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话那头传来的沉默给了我回答。
我也没对许默深这边会为我解惑抱有任何奢望,既然这事刘怡恩和顾琛都知道,我宁愿在这两个人之间想想办法。
没想到许默深在我挂电话前突然道,因为我妻子。
我心一颤,没说话。许默深补充说,你们长得很像。第一次看到你不是在旅店,是看见你的照片。
他平静如水的说着让我震撼不已的话。
他说我跟他亡妻长得非常像,他第一次看我照片是差人调查秦颂的时候,有人递上来的资料。
那时候他看了照片很长时间,确保他手下没有递错照片。
他说秦颂对这一切一概不知,是他当时结婚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黎小姐你知道,我这种身份,需要很大**。
他把另一半保护的很好,但没想到还是在生产时发生了意外,他永远失去了她。
对妻子抱有百分百的爱恋,在妻子下葬那天到现在也没丝毫减少,对他而言任何女人都进不了他眼,不是没人给他介绍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拿他话来说,没有合适的。
黎小姐,我无意冒犯,如果我对妻子的怀念打扰到你生活,我会回避。他说得礼貌又真诚,我想了想,答了声好。
那诺成
他不知道。他没见过我妻子。对你依赖是天性。
我想了想,只保证诺成那边我不会乱说话,也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起波澜。
他没再说什么,一口同意了。贴切的等我先挂了电话。我看着屏幕变成主界面,又回想起许默深的话。只叹一切太巧,又太合适。
那秦颂去日本带上我的原因,多半跟许默深也有点关系,在秦颂不知道的情况下,想方设法的怂恿秦颂又不被他发现,的确是在那样场合久混的人,太有本领。
难怪秦颂从刘怡恩那得知真相时会那么生气。
而前几天许默深过来我房间,恰好被秦颂撞见,是刘怡恩全程设计,还是许默深故意配合,我分不清。
这样的人,表面礼貌而疏离,危险太高。
我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更知道这样的人绝非善辈。
即便这原因令人称叹,可我天性自私,不想因为许默深的那些怀念破坏我自己生活。我只想自己平静的日子不被外界打扰。我想了想,许默深留给我的不仅是诺成做的黏土玩具,还有个重要信息,小杨可信。
他在这时候没必要说谎骗我,而他的话也恰好得到晚上打来电话的秦颂证实。
秦颂不知道有人调查过,他说他的人传来消息,那乡下地址是有个神医老太婆,治好不少人,那地方可以去看。
我如死水的心情起了点波澜,原以为我绝望的失去了任何希望,没想到我命不该绝,还有一线生机。
老子这周有两天时间可以
我决然打断他,眼神瞥看窗外月色,圆圆的月亮挂在半空中,有些泛黄色。我还不知道你,一星期腾出两天时间不知道是平时挤了多少时间补的,你不用陪我去,找两个人跟我一起就行。我全程会保持联系,你安心工作。
被我识破了,秦颂还大声辩解几句,无非是自己工地上多清闲,有太多时间,可我没接受他意见,干脆的拒绝,最后秦颂辩不过我,只能妥协。
挂上电话,我心情还不错,躺在床上还是睡得很慢。
第二天我马上定机票回市里,再照着地址赶去乡下,一路都是秦颂的人在送我,我倒了声麻烦了,就坐上了秦颂派来人的车上。
一切进展顺利。我给秦颂打去电话,他那边信号不好,我只能发去条短信,好长时间没人反应,应该在忙。
车一路开到了地址,已经是快到下午四点,我赶紧找到小杨说的地方,一路打听还算顺利。这老太太在村里的名望很高,谁家都知道她,顺着指路方向,大老远就能看见有家门口的院落里站满了人,来来去去的,急得像大医院的大堂。
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略微激动的往房子去,走到人群中,好不容易在白眼里得到讯息,要在一张木桌子上拿小号牌,有人特地喊号,叫上的就能进去。
乍看还有模有样的,我也拿了个小牌站在院落里等,大概到六点,前面的人还没看完,已经不叫号了,说让还想看病的,可以明天早上再来。
我看时间晚了,村民陆续回家离开,我不想再在这耽误一天,绕开人群进了房间,见到了老太太。
听说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了,一头黑发半点看不出年纪,她干净的眼睛打量在我身上,无声的询问我什么事。
我跨步走进去说明了来意,又提了小杨名字,果然老太太的脸色舒缓很多,她朝我招招手,让我靠过去给她检查,我也高兴,哪知道检查结果像在我嘴巴里塞了口雪水,凉透了。
姑娘,你这病,不好治啊。
我勉强微笑,奶奶,您看还有什么办法吗?
她摇摇头,脸色有点垮,有点麻烦。
我差点就哭出来,想求老太太多帮忙看看,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大小医院我都跑了个遍,开了一堆药放在酒店里堆成个小山峰,我明明哪知道那些药可能只是给我一点希望而已,可我依然不想撒手,我想治。
老太太不忍的看我两眼,说治,能治。但药一定坚持吃,每天都要吃,而且耗时长,她说一般这种情况,男方都等不了那么久,中途就出轨找别的女人去了。
我感激的点头又摇头,连声谢过她,我说我丈夫不会,我丈夫能等我。
他现在还在工地上,正好够我治疗时间。
老太太看我态度坚决,就给我开出了药方,找了个人帮我捡药去,我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有些厚度的信封,推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把信封又给我推了回来。
她说早就有人给她付过钱了,够了够了。
我没多想,觉得可能是秦颂,老太太又坚持不收我的,我只好把信封又收了回去。
姑娘,你这病也不容易治,平时好好保养,别碰沾到凉水,注意保暖,能不干累活也就别干,好好养着,对了,小杨现在在北京怎么样了?他长高了没有?
小杨大学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估计之前也很少到老家来看自己奶奶的姐姐,所以老人都记不清了。我赶紧把小杨的外貌都描述一遍,老太太很满意,走时又叮嘱我两句,我拿着药每走一步都要朝后面弯腰道谢,直到踏出了院子,见到秦颂派来的司机靠过来告诉我,暂时走不了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赶紧解释,刚刚我们进来的路山体滑坡,石头泥巴掉了一地,联系了外面处理,但人一直没来,要等到处理完,肯定都是深夜了。
我心咯噔一下,拿出手机看,没想到手机完全没信号了,我问司机,那你们怎么跟外面人联系的?你手机有信号吗?借我打个电话。
司机摇摇头,有些为难,这里的信号时好时坏的,刚刚好不容易好了一点我才打出去电话,到现在还是没来过一次信号,等有信号之后我再把手机借给黎小姐,您看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落脚,要么回车上休息,我把窗都打开。
我听他说了,也把手机拿出来放手上,特别想等到来信号的时候。
但上天像跟我作对一样,我连看几次信号都没有,又特别怕秦颂联系不到我会胡思乱想,正愁着,又担心山体再次滑坡落到我们车这边来,就回了老太太家,问她能不能在她家里落个脚。
老太太答应得很快,她招手让我们进去,让她大儿子帮我们倒水喝,我没坐进屋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落里,手里捏着手机时不时的看一下,而我今天发给秦颂的短信,依然没有提示已读,可能秦颂到现在都没看到短信。
我在院落待久了,天色越来越黑,司机跑了几趟马路,都说还没有人过来,暂时还出不去,我看是在没办法只能在这村子里过一晚上了,就跟老太太商量要两个房间,我住一屋,司机和另一个助手住一屋。但老太太这边房间少,住不下这么多人,她让大儿子送我们到村里另外一家去,那家比较大,可以住很多人。
我想也好,一行人跟着老太太大儿子往村子里面走,走了快十多分钟,她大儿子指了个房子门说,就是这里了。
我们赶紧进去,那房子的主人很热络的招呼我们,我多付了点钱,他更是高兴,也腾出了两间房子,边跟我们聊天,说正好有一对父子前脚刚走,才给我们空出个房间。
我有些疑惑,对着老板的后背看,父子?
他回过头来,脸色不变,对哈,一对父子,他们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过来了。
是什么样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