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知道在自己的心灵境界提高之后，他已经拥有了看透人心的力量，或者是感受人心的力量。

这和读心术不是一回事，而是一种看透人心之后的豁达。

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每个人的心事在他的眼中就像是普通人的剑术在他的眼中一样。

别人眼中的影帝，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小孩子撒谎的调皮。

他之所以把简妮特一直留在身边，并不是因为他再也没有遇到像简妮特一样优秀的人才，或者是他念及旧情。

而是因为简妮特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取代他的野心。

这样的野心正是他所期待的事物。

而这一刻，他从这些天使的身上感受到了悲伤的感觉，虽然这些天使流泪的幻觉已经消失了，但是那些悲伤的感觉至今萦绕在韩晨的心头。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悲伤的人，虽然很多人的心里已经被信仰所填满，就算是亲人离去也不会感到悲伤，但是依然还是有许多人把亲人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在亲人离去的时候悲痛不已的。

可是哪怕是亲人离去的悲伤，那也只是暂时的。

华夏为了父母而不顾自己生命的人有很多，但是因为父母的离去而悲伤致死的人，那就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一是因为死去的人是为了活下来的人，第二就是悲伤是有限度的。

可是韩晨在这些天使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铭刻在灵魂当中的悲伤，这种悲伤的感觉就像是人类的欲望和本能一样，甚至比欲望和本能还要深入灵魂。

这种程度的悲伤，哪怕仅仅是远距离的感知到，也让韩晨差点流下眼泪。

韩晨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人生百态，能够对普通人的悲欢离合无动于衷了，但是现在依然受到了影响。

不然他也可以把这种感情强行斩断掉，但是这样就失去了意义了。

他要做的并不是斩断，而是面对。

“这些天使为什么在哭，为什么他们会发自灵魂的悲伤？”

韩晨仅仅是思索了几秒钟，就很快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啊！”

他忽然想起了在神域当中的蕾米莉娜和薇薇安，以及一众天使们，包括天使族的圣主。

在神域当中的时候，地球走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

那个时候只有星辰之主愿意支持地球，甚至要赌上整个点星殿，地球的未来如同风雨飘摇。

但是在这个时候，天使族一反常态的违反了自己的立场。

也许他们对地球的帮助并没有点星殿那样直接，但也绝对不少，

如果是星辰之主帮助地球还有自己的私心的话，那么天使族帮助地球，好像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天使族本来就已经站在了神域当中的巅峰，拥有特殊的特权，甚至拥有一个专属的圣地。

不管地球的未来是辉煌还是毁灭，天使族的地位都不会受到影响。

但是他们依然选择帮助地球，甚者给了自己一把能够打破一切屏障的匕首，让韩晨有机会取出那样东西。

一开始韩晨也怀疑过天使族，毕竟天下没有白痴的午餐。

可是在天使族不惜代价的攻打光辉教廷的那位神灵之后，韩晨觉得哪怕天使族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只要不是影响到华夏的未来，那他也没有必要小气了。

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在这一刻，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每个生命都是渴望自由的，也许每一种生命对自由的定义都不一样，但是渴望自由的本质是不会消失的，哪怕是那些为神灵贡献自己信仰的人，已经失去了精神自由，但是他们本质上也只是渴望精神的解脱。”

“那么这个世界上最渴望自由的种族是哪个呢？是人族吗？也许是吧！但是人族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权力，美色，财富，美食，成就等等各种形形色色的欲望已经占据了人类的心灵，甚至对很多人来说，自由已经成为了交换的筹码，哪怕是牺牲自由变成财富的奴隶的人都是有的。”

“只有当精神境界达到一定程度，能够看穿财富和权力的本质之后，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最可贵的东西。”

“但是还有这样一种特殊的种族，那就是天使族，天使族原本有些是来自于人类，有些来自于其他的种族，这些天使都是奉献了自己心中的一切，然后才能变成侍奉神灵的天使的。”

“他们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同样也失去了一切，当他们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

“所以，天使是最接近神灵的存在，也是最渴望自由的存在。”

在韩晨的眼中，这些舒展自己翅膀的存在，已经不再是张开翅膀自由翱翔的天使了，而是一个个灵魂被封锁，感情被斩杀，甚至就连自由意识都要被完全剥夺，整个灵魂都变成傀儡的可怜存在。

这些已经成为傀儡的天使，甚至就连自由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灵魂当中的唯一渴望。

帮你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是最珍贵的东西。

哪怕你连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都已经忘记，但是他们依然会铭刻在你的灵魂当中，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我，还真是一个双标狗啊！”

韩晨自嘲一笑，然后拿起夜魔之剑。

不过他这次拿起夜魔之剑，已经不再是为了斩杀这些天使，而是为了尝试自己心中的某个想法。

“我这一生，不提在神域当中的杀戮，就算是在现实世界当中，杀人的数量也没有少到哪里去，但是，给我来说杀人从来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

韩晨的夜魔之剑上，闪烁着幽光，“对我来说，力量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守护，失去了这个意义的力量，将会没有任何价值，如果我的力量真的能够呼应我的心灵，那么，我手中的剑也应该能够达成我心中的愿望才对。”

闪烁着幽光的夜魔之剑，一斩而下，从一名天使的身体里穿梭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