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国际机场。

为了省时间，张晋自费将动车票改成了飞机票，三人从明德直飞燕京，中午时抵达。

“燕京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得先找到燕京联络站的同事接头，拿到当地签发的许可证。”吴爱爱拖着行李箱东张西望。

“燕京的同事？”郝运惊讶道。

张晋也有些好奇，从动车改成了飞机，那在机场接应的动管局同事会伪装成什么职业？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喂，师傅，去市中心走不走？”吴爱爱上前询问一个抽烟的出租车司机。

“二百五，爱去不去！”司机瞥了三人一眼。

“抢钱呢！”

“这您还嫌贵，来燕京干嘛呀？”

“作妖不行啊！”

对上暗号，司机拿出一份地图在上边圈了个位置，然后递给吴爱爱。

“走吧。”吴爱爱拿着地图扬了扬，对两人示意道。

“这就上车！”郝运提着行李就准备放进出租车后车厢。

“上你个头啊，二百五！”吴爱爱用地图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坐专线地铁去！”

机场地铁直达东直门，下了车，三人顺着地图的指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报刊亭。

眼见左右没人，吴爱爱上前谨慎道：“刘站长，我们是……”

“这才是刘站长！”报刊亭里坐着的中年男人指了指怀中正在打哈欠的狗，“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是联络站的王秘书。”

张晋无语摇头，心中暗道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难怪怎么看都有些眼熟，这么大个首都就特么一个联络站啊！

吴爱爱表明身份和来意，被王秘书指示扫旁边的二维码，结果发现排队时间预约到了两天后。

“要是两天后的话，嫌疑人她早跑了！”吴爱爱对王秘书说道。

王秘书不紧不慢，字正腔圆地说道：“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到燕京等待办证的人海了去了！”

“那我们住宿呢？”吴爱爱忍着小脾气。

“住宿我们一律不管。”

“那配车总该有吧？”

“在这儿呢！”

吴爱爱、郝运回头看去，直接王秘书指的是路旁的共享单车。

“需要自己付费啊！”王秘书还不忘补充一句。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吴爱爱心中气得想打人，手腕上的心率记录环嘀嘀嘀不停响着超高警报。

张晋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和郝运一起安抚气头上的吴爱爱，免得她当街变身。

“领导，你被生气啊，我跟你说这个人多啊，地方大，办起事来就是这样，要不这样，我们自己查。”

“没证查个屁！所有抓捕设备一概不能使用！”吴爱爱将手中的地图狠狠摔在地上。

“你想啊，嫌犯她没有身份，所以一旦有风吹草动肯定就跑了，我们不能按照动管局的流程去走，我们可以假扮成游客，按照人类的方式自己查。”郝运一番话算是说服了吴爱爱。

说完，他看了看共享单车：“还得扫码。”

“骑个屁，赶紧走！”吴爱爱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

张晋看时候到了，于是趁机说道：“你们先行动，我去见几个朋友。”

吴爱爱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是来办案的，外出行动期间，见什么朋友？”

张晋笑道：“这不是没拿到许可证嘛，既然不能按动管局的流程，那我去见几个朋友，说不定有办法能更快找到许智的分身。”

“你朋友做什么的？”

“三教九流，在京城混口饭吃。”

“不犯法吧？”

“动管局的法肯定不会犯，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也不归我们管。”

犹豫了片刻，吴爱爱仍没有同意。

张晋只好先斩后奏，拉着行李箱坐上一辆正好停在旁边下客的出租车，一边让司机开车一边探头对路旁的两人说道：“这次的差旅费我报销了，先走一步！”

“哎，你给我回来！”吴爱爱正要上前去追，却被郝运一把拦了下来，“你干什么，放手，现在立刻马上！”

“领导，领导，别生气嘛，先别生气啊！”郝运笑呵呵道，“让老张去见见他的朋也没什么，办案子不能太死板，要灵活。我们这就叫兵分两路，正奇相辅。再说了，差旅费他报销，我们也不用那么辛苦，对不对？”

“对个屁！走，去五星级酒店开两个总统套房！”

看着吴爱爱气呼呼的背影，郝运目瞪口呆，总统套房？老张呀老张，你真是造孽啊！那我就不客气咯！

“哎，领导，等等我！我手机上X程APP有全燕京最豪华五星级酒店介绍，你选一个顺眼的呗？”

摆脱了吴爱爱和郝运，张晋让出租车司机直奔星月酒吧，这家酒吧是许智的分身胡笑经常驻唱的酒吧之一，也是剧情里郝运他们遇到胡笑的地方。

因为其他几个小酒吧没有提到名字，他也只能到这个地方去找人，但有一个地方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星月酒吧距离动管局联络站的报刊亭有些距离，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途中还收到了郝运发来的一条微信。

“这俩货特么的居然住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房间，几千块一晚！幸好没选总统套房，不然得亏死！”

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里，郝运笑呵呵地拿着一瓶水对吴爱爱说道：“领导，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这床铺、这沙发、这电视，你看，连这瓶水都是百岁山的耶！”

“可惜我们凑来凑去也就这么点钱，连开一间总统套房的押金都没有。”吴爱爱躺在床上享受了一下，这舒适的感觉让她想起了自己家里那张床，可惜来明德之后就没再睡过。

“哎，郝运，你说张晋现在在做什么？”

郝运拧开瓶盖喝了口百岁山，感觉和白开水没什么区别，见领导问话，连忙回答道：“应该在桑拿按摩一条龙吧。”

“什么！他居然在工作期间去这种地方？”吴爱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正规吗？”

“……”郝运眉毛一挑，有些目瞪口呆，“领导，你这话问得有些突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难道还有不正规的吗？”

吴爱爱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不说就算了，走，现在就去燕京音乐学院调查许智的分身！”

星月酒吧。

下午三点，酒吧才刚刚开门，但尚未营业。

里边的服务生们正在进行营业前的准备，打扫卫生，整理吧台，安排后厨之类的。

张晋走进这间不大但却显得有些别致的酒吧，对一个扫地的服务生问道：“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服务生看着他问道：“你是哪位，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我有些事情想向你们老板询问一下，是关于一位在你们酒吧驻唱的歌手。”

“你是星探？”服务生眼前一亮，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算不上，但我认识唱片公司的人。”张晋微笑道。

“你等等，老板在仓库里清点酒的数量，我去帮你说一声。”

“谢谢。”

服务生丢下扫把一溜烟地跑向了后边仓库，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带着服务生走了过来。

“老板，就是他。”

“听说你向像我打听我这里驻唱歌手的情况？”酒吧老板打量了张晋一眼，面露狐疑，他见过各式各样的人，面前的年轻人的气质看上去跟音乐艺术一点也不沾边。

“是的，是一位叫胡笑的驻唱歌手。”

“哦，胡笑啊，你想了解她哪方面？”

“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她的联系方式，我想单独跟她聊聊。”

“联系方式？”酒吧老板听到这个要求，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好意思，驻唱歌手的联系方式我不方便透露，如果你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可以等晚上她的驻唱时段亲自找她要。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还有工作，酒吧还没营业，没办法招待你，抱歉！”

没想到酒吧老板这么难搞，张晋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下定了决心，抬脚跟了过去。

自己可没闲工夫等下去，等到晚上那可就迟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仓库。

张晋随手关上了仓库的门并反锁上。

听到关门声的酒吧老板扭头看去，面露不悦地说道：“朋友，这是酒吧仓库，外人是不许进来的，请你出去。”

“抱歉，我真的很需要现在立刻拿到胡笑的联系方式，请你配合。”张晋一步步走过去。

“你想干什……”酒吧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把熟悉的水果刀贴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是张晋刚才从酒吧吧台上顺手拿的，他盯着酒吧老板说道：“我不想伤害你，所以还请你配合，告诉我胡笑的联系方式。”

“都、都在我手机里，微信和手机号码都有。”酒吧老板紧张的额头冷汗直冒，“别杀我！”

张晋搜出对方的手机，记下了微信号和手机号，然后将手机放在一旁的酒架上，调好随身听的覆盖时间，然后按下了开关。

“……燃烧我的卡路里！拜拜甜甜圈……”

音乐声中，酒吧老板顿时陷入茫然空灵的石化状态，张晋将水果刀放到他手中，然后来到仓库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音乐戛然而止！

酒吧老板从石化中醒过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果刀：“咦，我记得我在清点酒数，为什么会拿着刀？”

从星月酒吧出来，张晋先尝试加了一下胡笑的微信，但没有通过，看来对方还是比较谨慎的，于是他只好拨打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三十秒后，电话才接通。

“喂？”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谨慎的女声。

“喂，你好，胡笑，或者说许智。”张晋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不用猜我是谁了，我是明德动管局的，你私自分身的事情已经暴露，现在明德动管局派人来找你，不过暂时还没有拿到在燕京的执法许可证，所以没办法立刻逮捕你。”

“……”电话那头的胡笑沉默了一会儿，“你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肯定不是提醒我逃跑的，对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见个面吧。”

“给我一个见你的理由？”

“如果你想用胡笑这个身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就跟我见个面，我可以帮你。”

“你难道就不怕我得知消息逃跑了？”胡笑没说同不同意见面，而是问了一句。

张晋胸有成竹地笑道：“你不会跑的，因为你的梦想在这里。”

“做人别那么自信，你一定会后悔的！”

“星月酒吧对面有一家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说完，张晋就挂断了电话，朝着街道对面的咖啡厅走去。

进入咖啡厅落座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二十四分，他跟服务员点了一杯拿铁，然后就坐在临街靠窗的位置上一边玩手机一边默默等着胡笑的到来。

下午四点三十二分，一阵脚步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张晋的桌前。

“你那张照片拍得很自恋，一般只有女生才会这么摆拍。”

张晋抬头，入眼的先是一双黑色女士马丁靴，然后是深色牛仔裤和棕色呢子外套，配上一件灰色打底衫，以及身后背着的吉他袋。

他微微一笑：“胡笑，请坐，喝点什么？”

“你请客吗？”胡笑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当然。”

“那我不客气了。”

胡笑招手喊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和提拉米苏、抹茶蛋糕各一份。点完后，她转过头对张晋说道，“你挑这个时间找我来见面，我正好补充一点能量，免得晚上的演唱没力气。”

很快，东西都送上来了。

胡笑一边吃一边问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目的？别说什么为了帮我，我可不是那种刚毕业的单纯小女生。”

“我找你的目的很简单，你手里有郝运小时后在孤儿院的日记本吧，把日记交给我，我需要这本日记。”张晋说道。

胡笑伸手捋了一下嘴角的几丝秀发，目光里有些意外：“原来你的目标不是我，是郝运？”

张晋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这次来抓捕你的明德动管局探员当中，郝运就是其中一个。他身为人却能加入动管局，你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动管局现在也招人了？”胡笑说完便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抱歉，开个玩笑！”

“意味着动管局开始对他进行明面上的保护，而不像以前那样暗中保护。郝运小时后的日记里可能有线索，他父母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敌人再度出现，我们必须找到他们，才能保证明德转化者们和郝运的性命安全。”张晋的神色十分严肃认真。

跟郝运相处久了，他也学会了一本正经地说谎，而且还不打草稿。