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食堂摆了一桌庆功酒,众人喝得高兴,一直喝到凌晨才作罢。
汪海洋也懒得回出租屋,就睡在了宿舍里。
本来喝了酒好睡觉,结果恶.梦连连,一会儿梦到陈二狗向他讨命,一会儿又梦到秀云的老公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结果他在逃跑中一脚踩空,掉下悬崖,把他给吓醒了。
醒来一摸额头,全部是汗,想起刚才的梦,他后怕不已。
麻.痹.的,怎么梦到他们了。
此时,窗外雷电交加,骇人的炸雷一个接一个,耀眼的闪电划过天空,照得夜晚犹如白昼。
大自然的威力令人感到恐怖。
光打雷不下雨,天气实在是闷热无比。
他抓起枕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多钟,这时他发现手.机有未接电.话,是真智打来的,时间是一刻钟前。
这么晚了,她打来做什么,想我了?
反正一时也睡不着,他便拨了过去,响了几声之后,那边才接了电.话。
“海洋!海洋!”真智的声音很慌张。
“怎么了?”
“庙里失火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汪海洋一下惊呆了。
“庙里失火了。”
“怎么会失火?”他紧张的问,但是对方没有回答,“喂!喂!”
那边的信号断了。
他再拨过去,已经无法打通,他估计是这雷暴天气的影响。
他心乱如麻,担心庙里一众女人的安全,于是穿上衣服,就快速冲出房间。
到了操场,他就近坐上了一辆比亚迪就出了公.司。
怎么会失火呢?他焦躁不安,难道是因为这恶劣的天气?
很有可能,庙中的建筑都是木制结构,如果被雷击中,很可能引发大火。
我的天,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睡梦中,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除了隆隆的雷声,县城一片死寂。
郊外的公路上也不见一辆车子,他心急如焚,把速度提了起来,如果快的话,一个小时就能赶到山脚下。
天上的闪电一道接一道,犹如鬼爪一般,把天空撕得四分五裂,在耀眼的光亮下,不仅公路两旁的禾田看得清清楚楚,汪海洋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远处山腰上架设电缆的铁三角架。
很久没有见到这么骇人的雷暴天气,大自然正在汪海洋面前展现无穷无尽的威力。
闷雷一个接一个,一道闪电划过,眼前的公路象一条白色的带子展现出来,下一秒,又被无尽的黑
暗吞没。
由于喝了太多的酒,汪海洋的头此时痛得炸裂开来,他心系着尼姑们的安危,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捂着脑门,强打精神,在空旷的原野上象个亡命徒豕突狼奔。
转过最后一座山后,天子山那鬼魅般的身影映入眼帘,果然,在半山腰上有火光燃起。
天,都烧了这么久,不知庙里烧成什么样子了。
汪海洋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山去,可惜,车子还开不到山脚下,还得自己步行去。
眼见离路口不远了,突然一个落地雷在附近响起,车玻璃居然给震碎了,一块碎片插.进了他的胳脯上,还没等汪海洋回过魂来,一道闪电在眼前划过,在耀眼的强光中,一个人影向他扑来!
汪海洋吓了一跳,本能的一甩方向盘,车子直直的撞向路边的一棵树上。
“砰”的一声,由于惯性,汪海洋一头撞在方向盘上,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汪海洋感到浑身冰凉,艰难的抬起头,发现天空正下着瓢泼大雨,雨水从破裂的玻璃中淋进来,浑身都给淋湿.了,整个车内都是水。
头痛得不得了,不过雨水一淋,人反而清.醒了。
他踉踉跄跄的下了车,天子山已经隐没在雨水中,火光已经消失了。
他摸了摸额头,已经肿起了老大一块,他一咬牙,又拔掉了右胳膊的那块玻璃碎片,那碎片插得很深,血汩.汩而出。
妈.的,不是有个人在前方出现吗?人呢?他四周看了一下,没有任何人影,妈.的,见鬼了,难道是幻觉?
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拔脚就朝小路跑过去。
现在他顾不了自己,唯一关心的是尼姑们的生死,那群他爱着的女人的生死。
在倾盆大雨中,他在田间小路上狂奔。
脑袋越来越痛,他一手捂着受伤的胳膊,在艰难中前行。
漆黑的夜吞没了一切,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小路泥泞不堪,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结果一连摔了几个跟头,变成了一个泥人。
此刻的他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
而慈云寺就是温暖的港湾。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上山的路变得更为艰难和危险,他象一个半死的人拖着疲倦的身躯在做最后的挣扎。
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匍匐着前进,近了,离大门近了,就只有几十阶石梯了。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当他再一次咬着牙站立起来的时候,几道手电光照在他身上。
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汪保安——”
那是个熟悉的声音,汪海洋露.出微笑,一下瘫在路边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