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万箭穿心(1 / 1)

我是演技派 陈奔驰 1724 字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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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一更是二更,前面一章关小黑屋了,修改一次没有通过。天地良心,就是电影情节的描写,没办法,脖子以下不能写。

……

程好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贺新在想什么,因为刁蛮的性格决定她不可能会有推己及人的觉悟。

所以,当贺新半天憋出一句“我要和你离婚”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约了从小的闺蜜小景,想跟她倾诉,并且讨个主意。

小景的丈夫是个有钱人,但小景的婚姻并不幸福。

小景的丈夫不是什么好鸟,成天在外面乱搞,把情人带到家里,被发现了,还打了小景。

有这样遭遇的小景,在得知程好的遭遇之后给了她两个选择:

“你要是不想留他,就把房产存折看紧点让他滚;你要是想留他你就想办法把他拴在自己身边。”

程好听了小景的话,可能意识到了自己平时是有点过分,打算在贺新回来之后对他好点。贺新彻底受够了,说了离婚之后,在外面和女同事搞暧昧。

王晓帅到底是当年北电导演系的高材生,他的作品也许没有贾科长电影里那种所谓的“对现实表象的穿透力”,但是就技法而言,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比如贺新在外面和万倩吃饭时,光线柔和轻快,整个氛围营造的轻松且浪漫。镜头一转,程好一个人在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清冷的光线投射在身上,远景深中的小宝独自一人做着作业,小宝所处的空间是暖色调的光线。一冷一暖两种光线的设置,巧妙的划分出两个空降,也划分出两个世界。这样的设置既反映出程好的凄苦可怜,同时也反映出她和小宝母子关系的疏离。

贺新很晚才回到家,这次程好没叫嚷着让他“跪搓衣板”而且还主动要给他脱袜子。

贺新这次也是铁了心了,不搭不理。

程好刁蛮任性的性格又爆炸了。摔杯摔碗,大喊大叫,冲孩子撒气,吓得孩子哇哇直哭。

影片放映到这会儿,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的观众? 感受都是一样的,就是有那么一种人,用中性词形容的话是高冷自尊? 有贬义词形容的话就是自私自利。

她们平时可以毫无顾忌的出口伤人,别人真的生气了。

她们会象征性的向对方道歉? 对方接受了还好,如果不接受? 立马就翻脸。就好像她们是全世界最了不得的人一样。这样的人,表面上要强、自尊,可实际上只会被人看不起。

然后程好对贺新的种种异常产生了各种猜测。

她终于按捺不住? 跟踪了贺新? 看到自己的丈夫和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了旅馆。

她到门口? 偷听到了屋里已经开始为爱而鼓掌。她拿起灭火器就想破门而入,但这时旁边传来小孩喊妈妈的声音? 程好顿时停下来,为了全家人整整齐齐,为了让小宝健康成长? 她放下了手中的灭火器。

但是这口气不能不出,她想到了一个办法,打电话报警举报自己的丈夫。

“我要举报,民主路,楚雄大厦正对面的箱子里? 桃园宾馆206房间? 有人正在卖淫嫖娼!”

贺新被警察抓走,第二天被程好保释了出来。

之后,程好对贺新的态度更加恶劣,就连一起吃饭的小景都看出来了。

知道程好举报她自己的丈夫,小景说程好疯了。

一根筋的程好就有一个理由:“我就是不想让别人把马学武抢走!”

小景一句话说到了重点:“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早为什么不好好对他啊?你要让他赖在你身边不想走,那才叫你的本事!”

其实程好自己也知道对贺新不好。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当初马学武跪着求我嫁给他,凭我的长相,追我的人可不少,我嫁给他个乡下人,是他的福气,他凭什么不对我好?”

小景说,正是因为程好这么想,才会总也抓不住贺新。

程好说男人都是贱,贺新和小景那渣男老公一样。

小景活的比程好明白:“你别把马学武和刘东峰比,刘东峰就是个混蛋,贺新是被你逼到这条路上的。”

刘东峰是小景的丈夫。

贺新母亲老家拆迁,没地方去,贺新把母亲接到了自己家里。

程好见到婆婆瞬间就耷拉下脸,一向看不起乡下人的程好又和贺新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贺新又收到了下岗通知,并且他知道了自己被抓住,就是因为程好告发。

他万念俱灰,投河自杀。

留下的遗书里,贺新说自己无法面对生活的痛苦,他对不起自己的老娘,对不起小宝,但没有给程好留下一丁点的遗言。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程好还是认为错全是别人的。

她把贺新死去的责任,全都推到了贺新母亲的头上。

“叫你别来别来,非要来!”

但同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搬了新家以后这倒霉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只是小景说话了:“我第一次到你屋里头,我就觉得这个房子有问题,我当时不好讲,你自己回去看一下,恨不得七条八条路,都从你屋里楼下轧过去,各个方向都有,风水上叫么事?万箭穿心!”

电影放映到这时,观众才恍然大悟,原来万箭穿心(风水)说的就是这个。

倔强脾气的程好偏偏不信这个邪:“马学武往江里一跳,奶奶小宝都得我罩着,我越是要说,这叫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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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撑起这个家,程好辞去了卖袜子的工作,转行和蔡大姐一起做起了扁担。挑扁担虽然辛苦但只要肯卖力气一个月挣一两千不在话下。

程好把挣到的钱全部交给奶奶,叮嘱她帮自己照顾好小宝的生活和学习。小宝非但不领情,还把爸爸的遗照放到程好的床上。从小的耳闻目染,他一直怪是妈妈害死了爸爸,他用这种方式宣泄着自己对妈妈的恨意。

转眼十年过去了,程好每天挑着扁担走街串巷,皮肤变得粗糙,头发也花白了。小宝长大了,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屁孩长成了高大帅气的黄宣。

看到这里,细心的观众,尤其是参加首映礼的懂行的电影人就会发现,片子以贺新饰演的马学武的死作为前后两段的分界点。

在两段中,人物关系的构成形态却近乎相似,都是一种三角形金字塔形的关系。

所不同的是,前半段主要围绕着程好、贺新和年幼的小宝展开,贺新和年幼的小宝作为金字塔关系的底端,被程好高高在上的支配着。前半段着重渲染了程好的暴君形象,从传统的性别话语权角度来讲这样的关系在家庭关系中是不对等的。

后半段,贺新死后,这样的金字塔关系发生了倒错,成为了一个倒三角形,程好转移到金字塔底,而取代贺新作为传统家庭形象的奶奶和小宝一起站在金字塔顶端来审视和主宰程好的命运。

空间关系决定人物关系。

比如前半段,程好发现贺新和万倩偷情报警,原谅贺新后,把他从厂里领回家,程好趾高气扬的走到镜头前面,贺新在镜头里只是一个虚焦的渺小的形象。

而后半段中,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饭,程好被挤到画面的一角,小宝成为了画面的视觉中心,在小宝和程好之间,可以看到父亲贺新的遗像在后景中,这样的画面设置,恰恰说明贺新之死是永远横在母子之间一道抹不去的伤痕。

电影到了最后,黄宣饰演的长大了的小宝不负众望,高考成绩全市第一,程好也认为自己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为了庆祝一家三口在家里吃饭。

饭桌上黄宣拿出贺新的遗像,先是敬了他爸一杯,第二杯敬了奶奶。程好说第三杯自己要敬贺新,黄宣却指责她没资格敬他爸酒。他端起酒杯跟程好说,两人喝完这杯酒,从此断绝母子关系,以后上大学的费用他自己挣,还要程好搬出房子,留给奶奶住。

程好的心彻底凉了,自己辛辛苦苦十年,换来的竟是儿子不认自己这个亲妈。

当黄宣和程好在天台发生最后一场争执,这是一个全景镜头,黄宣站在程好的对立面,一个高大强壮,一个矮小佝偻,鲜明的人物对立。

程好崩溃离开之后,画面交叉剪辑了黄宣自己去调查并探明自己父亲死因的回忆段落,以及程好沿着长江独自走着哭泣的段落。

一个超现实的极度高调,一个是绝对的暗调,画面交叉剪辑,强烈的对比,让人不得不对程好的痛苦而动容。

程好哭着在江边坐到半夜,这时几个青春洋溢的孩子请程好帮他们拍照。程好看着这些天真无邪放肆大笑的孩子露出了一点微笑。

这时候的程好突然顿悟了,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儿子象眼前这帮孩子那样放肆的大笑过。

她终于想通了,最后选择把房本留给儿子,自己离开家。

她用扁担挑着行李,此时的画面跟之前所有晃动的肩扛跟拍镜头不同,这次的镜头很沉稳,因为此时的程好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是坚定的离开这个让她“万箭穿心”的家。

万箭穿心的更深层次的含义,在这一刻终于揭开了面纱。

程好没有给儿子留下一句话,出门后她遇到她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建建。建建嬉皮笑脸的跟她道了歉。

程好警告他,自己命不好,谁跟她近谁就会被万箭穿心!

但建建说他俩都是过了半辈子的人了,谁也没比谁强多少,他不信什么万箭穿心,也根本不怕。

程好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年的房子,坐上了建建的车离开了。

这时黄宣正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当程好上车离开的时候,镜头转换到黄宣的身边,镜头代替了他的眼睛,目送着车子离去。

这时候观众看不到黄宣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喜是忧,王晓帅刻意用这样开放式的处理给观众一个想象得空间。

紧接着镜头一转,将原本内视觉聚焦转变为一种客观的上帝视角。镜头从高处俯拍,看着程好上车,车子熄火,她下车推车,然后重新上车随车远去……

影片至此结束,似乎象征着程好之后的生活可能并不是很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