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然搂着怀里的漂亮的小姑娘没有笑，跟着他的人没有笑，在座的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怀里的姑娘睁着水汪汪大眼睛无辜而又茫然的看着他。半响才弱弱的喊了一句:“爷，奴婢哪儿伺候得不好？”说着手还慢慢的往苏倾然的衣襟里摸去。

苏倾然握住那只瘦小的手:“翠玲，你再说一遍你几岁？”眼睛却打量着要哭出来的翠玲。

这是刚刚献舞的小女孩儿，鼻翼上还有细微薄汗。

翠玲和天牢里的那位德妃娘娘有些相似，可能是翠玲还小吧，懦弱的样子，窝在他怀里还有些发抖。这样一个好似小兔子般的可爱女孩儿被送到他身边来。却不得不说，这样的小动物的姿态让人心生喜爱。

苏倾然装的很像，他装着震惊，装着惊喜，装着贪恋的样子把人留在了身旁伺候，假装喜欢的跟翠玲聊天。

在翠玲说出她几岁的时候，苏倾然原本笑容温润的脸一下子冷了起来，却又伸手把人搂在了怀里。

“我十……回爷的话，奴婢今年十二。”翠玲又有些害怕的颤抖了，声音还带着细微的哭腔。

“乖女孩。你跟着旁边这位叔叔下去玩儿。”苏倾然又笑起来，拍拍翠玲的手背。

翠玲很乖的起身，走到楼宇寒的贴身大太监小四面前说:“爷爷，我们走吧。”

本来笑靥如菊的小四僵住了脸。杂家才二十四，二十四啊！

苏倾然本来是出宫微服私访的，看着百姓们过得不错，他沉着的心终于好一点了。比起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大乾人民的生活好得不能再好了。然后偶遇了左相大人，苏倾然兴质来了，就去左相那里坐坐。毕竟那日才让了左相跪了朝堂许久，也算是落了左相面子。左相也算是识趣，两人没有再说公事，反而游完了左相的宅邸。很漂亮的宅子，四处的假山亭台无一不精良，还有一个有着白玉桌子的池中亭。

苏倾然在左相府里用餐，左相唤了家伎助兴。苏倾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了翠玲。在莫棠的记忆里，左相曾为楼宇寒献过两次美人。这事引得其他同僚的纷纷不爽，本来左相也是个极有能力之人根本不需要使出如此手段。可能新帝登基，他为了楼宇寒能尽快偏向左相一派冒险献过美人。没想到楼宇寒倒是照收不误。

这次怕是趁着德妃失宠，有些一个翠玲留做念想最好了。德妃在时，不敢得罪这个最得皇帝宠爱的女人。德妃失势久了也不好，到时候新人得宠，有个相似的又有何用。再者，皇帝那日让他长跪朝堂，又明显偏袒莫氏让左相心慌。这次不把美人献上更待何时？

苏倾然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爱卿，她才十二岁。”十二岁是什么样的年纪，在大乾十四岁的姑娘才是及竿，才能嫁人。虽说邻国也有贫穷人家的十一二岁嫁人。可是在大乾，莫棠的记忆里没有这种事。

“微臣罪该万死。”左相赶紧跪地。旁边不明所以的人也赶紧跪下，还纷纷发抖。能让左相跪地称臣的除了紫禁城里那位还有谁？

苏倾然冷眼看他，冷淡的起身:“天色不早了，朕要回宫了。”

“微臣罪该万死。”左相不停磕头:“恭送陛下。”

苏倾然出了左相府，让暗中的暗卫看着点儿，然后在街上逛起了夜市。看着人来人往的，苏倾然心情可算好起来，还买了糖葫芦和面具和小四子溜达着谈天说地。苏倾然并没有带走翠玲，只是准备明天让小四子宣旨收翠玲为义女，封个县主什么的就扔到一边。将来能教育就教育一下。不能教育自然是不能让她为皇室抹黑，该暴病就暴病。他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因为今晚翠玲活不活得下来还两说。他后来想了想，觉得翠玲也不一定如他想象的那样单纯。

又买了波浪鼓和小摊上的银手镯，银脚镯。镯子上有铃铛，摇起来有清脆悦耳的响声，镯子并不大，也不是上好的材质。可是巴掌大小，看着街边大红灯笼下看着格外可爱，苏倾然看着镯子傻笑起来。

看着天色不早了，苏倾然让小四子在宫门口等着。自己带着暗卫却傻笑着前往镇国公府。镇国公门前还有白绫白灯笼，门庭若市，苏倾然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和尚的念经声。岳梨开的是大灵，要做一个月的道场。

苏倾然在门口踌躇了一会，还是带着暗卫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翻墙而入。老实说皇帝翻墙什么的真的有种很带劲的感觉啊。

苏倾然看暗卫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进去，丝毫没有一点不爽，反而各种羡慕嫉妒恨。唔，一定要练武啊！要练武啊！要练武啊！重要的事连续说三遍。咳，虽然他不是第一次下决心，但这次是真的。

被提着进了院子，苏倾然在暗卫的保护下夺过了众人的视线，然而在院子里瞎逛半天以后，苏倾然茫然的望天了。他虽然有莫棠的记忆，知道镇国公府的一些地方。然而，他闺女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没错，就是闺女。苏倾然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就跟他玩萝莉养成计划里的可爱姑娘一样。咳，虽然游戏是从十二岁开始，但是他女儿十二岁的时候也一定很可爱吧。还不知道他闺女叫什么名字，不过无非就是大娘啊，元娘之类的。谁让他女儿身在古代，一出身母亲还难产了呢？这样的小可怜，谁给她取名字？

是的，苏倾然已经决定把莫棠的闺女抢过来，封个公主什么的，娇养在宫中，然后送她一群暗卫，让她去战场上溜一圈。也算是完成了莫棠的嘱托，子女上过战场，保护过国家。当然，现在把闺女抢过来完全是给莫棠长脸。莫棠才打了败仗，现在不是好时机，等莫棠建几个功之后再顺理成章的把闺女抱过来。

前方有一貌美少女和一个婢女走过。从莫棠的记忆得知，此貌美女子是岳梨的表妹柳雨嫣。然而跟莫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算是岳梨母亲那边的亲戚。岳梨的母亲在岳梨父亲之前就过世了。岳梨的外祖家就常常借着关心岳梨过来打秋风。镇国公府家大业大，莫棠舅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岳梨倒是和她外祖家格外亲近。只要表妹开心，莫棠一律是什么都不管的。

苏倾然藏在阴影处，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还能听到两人的嬉笑声。苏倾然忍不住嘴角抽搐，因为他刚才听见柳雨嫣和婢女谈话的内容无一不是拿元娘当亲生闺女，将来柳雨嫣生下小世子，元娘也能帮衬着小世子。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尊敬岳梨，反而有种马上就要上位国公夫人的感觉。现在什么情况？

苏倾然仔细回想了莫棠的记忆。虽说和柳雨嫣也接触颇多，可是莫棠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他家表妹，如果不是岳梨，莫棠根本不会正眼瞧柳雨嫣。再者说，莫棠出身也算尊贵，平日里的玩伴都是皇子世子。而柳雨嫣家里最大不过是一个外放的三品官。莫棠他们这种顶级的贵族，面子大着呢。

苏倾然打赌，莫棠不会娶这个不沾亲的表妹。现在想想这位表妹十九岁还没成亲就是望着莫棠这块肉呢。以往莫棠觉得稀疏平常的互动在苏倾然看来也是满满的暧昧。可惜，莫棠在他表妹之外的女人面前就是个愣头青。

最后在暗卫的帮助下，苏倾然终于潜入了他宝贝闺女的屋子。把婆子丫鬟隔空点穴弄晕之后，苏倾然打发暗卫去外面守着。自己像个怪蜀黍一样跑到那张精良的婴儿摇床前。

一眼看去，好可爱的宝宝正含笑望着苏倾然，眼睛大大，鼻子小巧。小腿一蹬一蹬的，肉乎乎的小手还手舞足蹈。苏倾然伸只手指头过去，小宝贝就快速伸手握住。

好家伙，明明出生没多久，明明是肉肉呼呼的小手，手劲儿还挺大。没长牙的小嘴裂的大大，苏倾然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小宝贝儿，爹的亲闺女。你才不叫什么元娘呢。真土。我家小公主叫什么呢？叫女王大人好不好？”苏倾然傻笑着拿出自己买的银镯子给小可爱套上，又亲亲她的小手。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扑鼻而来，苏倾然真是爱死这个小宝贝儿了。“爹真没文化，想不出最好的名字来给予你祝福。一生安康快乐好不好？安乐？”说着又拿拨浪鼓出来逗小宝贝，看着她咯咯的笑，苏倾然忍不住低头去亲吻了小姑娘的嫩脸:“这算不算初吻？哦呵呵……”

“按理说亲吻嘴唇才是。”身后有淡淡的声音传来。苏倾然腿一软，跌坐到地上。他太熟悉这声音了。不对，是莫棠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莫棠自己的声音。

苏倾然回头就看见那人站在门口，记忆里阳光帅气的脸消失了，莫棠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阴沉，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影下显得浓密，撩人心痒。长长的孝服让他看起来格外冷清。女儿俏一身孝，苏倾然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爱卿……”苏倾然爬起来，呐呐开口。真是的，暗卫不是狂拽吊炸天么？怎么把莫棠放进来了？怪蜀黍人家女儿还被亲爹抓到，要不要这么倒霉。会被当成变态的吧。明天街头巷尾的头条新闻就是陛下是个死变态。苏倾然在心中都捂脸流泪了。

莫棠没有理他，转身出门，留下苏倾然在风中凌乱。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不过来打他一顿，也该请礼问安啊！现在一声不吭的走掉是什么意思？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凉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已经确定陛下是变态，但想着是陛下所以不能打他，但是也不想尊敬陛下？

幸好莫棠一会儿就提着个盒子进来。否则苏倾然绝对要泪奔

“她叫云青。只是年纪小又遭逢母亲……不能用名字，免得犯了忌讳。”莫棠正眼都没有看苏倾然，然后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把苏倾然给的镯子都取下来:“我先帮云青收着。她现在小，手脚上不能戴东西，而且也没消毒。陛下没做过父亲，自是不知道这些道理。”

苏倾然赶紧点头，恨不得找本子记下。不对，我才是皇帝啊！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怎么有一种自己很弱的感觉？

莫棠从之前的盒子里拿出药碗准备给云青喂药。苏倾然心中一紧，赶紧问:“小宝贝……云青她怎么了？药不苦么？”

莫棠顿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开口:“娘胎里的病而已。倒是陛下深夜到访，臣倍感疑惑。”

你说谎！苏倾然真想叫嚣。你这个样子像是疑惑么？你刚才还笑着给云青擦她吐出来的药水呢。

“朕想来祭拜一下，然而前厅人太多。”苏倾然看着云青吐泡泡的样子，拿拨浪鼓逗她。

“陛下，此物音质之差，声音刺耳。云青还太小，以免以后影响听力。望陛下见谅。”

苏倾然的手一下就僵住。现在什么情况？我是皇帝诶！莫棠，顺从我！快点顺从我！苏倾然干笑着把拨浪鼓放下。然后看云青把那一小碗药喝完，然后打了个呵欠的样子，赶紧伸手去摇床:“你看，云青要睡了。”那语气有着苏倾然都说不出的讨好。

莫棠瞥了他一眼，去给女儿擦嘴巴:“陛下也该休息了。”

呵！这是明晃晃的赶人了！苏倾然真想大喊一声:“我爸是皇帝，我也是皇帝，你算个什么玩意儿？”然而，他不敢打扰小宝贝的清净。

“那……那朕走了。”看莫棠也没有送人的样子，苏倾然委屈的嘟着嘴只好闷闷离开。什么嘛，他可是皇帝，莫棠怎么这么对人家。抄家抄家，莫棠太讨厌了！

刚出门，苏倾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跑回去把药碗舔了:“唔，甜的。”

对上莫棠锋利的冷眼，苏倾然捂着脸默默的出门。看着一动不动的暗卫们，觉得今天真是糟透了。

看我像不像一个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