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一眼秦颂,他毫无异样的轻拍赵彪肩膀,让他赶紧去,赵彪乐呵的答应,冲跟上来的孙芸芸喜说,那咱们就往那边走,成吗?
孙芸芸不太乐意,偷偷瞄了秦颂两眼,又点头说行,那等晚上,我们还是要一起吃饭的。
当然,我再送你过来。赵彪要去抓孙芸芸手,孙芸芸眼疾手快的往后退了不,赵彪倒也不尴尬,就抱着工具让孙芸芸赶紧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两个人渐远的背影看上去还般配,我把这话说给秦颂听,再笑问他,我是不是因为就想着孙芸芸早点跟别人好,好减轻我心里负担,所以我看他们两个觉得合适?
秦颂正弯腰,清理手边的工具袋,把两个折椅拉开,拍拍上面灰,递一张放我脚尖前,压着掌先试试稳固后,再示意我去坐。
我刚坐下,他拉开另一张放我身边,隔我很近,两个人脚贴脚,严丝密缝的,我抱怨,挨太近了,这两个人怎么钓鱼。
他笑,老子来钓的又不只是鱼。
我心触动。
不只鱼,还有人吗?
把鱼竿撑好,他才慢条斯理的回我刚才问题,反正这两人好不好又不是你我说了算,就看他们造化,但这赵彪。秦颂眼神瞥向远处,两个人走过去有段时间了,还没弄好,像在互相吵闹,但脸上又看不到丝毫戾气,怕没人比赵彪更适合孙木兰咯。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非常笃定。
我没再问。盯着勉强平静的池塘水面,耐心寻鱼,心却痒的很。想我妈现在还跟秦颂妈在一起,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话,想到这就紧张,看鱼的心思越冲越淡,我扭头,面色为难的看秦颂淡漠的侧脸,他盯着眼前细若无物的鱼线,等我微微张嘴后,他竖起食指贴到唇边上,作嘘的手势。
有鱼。
秦颂站起来,抬着鱼竿不停收线,他眼底藏不住的兴奋,又细细解释这收线的规矩,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缓,不然上钩的鱼儿跑了,是最让人挫败的事。
我被他高兴感染,激动的看浮出水面的鱼摆动着露出鱼肚白,又被线引到秦颂脚边的水桶里,一条体型不错的鱼,在桶里挣扎摆动好几下。
秦颂处理好,站直声,冲我笑时,正逆着阳光,他脸边像镀了层光,温暖着他脸上的微细茸毛。
黎西,老子是会打算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勾鱼起绳,要连这点都把不好,我也没脸皮子让你看我笑话。
说到这,秦颂伸手朝我腰上一环,伸手紧勾着,我倏地贴着他,近距离看他干净的下巴,挺立的鼻尖,好看的眉眼。
闹了一会儿,秦颂钓上来三条,收获颇丰,正对面的孙芸芸昂首挺胸的回来,身后跟着垂着头的赵彪,气氛有些不对。我打趣的问孙芸芸钓完没有,孙芸芸带着气声说,就我钓上来一条,他啊,一条都没有!
赵彪笑得勉强,我在国外没怎么玩儿过这个,不太熟技巧,下次我跟秦哥学学,再来钓。
孙芸芸鼻腔里哼出气,你怎么不一开始就先学好了,一点不会还来干这个不是很蠢吗,你可是个成年的大男人哎,事事都需要人交吗!?
被孙芸芸数落得尴尬,赵彪把求救眼神投递给我,我上前一步,笑着拉开孙芸芸,你别这么说他了,人无完人,你看秦颂不是也有很多不会的。学了就好了。
孙芸芸听完,气更大了,眼睛红了一圈,还板着脸,声调扬高了不少,可是秦哥那么多地方都做的好,我看到的都是好地方,有不好的有不好的也不会怎么样,我教他学好就行了,要不是秦哥喜欢男人,我爸爸也不会不同意,我想跟秦哥好。我看你们这样,我不高兴了。
她抽了抽鼻子,努力撑得眼皮子往高处抬,逼自己不掉出眼泪来。
她这样,戳得我心窝子难受,我僵着的手想去拍她背,又怕她误会,更伤心更气。
我第一次见孙芸芸这样沮丧低头,她一直都像漂亮的孔雀,高傲的扬着头颅,半点不肯示弱的。
她扭脸,通红的眼眶对着我,眼神闪烁,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你怎么就理直气壮的想跟秦哥好啊,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他,你不怕结婚不出多久就被甩了吗,你都离过一次婚了,你不害怕吗,你怎么会不害怕
孙芸芸!我还没回她,耳边传来秦颂低呵声,他冷着腔调,警告她,孙芸芸!你要再这么说我老婆,以后你别想跟她见了,我是她今后的合法监护人,不允许你这么说。
监护人?我哭笑不得。
孙芸芸猛抽下鼻子,眼睛瞪得浑圆,我又没说错,我现在不高兴说点实话怎么了!?她瞪秦颂,秦颂回以厉色,两人僵持着,是孙芸芸先挪开眼神,行,我以后不说了,我还想跟黎西见。
赵彪不忍,上前去安慰孙芸芸,一直保证自己肯定会好好学钓鱼,钓到大的,孙芸芸拿着赵彪递来的纸巾擦鼻子,反问他怎么知道钓到算不算大,赵彪一想,尴尬的两下,又说,不大的都放走,行吗?
秦颂拍拍我肩膀,我撞上他视线,智取的随着他一起往主厅处走,他拎着三条鱼叫服务员弄好带走,他抬手看了看表,在计算时间啊,我瞥眼看过去,愣了两秒,牵着嘴角问秦颂,你这表不错。
秦颂转了转手腕,刚笑着想自夸,张开的嘴随着瞥见我脸色后又僵了,他反应快,立马揽着我肩膀,不好意思的笑,眼神微微游移后,马上解释,手松开表带,把表提在手里。
等把鱼打理好后,服务员送过来,伸手递给秦颂,他伸手去接过,又把表塞错愕的服务员手里,服务态度不错,拿着。缺钱了也别瞎卖,价问三家。
叮嘱完,见服务员迷茫的点头后,秦颂再不犹豫的转身,勾着我肩膀,另只手勾着鱼,走出去两三步,我问他,舍不舍得,这一只表能换辆小车开了。
在律师事务所里,律师递上来给我和秦颂妈的那份清单上,赫然写上了秦颂手腕上同一牌子的表,温白是女款的。
温白鲜少在我能看见的场合里带出来,但秦颂天天带,没看见清单还不没意识到,这两人带着情侣款。刚才一见,我心被挤了颗柠檬的之水淋着,酸的我牙齿打颤,就没憋住话。
上秦颂车,车上气氛尴尬,他一直不停捡话题想跟我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话,等车开回到他家后,佣人说,秦颂妈和我妈都还没回来。
佣人又恭敬说,老爷说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叫用饭不用等他。
秦颂不耐烦的摆摆手,把鱼递给佣人让放后厨里,再拉我往他房间进。
这是我第一次进秦颂房间,干干净净的,色调偏冷,很正常的男人房间,只是秦颂太骚包,他主动拉开衣柜后,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堆着,像再多点就快塞不下样。
他拉开衣橱,抽屉,再打开卫生间门,又走我面前,裹着我手,笑眯眼,语气又真诚,今儿个趁机会你细细查一查,要是有不喜欢看不顺眼的,不用问我,想扔想摔都随你。
我记性不大好,要是留了点不该留的,你帮我把隐患清了,好不好?他说话声罕见温柔,微微弯着腰,把眼神凑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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