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客心中没有任何的犹豫，手中的剑亦没有任何的阻碍，笔直而去，很轻易穿透安芝芝的胸口。

与此同时，南烟客由下而上，一脚踢向那道停浮在安芝芝掌心上方的灵力小剑，直接将其踢向远方天空。

那“天地一剑”的威力有多强，南烟客心头有数，自是不敢大意。

正是因为不敢大意，所以南烟客这一脚几乎已用出全力，只想将那道灵力小剑给送走，越远越好。

那道细长且直的剑光，好似能无限延长，斜直入空，呼吸间跨越钟山城地界，然后跨越嘉霖城地界，最后在中州与皇朝交界地的上空爆发，变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云海被炸出一个大窟窿，久久无法复合。

身在各处的苏月摇、秦筱、药不然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远方天空，心头很是担忧。

连“九重烟”都给用出，这说明此时秦歌那里的情况不容乐观。

……

祭魔坛上。

那些遗弃者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献祭。

剑灵儿也一刻没有停止过收集恶魔之魂。

随着道道恶魔之魂被收集，秦歌的魂斩模式在快速的升级……

在那根石柱下，安芝芝娇躯轻微的颤抖着，动作渐渐变得僵硬。

此时此刻，她只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像是一把握不住的沙，有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痛苦。

这种痛苦，是一种接近死亡的痛苦。

同样是被一剑穿胸，但被一个剑仙一剑穿胸，跟被一个普通人一剑穿胸，两者的伤害程度完全不同，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也不为过。

“不……不要……”

在那石柱上，被铁链禁锢的子桑不孤浑身腾腾的散发着黑色的魔气，开始挣扎起来，而随着挣扎，那种黑色魔气越是浓郁。

确切而言，他现在已不是子桑不孤，而是魔尊莫宇。

至少，有大半是莫宇。

子桑不孤的存在，已随着莫宇的碾压，而变得很微弱。

南烟客见此，感到有些意外，却是没想到安芝芝受伤也会刺激到魔尊。

随着南烟客一剑抽出，安芝芝娇躯轻晃，无力的跪在地上，仰面看向石柱上的莫宇，眼眶湿润，语气艰难：“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莫宇，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秦歌。

其实从一开始她内心深处就在犹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选择。

虽然，有关苗小薇的记忆她只是记得些零星的片段，并没有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但在看到莫宇时，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爱，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她知道，苗小薇爱莫宇，就像安芝芝爱秦歌。

而她，既是安芝芝，也是苗小薇。

南烟客在抽剑之后，飘然退开，现在的安芝芝，已是油尽灯枯，生命火焰即将熄灭，对他而言已不再是威胁。

现在，对他而言，最大的威胁是战安凉。

从开始到现在，魔族已在战安凉手中损失两名魔王，而那些来自于魔王宫的精锐魔兵，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陌问致力于要找到那把刀的原因。

那把刀，那个人，可以威胁到整个魔族。

却在南烟客决定去杀掉战安凉，为魔族除掉这个隐患的时候，楚陌寒出现挡在他前方。

楚陌寒已有必死一战的决心。

南烟客停下脚步，注视着楚陌寒，淡淡道：“做为最年轻的剑仙，你有冲击那道瓶颈的潜质，何不找处清静之地，远离尘嚣，潜心悟道？”

楚陌寒面无表情，说道：“对我而言，修道的意义，并不是与世隔绝、不染俗尘，亦不是看透红尘、修身养性，把自己当成一个飘渺世外的仙，而是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做正确的事。”

南烟客仔细思考一番，说道：“有道理。再高的修道天赋，如果不通过力量来向他人展现，那也就毫无意义。”

闻言楚陌寒轻轻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有些人早已经死去，却直到现在也没有下葬。”

南烟客：“你是在说我？”

楚陌寒：“你已经是个死人。”

南烟客：“我是死了，但我不是死人，我是死神，收割性命的死神。”

楚陌寒：“你的自我评价未免太高，不知是谁让你的脸皮如此之厚。我告诉你，你并不是死神，因为死神从不需要去扮演谁，而你，一生都在扮演各种不同的人，以至于，你已经忘记你自己是谁，现在你就是一具还会动的尸体。”

“不！”南烟客两眼发红，沉声道：“你闭嘴！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用不着你来废话！”

楚陌寒淡淡一笑，问道：“那你是谁？你告诉我。你是江西月？你是王大龙？你是李长寿？或者你还是……”

随着一连串的名字从口中说出，楚陌寒发现南烟客的神识气息不再那么完美。

在平常，南烟客的神识气息可谓是完美到天衣无缝，不露丝毫破绽。

因为他是杀手至尊，所以他不能让自己跟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那样有破绽。

看似冷血无情，但其实南烟客的心很脆弱。

楚陌寒心中暗叹，不愧是公子，准备工作做得很足。

另一边。

秦歌摇摇晃晃的登上祭魔坛，以最快的速度走向安芝芝。

但他的速度已经快不起来，甚至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每走出一步，都会让人担心他会摔倒，再也爬不起来。

他的右手血淋淋的，像是被鲜血浸泡过，紧紧捏着一颗发光的绿色宝石。

那是精灵之心。

就在刚刚，他将自己的胸膛破开一道口子，强行取出了当初那个御姐安芝芝放在他体内帮他压制恶魔诅咒的精灵之心。

另一边，红红喷吐着三昧狐火，焚烧那些想要围上来的遗弃者。

她现在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她的三昧狐火虽然能直接对遗弃者起到效果，但遗弃者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并且，使用三昧狐火也有消耗。

不过为了保护爸爸妈妈，她仍是坚持着。

好在有爸爸给的天品灵石，关键时刻拿出来吸几口，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少时，秦歌来到安芝芝身后。

安芝芝无力的跪在那里，脑袋低垂。

南烟客的血月剑气，正在吞噬她的生命。

秦歌缓缓蹲下身去，从背后抱住她，“芝芝……不会有事的……”

他将精灵之心还给了安芝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