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佛有没有难为你们?”叶信说道。
“他是虚空行走,我们也不差,他敢?”计星爵冷笑道。
“算了,你是有偏见的,问你算是白问。”叶信摇了摇头:“丁大哥,你此次对那青佛有什么印象?”
“他看到我们,开始显得很吃惊,等到击退了那些邪路修士之后,雪翎找上了青佛,把我们要与明界合作的事情说了。”丁剑白说道:“我一时没注意,发现雪翎和青佛聚到另一边的时候,想阻拦已经晚了。”
“本就是应该让任雪翎做传声筒,否则计大哥提及此事的时候,我早就打断了。”叶信说道:“青佛说什么了?”
“青佛没有直接和我们对话,而是告诉任雪翎,此事关系重大,他做不得主,要回去禀报明佛。”丁剑白说道。
“看起来他还是有些诚意的。”叶信说道。
“你又没见到他,怎么知道他有诚意?”计星爵奇道。
“如果他有歹意,又看到了你们这两个劫宫的逃犯,必定会想方设法稳住你们。”叶信说道:“他说自己做不得主,要回去禀报之后再说,证明他非常重视我们的提议。”
“有道理。”丁剑白点头道。
就在这时,叶信与计星爵、丁剑白的身形都震动了一下,因为七星灭道星魂产生了反应。
他们眼前都出现了一个老者,那老者悬空坐在暗夜中,身边萦绕着一些或明或暗的光点。
“明岐大师的天机境已然布成。”叶信长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那我们分开行事吧。”计星爵说道:“这样速度能更快一些。”
“也好,你们要小心。”叶信说道。
“没事的,如果我们一心想走,没有谁能拦得下我们。”计星爵笑道。
“不尽然。”叶信缓缓摇着头:“要知道我们的虚空之力都来自天帝钟馗,那一次……他肯定也是想走的,但,他走出去了么?”
计星爵和丁剑白都沉默了。
“我一直想不通,以天帝钟馗的实力,居然也会被困住?只有一种解释,天域诸神可以压制天帝钟馗的神域,至少是暂时压制。”叶信说道:“可惜了,应该是不愿意回忆那段惨痛的经历,他并没有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最后也只是告诉我要去灭法化界塔找到黑麒麟。”
“天域的神通自然厉害了,不过在这天路中,可没有什么法门能压制得住虚空,否则我们早就吃过亏了。”计星爵说道。
“金瞳太岁,我一直记得呢,你们忘了?”叶信笑了笑:“还有,当时罗纹和箭台无业也想走,走掉了么?那真时圣主远达不到神祇的高度,尚且能禁锢住虚空,你们以为偌大神庭,只有真时圣主一个有这种本事?“
计星爵和丁剑白都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们那时已经失去了虚空法印,不是亲身体会,但能想象得到,受到禁锢的罗纹和箭台无业内心该有多么的恐慌。
“世间并不存在无敌的法门,以天帝钟馗之强横,也一样说倒就倒了,更何况是我们?”叶信叹道:“你们可不要太过自大了。”
“自大也是跟着你学的……”计星爵苦笑道。
“跟我学?”叶信一愣。
“你得了天帝钟馗的传承,应该把自己藏得极深才对,可你是到处兴风作浪,生怕别人不知道。”计星爵说道:“其实原来我和剑白都是半信半疑的,可你不但拥有了冥界,还能凝练出寂灭之花,坐实了身份。”
“是冥府,你们能认得出来?”叶信说道。
“废话,劫宫还是有一些关于天帝钟馗的记载的,我们开始的时候没多想,是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为什么你说你拥有天帝钟馗的传承,我们没有多问就信了,就因为你的神域还有寂灭之花和劫宫中的记载很相似,只是后来见你一点都不担心,必定有办法应对,所以也不便提醒你,好像看轻了你一样。“计星爵说道。
“我听说天域中有一句话,八千寂灭海,不朽惊梦夜,说的就是天帝钟馗释放大神通,斩灭了数位神祇的神域,把他们从不朽打成飞灰。”丁剑白说道:“不止我们,劫宫那些看到过寂灭之花的修士,应该都能想到天帝钟馗。“
“你们不懂,我这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叶信笑了笑:“就应该让他们知道我来了,大乱已至,最让我头疼的是敌我难分,我跳得这么高,想干掉我的,自然会主动来找我。”
就在这时,吉祥天突然变得地动山摇,一道道巨大的光柱从无尽的高空中笔直垂落,数不清的霞光瑞气围绕着光柱疯狂旋转,如海啸般的元力波动四下卷动。
“天族……终于参战了么?!”计星爵大吃一惊。
天路的范围太大,所以叶信希望所有已经进入敌对势态的或者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都主动来找他,但他万万想不到,想拍死他的人有这么多!
劫宫,一间简朴的大殿内,红佛双膝盘坐,凝视着前方微微晃动的烛光,一个年轻修士轻手轻脚的走来,低声说道:“师尊,青主回来了,正在和明主商议如何与那叶信合作的事情。”
“合作?合作什么?”红佛缓缓抬起头。
“好像那叶信想与我们明界联手,斩杀浮冥大士的法身。”那年轻修士说道。
红佛沉默了,明界的吉祥天、净垢天、无恨天都遭受邪路修士的大举进攻,明佛已被搞得焦头烂额,叶信突然提议联手,明佛应该不会拒绝,至于叶信什么来历、身份,这个时候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让明界恢复稳定才是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
片刻,红佛突然说道:“大天劫离开劫宫了么?”
“没有。”那年轻修士说道:“大天劫一直在天宫闭关。”
红佛长吸一口气,随后起身向外走去。
银皇天的皇府,府中突然传出充满震怒的咆哮声,敢在皇府这里吼叫,除了银鸢不会有别的,在府中行走的修士、仆从都被吓得缩头缩脚,放轻了步子。
客厅,银鸢探出手,把一个修士象抓小鸡一样拎起来,随后喝道:“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说完了……”那修士咬着牙回道,他的身体在不停的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银鸢释放出的威压渗入到他的肌肉血脉中,让他痛苦不堪。
“皇主?皇主!”银鸢后方一个中年修士连声叫道,他担心银鸢控制不住,直接把那修士捏死。
银鸢突然甩手,把那修士扔了出去,那修士滚了几圈,又跳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远离了银鸢,他的神色变得镇定了许多,随后开口说道:“皇主,此事怪不得我家景公子!全是那叶信,胁迫我家景公子为他出力,皇主也应该知道叶信是什么本事,我家景公子岂敢不听他的摆布?!”
“所以你们就来把我的东皇府洗劫一空?!”银鸢露出了狞笑。
“东皇府的宝藏我家景公子只得了两成,现在那两成都已经送回来了,就在外面,皇主随时可以去点验。”那修士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家景公子已决意痛改前非了,不过,如果皇主想把宝藏全部找回来,还要落在那叶信身上。”
银鸢脸色铁青,胸口在急剧起伏着,片刻,她突然转头:“东宫猎回来了对吧?好像箭台无业也和他一起?”
“没错。”中年修士急忙说道:“他们都在东宫府里。”
“请他们过来,就说我有大事要和他们商议。”银鸢说道,当她的视线转回来时,突然一掌把桌子拍得粉碎:“东西留下,然后给我滚!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一天之后还没有离开银皇天,我就把你们挫骨扬灰!”
“告辞了。”那修士躬了躬身,随后踉跄着向外走去。
当那修士离开了客厅之后,银鸢铁青的脸色逐渐转为雪白,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厉了,指尖在椅子上的靠手上轻轻敲动着。
那中年修士低声说道:“皇主,东宫猎与箭台无业还请过来么?”
“请还是要请的,他们应该留人盯着呢。”银鸢淡淡说道:“唉……天下修士都以为我银鸢暴躁易怒,现在连我自己都信了。”
“皇府上下也是深信不疑。”那中年修士笑道。
一座幽暗的宫殿正中,有一团巨大而又扭曲的光影在微微震荡,附近有四个修士,分别站在四个方向。
“好快啊……灭劫又来了……”光影中传来了一个充满了沧桑的声音:“逝川,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那叶信实力深不可测,现在对我们又没有敌意,这样……恐怕是不太好。”李逝川苦笑着说道。
“逝川,你不懂,灭劫之下,当扫尽三十三天所有生灵,只有躲在灭法世,方有一线生机。”光影中的声音说道:“好不容易发现了上古遗迹,绝不能错过,你那后辈可愿意听你的?”
“他资质尚可,现在已经参悟了玉珏,可以与我传音。”李逝川犹豫了一下:“但他的品行,让我有些不喜,只是给了他几件法器,就能让他对叶信生出怨念,以后有别人拉拢,他或许又会转投他处。”
“只要这一次他愿意出力就好,以后他想走,与我极上秘龙道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