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瑶性子直爽,如何能容忍对方如此诋毁自己师门,恨恨一跺脚,便要上前与那修士动手,却被隋顺东拦了下来。
秦别玉只是一介小辈,华川慎不可能与他较真,此时便由隋顺东代师门道:“秦别玉道友,睽违多年,你修为不见长,溜须拍马的本事却是一日千里,叫隋某佩服不已,隋某今日也想请秦道友赐教一番,瞧一瞧你手上本领可有嘴上功夫半分好。”
隋顺东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眼下众多宗门云集,若是栖霞派表露丝毫弱势,莫说入太岳仙宗的眼,怕是其它宗门日后见了栖霞派,也是要看低一等。
秦别玉气得面红耳赤,发狠道:“你,你就先逞口舌之快罢,今等会儿青霄果会我定要叫你后悔与我秦爷爷顶撞!”
那周姓男子显然对这些口舌之争很不耐烦,只阴测测看了梁毅峰一眼,便转身走了,秦别玉紧追而去。
隋顺东并不将秦别玉之流放在眼里,却怕师尊因这小子坏了心情,华川慎倒是不以为意,“顺东不必挂记,如此狂妄小儿,为师还不放入眼里。”
梁毅峰叹气,拱手赔罪,“我与那周允衡师兄交恶已久,若非如此,方才与周允衡一同的烈火宗也不敢这般狂妄,当众给诸位难看。”
隋顺东摇头,“在下与烈火宗宗主之子秦别玉早年也生了嫌隙,梁道友不必自责。”
梁毅峰与隋顺东对上视线,相视一笑,历经此事,梁毅峰倒是对栖霞派众人有了些亲近之情。
梁毅峰此时推心置腹道:“我那师兄周允衡心胸狭隘,又自视甚高,这次青霄果会上你们势必要与他接引的烈火宗对上,只是你们人数稀少,情势不利,不若暂时韬光养晦,待到正式的论道大会,自有比斗的机会,届时再展露锋芒也不迟。”
隋顺东谢过梁毅峰的好意,“烈火宗那伙人的心性我也知道一二,若此时让步,必然叫他们日后更加肆无忌惮,坏我师门名誉。我等也不是等闲之辈,坐视烈火宗欺到头上来。”他唯独担心师弟修为尚低……隋顺东见郁景容站到陶子恬身边,明白郁景容决定,对他感激一笑,如此,他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陶子恬十分清醒,没有在一群元婴、金丹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以化神期修为盲目冲进战场里。
他跟在庞大的队伍后面,那青霄树足足有三、四十丈,修为最高的一批元婴期修士已经不见踪影,陶子恬自顾自捡漏,和落单的宗门弟子过几把手,竟然还真让他得了一枚灵果。
陶子恬防备心很重,感到的不妙的一刻连忙翻身跃到另一根树枝上,那修士眼见偷袭不成,也没什么惊慌害臊的,左右开弓打出一串串的大火球。陶子恬经过郁景容三个月的操练后如今身手灵活的很,屡次避开对方攻击,片刻后认出对方身份,可不是方才跟在秦别玉身后的走狗?陶子恬嗤了一声,转了一下肩膀热身后洒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们这帮人惹得我师兄生气,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儿就让我代替我师兄教训教训你,免得你整日偷鸡摸狗,净做违背道理的事来!”
对方龇了龇牙,很不把陶子恬的威胁放在心里,又见陶子恬三个同伴各自被自己同门绊住,更加肆意妄为,出手招招都是狠厉,若是能将隋顺东的同门折在这里,莫说秦师兄必定高兴,说不定连仙宗弟子周允衡都会对他看高几分。
“吴文武,烈火宗内门弟子,你可要记得这个名字,就是我教导你在灵动界必须遵守的规矩,灵动界以实力为尊,若见着我这样的前辈,便安安分分,俯首帖耳过来叫一声好听的,虽然你师兄惹了我师兄不快,但兴许我瞧你乖巧,少让你吃点皮肉之苦也未必。”
陶子恬被他口头占了便宜,也不气恼,相反露齿一笑,“臭小子,不要倚老卖老,我修行不过十余载,已然是化神期修为,如此资质可不知道要比你好上多少,你自诩是前辈,资质可见愚钝,莫不是还以此为荣?”
“什,什么?!”那吴文武闻言大是惊疑,甚至停下来仔细打量陶子恬,见他面庞果然十分年轻,神情开朗洒脱,不见岁月沉淀的痕迹,心里顿时有把妒火烧红了眼,他兢兢业业修行近两百年才有如今化神后期的修为,不料这小儿竟是不过十余载……如此天之骄子,要是毁在他手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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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文武自认出手凌厉,然而见识过郁景容的手段,吴文武相比起来就实在不够看了,陶子恬游刃有余地祭出金刚钟,金刚钟灵活地穿过吴文武火拳空隙处,且忽大忽小,忽左忽右,晃得吴文武很不耐烦,发誓要将这烦人的法宝打下来,陶子恬又声东击西,乘着金刚钟引走吴文武注意力,噬灵藤凌厉地朝他抽去,吴文武抵挡得狼狈,心里焦躁之下,火拳越来越没有章法……
陶子恬终于一鞭子把吴文武抽倒,却没有太得意,他希望日后能与郁景容比肩,赢了吴文武之流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不过烈火宗行事嚣张,却不妨碍陶子恬气一气对方,从吴文武手中夺得一枚青霄果,陶子恬展示一番,笑道:“谢啦。”
“你!”吴文武小人得很,越想越是不甘,大着嗓门叫喊道:“栖霞派的小儿,不过化神初期的修为,竟然得到这般多的青霄果!”
陶子恬心里暗骂一声,不再留情,噬灵藤抽得吴文武差点没气儿,并将他所剩无几的灵气一并吸走。
竞争激烈之下,青霄果会上并不少那些心术不正的修士,噬灵藤本是想钻入吴文武血肉里,它这邪恶的做派把吴文武吓得直求饶,却有五个修士,四个化神,一个金丹无声无息围绕在陶子恬四周。陶子恬暗骂一声,不得不抽回噬灵藤防御。
四个化神期不管不顾围攻陶子恬,金丹期修士却还顾忌些颜面,没有正面发难。
直到这时候陶子恬才有些感觉到当日与郁景容交手时的紧张和压迫,不过也只是有些而已,毕竟郁景容剑法玄奥,而那四个化神期招式平平不说,配合也不好,然而若没有郁景容的□□,他肯定也支撑不住这以一敌四的局面!
陶子恬站立在飞剑上,他如今一组飞剑已经驾驭得不错,飞剑带着他忽上忽下,金刚钟防御左右,陶子恬心知自己元气有限,只能逐个击败,且必须速战速决。
他一下将飞剑全部祭出,同时斩向四个修士,他神识有限,四个修士又招式不一,飞剑只能拖延对方刹那时间,陶子恬如今争取的就是这短短的刹那!
他正前方的火灵种修士不将飞剑放在眼里,没想到刚把飞剑打落,正主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面前,噬灵藤张牙舞爪朝他咆哮,便一时慌了神,数条火龙喷出。陶子恬没有正面抗击,反而敏捷地借着噬灵藤一跃,那火龙越过他直接喷向追在他身后的另三个修士身上,其中有个木灵种修士因为属性相克,又猝不及防,直接被火龙从树枝上打落。
那火灵种修士也因为元气一下消耗过多,有点摇摇欲坠。陶子恬乘势追击,噬灵藤破风抽去,没几下就将火灵种修士击落。
四个化神期修士只剩两个,陶子恬压力骤减,一套破风鞭法虽然只练到第十式,却颇得其精髓,出鞭又快又狠,加之噬灵藤甘愿为他所用,更令陶子恬觉得如臂使指。
此消彼长之下,另两位化神期修士却很不好过,他们本是豁出脸皮不惜以众欺寡对付陶子恬,若是败了,岂有颜面再回去师门?偏偏因着陶子恬鞭法了得,一时奈何不了他,便使劲想要毁了噬灵藤,然而噬灵藤又岂会怕了这些区区化神期的修士?反而因着这些修士道法中泄露的灵气被撩拨得蠢蠢欲动,若非陶子恬全力压制,怕早就要忍耐不住,扑上去将这些碍眼的修士吸个干净了。
陶子恬振臂,噬灵藤无可奈何,耷拉着躯体软了下去,交手的修士不明底细,只道是那藤蔓被自己重伤,便妄想一举拿下陶子恬,陶子恬以飞剑御敌,对方也没有防着噬灵藤绕到自己身后,忽然发难,前后夹击之下,那修士也被抽飞出去。
此时围攻的化神期修士只剩一人,陶子恬不用再顾忌周围夹击,出手更是游刃有余,相比之下仅剩的化神期修士则萌生退意,以多欺少尚不能击败对方,如今只剩自己一人,又还能有什么作为?
陶子恬见对方开始抽身,又岂能令他如愿?他陶子恬修为不高,却也不是好欺负的。此时没有其他修士的威胁,陶子恬将噬灵藤副藤都祭了出来,噬灵藤铺天盖地朝对方围困而去,那修士左支右绌,被噬灵藤捆住双脚,灵气被抽空不说,还丢脸地被倒吊在树枝上。
陶子恬拱手,笑容很是气人,“承让,承让。”
此时那个一直潜伏在旁边,伺机而动的金丹期修士终于出手了,陶子恬知道自己斤两,又连续与五个修士交手,不说元气不继,噬灵藤也很是疲软,不过陶子恬也不轻易服输,总要挑战一下自己的底线才好。体内元气被逼之下迅速运转,陶子恬嗤笑道:“好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做出这等乘人之危的事来,真是小人!”
那金丹期修士也知道自己行为不太坦荡,脸上挂不住,却还得理直气壮地辩驳道:“小友说笑了,我修为固然高于你,然而在外历练,岂有对手每次修为与自己一样的可能?我刚才见你陷入重围,已经没有落井下石,也算对得起你。”
“笑话!这里是论道大会,讲究的是机缘和道法,你如今为难我一个修为低微,又连战数场的后辈,还这般强词夺理,他日若沦到与我一般境地,可也不要怨别人仗势欺人。”
金丹修士被陶子恬说得一阵咬牙,然而已经出手,又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如他这般没有师门依靠的散修,也只能自食其力,不错失任何夺取资源的机会!
陶子恬终究到达底线,被对方一枚五泰宝印撞倒,眼见不妙,陶子恬刚要喊郁景容,下坠的身体已经被人接住,陶子恬眨了眨眼,看着郁景容背光的脸,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