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留一脸不可置信,那强横到不可一世,霸道凌厉的让人心神动荡的金龙,是小娴!!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小娴在他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即便后来让大蛇吞了清波等人,那也是为了报仇。
她是一名柔弱无害的大夫这个形象太过根深蒂固,可现在忽然告诉他,那一言不合就杀无赦威胁所有人的家伙是她?!
沈久留眉宇间十分纠结,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这一难受,便将想问的给忘记了。
——他依旧不知道容娴如何跟魔修扯上关系的,明明之前一直都是敌人。
姒臻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运用摄魂术后,他也大概了解了几分。
里面某个老.女人起到了关键作用,因为那个人容娴才会跟魔修有关系。
当然这些话他却没说出来,毕竟他得到这些信息使用的手段可不光彩。
姒臻轻咳一声,说:“既然没问题了,我们现在该去哪儿?”
他看向容娴,眼里是殷殷期盼:“娴儿要跟爹爹回家吗?爹爹带你去你出生的地方瞧瞧?”
“小娴不是郁氏族人吗?”沈久留忽然问道。
他似乎问题很多,其实也不能怪沈久留,是容娴自身隐藏的事情太多,一层层剥下来,总看不到底。
提起这茬,姒臻便有些生气:“娴儿是我女儿,十六年前她被人从我身边偷走了。”
看来姒臻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将容娴当成他亲女儿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了。
姒臻咬牙切齿道:“应该也是那人,将娴儿放在了你们郁族,让她在那里生活。”
容娴对他的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朝沈久留笑意融融道:“不管我是不是郁氏族人,我都在那里生活过,族内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久留,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沈久留感动的狠狠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容娴给糊弄过去了。
他若是从头想一遍自己的问题,再想想容娴给他的答案,便会悚然发现,很多问题容娴都是将话题一路拐到了天边,从来没有肯定的答案。
容娴她啊,就是有这样糊弄人还不被人察觉到的本事。
搞定了沈久留,容娴的视线转向姒臻,淡淡道:“我去南州有事要办,不能跟先生离开了。”
姒臻嘟囔道:“叫爹爹,先生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姒文宁晃了晃手上的铃铛,笑嘻嘻道:“容娴,我现在可是你姑姑了。来,叫声姑姑听。”
容娴从善如流的唤道:“姑姑。”
姒臻脸一僵,委委屈屈的看着容娴,娴儿都喊姑姑了,为何这一声爹就是不喊呢。
可又一想到容娴都喊姑姑了,证明她已经承认他们是家人了,承认了他这个父亲了,姒臻又激动了起来。
只能说,姒臻还是太甜了。
姒文宁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容娴会这么乖,说让叫人就叫人,她可一直都没开口叫堂兄爹啊。
果然下一刻,只听容娴朝着沈久留温温柔柔道:“久留,快叫姑姑。”
沈久留脑中还转悠着容娴那句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的话,下意识的跟着乖乖叫道:“姑姑。”
姒文宁脸上的表情一裂,她没想到容娴这么有心机,竟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明知道她一直在觊觎沈久留,却偏偏将沈久留摆在她面前,还明确的将二人的辈分摆出来。
姒臻对于堂妹的窘迫都是看笑话的心思的,他一点都没想过要为堂妹解围。
但与堂妹相比,他显然更讨厌沈久留。
叫什么姑姑呢,谁跟你是一家人!
但悲哀的是,他不能拆女儿的台,不然女儿发起飙来,可是会杀无赦的。
“小侄女,你去南州作甚?”姒文宁报复似的将小侄女三个字咬的极重。
但不得不说,连沈久留都能听出她转移话题的生硬感。
容娴掸了掸衣袖,未语先笑,那双澄澈的眼睛干净的好似天空,只是简单的白云蓝天交织,又显得冷漠的过分:“姑姑还真和当年第一次见面一样。”
姒文宁茫然脸,不明白容娴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容娴朝着姒文宁笑了笑,那假惺惺的笑让姒文宁牙根痒痒。
“我也知道姑姑的脑子不怎么聪明,毕竟人年纪大了,记性总会不太好的。”容娴认真的说完,在姒文宁将要发火之前,才继续道,“姑姑那时候可喜欢多管闲事了,我和久留差点被姑姑吓得不敢出门呢。”
沈久留听到这话,立刻赞同的点头。
若非后来小娴安抚了他,他恐怕都不敢跟小娴一起上街。
毕竟浸猪笼什么的,太让人不能接受了。
姒文宁瞬间回忆起她当年的黑历史,为了拆开这两个一看就黏糊糊的人,她可没少使手段。
姒文宁嘤咛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至于容娴要去南州所谓何事,再也没人敢提了。
多了一个藜芦的名字,容娴嘴炮的战斗力简直是成千倍的往上增长。
以前那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人完全变了,现在的她说怼人就怼人,还直接朝人的黑历史上戳,一戳一个准的那种。
连姒文宁都不敢太过分,毕竟那双偶尔闪过金芒的目光淡漠的看着你时,因为身外化身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和威压,生生带上了极其浓重的压迫感,让人不敢不放肆。
容娴心神一动,在众人周围的结界消失。
她走到一处土坳处,看着竖起来的界碑,微微弯腰,指腹从石碑上的两个字上划过——南州。
这是她千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踏上南州,这个生她养她给她欢喜又让她痛苦的地方,刻骨铭心。
牛砚见他们谈完了事情,殷勤的凑过来,见到容娴盯着这块石碑,便说道:“藜芦堂主以前游走天下的时候,想来也见过这些界碑的吧。”
容娴点点头,语气带着莫名的哀默:“四个州四块界碑我都见过了,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心里原因,我总觉得南州这块界碑给我的感觉更特殊一些,”
这里是她诞生之处,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牛砚和孙天佑仔细感受了下,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