人的形象,可他回公司,大家一看,纷纷说道,这是变成非主流了的冯程程,差点没把冯程程气吐血。
回公司的时候,冯程程最后挤上电梯,他四处张望,看到我,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来,姐,这酸奶特别好喝,我一直喝这口味的,你试试。”
我递过来,道了声谢。
回公司里,等人都准备开始工作了后,我回办公室,再把今天早上弄好的东西找人打印出来,再吩咐小玲把公司的骨干聚集到一起开个会议。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人员很快召集起来,我看了看周围这些中午吃过饭后的熟练,对他们公式化的微笑,讲了这次问题的处理流程和解决办法。
会议的内容晚上就到秦颂耳朵里,他在那边发出啧啧的称赞声,“让你走上职场果然是个很明智的选择,你这塞一个甜枣再拿人家一块金的本领是跟谁学的?”
我抱着牛奶杯,蜷曲着双腿,眯着眼睛笑的跟纯真无邪的小女孩儿一样,“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当初是你给我讲了一些门道,我摸摸索索的,就走进来了。”
“你走得不错。我太久没回公司,群龙无首会出一些弊端麻烦,你想帮我清一清?”
我抬了抬眉毛,“正有此意。”
“呵,说说看想怎么样?你说那个员工交冯程程是吧?我对他还有点影响,可塑。要是能用的话,尽管招呼。”
得了秦颂的允许,我立马宽了心。这几天在秦颂公司看到的一些小瑕疵,我想顺手就给清干净了。
再等秦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