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的眼睛就如深潭的泉水,明亮而清澈,睫毛很长,手上还带着一个金手链,也许是见了这条路烂成了这样有点激动吧,她的鼻翼仿佛在微微的煽动,秀挺的鼻子下那张樱桃小口微张,轮廓分明的嘴唇红润,好似成熟的、随时可以采摘的樱桃。
这三个人都下了车,只有那个司机在那个坑里折腾着,那个司机在坑里折腾了好一会,但怎么也开不出去。秦朗一看就知道是那个车的底盘给卡住了,想要开出去是不可能了。那个司机也知道开不出去了,如果再折腾的话,不但车子开不出去,车子也会弄坏的的。他下了车垂头丧气的对那老头道;对不起,董事长,我误事了,现在底盘给卡住了,车已经开不出来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找车拉一下都找不到,而且这里连信号都没有,想打电话叫个吊车都不行。
董事长皱着眉头没有作声,那个美女却破口大骂道;都说内地发展了,难道是这样发展的?,路烂成了这样都没有人管,去年爷爷捐了两百万给这个黎阳镇修这路,这是通过预算了的,结果这路还是这个样子,都说大陆那些做官的是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没有一个是干净的,看来还真是这样,这些蛀虫就就连几个修路的钱也不放过,真不是人养的!还要别人来这里投资,真是恬不知耻!
秦朗以前经常听到有人骂贪官,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做了官,听了这话就有点不舒服了,当下就对那个美女道;“小妹妹,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海外侨胞了,我承认国内确实有蛀虫,但你不要把打击面弄得这么大好不好?你又怎么知道那些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美女看了秦朗一眼,一见他的边上停着一辆桑塔纳小车就冷笑了一声道;“你大概也做了一个什么芝麻绿豆官是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做不了什么大官,但你却开着小车,今天又是五一节不要上班,就凭你这公车私用就是一个腐败分子,你就不要在这里装清廉了。”
秦朗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席牙尖嘴利的,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这个车是公家的?你又怎么知道这个车不是我自己买的?
美女轻蔑的哼了一声道;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应该参加工作不是很久,也就做不了什么大官,你的那点工资能卖得起车吗?现在的汽油那么贵,你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付汽油费的,就不要再在这里装清高了。
秦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要再卖弄你的小聪明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一旦碰上了对手是会吃大亏的,我工资少就不能在下班以前去挣钱了?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离开了父母就没法活了?”
“你这是说谁?”美女一听抬脚就向他踢了过来。秦朗用手挡住她的攻击道:你别乱来啊,惹火了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海外同胞!”
美女冷笑道:“那就试试!”小妮子为了汽车的事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被秦朗这样冷嘲热讽气就更大了。身躯腾空而起,左腿扫向秦朗的头部,纤长笔挺的美腿高扬而起,从上向下朝秦朗的脑袋砸去。
秦朗皱了皱眉头,腿功不错,不过筋拔得更不错,看这腿踢得那个漂亮,秦朗双手架住她的脚踝,从美女腿上传来的力量来看,这丫头根本就想一下就把他给KO了。
美女见自己的绝招没有奏效,身躯一个倒翻,左脚勾向了秦朗的下颌。秦朗一掌把她的脚拍开,身体向后又退了两部警告她道:“你不觉得你该停下来了吗?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哦!”
美女根本就将秦朗的话置若不闻,又是一脚扫向向秦朗的右腿,秦朗这次没有躲闪,任凭她一腿扫上来,美女踢到秦朗的右腿上只觉得仿佛踢中了一块铁板,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张扬已经瞬间逼迫上来,美女慌忙挥拳击打他的面门,被秦朗一把握住了拳头,用力将她的身躯拧转过来,一脚踹在美女挺翘的小屁屁上,将美女踢得向前冲了两步,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
不等美女爬起,秦朗的右脚已经落在距离她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啧啧有声的道:“就凭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现眼,我是不屑于搭理你,你再他妈没完没了,我把你打成白痴!顺便把你的这两座小山踏平!”
美女因为激动胸口不断起伏,明澈的双目中充满又羞又愤的神情,现在她算明白了,自己和人家的功夫差的太远,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秦朗见她没有反抗了就慢慢把脚收了回去,就在这时,美女突然剧烈的喘息起来,他看了美女一眼,却见美女捂住胸口痛苦不堪的喘息着,秦朗本来还怀疑她使诈,可是从呼吸声中分辨出她没有伪装,当下就蹲了下来,但见美女双眉紧紧皱着,一双美眸充满了痛苦和惶恐的神情。秦朗马上判断出她是哮喘发作。
美女的双手颤抖着去摸上衣的口袋,里面有一支哮喘喷雾剂,可是让她惊恐的是那管喷雾剂不见了,十有八九是在刚才攻击秦朗的时候失落了。
美女的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有些夸张的张大,喉头发出嘶嘶的声音,虽然秦朗不否认她长得很美,可是现在这种表情的确和美丽这个字眼有点不搭界,他点了她的穴道,探了探她的脉息,感觉到脉息软弱无力,肺气不足,气息短促!又看了看她的舌头,发现美女舌质淡红,当下就说道:“你的病情很重,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说完就伸出手指在美女的肺俞、膏肓俞、气俞、足三里、太渊、太溪几处穴道上逐一点落。
美女又惊又怕,这个家伙当着母亲跟爷爷的面就对自己动手动脚、又捏又揉的,竟然大胆的在青天白日的非礼自己,怎么爷爷跟那个司机还不来帮自己?
这时秦朗扶起美女盘腿坐下,将右掌贴在她的后心上,一股温暖和煦的气流透入了美女的体内,美女只觉一股热流宛如春风般流遍了自己周身的经脉,这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在给她治病,心中的惶恐才渐渐散去。
秦朗催动真气在美女体内运转了一周,眉头却不由的皱了起来,美女的脉象十分奇怪,多处经脉闭塞,秦朗虽然好奇,可是并没有耗费功力为她打通的想法,就是打通经脉也得要点报酬才行的,他爷爷是海外侨胞,没有必要做这种好事,看到美女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这才缓缓将内力收回。
美女的已经被汗水湿透,黑色长发遮住半边白玉般细腻的面庞。嘴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血色,看在眼中居然少有的增添了一种女孩子家的柔美。
就在这时那个老头跟那个美女走了过来,那个美女扶起了那个小美女,老头却对着秦朗伸出了手道;你好,我叫杨波,这个跟你打架的是我孙女杨燕,扶着杨燕的是我媳妇张雅,这个是我的司机刘彬,谢谢你为我孙女治好了病。
秦朗握了一下杨彪的手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孙女有病,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跟她斗嘴了。你孙女的病还没有全好,以后还得去医院才能根治。
老头点了点头道;“你的医术高超,我孙女一犯病就要好几天才能复原,你给她按摩了一下就恢复了力气已经很难得了,我孙女的病要是医院能治好的话早就治好了,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你刚才说你也是体制中人,不知道你在什么单位高就?”
秦朗笑道;高超是谈不上,稍微懂一点医理,我叫秦朗,是黎阳镇的副镇长,不知道杨先生要去什么地方?
杨彪微笑着道;原来是秦镇长,我老家是邯山的,我父亲是一个的军官,刚解放那一年就带着我离开了这里,但我母亲为了照顾我爷爷就跟我爷爷留在了这里,我爷爷应该是死了很久了,但我母亲很有可能还活着的,因为她到现在还不到八十岁,前年我回来过一次,但没有找到我母亲,也就没有找到我爷爷***坟墓了,这次回来一来是再找一下我母亲,顺便也帮家乡做点事。我来这里投资不想在其中掺杂入太多的政治因素和经济因素,纯粹是来为家乡做点贡献,你是镇长,刚好是我的父母官,以后还望多多支持。
杨彪对秦朗的真诚坦率很有好感,在洪阳市跟新源县的干部群体中都没有见到这样的年轻人,在他的印象中,过去接触过的内地官员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看惯了这种程式化的客气和礼貌反倒让老头产生了一种距离感和陌生感,他甚至难以在洪阳跟新源县找到故土的味道,更是难以找到那份浓浓的乡情,这次回来他最大愿望就是找到爷爷跟母亲的埋骨之地,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秦朗,治好了孙女那难以治好的病,虽然他说没有彻底治好,但但看他的意思是完全可以治好的。
秦朗微笑着道:“我是昨天才来黎阳镇报到的,不过我对你的事也知道一点,你不但捐了两百万修路,还捐了一百万建了一所中学,镇里对这两个工程都十分重视,学校所用的建筑材料全都是最好的,我的前任曾镇长是这个工程的总指挥,他说可以保证工程质量是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快要竣工了,我们还想要你来题写校名呢,至于这条路还没有修好那是有人在闹事,我们镇里是想要公开投标,但邯山有一个包头在上面有点背景,想不投标就把这个工程拿下来,现在由我来接手,我会尽快的把这事做很的,最多三个月,我就会把路修好。”
杨彪笑道:“秦镇长的实干精神可嘉,但也不要把话说满了,我听说内地的办事效率很不怎么样,到时没有修好对你的仕途是有影响的,你这个做领导的一定要提高认识才行。”
秦朗笑着道:“杨老,现在什么事情都是经济挂帅,邯山经济落后,老百姓最关心的就是如何才能尽快富起来,有了钱才能让孩子们上更好的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你说要为家乡办点实事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杨彪意识到秦朗在.有意识的把他往经济的路上领,也就直接的说道:“你是镇长,你和我说这番话该不是打起了我荷包的主意了吧?我可没有说过要把邯山的经济搞起来,只是办点实事。”
面对这样一位纵横商场多年的老将,秦朗觉得没有必要跟他拐弯抹角的兜圈子,也就直接的说道:“杨老,其实镇里很想你投资,帮助家乡搞活经济,凭你几十年的经验跟实力,想要把家乡搞好是很容易的。”
杨彪点了点头道:“前年我回来的时候,洪阳市的副市长陪了我好几天,在洪阳市,新源县我都受到了极其隆重的接待,我很感动,可是感动过后,心中又产生了一种陌生感,离家五十多年,回来的时候家乡人还记得我是好事,可是家乡人的过度尊重却让我感觉到他们已经不再把我当成黎阳镇人,当成邯山人,而是把我当成一名香港商人,那一次我没有产生任何的归属感。”
杨彪停下脚步,看着那满山的绿树继续说道:“我并非不想投资家乡,可是作为一个商人,我必须从商业的角度来考虑,既然投资就要见到效益,就算见不到眼前的利益也要看到长远的效益,我是不是有些太市侩了?”
秦朗摇了摇头道;商人追逐利益原本就无可厚非,不赚钱的事没有人做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利益在奔波。
杨彪笑着道:“跟你在一起,我还真的有一种找到了归属感的感觉,我前年回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跟我谈论我父亲的历史,都说我父亲是个抗日英雄,但在我的印象中,我那位老爷子的形象从没有那么光辉伟大。他是日本人投降以后才当兵的,怎么会是抗日英雄?一听到这些似是而非的夸奖我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尴尬。”
秦朗呵呵的笑了.起来,杨彪也笑了:“把他神化成抗日英雄,那是因为这些干部想要讨好我,换句话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他们的心里并不是真心欢迎我这个离乡多年的老头子,而是欢迎我的钱,假如我现在一名不文的话,我看整个洪阳市,甚至连黎阳镇也不会有人搭理我。”
秦朗听出这老头儿有些偏激,但也是事实,他感觉到不能老顺着这个老头的话说,当下就笑着道:“常言道;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假如杨老要是一名不文,我看您老自己也不好意思回来。”
杨彪微微一怔,随即又呵呵笑了起来,秦朗的直率让他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很好的印象,他并不知道秦朗是看出他是个不喜欢听奉承话的主才给他对症下药,故意用话来刺激他的。
秦朗接着说道:“无论男女老少,古今中外,只要是人都想获得一种满足感和获得一种尊重,我看您老也不能免俗,您老来邯山寻根固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想把自己的成就展示出来,以求获得家乡人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