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星被八派组成的捕玉军团重重围着的时候,忽然有女人尖叫道:“真的是他,化了灰我颜烟如都可把他认出来。”
韩星认得这把声音正是被他假扮薛明玉侵犯过一次的颜烟如,心中暗叫,这下就算摘掉面具也没用了。毕竟他是真的侵犯过颜烟如,以自己在颜烟如身上留下的深刻印象,恐怕就是摘了面具,她也认得。有如此确切的人证,就算弄到金銮殿上,朱元璋也保他不得。
韩星也只能硬撑道:“姑娘是否认错人了,我怎会是薛明玉。”
颜烟如怒叱道:“你以为改变声音的小技俩就可瞒过我吗?我曾……哼!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韩星运足眼力向左侧庙墙外另一所房子的屋顶望去。只见那颜烟如和其它六个人立在屋顶。心中更是叫苦连天,只道等脱身后,一定要把给自己这么大麻烦的颜烟如奸个痛快,叫她这辈子再也离不开自己。
背后一阵悦耳而苍劲的声音道:“老夫书香世家向苍松,薛兄现在插翼难飞,究竟是束手就擒,还是要动手见个真章?”
韩星心中一动,这就是云裳的公公吗?往后望去。
那书香世家的家主向苍松,卓立后方屋背处,一身华服随风飘拂,写意透逸,留着五柳长须,一看便知是有道之士。
左方一阵娇笑响起道:“向老对这个淫贼何须客气,亦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大伙儿把他像过街老鼠般痛揍一顿,废去武功,再交给官府处置,不是天大快事吗?”
韩星往颜烟如旁的屋顶望夫,立时两眼放光,原来说话的是个风韵楚楚的女人,修长入鬓的双目,透着慑人的风神光采,目如点漆,体态均匀,背插长剑,姿色尤胜颜烟如一筹,比之左诗、朝霞等,又是另一番动人的韵味。
那美女见韩星目不砖睛盯着她,怒叱道:“大胆狂徒,大限临头还不知死活。”
韩星知她动手在即,骇然道:“且慢……嘿,此事怕有点误会了。”
同时瞥见她身旁尚有冷铁心和骆武修、冷凤等一众他曾见过的古剑池弟子,心想这美女难道就是古剑池的著名高手“慧剑”薄昭如?
无想僧宽大的憎袍在夜色里随风飘拂,淡然自若的声音传下来道:“薛施主说得好,生生死死,恰是一场误会,再无其余。”
韩星对佛理禅机一无所晓。明知他在打机锋,点醒他这个“罪人”却答不上来,窒口结舌地道:“但你对我那种误会是真的误会,不是你说的那一种。”
无想僧柔声道:“施主总是不觉,故颠倒于生死海中,莫能自拔。然妄心真心,本为一体,前者譬之海水,后者犹如波浪,海本平静,因风成浪。我辈凡夫,病在迷真逐妄,施主若能看破此理,背妄归真,那还会执着于孰这孰那?”
韩星禁不住的头痛搔起头来,苦恼道:“你是有道高憎,将佛理我是无论怎样都说不过你。只不知大师能否亦破妄识真,看出我是无辜的。唉!实不相瞒,我其实只是薛明玉的孪生兄弟,这次前来京师,就是想劝‘兄弟’他背妄归真,自动自觉到官府处自首,不要执着。”
无想僧尚未有机会回应,一阵狂笑由右方传来,一名又黑又瘦,满脸皱纹的老人家捧腹大笑道:“我还当薛明玉是个人物,原来一竟是胡言狂话,胆小如鼠之徒。唉!这么好笑的言词亏你说得出来,不怕笑掉老夫的牙吗?”
四周冷哼和嘲弄声此起彼落。
韩星叹着气问道:“这位老人家是谁?”
心想等下真要打起架来,肯定要把你的牙打掉。
黑瘦老者笑声倏止,冷哼道:“听着了!老夫就是武当派的田桐,你到了地府后,切勿忘了。”
韩星心中叫苦,早在韩府潜伏时,便听过这人大名,他的‘无量剑’在武当中排行第三,仅次于武当掌门纯阳真子和飞白道长,是俗家高手里最出类拔萃的一个,生平嫉恶如仇,出手非常狠辣。若在平时,韩星自不将这级数的高手放在眼内,但现在他们营造出这种形势却非常恶劣,只是对方报出名号来的人,便无一不是八派中的高人,这场仗如何能打?尤其有无想僧这一宗师级高手可以对韩星形成牵制,使韩星不能从容应对。
混了这一阵子,四周最少增加了十多人,使对方达至近五十人之众,看来整团捕玉军全来了凑热闹,这些人自是八派的领袖和精锐。
韩星暗自叫苦不迭,对方肯和他隔着屋顶闲聊,原来只是教其他人亦能分享参与围捕他这无辜的采花淫棍之乐。
忽地一把尖锐幼细的声音由远而近,道:“无想兄为何还不动手,是否想让不老来活动一下筋骨?”
众人眼前一花,上面的无想僧旁多了个肥胖老叟,童颜鹤发,双眉纯白如雪,长垂拂尘,有若神仙中人。
韩星暗忖是不是自己之前要女人要得太多,艳福享得太过厉害,现在开始就霉运了。想不到八派最厉害的两个人,少林的无想僧和长白的不老神仙全给他遇上了。今晚这阵仗实比之前那次被年怜丹围攻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身边还少了个虚夜月助阵。不过,对于没了虚夜月这点,韩星反而有点庆幸,因有虚夜月在反会使他缚手缚脚。
风声再响,右方武当派‘无量剑’旁多了庄节和沙天放两大高手出来。
无想僧向不老神仙微微一笑道:“我们老了,让年轻的趁机历练一下吧!”
他终于放弃了对这孽障渡化的壮举。
庄节哈哈笑道:“那位年轻俊彦想打第一阵。”
四周八派年轻一辈,齐声轰然起闹,跃跃欲试。谁都知道若能把这条网中之鱼擒下,不但可得八派这些宗师赞扬赏识,还可名扬江湖,冒起头来。
韩星又好气又好笑,运起长生诀的正宗道门心法,大喝道:“且慢!我可拿出证据,证明本人不是薛明玉。”
八派高手均感愕然,这种事如何可以证明?
无想憎和不老神仙对望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的疑惑,他们均为八派顶尖人物,兼有近百年的经验阅历,这时齐感到韩星有种特异的气质,绝不类奸淫之徒。
一个慈和而上了年纪,略带沉哑的女声在后方响起道:“贫尼入云庵主持忘情,很想知道施主有何方法证明自己并非薛明玉。”
颜烟如狂怒道:“不要听他胡说!”
韩星转过身来,立时全身一震,看着入云庵掌门忘情师太身旁年华双十的一个年轻女尼。他从没有想过尼姑可以美丽动人至此,这尼姑正是跟他和绾绾有过一面之缘的云素。不过,当时匆匆一别,怎及现在正面打量。
她的面目实无华、身材在女人中已算高大的忘情师太还高了大半个头,白衣麻布的僧袍飘扬中可见一对玉腿修长健美,使她站在道骨仙风的向苍松旁仍有鹤立鸡群的丰姿,其他男女更给她全比了下去。
在呼呼夜风中,宽阔的尼姑袍被台得紧贴身上,肩如刀削,胸前现出丰满美好的线条,更衬托得像荷花在清水中挺立,教人魂为之夺。
她的玉脸俏秀无伦,既娇柔甜美,又是天真纯洁。白嫩的双颊,隐隐透出健康的天然红晕,比之任何涂脂抹粉更能令人动心,颈项修长优美,更使她像小天鹅般可爱,并予人洁白滑腻的感觉。
但最使人魂销还是她那双顾盼生辉的凤目,媚细而长,在自然弯曲的眉毛下,点漆般的美眸比任何宝石更清亮炫人。尤其是腮间那双小酒窝,谁敢说这小尼姑不诱死男人。
到这刻韩星才明白范良极为何对她的美丽如此推崇,也明白为何在绾绾和纪惜惜强势加入后,仍能排在十大美女之内。至于落在榜末,跟她那身颜色平淡,且过于阔大不能突显身材的僧袍不无关系。
纵使隔了十多丈的距离,韩星似已嗅到她馥郁香洁之气,既清艳又素淡,揉合而成一种无人可抗拒的特异气质。
若她肯让换件剪裁得当的艳丽衣服,恐怕可与虚夜月一争长短。但现在的她亦已有不太逊色的风华。天啊!如此美人儿,怎可浪费来作尼姑,我韩星定要替天行道,不让老天爷暴珍了这可人儿。
慈航静斋一系的美女和这小尼姑的美是同样地不染一丝纤尘,超乎凡俗。只是前者多了几分仙气,教人不敢直视,而这小尼姑却有种山林的野逸之气,是平淡中见真淳的天然美和素美。
她只应隐身于浓郁芳香的兰丛,徘徊在秀石怜胸的山峭。
神情多么优雅,体态何等轻盈!倏忽间,韩星犹豫不定之心尽去,魔种再提升至极限。所谓见到美女就精神,指的大概就是这种人了。
小尼姑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本是芳心不悦,可是和他有几分熟悉的眼神一触,竟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心中一震,忙潜思其故,没有出言叱责。
她自幼出家修行,心如止水,不像一般女儿家,易生出对男人无礼注视的反应。
四周八派上下见此人死到临头,还够胆呆盯着女人,又气又怒,齐声出言喝骂,连无想僧都心中叹息,此人真是天生的色鬼,不克自持至于此等地步。
右方最外围一位风神俊朗,体格魁梧的青年抱拳道:“小子菩提园杜明心,请各位宗师前辈允许出战此万恶淫徒!”
韩星仰夭一阵长笑道:“好一些正派人物,连我辩白的机会都不肯给予,只凭一面之词,比之官府黑狱还厉害!”
杜明心一声怒喝,一振手上长铁棍,凌空扑来。他乃十八种子高手里,除云清的美丽小师妹云素尼外,最年轻的一个。为人心高气傲,那受得对方奚落,竟未得允许,便先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